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献玉接到何径寒电话的时候,已经是深夜将近凌晨,李少他消遣够了正准备回家,然后就接到了来自何径寒的电话。

  “嗯?现在?”

  李献玉下意识看了眼手表,时针指向凌晨,这……如果不是他表有问题那就是他听力出了问题,总之,李献玉坚定的觉得,不可能是何径寒的问题。

  “对,现在……”

  李献玉敲额头,啧,痛!

  他今天也没喝多少啊。

  “不是,姐姐,你知道现在时间……”

  “马上凌晨了,我知道。”

  李献玉:“。”

  李献玉皱眉头,“你不是最自律的吗,平时都……”

  何径寒有偌大的何氏要管理,平日私下出来玩儿,从来不熬夜的,又常年健身,尤其自律,坚定的保持着健康的生活节奏。

  手机那边陡然一阵急促的风声呼啸,被竹隐里鼎沸的喧哗人声掩盖,让李献玉不由倾耳,不过下一刻,何径寒又说话了,李献玉便被带走了思绪,等这通电话挂断了,李献玉过后回想起来,才觉得心头古怪。

  但是大小姐提了要求,李献玉还有事情要忙,便把这件事又忘在了脑后。

  半个小时后,何径寒让李献玉去竹隐门口接她。

  李献玉走到半路咂摸出来不对,何径寒家到竹隐,怎么着也不止半个小时吧,刘叔开车向来稳,何径寒这是坐了火箭来的?

  这点疑惑马上就被解答了,何径寒没坐火箭,她开了一辆跑车。

  车子过来的时候,主干道冷冷清清就它一辆在路中间,轰隆轰隆的马达声震耳欲聋,几乎是擦着李献玉的人开过去,很有那么一瞬,李献玉有种惊惧的错觉,车轮子要从他脸上碾过去……

  “我艹,哪家的大少爷小姐啊,这速度尼玛,擦边得有一百……”

  一百迈在嘴边打了个转,那车陡然一个转弯甩头,以一个不可思议的漂移弧度,停了下来……啊这,就这拉风的轨迹,说这人平时不飙车,李献玉是不信的……

  但是要飙车去山上呗,在江城街道耍什么威风啊,载了妹也不至于……李献玉满心的骂骂咧咧,就在原地也不走,等着人下车来说道说道,以解自己被吓出一身冷汗来的……

  然而等人真下了车,李献玉所有的话又都卡在了嗓子眼里。

  无他,下来的不是别人……

  反手摔上车门,一抹纤细的身影于夜色里长身而立,如藻的长发被一个帅气的甩头扬到脑后,夜风鼓噪,逆着光,身材凹凸有致的美人偏偏步步帅气,一步一步走到他面前。

  来的正是让他出来的接的大小姐,何径寒。

  李献玉:“……”

  李献玉吐槽:“姐姐,您这出场方式,就差打个光加个bgm就能去拍电影了。”

  再近几步,何径寒的脸从黑暗中露出,有细碎斑驳的光块打照其上,长眉压眼,那眼神如刀落李献玉身上。

  “……”李献玉改口不要太快,“但是您气质这一块真是拿捏得死死的!”

  何径寒不管他吐槽或是吹捧,没心情听,只问,“人找好了?酒点完了??”

  “我办事,您放心啊,都齐了,就等你大小姐……”

  话没说完,何径寒径直往竹隐里走,和李献玉擦身而过的那瞬间,莫名的,李献玉愣是从何径寒这人身上感觉到一阵格格不入的,孤寒料峭的气质来。

  “等等我啊,朋友使唤完就丢么!”愣了片刻,李献玉赶紧快步跟上女人。

  *

  李献玉:“你从哪儿来的啊,怎么这么快,这个点不该在家吗?”

  “家里。”

  “啊?!”李献玉困惑,下意识看表,“你从家开过来怎么说也不止这点时间……”

  “走绕城高速过来的。”

  “哦哦,高速是会快点……哎,也不对啊,我记得高速也要四五十分钟……”

  何径寒:“油门踩死。”

  “!”李献玉一窒,瞪眼。

  “不是吧姐姐!”李献玉疯了,“你这多少速度来的啊,被拍没有啊,违章了吧!!!”

  何径寒冷笑,“鬼知道。”

  拢了一把头发,女人笑容愈发的不驯,“至于违章,应该是吧……毕竟,我酒驾嘛。”

  “!!!”

  什么叫猝不及防,什么叫惊喜一个接着一个,李献玉一次性体会了个遍。

  不等他好好拉着何径寒再多问两句,转眼到了包厢,何径头也不回进去了。

  她让李献玉点的酒,找的作陪的美女们全都齐聚一室,就等着她了。

  何径寒走进去二话不说,往沙发中间一坐,冷着眼眸,看竹隐里一排好酒放面前,边上捎带两个开酒的服务生规矩站着,只等何径寒一声令下,就开始表演浮夸的开酒仪式。

  一般这种开酒仪式都是在大厅里,开了展示自己财力吸引妹子们的,今天大小姐不知道哪根筋犯抽,让李献玉把竹隐里最贵的酒都给她点完,一水的摆着显阔,又让找些漂亮妹子过来热闹……

  当然这点钱对何径寒和李献玉也不算什么,他本以为今天何径寒就是想玩大一点罢了……

  然而从竹隐外头走到包厢,看过何径寒开车速度,又和人简单聊过那么几句瞠目结舌的话之后,李献玉现在可完全不那么想!

  “全都在这儿了?”何径寒慢条斯理抽了根烟出来点燃,烟头橘橙色的星火随着她吐息明灭,身陷在黑暗里,大小姐声音又闲散又悠然,既视感实在的纨绔。

  “竹隐酒单上的好酒都在这儿了,何总。”服务生小心翼翼回复。

  何径寒挑了挑眉头,不甚满意,“看起来怎么这么少,一点都没排面。”

  服务生语窒。

  这还叫没排面?这要是放在大厅,整个大厅的人都得围过来吧……

  但话是何径寒说的,服务生也不好反驳会所的贵客,只得讷讷赔笑。

  “没排面,不然何总您再点一份呢?”边上美人捂着嘴,玩笑嬉闹。

  今天来的这帮美女,也算是平时跟着他们玩的比较熟的一群了,何径寒向来是圈内公认的好说话,妹子们开玩笑最多得到何径寒几句打趣,倒是不会和她们真生气,因此面对何径寒,这些美人们也更加的肆无忌惮。

  话一出,大家都等着,想看何径寒怎么回。

  这么一水的酒摆下来已经很是奢靡,哪能真的再来一份啊!

  熟料何径寒今天大为不同,眼睛都不眨,点头,“行,再来一份,大家都喝好。”

  服务员瞬间瞪了眼。

  原本打趣的众人也猝然心惊。

  李献玉站在一边扶额,得,今天要谁敢说何径寒是正常的,他能把脑袋都给人拧下来!

  一时间包厢安静下来,始作俑者却全然不觉,甚至带着玩味摸了摸提议的那个美人下巴,奇怪问静止不动的服务生,“再要一份,没听见?”

  服务员哪里敢听不见,意识到失态,叠声道歉后,出去找他们经理了。

  经理赶来,何径寒把要求一模一样说了,经理也是咂舌。

  虽然何径寒确实是在给他们竹隐砸钱,虽然何总这砸钱的方式也确实豪气,但他们还真接不了这个单子!

  无他,为了彰显逼格,顶级的酒在他们会所,向来一种就只囤一瓶。

  卖了再补货那也得有一段时间啊。

  谁能想到何径寒这么丧病一口气点完,点完还不算……还说不够……

  再来一份是不可能了,经理也明白何家大小姐不缺钱,和何径寒商量,把还没上的新品拿来充数,加之边上的李献玉帮腔,总算是有惊无险的让大家都满意了。

  再等流水的好酒被拿上来,不说包厢里的,整个竹隐里常年混迹的美人们也没见过这架势,他们这包厢里面一瓶一瓶开着酒,外面通过在场美人们的朋友圈,基本也知道内里是个什么奢靡画风了……

  何径寒的场子,好酒最终落的和香槟一样,一瓶一瓶的开,透明的玻璃杯摆满台子,服务生一杯一杯的掺满酒液,中途好几个眼生的美女想和何径寒搭讪,都被大小姐不咸不淡的撂开了……

  李献玉瞧着,何径寒来的目的,好像只是想喝酒。

  晶莹剔透的酒液摆满一茶几,开完一瓶,伴随着半空中飞扬的彩纸,服务生恭敬提醒一句,何径寒就拿一杯起来……

  不同于晚上陪夏可喝着玩儿的果酒,度数低的像是糖水,在黯淡的灯光下,何径寒仰头,入口的都是不同程度的烧灼。

  连着喝下三杯,不说急,但真的不慢。

  何径寒眨眼,眼前的一切终于变得朦胧又抽象。

  而胸口持续存在的那种碎裂感,也终于得以被干扰,变得没有那么明显。

  有人凑过来,何径寒吊着眼尾伸手恶劣的喂人酒,美人们半是娇嗔半是羞怯的喝了下去,脸颊绯红,眼神斜飞,何径寒不带任何情绪的欣赏了一会儿,又一一的推开了。

  她今天就是来放纵的。

  倒也不是说绝对不找人,但是偎过来的张张面孔都不称心,她连亲吻的欲望都没有,更不消说剥开那些闪亮短小的吊带衣服,一览衣下的风光了。

  推拒多了,李献玉在她旁边落座,占了位置,不动声色的帮她挡人。

  时间久一些,大家也都懂了——何径寒今晚上不找人。

  便也四五凑堆,在包厢里各玩各的,不主动过来往前凑,给李献玉和何径寒留出一片清净的地方。

  “你这是怎么了啊?”

  看着何径寒持续的拿到第五六杯酒,一口一口不间断往下喝,李献玉终于问了出声。

  “什么怎么了?”何径寒长睫垂覆,回答敷衍。

  李献玉:“就是……”

  话没说完,清净了许久的地方,忽然又凑来了一个美女。

  端着酒杯,面上怯生生的,甚至有些紧张的把何径寒和李献玉看着,打了个招呼,问了声好,最终眼神定在了何径寒身上,意思很清楚。

  李献玉扫了一眼,长得还不错,有种柔弱的气质,说起来,和夏可还有几分相似。

  刚想打发人走,何径寒却伸了手,大小姐也不说话,女孩儿眼中带着光凑过来,先敬何径寒一杯,也不管被回应与否,自己干了,倒是很懂事。

  何径寒长指捏上来人的下巴,从下巴处一点点又抚上脸颊,然后擦过眼尾。

  她的长相本就卓越,不说话高高在上像是戏弄般捏揉人时,会有种另类的风流感,惹得过来的小姑娘在大小姐这种触碰和打量下,悄没声息的羞红了脸颊。

  何径寒想的却是其他,“你以前不是问我为什么会喜欢夏可吗?”

  话题陡然就十万八千里的歪了出去,李献玉被问得都回不过神,“啊?”

  何径寒重复了一遍问题,手指没停着,从小姑娘的脸颊又捏到了耳垂,小姑娘脸上的红绯成片的弥漫,不多时,已是一副任由何径寒施为的模样。

  李献玉:“……是问过,你不是不说吗?”

  应该是那次夏可闹得去了医院,李献玉刚知道何径寒喜欢夏可,之后哪天问的,他当时纯粹好奇,但是嘛……反正没问出个一二三来。

  “相处的很舒服。”何径寒缓缓道,“我们身边的人杂七杂八的,什么类型都有。”

  何径寒挑开身边小姑娘的肩带,小姑娘咬着唇只作羞赧样,并不反抗,仿佛是个什么示范的东西一样,何径寒又捏着她下巴,看向李献玉,陡然无情道,“这种凑上来的更是多。”

  “摸一下就会脸红,闹一句就会圆滑的把尴尬带过去,都很聪明。”

  何径寒放开手,不管女孩儿脸上现下是个什么表情,示范完一把将人推开,抽了桌面的一张湿巾擦手,继续讲解道,“逢场作戏的时候还行吧,等单独相处了,累的很。”

  “我白天要处理公司高层们的弯绕心思,下了班回家还要应付她们,累。”

  “夏可很简单,不会说谎,也不会声东击西,从来是有一说一的。”

  “想要什么,不想要什么,只要她开口说,都基本上是真话。当然,她也是个人,也会有不开心的,不愿意的时候,但那也很好猜,她不愿意又拒绝不了的时候,就是一本打开的书,光靠表情就说明一切了,不复杂。”

  夏可之于何径寒,像是通透的一池碧水,水质干净清冽,水里面有几条鱼,水底下有多少颗鹅卵石,都是一眼能看透的,不复杂,也不需要她去猜,简单易懂。

  李献玉:“这样啊……那这个理由,还很强大啊!”

  他们平时面对的勾心斗角太多,别说,这个理由还挺让人向往的。

  何径寒笑起来,低头喝了口酒,对啊,就是这样,并不复杂。

  甚至从一开始,也是这样的。

  何径寒回忆里的故事,和夏可口中的,可谓天差地别。

  刚开始睡了,也就睡了,阴差阳错,夏可是第一次,何径寒最多有点歉意,但也不觉得是个什么大事。

  然后约了一次饭,何径寒觉得夏可很可爱,本来没那个打算,结果聊了两句,人喝的有点多,脸颊红扑扑的,送回房间的时候便没忍住,又动了手。

  女孩儿软的像是一汪水一样,她吻她,她连回应都笨拙,实在太过可爱了,应该没人能在那种关头忍住。

  当时何氏的名头初成,拍卖行地位还没那么稳,何径寒忘了具体,总之天天被一堆破事缠着,动辄熬夜开会处理工作,连轴转的抬头都分不清太阳月亮。

  即使她当时也有二十五六了,人情世故练达,但是公司的一群高层更是人精,各个心思深沉,天天在各种机锋里盘旋牵扯,累也是真的累。

  这种时候,一闲下来,她就挺想夏可的。

  闯进她生活的大学生,意外的单纯,哪怕只是安静的和她说上一阵话,何径寒都觉得是一种放松。

  一次次约会,一次次身体的纠`缠,何径寒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沦陷的。

  只知道回过神来,已经回不了头了。

  不过何径寒她是谁,她需要回头么?

  既然喜欢了,夏可也是单身,那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呗。

  何径寒没遇到过主动和她睡却不喜欢她的人,在她的意识里,夏可自然也归类成这种。那颗帕帕拉恰也不是夏可成了她情人之后买的,其实是在之前就准备好了的,不过……

  何径寒扶额,情绪在胸腔内来回肆涌,她说不上来,但就是……

  难受。

  尤其在知道夏可当时真正的想法之后,对当时的场景,更不能释怀……

  她拿着帕帕拉恰,想和夏可说当她女友。

  与夏可从床`上醒过来,询问可不可以当她情人。

  讽刺的,是同一天。

  她当时挺生气的,原以为夏可不是图着钱,结果……

  于是那天她也没回答夏可,穿上衣服就自顾自走了,帕帕拉恰也在兜里没有机会被掏出来。

  后来,让林总助查了下,知道了夏可姑姑的事情,知道了夏可的困境……

  何径寒还是答应了。

  也没别的,再次去找夏可,事情都没摊开了说,女孩儿便又旧事重提,而她见夏可这么着急自贬身价要当情人,话赶着话,何径寒一个负气之下,就答应了。

  她脾气向来是要别人顺着哄着她的,闹到这一步,何径寒也拉不下面子去纠正。

  而紧随其后的,是夏可姑姑的病情急转直下,她们哪还有心思说这些啊……

  看着女孩儿天天难受担心,何径寒就想着也不急于一时,反正都是处着,等她姑姑的病好起来,总是有机会……

  结果三年来,她姑姑的病非但没好起来,到今年人都不在了。

  这样想来,这个开场,就错了。

  以至于错到现在,回不了头。

  错到她不管生活里怎么对她好,夏可对她们的关系,对自己的看法,还是停留在三年前,只觉得自己单纯的是她何径寒的情人……

  呵,情人。

  多么讽刺。

  她可不会给情人买上千万的帕帕拉恰。

  不会和情人一起等在手术室外,一等就是一个通宵。

  更不会在情人情绪低落的时候,陪在她们旁边,安抚她们的情绪。

  甚至于她也不可能每年带情人去时装周,高定成套成套的买……

  太多太多了……

  一杯接着一杯喝酒,三年来的点点滴滴不断在脑子里过,处处都印证着她对女孩儿喜欢,而知道了夏可的想法,这些回忆里,也更是处处都印证着女孩儿的小心翼翼,以及她为了扮演一个完美情人,她有多么努力……

  真是……操他妈的!

  李献玉手机响了,拿起来,半夜两点,林明的电话来了。

  其实瞧出何径寒没对李献玉就想给林总助打电话的,但是真的太晚了,怕打扰到别人,又兀自压了下来,现在么……林明电话都来了?

  李献玉一个激灵,看了眼喝的不甚清醒的何径寒,起身赶紧跑出去接了。

  林明的口吻很急,李献玉把今晚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

  林明扶额,“我现在就在学姐家里,她……她有给你说,她把夏可关她房间里,然后就走了的事情吗?”

  李献玉:“?”

  “夏可一直在哭,佣人来收拾餐具的时候发现的,然后给我打了电话。我打不通学姐的手机,所以……现在情况就是,钥匙被学姐拿走了,我现在也打不开这个门。”

  顿了顿,林总助叹气,“硬算起来,超过二十四小时后,她这个就构成非法拘禁了。”

  隐隐约约,李献玉是听到林总助那边有细细的哭声。

  喝了酒的李献玉一悚。

  “她把夏可……”

  “对,你没听错。”林总助也是无奈,“然后学姐家的门锁都是特制的,别说是找开锁的,就算是夏可真的报警,进小区作登记,然后找人开锁或者锯门吧,这都不是一天能解决的……再说,夏可情绪也不太稳定……”

  “你等等,等等,我……我给你找何径寒。”

  这尼玛什么玛丽苏霸总情节啊,李献玉瞪眼的同时,真尼玛是服气的。

  不带喘的跑回包厢内,把电话给了何径寒,就看着何径寒说了几句,就挂了。

  李献玉真的傻眼,“你这什么情况啊?你……”

  何径寒倒是也直白,“之前你不是说让我按你的计划做吗,我今天刚实施完了……”

  “然、然后呢?”李献玉结巴了一下,“不是,人家不同意你也不能把人……”

  “然后啊……她说没喜欢过我!”

  何径寒真的喝太多了,竟是对着李献玉笑了起来,姣好的五官笑靥如花,但配合着此情此景,莫名就让李献玉背脊生寒啊!

  “可笑不,我,何径寒,我他妈也有今天,真是……你说得没错,栽了,哈……”

  卧槽,姐姐,自己人啊,别笑!

  您这自己伤心就是了,不带这么笑的,这么笑,是个人看着都替你揪心啊!!

  李献玉:“……”

  慌乱中李献玉抓住什么,赶紧道,“那那那你说你喜欢人家了吗,你不说人家怎么……”

  何径寒仰头把手上的酒喝完,条理清晰的,简直不像是个喝多了的。

  “说不说,有什么区别?”

  何径寒翘起嘴角,无不讽刺,“我说了,她能马上就喜欢我?爱我爱的死去活来?还是感动的当即就以身相许啊?!”

  李献玉:“……”

  啊啊啊他疯了!

  *

  林总助挂了电话,卧室里夏可的情绪好不容易也被他安抚了下来,女孩儿问他,“何径寒怎么说?”

  林总助表情复杂,缓缓,道:“何总让我转告您……”

  “今天她是不会回来了,如果没事您就收拾收拾,她卧室里什么都有,洗洗睡吧。”

  “如果不愿意……”

  林总助头疼欲裂:“那也可以报警,她都接受,您请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