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耽美小说>人质>第15章 番外《完美情人》

番外是借前女友之口还原一下余舒作案经过。

前女友(小桐)是暗线,江谣是明线,以江谣视角整个故事没有交代清楚

我已经不知道伴随这阴暗、干燥和腐臭过了多少天,我的眼睛已完全适应于黑暗,我知道我的皮肤因太久没接触阳光而虚弱溃烂。

以往我的意识一直都是恍惚着的,漫无边际的黑暗与沉寂能折磨人的心理极限,把人逼得发疯,刚开始我还会困兽犹斗,可渐渐的我知道什么叫听天由命,木已成舟。

之所以今天能透支般的清醒,是深深刻在在我心中永远无法消磨的日子——我的婚礼。我顺着墙根,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靠下去,想象着外边的世界,我那一定急疯了满世界找我的父母,还有...我那本该穿着新郎礼服获得一个美满家庭的丈夫。

如若没有余舒,也许我今天确是穿着美丽婚纱的新娘。

如果能就这样死去...能就这样死去...我伸手触摸身边寥寥无几,脏兮兮的生活用具,知道连死亡在这里,都是最大的奢望。

门外传来由远及近的脚步声,然后仓库的铁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她让陈腐不堪的仓库都多了一分体香味和鲜活的气息。我眯着眼睛适应太过刺目的光亮,好半天才依稀看清来到我面前的她。

>这个女人,两个星期前我们还依偎,并肩,现在,她依旧光鲜靓丽,而我,面目全非,我们天差地别。

“小桐,你怎么又没吃东西?”她看着她昨天晚上送来的,我分毫没动快要放馊了的食物,“是东西不合胃口么?你想吃什么,我做给你。”

我掩住脸,抖动肩膀笑了起来:“你既然这么恨我,让我饿死了不更好,我们两全。”

她没有说话,我看到她绷紧的嘴角和敛下的笑。

我总是在恶毒又自暴自弃地挑战她的极限,我甚至希望她真的能一气之下干脆地解决掉我,这也是对现在苟延残喘的我最好的解脱。

“没关系,不吃也好,我总有方法让你吃的。”

她又恢复到了之前毫无破绽的笑容,伸出手要来抱我,我本能地害怕躲开她。

她的手停在半空中,脸在半明半暗的光线中阴晴不定。许久,她突然像不经意地问出一句:“你很想你男朋友吧?不,今天该是你丈夫了。”

我缩起身子,死死地瞪着她。

“可是他不知道,”她走过来一脚将桌子踢翻,桌子砸在我背上,我疼得闷叫一声,“他的新娘正如笼中雀一样任我肆玩呢。”

她拽起我胳膊,拉开我的腿,猝不及防地,粗鲁地进入我体中,泄愤似的动着,体力早已虚脱的我根本经不起她如此折磨,只觉比凌迟百倍还要我身心俱裂,冷汗很快冒了一头,泪水也被非人的剧痛逼出来。

每当这个时候,我都觉得我的意识仿佛游离在了肉体之外,我已分不清什么是痛苦,什么是真实,我眼前白一阵黑一阵,无数次看到死亡的边缘,都再次被她残忍地拉回去,比死亡和屈辱更可怕的,是数次在它的过程中遨游徘徊。

我很庆幸我已经虚脱到极限,晕过去毫无意识的一小会儿也是对我的奢侈。我恨我还能醒过来,醒过来第一个面对的竟然还是她。

余舒把我抱在怀里,我离得她很近,能看到她脖子上清透白皙的皮肤,和里面细的,无比柔嫩的青紫色的血管。

这是动脉,我恨不得扑上去把它咬断,撕碎成粉末。

她的喉咙动了动,我听到楚楚可怜的声音从这个人面兽心的女人嘴里发出:“小桐,你留在这儿永远跟我在一起,不好么?”

十天。我每一天都能听到她无数次的说这句话。我有点好笑,又觉得她这样真是罪有应得。

“你就算这样把我强留在这儿,我的心永远不在这里,又有什么用?你还不如一刀杀了我,给我个痛快。”

“我给你痛快,谁来给我痛快?”她突然仪态尽失地嘶吼出声,低头看着我的眼神让我全身发冷,像伺机而动的野兽,森森然的凶冷光芒毕现,我有一种她下一秒就要把我撕碎的错觉。

我惹怒了她,我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她绝望到悲戚,悲戚到恼羞成怒就会对我彻底失望,就会放了我给我个解脱。我满足地闭上眼睛。

许久,她都不再有动静,我一睁眼,她竟然温柔地笑了起来,只是那笑,让我毛骨悚然。

这个疯子!

她痴痴地抱紧我,不顾我的颤抖,和我紧紧相贴。她如同盟誓般深情,说出来的话却是我噩梦的深渊。

“小桐,我怎么舍得杀了你呢?除非我死,我绝对不会放开你,你就在这里陪着我,我们还要在一起一生一世。”

她要让我用一生一世来偿还......

我万念俱灰。

她有时候会把办公室里我们的合照带下来,有时候会拿来她曾经送给我的戒指,强制地给我戴上,她也买了同款,仿佛我们的命运真的就这样紧紧相连一样。

余舒...我不知该怎么形容她,她甚至不能算一个正常人。她精神恍惚的时候会拥着我坐一整天,然后把我当成她能爱抚,能倾听她一切的布娃娃,我忤逆她情绪失控时会对我拳打脚踢,用各种非人的方法折磨我,折断我的四肢,让我像个废人一样,只能依附于她,匍匐在她身下。

“这样你就跑不掉了。”她孩子气地弯了眼睛,如同完成了某样杰作的满足。

当我知道反抗和叛逆已经无济于事,我只能用沉默来无形的对抗。

她后来跟我说话时都要时刻摸着我的心,仿佛那样才证明我还是活着的。

不知过了多久,她突然不再来找我了,我梦寐以求的事情正在一步步逼近,我猜测着什么原因,最可能的就是,我的苦难,要转移到了别人身上。

我有几分沉重,但这沉重很快被更多的庆幸和如释重负所掩盖。

诚然,余舒是个很有魅力的人,她美丽优雅,风度翩翩,如果不是了解了她真实面目,我一定会向别人介绍说她是个完美情人。

不管怎么样,不管是谁,只要我的苦难到头了,结束了就好,我对她没有了利用价值,她对我的执着也就会结束,这就是我解脱的时候。

她却好像把我遗忘了,一连几天,都没有下来看我一眼。我害怕了,恐慌和饥饿时时刻刻折磨着我,原来比她的惩罚更可怕的,是被所有人的遗弃。

我不想等死,也不想在这里饿死、虚弱至死...每当我听到上面卧室里传出的人声,我都会拼尽全力地制造出动静,我知道这样能让上面的人有所察觉。

不管是谁,来看看我,看我一眼也好啊...救救我...救救我...我蜷缩在一起哭出声,许久没有发过声的声带嘶哑不堪,泪水却像无穷无尽的要把这么多天的苦楚全都倾倒出来。

本能的求生欲望支撑着我,只要还有一丝力气,我都会尽我所能地求救。

我没想到,我还能看到余舒,不,或许我应该早有心理准备。按说我只是一个遗弃的废旧玩具,她不会再屑于看我一眼,而且我也敏感地发现,她跟以前确实不一样了,以前虽然强打精神,整个人却是如同失了灵魂的行尸走肉,绝望和恍惚笼罩着她,可她现在意气风发,眼里闪着从容的,漫不经心的光泽,戾气也敛去很多,沉淀出柔和的味道。

这是恋爱。恋爱让她容姿焕发,宛若新生。

她没有停留多长时间,只跟我说了一句:“走吧。”就为我解开了锁链,我不相信她就这么简单放过我。我惊愕又诧异。她只用下巴示意一旁的大箱子,然后没做任何表示,漠然地在旁边看着已经失去行动能力的我在地上匍匐、翻滚。

只要能让我离开,能让我离开这里,做什么都行...让我受什么屈辱都行......

我不知道她要把我带到哪里去,也许...是另一个噩梦的开始?

车停了。她从后备箱里把我拿下来,见到阳光,呼吸到新鲜空气的那一刻我险些从箱子里跌落到地上,虽然我现在不能动了,只有心脏能跳着,眼睛能眨着,可我觉得我的生命力瞬间又活过来了,这种安心和满足胜过一切,我感觉到我又重归于这个世界,成为它其中的一部分了。

我贪婪地呼吸着,然而还不过几秒箱子又被她合住,封上,颠颠簸簸,她再次打开的时候,我看到眼前的景物是那么熟悉,是我们以前常来的她的值班室。

她给我倒了一杯水,我无比的渴,可是我的手根本无法移动,僵硬得握不了杯子。她端起来杯子让我喝,我大口大口地,如牛饮汲取这甘美的琼浆玉液。

“我不能放你走。”她平静地说,“你知道我所做的一切,你会报案的。”

我猛地呛到,撕心裂肺地咳着,她的这一句话让我知道,我从出来的那一瞬,其实就已经安上了死亡倒计时。

我像一个即将要被处以死刑的囚犯,在享受着最后为人的待遇。

曾经我无比地渴望着死,因为相比起她的囚禁,死更痛快,是解脱,可是当她放过我,我才意识到生是多么美好,我从来没有放弃过对生的渴求。

我极力地想发声,想说什么,可干涩的嗓子已经失去了语言能力。我吃力地比划着,又去指医院院子里的那口井,她点头:“对,就是要把你埋到那里。”

我知道她以前杀的那些前女友都是拨皮抽骨,手法极其血腥残忍,可她做的面不改色心不跳,她习惯先把它们分尸,一部分心情好的时候做成汤喝,她说这样就能跟她们融为一体,剩下的一部分为了销毁得不留痕迹烧掉,扔到枯井里,她说反正那些精神病不会觉察出有什么不对。

面对这样一个杀人饮血、逍遥法外的恶魔,我似乎只有束手就擒,做一个被她行刑的死囚犯。

这时,她透明垃圾桶里的一个东西被太阳反射出的光芒刺到了我的眼睛,我定睛一看,是她送给我的戒指,此时却在垃圾桶里扔着。

我指着那个戒指,目露哀求,期盼还有一丝回旋的余地。我不想死,不想好不容易看到了希望又生生陨灭......

然而我忘了,她是一个多么冷血自私的人,她对于背叛过她的人,向来是从不手软。如果说以前她还对我有点残存的执着,那么从她扔了我们戒指就可以看出,有人替代了我的位置,她已经全然把我们的感情放下。

也就是说,我连最后一点让她心软,牵制她的资本都没有了。

只能像俎上鱼肉一样,任人宰割。

“既然你喜欢,就还你吧。”

她见我死死地盯着垃圾桶里的戒指,把它捡了出来,然后没有丝毫留恋地,又套到了我的手指上。

“这双手很漂亮,即使到现在,它还没有变形,”她拉起我的手,欣赏地笑了笑,“也许我会把它砍下来。”

不!我闭上眼睛,泪腺已经在前几天流干了,泪只能流在心里。

然后她又把我拉到她怀里,在我耳边轻吻了一下,用无比哀伤的语调说:“小桐,我爱过你,只是你没有珍惜,一直都没有珍惜。”

与此同时,刀刺进我的身体里。就着拥抱的姿势。

如同我们以前无数次那样的拥抱一样,她也是这样贴近我的耳畔,怕我会离开她似的,一遍遍地重复着爱语。

“小桐,我爱你。只要你不离开我,我就会永远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