陶苏默默退出了病房。
脑子里乱乱的,依依可以看得到魂魄。
生产之后的第二天消失不见。
一个普通人为什么看到鬼差不害怕,那天晚上她欲言又止的话是什么。
"在想什么?"
身后传来声音将她的思绪拉回。
陶苏看着陶于渊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这时负责收拾东西的人已经打开了门。
"这是什么呀。"
"这花没见过啊。"
花!陶苏本能的看去。
看清那朵花后飞快跑过去抢了过来。
没错,就是那朵出现在朱火死后胸口的花。
除了枝叶出现了不同程度的枯萎之外,陶苏肯定这就是一朵花。
"难道!"
陶苏在所有人的注视跑进病房,弯着腰四处寻找着什么。
陶于渊也跟着走了进去。
看到她奇怪的行为,并没有在第一时间追问。
"你要找什么?"
陶苏跌坐在地上想不通。
朱火出事的时候,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折磨。
那人还特意留下了痕迹。
是一小嘬红色的粉末。
她想证明这是一个人做的。
陶于渊坐在她的身边。
"你真的就这么确认那对母女死了?"
一语惊醒梦中人,陶苏睁大了眼睛看着陶于渊。
"可朱火就……"
言下之意就是依依不可能逃脱毒手。
陶于渊拿出了罗盘,将黄纸悬于罗盘之上口中念念有词。
陶苏紧张的盯着那张黄纸。
这是最简易的招魂方式。
若是黄纸燃烧或者指针疯狂旋转都可以说明这里死了人。
因为是在医院,所以陶于渊特意将范围缩小至这个房间。
等了许久,黄纸没有燃烧,罗盘也很是安静。
"果然妇产科还算干净,并没有小鬼出来捣乱"
陶于渊将东西收回。
陶苏不知是失落还是庆幸。
那个神秘人总是悄无声息的出现留下线索之后消失。
"没事就好。"
陶苏淡淡笑了,也许没事就是最好的消息吧。
窗外的阳光依旧明媚,就算那么强大的力量还是有自己照不到的黑暗。
在肮脏丑陋的角落中不知躺着多少尸体。
陈悦在那里,朱火也在。
未来或许还会有。
陶苏将病房中发现的花给了于归晚。
还有一个好消息是于归晚官复原职了。
朱火的案子成立了特侦小组。
那两朵花是重要证据被保护在了证物室。
至今没有人知道那是什么物种。
遥远的城市边缘,一栋别墅亮起昏黄的光。
这间房子已经很久没人住了。
附近本就很少的邻居如今都已经搬走。
里面是不是传来婴儿的啼哭声,若是你想要仔细听听又会突然消失。
不消一会,亮光消失仿佛那里根本没有过人。
一抹红裙出现在视线内,她的怀中抱着襁褓中的婴儿。
"乖~听话不要哭,乖啊~"
女人的口中不时传来摇篮曲。
怀中的孩子也很听话没有哭泣。
这是她藏起来的第三个月。
每时每刻不在担忧会有人找过来。
尤其最近这几天格外安静,安静的可怕。
怀中的孩子已经沉沉睡去,女人站起身。
"吱呀~"
紧闭的大门被推开,高跟鞋敲击地板的声音如同地狱的锁链。
越来越近……
越来……
"仓灵。"
刻入灵魂的声音响起,紧随而至的是那让人令人沉醉的花香。
仓灵小心翼翼的将孩子放进摇篮,轻轻推动摇篮口中还哼唱着刚才未完的歌。
那人并没有着急,而是坐在了沙发上打量着周围。
也许是等的无聊,也可能是故意为之。
一朵透着血雾的花拿出。
同一时刻,仓灵两腿一软跪在地上。
体内疯狂的因子正在一点点夺走理智。
"断药多久了?"
女人温柔的声线落在仓灵的耳中却让她心惊不已。
她缓缓攥紧拳头,指甲刺进皮肤也浑然不知。
一股无法克制的暴戾气息正在吞噬她。
眼中蓬勃的恨意慢慢被欲望争夺。
"小姐……"
最终她还是屈服了。
虔诚的跪在地上双手举过头顶希望得到怜悯。
可那女人却丝毫没有动容。
"仲冬花,生长与寒冬,它最喜欢极寒贫瘠的地方,抢夺仅有的养分吸食尸体最后的一点点生气,它的功效是什么?"
女人玩味的看着仓灵。
"去除戾气,压制火性。"
仓灵对答如流,这就是她赖以生存的药。
也是被人掌握的命脉。
"咯咯咯……"
女人掩唇轻笑,笑声戛然而止。
平静的眼眸顿起阴狠的光芒。
"孩子很可爱,你与她都可活,也都可死。"
女人一字一句说的清晰不已,威胁的意味已经很明显了。
可这却让仓灵看到了一线生机。
猛地抬头。
"代价呢?"
没有人比她更了解眼前这个高贵的小姐。
想活着就要死一次。
女人将仲冬花递出,仓灵的指尖动了动却不敢上去拿。
"要谁的命。"
仓灵懂规矩,女人也不废话。
"不要谁的命,我要你把另外两朵仲冬花拿回来。"
仓灵没有意外的神情,只是点了点头。
"如果我拿回来,我能不能退出。"
女人看着她觉得十分好笑。
"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女人步步接近,巨大的压迫感袭来让仓灵连头都抬不起来。
挺直的要被缓缓弯曲,女人抚摸着她的头眼中狠厉顿起。
重重将她的头按在地上。
一遍又一遍……
直到仓灵闻到了血液的味道。
直到地板染上了血液。
"小小的花奴,你为什么总想跑呢?朱火是这样,你也是这样!"
女人眼中闪烁着无法克制的怒火,仿若一只暴怒的狮子正在准备吞噬生命。
仓灵从始至终都没有反抗,她不希望自己冲动伤害了孩子。
可能是因为累了,女人重新坐回沙发全身都流露着愉悦的心情。
"你的孩子也快一百天了,找个时间送到兰时那里去。"
仓灵终于有了反应。
她跪爬过去匍匐在女人的脚下。
"我知道错了,我发誓今生都将为您奉献,能不能放过我女儿……"
她的话被女人毫无温度的眼神制止。
女人挑起她的下巴,抽出纸巾一点点擦干净她额头的血迹。
"花奴世代相传,你没得选,我也没得选,我和你一样从出生那一刻就死了。"
仓灵不住哆嗦着嘴唇,她伸着手不知怎么祈求。
女人将仲冬留给了她。
临走时,女人去看了孩子什么也没说。
大门重重关上,仓灵蜷缩在地板上紧紧的捂住了嘴。
一行行清泪顺着指缝不断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