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吧。”
沙哑着嗓子, 万千柔情化作浓厚的爱怜,宋孟琮闭着眼,硬将那些难耐压下。
“你困了?”
薛音涵以为她该靠过来, 即使不靠过来, 也该同自己说说话,但时下瞧着, 她离得那般远, 若是不小心翻个身,恐怕就掉下去了。
“还行。”
宋孟琮不困, 一点都不困。
“你往里些,仔细掉下床去。”薛音涵伸手勾住了她的手指, 见她还是不动,便用指甲轻轻地抠了抠。
痒痒的,像是羽毛刮过。
宋孟琮反手握住,继而侧过身背对着她——
“好了,快睡吧。”
就在闭上眼睛的时候, 那人却贴了过来,在她的后脖颈来回的画着十字。
“音涵——”
“宋孟琮,你要是再背对着我, 我就回去了。”
威胁起了作用,话音还未落下, 背着的人猛地就转了过来。
黑夜里, 连一盏孤灯都未燃——
“音涵, 我、我——”
“你是不是又乱想了?”
被戳穿了心思, 宋孟琮臊的满面涨红, 得亏是熄了灯, 不然连个藏身的地方都没有。
忽的, 怀里钻进来个温软香糯的小兔子,支棱起圆滚滚的眸子,在胳膊上滚呀滚。
终是将宋孟琮的那点克制——滚没了。
但到底是爱她怜她的,不舍得就这样,在风打窗棂,满是草药的堆积的屋子里,宋孟琮想最起码也要到了沣州,等她们成亲再说,这样才于礼于节。
况且自己要的不是一时的快活,而是一世的相守。
她不要薛音涵每每想到此事,脑海里便是这间极简朴素的屋子跟翻身便会嘎吱作响的床榻。
自己既是女子,也是夫君,风花雪月海誓山盟,男子能予她的,自己也要给她。
她们的婚房,该是大红的喜绸布满整间屋子,锦红的棉被上绣着交颈鸳鸯,双人的长枕下是一把又一把莲子花生——
系袍,结发,合卺酒。
一样一样,按着顺序来。
最后,满月藏于枝头,人儿醉于床帏。
这才是洞房该有的模样。
翌日,天明。
薛音涵顶着乌青的眼圈,时不时便用手在太阳穴处揉一揉,整个人恹恹怏怏,没精神儿的厉害。
话说起来,这全要归功于宋孟琮——
昨夜——
一提起昨夜,薛音涵便挡不住的羞赧,嫩白的面容,霎时浮起一片绯红,脸颊两侧就像是涂了满满一整盒的胭脂。
垂下头去,暗自懊恼,偏还越发红的凶猛。
许是羞意太甚,乃至蒋幼清都走到她跟前,愣是没有察觉。
“地上有什么?瞧的这般出神儿?”
“呀!嫂嫂!”
薛音涵陡然抬头,粉晕脖颈,怀揣脱兔,看样子吓得不轻啊。
蒋幼清一眼就落在了,自家小姑子肿起薄唇上,自家的是过来人,还能有什么不明白?看来这宋孟琮也是个不老实的,旋即弯了弯嘴角便落了座。
“嫂嫂怎的过来了?该让下人禀报一声,我好出去迎。”
“迎什么呀,自家人还来这套。”蒋幼清拉过薛音涵,知道她怕羞,虽想打趣,但还是忍下了“先前你二哥哥给你制备了沣州的宅邸跟田亩,我这个做嫂嫂也不能干看着,这不,我也给你准备了些,东西太多就不拿进屋子了,回头儿你去耳房瞧瞧,若是差了什么,你赶紧同我说,我再去给你置办。”
“嫂嫂,这个不急。”
“怎么能不急?过不了几日,你们就要走了。”
“怕是走不了了。”
薛音涵摇了摇头,将宋孟琮的原话复述给蒋幼清——
“她说,再等两月,若是姨娘能好,也算了解了一桩心事,若是还不好,那自己也算尽职尽责了。”
晚走蒋幼清自然是高兴的,但瞧着薛音涵这从善如流的体贴模样,不免又道——
“那你就听她的?”
薛音涵点点头——
“嗯,这也是好事嘛。”
“唉,我瞧着宋孟琮是把你吃的死死的了。”蒋幼清佯装着无奈,叹了口气“原以为她是妻管严,却不想你才是。”
“嫂嫂,我、我不是——”
“你怎么不是?”蒋幼清支支吾吾的又开始脸红,不由得笑道:“我逗你的。”
话罢,又道——
“既然晚两个月走,那时间就有充裕了许多,赶明儿我再瞧瞧还能给你置办什么?我听人说沣州冬日严寒,再给你做几身长袄斗篷。”
“嫂嫂,你真好。”
“傻了吧你,跟我说这些。”
姑嫂二人,又说了会儿话,就见蒋幼清忽然四处张望,贼头贼脑的颇为神秘。
“这个给你。”
“这是?”
蓝格方布包着,巴掌大小,薛音涵刚想要伸手打开,却被蒋幼清忙不迭的摁住——
“那什么,一个人悄悄看。”
“啊?”
薛音涵不解的望向她,根本没明白。
而蒋幼清,平时大大咧咧,有啥说啥的人,这会儿竟支吾起来,忸怩了半晌,也没说清楚里面是什么。
“总之,这东西特别重要,尤其是对你跟宋孟琮。”蒋幼清眼睛睁的滚圆“等会儿记着把门拴上再看。”
不等薛音涵再多问,蒋幼清就跟做了坏事,要赶紧逃似的,摆了摆手——
“甭送了。”
啪的门一关,人就跑没影儿了。
蒋幼清一步都没敢停,就怕薛音涵先打开了,待出了院子,穿过垂花门,她才松了口气,抬手在胸口上捋了捋——
忽的卸的慌张的模样,转而嘴角漾开笑意——
自己这个做嫂嫂的,真是操碎了心啊。
那厢,屋里头儿的薛音涵因着蒋幼清的话,格外重视那方布里包的东西,栓了门,又撩下珠帘,满眼凝重——
对自己跟宋孟琮都好的东西——定是要紧的。
解了方布,还有一层牛皮纸。
待拆了牛皮纸,只见一本灰色的小册,有点像街边书摊儿卖的画册。
但一般的画册,上面都有封皮图案,可这本却什么都没有,正反两面全是灰色。
这到底是什么?
堪一翻开,登时就扔了出去,人也退的离桌案老远。
心里扑通扑通,像有只小鹿乱撞。
摊开的小册落在地上,恰好正面朝上,里面的‘打架’的小人甚是可怕。
自幼诗书礼仪,为规矩尺寸所圈禁,哪里见过这种东西,薛音涵的脸蛋都要烫熟了。
自家嫂嫂,这给的什么东西呀?!
薛音涵还是高看了蒋幼清,估摸着以为会是什么为妻之道,持家之法,却不想她比谁都早一步,直接越过那些,落在床l笫之间。
这样的事情的确羞人,但却是夫妻和睦的关键。
估计蒋幼清觉得宋孟琮会,不代表薛音涵也会,就像自己,当初可没少被薛晏荣欺负,如今好容易有了经验,可不就得关照自家小姑。
本质是好的,就是过程有点为难薛音涵。
吓得出了一身汗。
若不是嫂嫂亲自送来的,若不是恰好打开落在地上,薛音涵说什么不会再去动它。
这实在是太羞人了。
深吸了口气屏住,赶忙快步过去,想躲但又躲不掉,就这么一下的功夫,便又扫了眼。
突然——
薛音涵怔住,目光朝那册子望去——
这上面的竟都是女子!
霎时,不想看都不行了。
好奇压过一切——
薛音涵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嘴唇,又想到了昨晚——
难怪那人只会咬,原来她也不会。
画册在薛音涵的手里,一页一页的翻过,不再是烫手山芋。
薛音涵红着脸看完了全本,烧的头顶都要冒烟了——
转头又将画册小心翼翼的包裹起来,比蒋幼清她的,还多包了一层,喃喃自语道——“可一定得藏好。”
这几日,宋孟琮老觉得薛音涵看自己的眼神奇怪,偷偷地用余光瞥自己,像是在打量什么?
但问她,她又说没有。
宋孟琮低头往自己身上瞧,也没有奇怪的地方呀?她到底在看什么?
开了春,换了季,薛晏荣的咳嗽的毛病就又犯了。
“没什么大碍,多喝水,少吃腥辣生冷的东西,汤药就不必喝了,我开张食补的方子调养即可。”
宋孟琮拿起笔,针对薛晏荣的体质,列出几样食补的菜肴。
方一写完,就瞧见了薛音涵,也不知她是什么时候进来的,刚探脉的时候还不在呢。
“咳咳——”薛晏荣清了清嗓子。
宋孟琮霎时回过神“二爷,方子开得了,我就先告退了。”
薛晏荣没说完,只嗯了一声。
瞧着两人恋恋不舍的目光,立在薛晏荣身边的蒋幼清,暗戳戳的在背后捣了她一下——
这人做什么呀?
随后也不管她乐不乐意,便朝薛音涵开口说道——
“这有我就行了,你回屋等我。”挤了挤眼睛,意思再明显不过。
薛音涵是想走的,但薛晏荣绷着脸,不吭声,吓人的紧,她虽有心,却也无胆。
关键时候还得是蒋幼清,明知她绷着脸,也不管不顾,腿脚向前一迈,身子径直挡住视线——
“你看看你这耳朵,多长时间没掏了?都是堵满了,别动昂,我给你掏掏。”
说着薛晏荣的耳朵就被揪起来了。
“哎哎——”
这下薛音涵不走都行了,忙道了声——
“二哥哥,嫂嫂我先走了。”
待人关门声响起,蒋幼清才松了手——
薛晏荣蹙眉道:“你看着吧,她绝对是去找宋孟琮了。”
“去找就去找,人家小两口的又不是天天见。”
“什么小两口,这不还没成亲嘛。”
“没成亲,也快了,宋孟琮跑不掉。”
“她敢跑?!”薛晏荣说完,却又瞪眼“不对呀,她凭什么跑?上赶着都来不及呢。”
薛晏荣就嘴上凶,嚷嚷了半晌,也不见真的起身去捉人,反倒是歪过头,一瞬不瞬的盯着蒋幼清。
“你看作甚?”
“不是掏耳朵吗?”
蒋幼清毫不走心的摸了把,就收回了手。
“好了?”
“嗯。”
“你刚不是说都堵满了吗?”
“我那是说辞,你听不懂啊?”
薛晏荣一本正经的摇头——
“听不懂。”旋即拉过这人的手“快些——”
“快什么快?”蒋幼清转身朝屋外走去“从心跟从安还在母亲那儿呢,我过去了,你也别磨蹭,快点来。”
———
这头儿——
薛音涵刚出来,就瞧见宋孟琮立在院子中央的石台上。
因着还有下人在,两人还须得顾忌,一前一后的走出院门。
待到了宋孟琮的屋里,才放开了手脚。
迫不及待的就抱在了一起。
薛音涵莫名的有些微喘。
“我去给你倒杯水。”
宋孟琮以为是走的太快累着了,其实也不怪她,毕竟谁也想不到,蒋幼清会送了那个,薛音涵竟还看完了。
捧着茶碗,小口小口的抿着,但这茶水只能解口渴,却解不了心渴。
薛音涵喝了半天,丁点用都不顶。
索性放下茶碗,不再去碰。
“宋孟琮,你过来。”
“怎么了?”
“我、我眼睛进东西了,你帮我看看。”
“进东西了?你别动,我瞧瞧。”
宋孟琮大概以为像薛音涵这类的女子不会说谎,便有什么信什么,丝毫不带怀疑。
“没有啊,估计是睫毛扎着了,你把眼睛闭上,我给你揉揉。”
指腹点在她的眼皮上,薄薄的茧子,有些疼又有些痒——
片刻后,再睁开眼的薛音涵,眼底便湿了一片,水润润的如同潭中的碧波。
不由得竟让人看呆了神。
许是目光过于痴缠,两人就碰在了一起,没有谁先,似是同时。
约莫半炷香的时辰——
宋孟琮诧异的望着眼前的人——
“你、你——”
薛音涵臊的厉害,方才自己怎会那般主动?定是被那画册闹的。
“你别看我,我走了——”
“哎——”宋孟琮急忙抱住她“撩拨完就想走,没门儿。”
“明明就是你占便宜,什么叫我撩拨?!”
薛音涵推搡着她,却被越勒越紧,气不过的道了句——
“往后我不来找你。”
“那我去找你。”宋孟琮嘴边漾着笑,旋即滚了滚喉咙“我真是后悔——”
“后悔什么?”
“晚两个月走,不然咱们现下也该洞房了。”
“不害臊,谁跟你....”
话未说完,就被封住了嘴,耳中只含糊的听到一句——
“再来,再一次。”
———
碧月轩里,婉颂睡得极为不踏实,梦里总有声音对她哭诉——
“你在哪儿?”
“我害怕。”
“你快来啊。”
梦里的声音断断续续,听不真切,但却又蕴藏着巨大的悲伤,以至于婉颂被惊醒时,泪水流了满面——
“姨娘,您怎么了?”
季月知道她这病身边离不了人,不管醒着还是睡着,都必须要有人看着,于是方便照顾起见就置办了张小榻,平时白日收起来,夜里安寝时再拿出来,就挨着婉颂的架子床边,一旦有个什么响动儿,便就能起身。
婉颂哭的泣不成声,满脸的泪水汗水混杂——
“是噩梦,姨娘做噩梦了?都是假的,您莫要害怕。”季月安慰道。
“府里是不是有人死了?”
婉颂脑子乱的厉害,什么都一闪而过,什么都留不住,但偏偏又在她的脑子来不消停。
季月下意识怔住——
‘难道想起来了?’
紧接着又否定,若是想起来了,就不会这样问了,该是梦里梦到了什么。
季月自然不敢同她讲实话,便说道——
“府里的人都好呢,姨娘莫要多想。”
“都好?”
婉颂捶着脑袋——
“季月,我、我头疼。”
“头疼?”季月忙将屋子里的烛火点亮“您等着我这就去给您拿药。”
服下两粒药丸,婉颂又昏沉起来,不久后便再次睡去。
季月看着那摇曳的烛火,又看了看床榻上的婉颂,空荡荡的屋子,冷清的厉害。
一瞬间恍惚——
治好真的就好吗?
直面那样血淋淋的真相,她能受的住吗?
恐怕又是半条命要没了。
婉颂的身体日渐好转,脑子虽说还是想不起,但行为已经同正常人没有分别了。
这日一早,熟悉过后,竟然主动要求去给郑钧清请安。
薛晏荣还好,她早知道这些,并无诧异,但还是在婉颂进来的一刹怔了下。
从前见她皆是蓬头垢面,嚎啕疯癫的模样,这般收拾妥帖还是头一次,竟是如此标致,只可惜常年来的疾病缠身,眉眼间已经木然,与同龄人相比,苍老许多。
郑珺清瞧着她,一时也愣住了,僵在椅子上,半天没有回过神儿,若不是亲眼所见,自己怎么都不能相信,病了那么久的人,竟还有好的好的一天。
“婉颂见过夫人,多谢夫人寻郎中来与我瞧病,现下已经好多了。”
婉颂吐字清楚,调理清晰,丝毫听不出异样。
“母亲,母亲——”薛晏荣见郑珺清没反应,便走到她身边,出声提醒。
“哦哦!快、快别站着了,坐吧昂。”郑珺清连忙摆了摆手,让丫鬟看茶。
婉颂似乎不认得薛晏荣了,瞧着她的眼神有些陌生,这也不怪她,毕竟她疯的时候,薛晏荣才是舞象之年,如今她都快而立了。
“这是晏荣,你不记得了?”郑珺清见她一直看着薛晏荣,便出声说道。
“原来是荣哥儿。”婉颂立马站起身来福了福“见过荣哥儿。”
“婉姨娘不必客气。”薛晏荣颔首。
重新落座后,郑珺清又问了些住的怎么样,吃的如何,这般无关紧要的,毕竟她才刚好些,过多过重的话,谁也不敢多说。
反倒是婉颂,忽然问了句——
“不知老爷的身子可好些了吗?”
薛怀礼都死了多少年,看来她全不记得了。
“爹爹他好多了,只是现下去了南边公务,怕有段时日不能回来了。”
婉颂也不知听没听进去,点了点头,神情又呆滞起来。
季月见状,便将婉颂搀起,同郑珺清跟薛晏荣解释道——
“估计是药劲儿起来了,如今宋大夫开得方子,总是叫人睡不够。”
“无妨,你就扶她回去吧。”
“是,多谢夫人。”
人走后,郑珺清默然——
须臾后,才出声道——
“看来这个宋孟琮有些本事,连婉颂都治好,不过——我瞧她还是混浆浆的。”
“到底是伤了脑子,就算好,也不能跟正常人比。”
“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母亲是什么意思?”
“治好了她,你可想过往后的事?”
薛晏荣没明白,只见自家母亲长叹了口气,眉眼便凝重起来——
“我知道你是好心,不忍她疯癫迷离,但你有没有想过,若是她真的清醒过来,是否能受得住这一切?
当初疯是为了音勉,如今音勉仍旧生死未卜,她还要再承受一次,这对一个母亲来说,是不是过于残忍了?”
薛晏荣从未仔细思忖过这些,一直以来她想的都是将婉颂治好,不忍她做疯子,却忘了她疯的根源。
见她这副表情,郑珺清便转动起手里的佛珠——
“佛家讲究一个因果循环,许是天意,咱们都该往好的方面想,婉颂毕竟还年轻,的确不该疯癫一辈子,我相信她会坚强的。”
旋即,就将话题岔了过去——
“你今日来可是有什么事?”
“哦,也没什么大事,这不是母亲的寿辰快到了,问问您想怎么过?”
“都一把年纪了,家里人聚着吃顿饭便好。”
“这样会不会太轻简了?”
“我又不是你祖母,排场看的比天大,人多我还嫌烦,本该是寿星佬,还得满场子应付别人,省省吧。”
“好,晏荣知道。”
———
婉颂请安的事情,很快就在薛府里传遍了——
大概是她病的时日太长,竟冒出许多鬼神之说,人传人的越说越邪乎,但也总有那么一两个明白人。
“要我说,她这就是鬼神附体,不然怎的说好就好了?”
“是呀,我也纳闷呢,但是这鬼就这么走了?也太听话了些吧?”
“你们呀,都胡说什么?哪有什么鬼怪,这都是人家宋郎中天天诊治的结果。”
“可瞧了那么多郎中,怎的就宋郎中治好了?真有那么巧?”
“人家医术高明!你们就别再瞎猜了,仔细传进老太太耳朵里,都没好果子吃。”
谁敢得罪老太太?众人都怕被打小报告,当即就全散了。
只有一人,还在原地。
胡桐抻直脖颈,两手紧扣——
她好了?她竟真的好了?!
作者有话说:
夫人打卡刘畊宏女孩,跟了半小时,说累的肝儿疼,用她的话来说就是现在的她躺在床上像死狗一样哈哈哈哈哈哈哈
那她都忘了,她教我的时候可厉害了,可牛了!踢毽子,还有左勾拳右勾拳的....老师傅一枚
唉——还好我理智,没学会。
好了,我现在要去给她按按腿了,要不然估计明天她起来得废
感谢在2022-04-30 23:33:46~2022-05-01 23:34:0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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