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既然许言舒现在不愿意说, 简兮当然不会追问。
她揉了揉额头，觉得脑袋有些涨涨的，四肢也酸得不行, 原身这细胳膊细腿的，在片场摸爬打滚一下午没废掉算好的。
“我先回一下消息，你开车小心点。”
“知道了。”许言舒将许茶茶带来的小毛毯拿出来盖到简兮膝盖上, “姐姐累的话可以先睡一下, 到了我喊你。”
“嗯。”简兮应一声, 拿出一下午没碰过的手机翻开消息。
也不知道发酵了几个小时的黑料, 现在进行到那步了。
她打开微信，发现梅姐把她和王总监还有几个不认识的公关组成员拉到了一个讨论小组里。
小组最新消息已经是三个小时之前了，王总监@了全员, 说全体暂时静观其变, 实时监控网络舆论走向, 等简兮的消息。
说的好听，其实就是撒手不管，简兮不开口他们就不动作，等到出了什么问题也都她一个人扛。
不过简兮原本就没指望MK的公关, 她看过他们以前的一些案例，营销人设靠强推，紧急公关靠祈祷观众失忆，运气好点的几个那都是出现了关键性证据才翻得盘。
简兮暂时没有在小组里回复, 而是先打开微博豆瓣认认真真吃起了瓜，发现一会儿没上网，差点自己这个当事人都跟不上节奏了。
中午那料爆出来没多久，微博上就有一个素人小号出来带节奏，她先是晒了和简兮的亲密合照证明两人关系不浅, 然后又bo出很多条转账纪录，证明自己对简兮的付出。
[韩韩不哭：我和她认识几个月，就已经在她身上花了快十万，但是就在前不久突然说要和我断绝关系，说不联系就不联系，所有联系方式拉黑，之前还想不通是为什么，原来是因为要上节目出道了啊？@简兮，你如果对我没意思，为什么要收那么贵重的礼物，而且我每次送她礼物她都会表现的很开心，才会让我觉得只要再多送一点她就会更喜欢我一点，结果这么长的时间，全部是欺骗，她一直都在和其他人暧昧。]
简兮从转账纪录认出这个人是她拒绝过的十三号，没想到原身的报应来得这么快。
因为十三号放出的微信号和网友扒出来的一模一样，加上她细致的描写，网友大多选择相信她，之前还有些理智的路人说黑通稿买的太明显，现在也都不说话或者直接路转黑。
【一个欺骗别人感情的海王，去上恋爱综艺，多可笑的事情！】【对啊，节目组选人的时候能不能好好做背景调查，挑的什么人啊。】【不是吧，温老师也参加了这个节目，快点让渣女离我们温老师远一点啊！】很快有粉丝刷起了#简兮下车#的话题，并且热度上升的速度十分可怕，估计过不了一小时就能出现在热搜。
简兮当然不能坐以待毙，她沉着脸，手指在膝盖上点着，开启头脑风暴。
现在所有人都希望她出来道歉，没有人在乎事情的真实性，但她知道这个关头越是示弱那些骂她的人就越变本加厉，倒不如借着这波热度，狠狠把这一巴掌打回去。
银行卡提现是会有短信提示的，简兮想到这个，立刻转到短信界面把自己需要的信息截图，然后登录微博大号，开始编辑回应的博文。
公关回应，这些事简兮做起来已经是得心应手，短短几分钟，她灵活的手指就编辑出一条简介明了的微博，最后检查一遍错别字，简兮点下转发@将它发出去。
……
MK公关部
临近下班前，助理小花最后看了眼微博准备关机，结果这一看就看出不得了的东西来。
“总监总监，不好了！”她揣着手机急匆匆闯进总监办公室，“您快看，简兮她未经允许擅自在微博上回应了！现在评论区都刷爆了！”
王总监责怪地看她一眼，“稳重一点慌什么，她既然说了要自己处理就让她自己处理好了。”
“可是她处理不好，被骂的是我们公关部好不好。”小花气的直跺脚，“网友都在气头上呢，简兮说话还这么不客气，她是不是故意的。”
“她再怎么样也不管我们的是，怕连座到时候出个撇清关系的声明就好了，既然人家都没吩咐你干事情，你就安静待着。”王总监向她伸手，“拿过来我看看。”
“给您。”
王总监接过手机，推了推眼镜。
[MK练习生简兮：@韩韩不哭，戏不少【截图】]
截图点开是银行卡两次异地提现纪录，还有两句对话。
简兮：钱已经连本金带利息还你了，希望日后好聚好散。
韩：你就这么巴不得离开我？答应和我在一起就这么难吗！
后面的话简兮没有回复，显得十三号姿态更可怜卑微了。
简兮的回应里，没有长篇大论的去替自己辩解，甚至用了不太讨好网友的语气，但却是最有力的回击。
有时候条理清晰的大片解释，还不如一个态度和证据来得有用。
【这是什么意思，是说简兮已经把钱都还给那个韩韩不哭了是吗？】【不止，看韩韩不哭最后一句，人简兮根本没答应过要和她在一起好不好。】【合着是舔狗求爱不成，因爱生恨，上网黑人？】当然，除了理智分析的吃瓜路人以外，还有很多人抓着简兮其他黑点不放，大有一种要把“这条五块钱”的语气刻在脑门上的架势。
【也就是说简兮确实私生活不检点了，那爆料说得没错啊，怪不得被全班孤立，要我我也不想和这种人交朋友。】【看看她的成绩单，我再一次感叹娱乐圈的门槛低，这种人都能和我温老师合作。】【谁想看你说这些，能不能退出节目给句准话，@心之所恋官博，信不信开播之后我们集体抵制！】网上吵得火热，简兮这个当事者却和没事人一样，发完微博之后，拉过毯子，轻轻合上眼准备休息。
呼吸有些烫，估计还是抗不过大冷天拍入水戏的折磨，要感冒了。
许言舒余光看见简兮疲惫的脸，贴心地关掉车内照明，将音乐换成白噪音。
两个人都很安静，偶尔能听见简兮有些重的呼吸声，窗外掠过的灯打在她的脸上，拉长的睫毛影子像在树枝稍作停歇的蝶翼。
许言舒在红灯路口踩下刹车，趁简兮闭着眼贪婪地欣赏她的睡颜，然而这美好的一幕没能维持多久，很快被一阵刺耳的电话铃声打破。
简兮被吵醒后的脸好看不到哪去，她浑身低气压地抬起手机，发现来电显示是陌生号码。
她将电话挂掉想要重新进入睡眠，但那人却没完没了地打。
“喂？”她终于接起来。
“简兮，我劝你还是不要挣扎了，根本起不了作用，还是快点退出节目好了。”电话那头的声音用过变声器，听起来诡异又下作。
“你是爆料的那个人？”
简兮开了免提，一边问话，一边向许言舒伸出手，后者十分有默契地将录音打开把手机递过去。
“是又怎么样，这一切都是你的报应！”那声音恶狠狠地说，“你这种人凭什么可以抢走属于我的东西，我要你身败名裂，再也没有出头之日。”
简兮估摸着对方对原身的恨意不浅，加上原身海王的人设，十有八九这债和女人有关。
“我抢走你的东西？”
“你别装无辜，我恶心透你这幅样子了，装得柔柔弱弱私下却把alpha全部勾引走，你这个抢别人对象还脚踏几条船的贱货！”
“勾引？抢别人对象。”简兮呵出一口气，“我清清白白单身那么多年，什么时候有了对象，还是好几个？”
“你是没有对象，因为你都吊着她们。”
简兮勾勾嘴角，“也就是说你也承认，我在高中期间根本没有谈过恋爱，所谓的暧昧对象，也可以理解成只是一些对我有过好感，但没有被我接受的人而已吧？”
“你伶牙俐齿说得过我又有什么用，网上键盘侠才不管你解释不解释的，只要我随便说几句你立刻就毁了，你以为你们公司会费力保一个没出道的练习生吗，到时候就算你不主动下车，节目组也会迫于网络压力劝退你的！还不如你现在识相答应我主动退出，我就停手。”
“你为什么这么想我退出节目，难道这个节目里有你在意的东西？”
“你管那么多干嘛。”电话对面的声音明显紧张起来，“反正明晚七点之前，你必须给我一个回复，否则我就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怎么样都录到了吗。”简兮举着已经被挂断的电话，转头看向许言舒，却发现对方正满目柔光地注视着自己。
“姐姐认真起来好帅气。”许言舒撑着下巴笑说，“所以忍不住一直盯着看。”
“别看了。”简兮手掌覆上她的脑袋，将人转过去。
“看看不行吗。”
“没什么好看的。”
“好看，我说好看就好看。”
……
车行驶过一个三岔路口，简兮出声让许言舒朝左边走。
“不回公寓吗？”
“去公寓前还有其他地方去。”
“好。”许言舒没有多问简兮要去干什么，见什么人，在路边把车停下，“姐姐你去吧，我乖乖在外面等你。”
“在车上等，别下来了。”简兮在她头顶轻拍几下，解开安全带下车。
车门关上，驾驶座的许言舒有些愣怔地抬起手，碰了碰自己发烫的额头。
刚才她是被摸头了？
……
街对面是一家网红咖啡馆，原身高中的时候一直在这里打工，因为长相姣好，很多客人都是慕名而来，MK的星探也是在这里挖走的她。
咖啡店现在客人不是很多，简兮翻起卫衣的帽子戴在头上，低着头走到柜台前。
“简兮。”时隔多年但老板还是第一眼认出简兮这张脸，他张张嘴，“你变化可真大。”
“好久不见。”
“你是来……找我的？”
如果是买咖啡直接去自助机领号就行，但简兮却直接来了取货台，还是直接往他这走。
简兮点点头，“您愿意帮我个忙吗？”
“这有什么的，你说就是。”
……
于此同时车里的许言舒也没闲着，她让VJ关掉了机器，给助理去了一个电话。
“查一下我高中同届三班的那个何晓柔。”
“何晓柔我知道啊，她还是您同学呢？”助理小李兴奋地说，“她现在还挺火的，刚演了一部大女主剧，我女儿还是她剧粉来的。”
“这么了解那正好。”许言舒低头翻了翻手掌，眸光泛冷，“把她从出生到现在为止所有能挖到的消息都给我挖出来，着重关注她高中时期和入圈之后的动向，今晚上我要看到你的文件资料。”
“许……许总，你是不是不太喜欢她啊？”做助理这么多念，小李很懂察言观色。
“少问那些与你无关的事情。”许言舒一语定锤，“这是私事，所以加班费从我个人账户里划给你，按公司制度的双倍。”
“明白！小的现在立刻就去办！”
“再等等。”许言舒喊住他，“再帮我找几个信得过的媒体，名单和联系方式尽快发我。”
“您不是从来不接受私媒采访吗？”
“有用。”许言舒言简意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