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耽美小说>江山为聘[重生]>第三十章

  霍岚起初有点奇怪, 云妙晴自打住到这里来之后关门谢客了很久,一开始老有人想来拜访,时间一长, 加上云相一死, 云家在朝中的地位逐渐降下来, 来拜访的人便也淡了心思, 近一年里除了县令夫人偶尔过来坐坐以外, 再没别的人会来。

  县令夫人的马车霍岚是见过的,肯定不是这辆, 那这会是谁呢?

  霍岚回忆着上辈子发生过的事,猛然想起来——银杏!

  外面木质的楼梯被踩的“咚咚”响, 有人在快速跑上楼。

  “哎呀,今年热得真早, 出去一趟热死我了!”

  霍岚回过头, 正对上推门而入的银杏, 银杏身后, 云妙晴也跟着一起进来了。

  “在休息么?”云妙晴看了霍岚一眼, 随口问道。

  霍岚小幅度摇了摇头, 用眼神偷偷示意云妙晴看窗外。云妙晴走到她身边, 语气不咸不淡:“看来是来客人了。”

  听云妙晴说话这意思她似乎早就知道要有人来, 甚至连来的人是谁也知道, 这让霍岚有些惊讶。

  上辈子差不多就是在这个时节,据说银杏的家人找了来, 将银杏接走了, 这也是为什么后来逃难时只剩下霍岚跟云妙晴二人的原因。而之所以是“据说”,是因为那段时间霍岚正被她舅娘包瑛看得紧,没机会出来, 等她再次来这里找云妙晴时银杏已经不在了。

  “银杏你来,有件事我要告诉你。”云妙晴转身将准备去打水来给她擦脸的银杏叫住,她的表情非常严肃,一般这种时候都是有什么重要的事要说。

  银杏不敢在这种情况下与云妙晴胡闹,放下铜盆,有些忐忑地走到云妙晴身边,回想自己最近是不是又做错了什么事要挨训了。

  许是发觉自己的态度让银杏过于紧张,云妙晴将银杏拉到软榻上一起坐下,换了个温和一些的口吻:“当年你来我家的时候已经八岁了,那之前的事都还记得吧?”

  银杏一怔,她当然不会忘记。

  她出生在一个南方的小镇上,父亲是个酒鬼兼赌徒,每回赌输了就回来拿她母亲撒气,喝了酒更是没个人样。银杏在父亲的咒骂和母亲的哭嚎中长到了七岁,七岁那年,她父亲欠的赌债太多,家里能当的东西都当了,那老赌鬼环视空空如也的房子,忽然发现他还有两样值钱的“财产”。

  就这样银杏被她父亲卖给了人贩子,而她的母亲遭遇了什么她就不知道了。

  “你爹已经死了,这些年你娘一直在寻你。你娘她……”云妙晴偏头斟酌了一下用词,停了停说道,“是个很厉害的女人,我是敬佩她的。只是你娘后来又成了亲,嫁了人,跟那人有一个儿子,所以我一直不赞成把你交给她。”

  云妙晴跟银杏说话,霍岚在一旁静静听着。她不清楚云妙晴这个“厉害”具体指什么,但她明白云妙晴的考虑——银杏她娘现在有了新的家,那家人会不会对银杏好还不好说,何况银杏她娘后来又生了个儿子,很多人家在有了儿子之后就不会花多少心思在女儿身上了。

  银杏大约是被这突如其来的一连串消息震懵了,平时那样一个咋咋呼呼的人这会儿竟呆呆地说不出话。

  只听云妙晴又说:“有这层缘由在,所以我一直没有把这件事告诉过你,不想你多烦忧。但你娘求了我母亲很久,母亲上回来信说,或许应该让你自己做决定……”

  余下的话霍岚没有再听,这说到底都是银杏的私事,她一个外人在场有些别扭。她去端了银杏先前放下的铜盆,到后院水井边打了一盆清水,回来的时候云妙晴房中已经没人了。

  霍岚从窗口往外瞧,那辆陌生的马车停在大门外,门还开着,想来云妙晴跟银杏此刻正在楼下会见新来的客人。

  她们谈了些什么霍岚不得而知,只看到银杏哭着跑回房,过了些许时候云妙晴也回来了,而楼下那位客人则在王伯的引领下重新上了马车。

  云妙晴似乎心情不太好,虽然她什么也没说,还像往常一样给霍岚解答疑惑,但霍岚仍然能感觉得出来。

  午饭银杏没出来吃,晚饭也没有。这一整天银杏都把自己闷在房里,还是小荷上来伺候的云妙晴。

  晚上,霍岚守在自己房门后面,听着小荷从隔壁房间出来,经过她的房门口,然后走下楼梯。确认小荷走远之后,霍岚抱着自己早就卷好的被褥,偷偷从自己房里溜出来敲响了隔壁云妙晴的房门。

  她敲门向来是敲三声,头一声跟后两声之间稍微有一个小间隔,三声过后,云妙晴从里面开了门。

  “我刚才做了个噩梦,有点怕,想进来跟你一起睡可以嘛?”霍岚央求云妙晴。跟云妙晴朝夕相处了两年,她知道云妙晴不会拒绝她,哪怕云妙晴一眼就看出她根本是在胡说八道。

  果然云妙晴轻轻敲了一下她的头,放她进了房。

  霍岚麻溜地将自己的被褥在云妙晴床边铺好,一年多前那次剿匪结束的夜晚是她第一次在云妙晴房中过夜,之后这一年里也有过几次,不过次数不多,一只手都数的过来。

  偶尔撒个娇还行,要是老用以后不灵了怎么办?

  霍岚盖好被子,像往常一样等着云妙晴上床睡觉,谁知这次云妙晴却不按常理出牌,吹灭蜡烛后没回自己床上,反倒在她身边褥子上坐下了。

  霍岚不知道云妙晴要干什么,她刚才毕竟撒了谎,有一点点心虚,怕云妙晴是要玩一手关门打狗。

  想不出应对办法,霍岚干脆闭眼装睡,有意放缓呼吸节奏,听起来绵长沉稳,还挺像那么回事的,至少霍岚自己是这么觉得。

  然而云妙晴却并不买账,毫不留情地捏住她的鼻子,戳穿她道:“别装了,深更半夜来找我真是为了睡觉的?有什么事说吧。”

  霍岚一口气没呼出来就被云妙晴扼住了出口,没绷住笑出声,爬起来抱住云妙晴的腰耍赖皮:“怎么就不能是来睡觉的?”

  “床不好睡是吧,我这儿的地板睡得格外香?”

  云妙晴装模作样地打了一下霍岚的背,没用多少力道,霍岚一点没觉得疼,还觉得可开心。

  她今天来找云妙晴其实没什么别的想法,就是之前几次她难过的时候云妙晴总是跟她玩闹逗她,现在换云妙晴心情不好了,霍岚也想能让云妙晴笑一笑。就算自己没那个逗人乐的本事,起码陪陪云妙晴也好。

  “就是格外好睡,”霍岚抱住云妙晴不撒手,头还不老实地蹭来蹭去,她注意到过去这两年里云妙晴几次这样让她躺在自己腿上,似乎并不排斥这个姿势。

  云妙晴被霍岚蹭得有点痒,笑着将人按住不许霍岚再乱动:“你今晚瞎话尤其多,白天吃了什么胆子这么肥?”

  “还能有什么,熊心豹子胆呗,我不光敢说瞎话,我还敢——挠你痒痒!”

  霍岚说动就动,这回她可不像第一次那样还担心云妙晴会嫌她没规没矩,她从自己这一年来的不断试探中发现云妙晴对她在规矩这方面几乎没有任何要求。

  那她还有什么好怕的,当然是想怎么来就怎么来啊!

  霍岚跟云妙晴闹了一阵,云妙晴哪是她的对手,没过多久就被她按在地板上。月光透过窗户缝探进来,在云妙晴脸上洒下一层梦幻般的莹白,将云妙晴本就清逸面庞映照得格外洁美。

  可是这样一个原本应该高高在上供人景仰供奉的神女这会儿却被霍岚按在身|下,散在地上的青丝和刚才因为玩闹被扯得半松的衣领,平白将她染上了一丝妩媚的色彩。

  霍岚心头一颤,几乎想要不管不顾地吻下去。她喘息片刻,眼都快瞪红了,最后一翻身躺到云妙晴边上。

  所以说,“想怎么来就怎么来”云云只存在于霍岚的幻想中,实际上她依旧害怕惹云妙晴不高兴。

  两人并排躺了一会儿,云妙晴忽然开口道:“今天,我跟银杏见了她母亲……”

  “银杏姐会走么?”霍岚这句纯属为接云妙晴的话茬,她早就知道结局——银杏会选择离开。

  霍岚不是很理解银杏的这个选择,不过她也知道原因,比如她从小就没有感受过来自父母家人的关爱,她娘的癔症时好时坏,好的时候会关心一下自己这个孩子,坏起来打她的力气不比包瑛小。

  因为这个,霍岚并不太能想象一个正常的好母亲应该是什么样,或许在银杏那里这层骨血相连的关系真的是她割舍不下的存在。

  霍岚旁边,云妙晴安静地躺着,过了好一会儿才说:“会吧。”

  霍岚心中叹气,她是不明白却知道结局,云妙晴是不知道结局却看得很明白。每当这种时候霍岚就会想,像云妙晴这样事事通透到底好不好?

  就说这次,如果云妙晴糊涂一点,也许就会认为银杏能留下,那她还可以多高兴几天,甚至银杏可能会因为看她这样期望自己留下,最后就不走了。

  但万一最后银杏还是走了呢?那会不会期待越大失望越大?

  霍岚想不出来,不管怎么样云妙晴肯定都是不好受的。

  银杏伺候了云妙晴这么多年,两人说是主仆,也是从小一起长到大的玩伴,可又正是因为感情很好,依云妙晴的个性定会希望给银杏找一个最合适的归宿,如果她觉得银杏的母亲合格,即便她心中不舍也会放银杏走。

  想到这个霍岚心里泛起些微醋意,恨不得那个从小陪伴云妙晴长大的人是她自己,这样就不会惹云妙晴烦心。可那个人不是她就不是她,况且现在也不是乱吃醋的时候,霍岚脑子里一团乱麻,自己都理不清自己的想法,更别说安慰云妙晴了。

  这样不行,她今夜分明是要来让云妙晴高兴的,怎么能自己先沮丧起来!

  霍岚打起精神想要说一些逗云妙晴的话,云妙晴却先她一步坐起来,揉了一把她的头发轻笑着说:“不用替我发愁了,我还好,银杏她娘为这事在我家府上求了大半年,我早想到有这一天。”

  说罢她起身,让霍岚躺好,给霍岚盖上被子。

  “睡吧。”云妙晴隔着被子在霍岚肩头拍了拍,准备回自己床上,黑暗中霍岚却忽然拉住了她。

  “我不会走,只要你不赶我,我会一直陪着你,这辈子都不离开!”

  “说什么傻话呢。”云妙晴笑了下,霍岚虽然看不清云妙晴的表情,只听见那下笑声,却也能猜到此刻云妙晴的眼中想必没有笑意。

  “一辈子那么长,你不过十几岁,都才刚开始,哪里说得好。”

  “不是,这跟我多少岁没有关系,我就是想……想……”霍岚恨不得直接说出自己的心意,但她有种强烈的预感,如果她此时说了,云妙晴一定会拒绝她。云妙晴连她会一直陪她都不相信,更别说相信她会一直爱慕她,喜欢她。

  最终霍岚还是没有说出来,她换了个委婉点的说法:“你都说了,你对我的恩情我怕是只有以身相许才够报答,能等同于以身相许的不就是一辈子的陪伴吗?我还没报完恩呢,怎么会离开你。”

  “真的,不骗我?”

  云妙晴很少把“骗”和“我”这个词放在一起说,在她这里很少有事能骗到她,更别说跟别人确认这一点。

  正因如此,这句话与其说是问话,不如说一句肯定语——你在骗我。

  霍岚一时语塞,严格来说她刚才的话确实撒了谎。她没法做到一直不离开云妙晴,她得跟着那个自称是她父亲旧部的人走,尝试一条新的道路来挽救云妙晴的生命。

  可是——

  “就算因为什么事不得不离开,我后面也一定会回来找你,这句话是真的,千真万确!”

  如果那时自己还活着的话。

  云妙晴沉默着不说话,霍岚看不见云妙晴的表情,心里有些慌了,爬起来去点亮烛台,中间因为心神不属还差点在柜子上磕了脚。

  她回到自己的被褥边,面对云妙晴坐下,注视着云妙晴的眼睛一字一句十分认真。

  “妙晴你听我说,不管将来我身在何处,你永远是我心里最重要的人。我会时刻想着你,惦记你,只要一有可能就会回来找你。到时候你想做什么我都陪你,你想看书我就在你边上陪你一起看书,你想出去游玩赏景我就给你套马赶车。天热给你扇扇子,天冷给你生火炉,春天给你摘野果,秋天给你炖梨汤。我还会努力挣很多很多钱,你想吃什么都买给你,我……”

  霍岚还有好多想说的,没说完便被云妙晴捂住了嘴巴。

  “霍小岚,你从哪里学来这些肉麻的话,不害臊么!”烛光下,云妙晴终于真正笑了起来,她一般只有在心情特别好的时候才会管霍岚叫“霍小岚”。

  霍岚眨巴眨巴眼睛,她刚说那些话时只想着向云妙晴证明自己的心,哪里顾得上害臊,甚至包括这会儿,如果云妙晴拿开手她还能继续说下去。

  在她的幻想里自己都跟云妙晴一起活到七老八十了,这才说到哪儿跟哪儿啊!

  “行了我知道了,相信你,不许再说了啊,睡觉!”云妙晴说完放下手,飞快地抱了霍岚一下,然后去吹熄了蜡烛躺回自己床上。

  她刚是不是抱我了?她是抱我了吧?她真的抱我了!!!

  霍岚呆坐在原地,脑海里的烟花一朵接着一朵炸个不停。

  她刚才真的抱我了!不是那种让我躺在她腿上跟胡噜小猫小狗似的那种抱,是双手搂住我的背,下巴搁在我肩膀上的那种抱!

  啊啊啊啊啊!!!

  霍岚兴奋地恨不得跳起来尖叫,仅仅尖叫还不够发泄她的激动,她觉得自己现在可以出去一口气绕白鹿山跑上两整圈都不带停。

  出去是不可能出去的,难得跟云妙晴共处一室过夜呢,霍岚哪舍得浪费。

  她强迫自己躺回被窝,忽然又想到刚才云妙晴捂住她的嘴,不会是害羞了吧?天呐!有生之年她竟然能把云妙晴说得不好意思,简直是值得载入史册的一天!

  当然,回过头想想那些话确实挺羞耻的,她直呼了云妙晴的名字,不是“小姐”,而是闺名,虽然她一直想这么做,可从来没这个胆子。

  但是她刚才叫了,而且妙晴也没有生气!

  想到这里霍岚心里又一阵窃喜,她有点想扒去云妙晴床边再喊一声,不过今晚她已经占了好多便宜,再得寸进尺多半要被赶出房去了。

  这一晚霍岚差点没睡着,然而早上起来的时候她却一点也不觉得累,精神抖擞地跟闻泰苍练了一上午,直到下午再进云妙晴房间,那股羞窘劲儿才姗姗来迟。

  我昨天都跟云妙晴说了些什么啊!那些话真的是我说的吗?我竟然就这么说出口了?

  霍岚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去,但是说都说了,她倒也不觉得有多后悔,那本来就是她的心里话,她迟早想说给云妙晴听,再说云妙晴昨天听了不也没说什么嘛!

  霍岚偷偷去瞧云妙晴,云妙晴今日神色如常,看不出什么端倪,不过看上去情绪似乎有所好转,不像昨天那么低沉了。

  这就够了,霍岚心想。她并不奢望云妙晴能接受她,但是能继续留在云妙晴身边,像往常一样相处着,甚至她还能开解到云妙晴,这已经很好了不是吗?

  两个月后,银杏正式来与云妙晴辞行。这两个月里银杏的母亲每日都会来拜访一次,起初银杏不愿见她,后来许是被她母亲的毅力打动,两人关上房门聊过几次。再后来银杏偶尔会带她母亲去白鹿山上转转,或是去镇上买些东西,相处得越来越融洽,离开也就是时间问题。

  “此去自己多保重,你跟在我身边这么多年,该学的也都学了,不要叫人欺负了去。在外面要是遇上什么自己搞不定的事就写信给我,你我主仆一场,你的事情我都会尽力帮你。”

  云妙晴说完将一个首饰盒递给银杏,里面是银杏一直喜欢的那袋珍珠,下面还垫了好几百两银票。

  银杏眼泪瞬间就下来了,伏在云妙晴膝头哭了好久。

  云妙晴之后,霍岚也给了银杏赠别礼物。当初银杏被云妙晴诓着送过她一个荷包,霍岚不太会做这样的针线活儿,就用小刀照着银杏的样子雕了个巴掌大的小人偶。

  再然后闻泰苍、小荷、阿珠、韩婶儿……云宅上上下下所有人都给银杏送了点小玩意儿,有的是自己绣的手帕,有的是自己腌的泡菜,还有些其他杂七杂八的东西。

  银杏哭哭啼啼上了马车,在门前与众人挥别。她这一走,云宅里少了一个行走的话篓子,别说云妙晴,好多人都不习惯,感觉一下子冷清了不少。

  银杏离开后,伺候云妙晴的活儿便由小荷接手了。由于小荷不知道霍岚是女的,而云妙晴似乎也没打算让她知道,所以每到天黑霍岚便不好再留在云妙晴房中,只在有些夜晚会趁着小荷走后小楼上再无别人,偷溜去找云妙晴央求睡地板。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霍岚算算时间,那个自称是她父亲旧部的男人也该找来了。

  她怕错过那人,这几天借口出去看悬赏布告,翘了每日上午的训练和下午的课。

  她一连在当初遇见那人的小镇巷口徘徊了三日,然而三日过去了,连个人影也没见着。

  不会吧……霍岚算了又算,明明就是这个时候啊,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

  再耽搁下去云妙晴那边就不好交代了,霍岚没法继续在这里等下去,只得先回去再说。

  上辈子来找她的那个男人名叫徐炎,霍岚还记得那人的相貌和官职,只要她想,那人不来找她,她也可以主动去找那个人。

  可如果那人这次没来,是不是说明她这个棋子对方已经不需要了呢?如果是这样她贸然找上去就是自寻死路!

  这件事最好还是找云妙晴商量一下,可是这就涉及到了重生、涉及到了上辈子的事。霍岚不知该从何对云妙晴说起,纠结来纠结去,没想到竟在云宅等到了那个人!

  然而这次那人却不是独自来的,和他一起的还有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如果银杏还在这里,便会一眼认出那位老者正是两年多前那桩震惊朝野的朝臣遇害案被害人的父亲、本朝前任尚书令杜守铭!

  作者有话要说:  继上次京城某花边小报之后,最近又有一则新闻流出《震惊!堂堂女皇陛下年轻时竟然不爱睡床爱地板,这究竟是道德的沦丧还是人性的扭曲?!》

  霍小岚:呵呵,你们懂个锤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