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耽美小说>掌院>第53章 舒云慈登基

  “你这是干什么?”江封悯咽口水, 她的云慈好美。

  “这次我在上面。”舒云慈当着她的面扯开了自己的衣服, 江封悯眼睛都直了。唔!鼻子好痒!

  江封悯自然听她的,这一夜,舒云慈体会到在上面的滋味。不过她并不觉得有什么好的, 而且自己还挺累,后半夜,她又当回了下面那个。所以说这种事情吧, 其实都是注定的。

  早上两人梳洗好出来吃早饭,花漪红很自然地过来和三人一桌吃饭。她那妩媚的模样, 随便看谁一眼都让人心里一阵酥麻。

  “就知道勾引人。”岳盈汐很看不惯花漪红的做派。

  花漪红的目光扫过来, “你有意见?”

  “关我什么事?”岳盈汐低头吃饭。

  “我想也是。”花漪红吃饭和舒云慈一个路数,吃得很少, 几口后就放下了筷子。

  舒云慈见状也想放筷子, 又被江封悯逮住多喂了好几口。

  花漪红用手撑着头看着两人, “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

  “咳咳!”正在喝粥的岳盈汐被呛到, 低头咳了半天。

  舒云慈用赞赏的目光看着花漪红,“花姑娘好眼力。”

  “那是。”花漪红丝毫不谦虚,她看着江封悯, “你的武功好高,在江湖中却好像没有排名,为什么不去参加武林大会为你的武功正名呢?”

  “没兴趣。”江封悯知道每年一度的武林大会,多少江湖人等着在大会上搏一个名声。可是搏了名声是为什么呢?为了能被人赏识。她已经有人赏识了,何必再去?

  “你这种气度不像是江湖中培养出来的。”花漪红继续猜。“皇族中人?”

  此时舒云慈已经将最后几口饭菜吃完,起身道:“花姑娘是否有兴趣出去转转?”

  “哎!你别总叫我花姑娘, 叫我小红就好。”花漪红一步三摇地跟着舒云慈走了出去。

  岳盈汐举着筷子的手停在半空中,发现那两人已经出去了,她看着江封悯,“我还没吃完呢。”

  江封悯拍拍她的肩,“慢慢吃,吃完去找我们。”说完就要走。

  岳盈汐笑道:“你是不是担心公主被那女人勾引走了?”

  江封悯也笑了,“你在幸灾乐祸?”

  岳盈汐急忙捂住自己的嘴,“我没有。”

  江封悯走了,岳盈汐松了一口气,心说现在的女人怎么一个比一个厉害?本来那两个人已经很难侍候了,如今又来个奇怪的花漪红,这个开彤县到底有什么魅力?

  街上,还是能够看到一些外国的商人在询问染料的事,只是行事隐蔽了许多。

  花漪红道:“云姑娘,为何如此看重淑彤纱?”公开场合,她也不好再叫“公主”,所以改叫了“云姑娘”。

  “隐国要想富,总需要一些特产,既然淑彤纱这么受欢迎,这利益当然要握在隐国人手里。”她此时手里拿着的就是街上售卖的淑彤纱。一路看过来,她觉得这家店里的淑彤纱是最好的。

  “老板,我看街上买的淑彤纱都差不多,为什么你家的纱比别家贵了一些?”舒云慈问。

  老板是个五十多岁的老者,将几人让到店里坐下喝茶,“几位姑娘是外地人吧?我们这里的红纱都叫淑彤纱。但是这里面的学问可大着哩。”老板拿出几匹红纱,以舒云慈等人的眼光看,都差不多。但是一上手的感觉还是有很大差别的。

  “这些都是淑彤纱,选用的纱却不同。”老板指着最差的一匹纱说,“这是我们本地的纱。”他又指着中间的几匹纱说,“这些都是附近产的纱。”最后他

  指着舒云慈手中的纱说,“这匹是名观纱。”

  花漪红也摸着最好的那匹纱问:“这就是最正宗的淑彤纱?”

  “对喽。”老者道,“虽说离入冬还有一段时间,但是咱们这里是北方,过不了多久就要下雪了。大雪一封路,一匹名观纱都运不过来,所以正宗的淑彤纱特别少。一般都是染出来就被大户人家订走了,我这也就剩了这一匹,再多了都没有了。”

  舒云慈想都没想,“我要了。”

  花漪红也想要,可是嘴慢了一步,只能无奈地看着舒云慈。江封悯付了钱,舒云慈将这一匹纱往花漪红手边一推,“送你。”

  “公……”花漪红一高兴差点说漏了嘴,“云姑娘好大方!”

  舒云慈挑眉,“我隐国的东西。”那意思就是我是隐国未来皇帝,隐国的东西我想要多少都有,没必要和你争一匹纱。

  花漪红的嘴角抽了抽,未来皇帝好了不起呀!

  留下了客栈的地址,让老板将淑彤纱送去客栈后,三人从铺子里出来,刚好看到一个眼熟的背影。

  “是昨晚闹事的那个琉国商人。”江封悯小声道。

  舒云慈一个眼色,江封悯已经没影了。

  花漪红眯起眼睛,“云姑娘从哪找了的这样的高手?”

  舒云慈一笑,“你应该问我如何将她培养成这样的高手?”

  花漪红挑眉,表示愿闻其详。

  她愿意听,舒云慈却不愿意讲。江封悯是她的,她可不愿意在别人面前多提。“你跟我两年,我保管你能脱胎换骨。”

  花漪红才不信,“你这话是要招揽我?”

  “你是人才,仅此而已。”舒云慈的意思十分明显,你是个人才,所以我想招揽你,但是也仅仅就是这样了,你在我这里,并没有什么特别的。

  花漪红觉得这么泽隐公主确实不是寻常之辈。也许隐国的未来真的可以有一番作为呢。“可惜我漂泊惯了。”她看着远处走来的岳盈汐,“她如今跟着你,你能让她脱胎换骨吗?”

  舒云慈也看到了岳盈汐,“两年后你不妨过来看看。”

  “好。”就在岳盈汐走到两人面前时,一个两年的约定已经达成。

  转悠了一个上午,三人在县里一个比较有名的酒楼一品楼用午饭,江封悯也回来了。

  “那人进了县衙,是从角门进的。他和知县商定好了染料的收购,知县说最近上面下了禁令,所以交易要隐秘一些。他们约定明晚在县外的一处农庄交易。”江封悯把听到的都说了。

  舒云慈给她倒了杯茶,让她润润喉咙。

  “让知府带人过来查吧。”她说完,其他三人面面相觑,谁去通知知府?

  舒云慈看着岳盈汐,露出一个和善的笑容。

  “又是我!”岳盈汐郁闷。这里距离州城很远,如果要明天晚上到,那么现在就该动身了。

  花漪红一脸看白痴的表情,“你到底想什么呢?不是你还能是谁?”这个岳盈汐自己是个多碍事的存在心里没点数吗?

  “你去了州府不必露面,直接找到丝瓶就好。她会和知府说的。”舒云慈交代完事情,将面前的一盘子包子推到岳盈汐面前,那意思:吃吧。

  岳盈汐低头开始吃饭,总有一种吃饱了好上路的感觉。

  岳盈汐吃完饭就走了。花漪红看着她的背影问舒云慈,“你确定两年之内能教好她?我看着她比较笨。”

  舒云慈淡笑不语。

  吃晚饭花漪红就告辞了,她显然还有其他的事,和舒云慈一起逛街也不过就是图个新鲜。

  “你和她很聊得来。”江封悯这话里的酸意遮都遮不住。

  “你介意?”舒云慈笑着问。

  江封悯不说话。不说话的意思就是默认了。其实江封悯很清楚舒云慈是未来隐国的皇帝,将来更有可能征伐天下,自己注定在她心里不可能拥有最重要的位置。可是心里清楚是一方面,真的事到临头,还是会觉得不舒服。

  江封悯低头,看到舒云慈默默牵起她的手,“你这个样子就像后宫里吃醋的妃嫔,明明很介意还要装作大度,但是又不甘心,所以一定要表现出来让我知道。”她点头,“不错,越来越有个后妃的样子了。”

  江封悯脸红红,这么容易就被看穿了吗?

  两人一路走到郊外的山脚下,就看到漫山遍野的淑彤花正在盛开。这种花在快要入冬前才开,开了没多久就会被雪覆盖,所以百姓们一定要在下雪前将花采回家熬汁制成染料保存,否则见了雪,花就不能用了。

  “这么鲜艳的花,原本花期就短,还因为是上好的染料,刚刚盛开就被人采摘。”舒云慈感慨。

  “这样算起来,还不如那些野花,虽然无人在意,却可以多开几天。”江封悯见周围没人,施展轻功飞到山上摘了一朵大的淑彤花下来。

  舒云慈指着她,“采花贼!”

  如果是别人,江封悯肯定把手里的花怼到对方脸上。但是对方是舒云慈,她就只能露出委屈的表情。

  “冻上它看看。”舒云慈想起淑彤花不能见雪的规矩,有些好奇。

  江封悯手上寒冰真气流转,不多时这朵淑彤花的表面就结了一层白霜。然后令人惊奇的一幕就出现了,殷红如血的淑彤花慢慢失了颜色,最后竟然变成了白色。

  两人互相看了一眼,都在感叹自然界的神奇。

  夜晚,身边没有碍事的人,两人享受了一下二人世界。一夜痴缠。早上起床时,舒云慈只觉得腰酸腿软,懒懒地不想动。

  江封悯自知昨夜自己有点过分,面对舒云慈的起床气百般讨好。见舒云慈不想动,她就让小二将饭菜都送到房间里,一口一口喂给舒云慈。

  舒云慈原本吃得就少,因为身体不舒服更加没有食欲,这时候江封悯也不敢劝,生怕被打。吃完饭,她上床抱着舒云慈,一点一点给她按摩着。

  大概是按对了地方,舒云慈舒服地哼了一声。江封悯一看有效果,更加卖力气。等她按摩完,发现不知何时,舒云慈已经再度睡着了。

  江封悯将她放到床上,找小二要了一盆热水,自己拧了帕子好好帮她擦拭了一遍身体。看着她身上那些青青紫紫的痕迹,江封悯内疚了一下,下手愈发轻了。

  舒云慈已经很久没有在白天赖在床上睡觉了。这一觉睡到了午饭前,她睁开眼,感觉身上舒爽了许多,酸痛也纾解了不少。

  江封悯并不在房间里,她披衣下床,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口。茶还是热的,说明江封悯刚刚出去,她也不急,喝完茶就回到床上盘膝坐好,开始练功。

  江封悯估计她快醒了,不想让送饭菜的小二打扰就出去亲自端了饭菜回来。回来见她在练功,摇摇头,这也太要强了。

  舒云慈的归元功第三重已经练了两年多,进展不大,她心里还是有些着急的。尤其是兼国以来,她白天要处理国事,要学习,晚上江封悯又总是缠着她,这些都极大地压缩了她练功的时间。每次她去问舒正危,舒正危都说这是正常的。她也没有更好的方法,武功是自己选的,无论如何都要练下去。

  突然,连江封悯都感觉到舒云慈的内力出现了一瞬间的混乱。舒云慈的身子晃了一下,她用手撑住了。

  “怎么会这样?”江封悯急忙过来将人抱住。

  “最近一直都这样,每当我有所进展的时候就会出现这样的内力混乱。”舒云慈摇摇头,“别担心,我应付得来。”

  江封悯其实很想劝她放弃继续修习归元功。她能练到第二重已经很难得了,足够了,何必执着于归元功的最高境界呢?可是这话江封悯也就在心里想一下,并不敢真的说出来。

  凡事都要做到极致,这是舒云慈一向的行事作风。这一点在她自己身上体现得尤为明显。

  “我能帮你吗?”

  舒云慈看着她,“多给我一点时间练功。”

  “呃……”江封悯有点后悔说出方才那句话了。

  吃了午饭,江封悯出去观察一下琉国商人是否还在。她在楼梯口遇到了同样刚刚吃完饭的花漪红。

  “云姑娘呢?”花漪红依旧是那副妩媚的样子。

  “房间里。”江封悯有些戒备地说。

  花漪红笑得妖娆,“你放心,我不会招惹她的。”她的手臂上红纱一甩,带起一阵香风。

  江封悯是见识过她手臂上这条魂灵纱的厉害的,身子后退了两步,避开红纱。

  花漪红吃吃地笑。“那么防备干什么?难道我还能伤了你?我可不是你的对手。”她收了魂灵纱,小声道:“那些琉国商人刚刚结账离开了。其实你盯着他们没用,万一人家雇佣了当地人进行交易,你有什么办法?关键是盯住东西。”

  江封悯依旧防备此女,并没有做声。

  花漪红不再多说,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江封悯转了一圈,发现确实如花漪红所说,琉国商人都已经离开,她回到房间把打听到的事告诉舒云慈。

  “晚上我们跟去,帮忙认人。”

  晚饭时,丝瓶和岳盈汐赶了回来,知府派了捕快过来抓人。又向当地驻军借了一百人协助,此时人都埋伏在农庄附近的农田里面。

  舒云慈让两人先休息,半夜再出发。

  大家各自休息,到了半夜,四人起身去了县外的农庄。一出门,舒云慈就发现有人,她回头,朝着身后人招招手,“一起走吧。”

  借着天上的月光,众人看到一抹红影。岳盈汐撇嘴,这家伙真爱凑热闹。

  花漪红走过来,“我就是无聊。”

  江封悯点头,“看出来了。”

  丝瓶看着舒云慈,“主子,这位姑娘是……”怎么她才几天不在公主身边,这就多出来一个漂亮姑娘?

  “你叫她小红就行了,凑热闹的。”舒云慈的介绍言简意赅。

  丝瓶也不敢细问,众人继续赶路。

  到了农庄附近,几人不再往前走,各自找了隐蔽的地方等候动静。

  在场的五人只有丝瓶不会武功,几人各自上树隐藏,丝瓶急得直跳脚,她是想跟着舒云慈的,但是想了想,还是不要过去碍眼,她奔着岳盈汐藏身的地方走过去。

  岳盈汐此时就想仰天大吼,“为什么又是我?”当然,她没吼,乖乖下来拉着丝瓶上了树。

  另一棵树上的江封悯和舒云慈就比较轻松了。两人坐在树干上,随着树枝的摇摆而左右晃动。江封悯趁机偷偷亲了舒云慈好几口。舒云慈转头瞪着她,现在不好翻脸,免得打草惊蛇,要不然她早就将人踹下去了。

  半夜,并没有什么人进入农庄,反倒有几辆马车慢慢驶出农庄。舒云慈看到有马车出来,就感觉情况有变。江封悯就感觉身边一轻,舒云慈的人已经飘到了丝瓶和岳盈汐所在的树上。丝瓶还没等说话,就被舒云慈拎着飞了出去。

  丝瓶已经有了丰富的被拎经验,十分淡定地看着脚下不断变换的景物,然后她就落到了负责此次抓捕的捕头冯鑫面前。她的突然出现把冯鑫也下了一跳。

  “丝瓶姑娘,您怎么来了?”冯鑫知道丝瓶是贵人手下,连知府都恭恭敬敬的,他更不敢怠慢。

  “让所有人按兵不动,这是出来探路的。”刚才飞过来的路上舒云慈就告诉了丝瓶应该如何说,丝瓶这么多年也不是白跟着舒云慈的,立刻就明白了这其中的意思。

  冯鑫立刻让本来准备动手的人都重新躲好。大家就眼睁睁看着这几辆马车过去。又过了一会儿,又有几辆马车从农庄里出来,丝瓶注意着躲在一旁的舒云慈的手势,继续让冯鑫带人守着,不要出去缉拿。

  而远处的一棵树上,岳盈汐也在看着,突然肩膀被人拍了一下,吓得她差点掉下去。她回头一看,见是江封悯。江封悯指了指第二批出来的马车,示意让她跟上去。

  又是我!岳盈汐腹诽着,不情不愿地跟了上去。

  花漪红在另外一棵树上看着,不明白江封悯怎么就做出这样的决定,舒云慈明明什么表示都没有的。

  众人有等了一阵子,农庄里出来了第三批马车,数量比之前两次都要多,舒云慈一挥手,丝瓶通知冯鑫抓人。

  冯鑫带着人冲出来拦住马车,一番官腔打下来,马车车夫们都乖乖下了车,并没有任何打算拒捕的意思。

  然而舒云慈等人都发现在后面几辆马车刚刚停下的时候,就有几个黑衣人背着大包袱偷偷下了车。丝瓶眼睛挺尖的,发现人立刻叫了起来。冯鑫让带来的军兵过去抓人,只是没想到那几个人武功不弱,竟然冲出了军兵的围捕。

  江封悯过去挨个将人拎回来丢在地上。这几个人给摔得七荤八素,还没来得及说话,人已经被抓起来,背上的包袱也被搜了去。

  丝瓶让冯鑫派人抄了农庄,里面的人全都带回府衙。这边一折腾天都快亮了,岳盈汐也回来了,落到舒云慈身边道:“马车上全都是染料,除了车夫没有其他人。我把人捆了,就在东边的小路上。”

  丝瓶收到舒云慈的吩咐,又派人去将那边的马车连人带染料都运去了府衙。

  此时天色已经大亮,除了丝瓶,一行人都回了县里客栈。花漪红道:“觉不觉得奇怪?”

  岳盈汐瞪了她一眼,“傻子才看不出来奇怪。”

  舒云慈正往前走,就觉得有人拽自己袖子,她转头,见江封悯委屈地看着她,好像在告状,岳盈汐骂我傻子!

  舒云慈无语地摸摸她的头,安慰的意思明显。一旁两人都看过来,心说没人秀什么恩爱?

  几人聚在岳盈汐的房间里,喝着茶,吃着点心。舒云慈让岳盈汐说说看出什么了。

  岳盈汐别看有点脱线,但是关于刑狱办案方面,她很有天赋。

  “公主的禁令这几天才下达嘛,就算这几个琉国商人和知县大人勾结,昨晚的这种行动,也太专业了点。之前这些人可以随意购买染料,没必要弄这么隐蔽。可这是在不像是第一次进行的活动,倒像是做了很多次了。”她在看到第一批马车出来探路的时候就觉得不对,不过一点染料而已,就算被抓也不是什么大罪,最多就是留下东西,交点罚金了事,犯的着这么谨慎吗?

  花漪红挑眉看着她,“原来你是有脑子的?”

  岳盈汐怒瞪她,“至少我不会一晚上只看热闹。”

  舒云慈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两个一见面就互相看不对眼的人,清了清嗓子,那边两人立刻安静了。

  “盈汐说得不错,所以这几个琉国商人绝对没有表面上看的

  那么简单。这个知县一定知道些什么。”她看着岳盈汐,“该你出马了。”

  岳盈汐指着自己,说出了她最近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又是我!”

  舒云慈点头。“刑狱问案是你的专长,不是你是谁?”

  岳盈汐不情不愿地站起身,“公主,我感觉你在欺负我。”

  舒云慈看着她不说话,岳盈汐被看得默默低头,转身,出门。

  几天之后,真相大白。琉国商人过来买染料只是幌子,他们从知县那里购买的是一种能够放到胭脂水粉中的原材料药粉。这种药粉就是从经了雪的淑彤花里提取出来的。提取出来的那个人叫崔元盛,是个落地秀才,他有了这个发现,第一个就去告诉了知县大人。本意是让知县推广下去,这样当地的百姓就又多了一项收入,结果被知县要到了提取的方法后,杀人抛尸。

  “难怪琉国的雪花粉那么受欢迎,原来用的是这个药粉。”岳盈汐就是琉国人,琉国的雪花粉可是大陆上各国的高门贵女都争相抢购的好东西。她师父是琉国总司狱官,那也是二品大员,却也只给她买过一盒雪花粉,实在是千金难求。

  这种药粉十分容易变质,制成之后不能见光,所以这些人才要在深夜运送。舒云慈下禁令禁止淑彤花外流他国,原本只是想截住染料外流,但这种药粉也是淑彤花所制,所以琉国商人以为是针对他们的,所以才要多番试探。

  事情查明,后续的事就不用舒云慈多操心了。知县杀人,等待秋后斩首就行了。淑彤花一花两用,舒云慈回朝之后就拍了专门的人才,先是最大面积的保护适合淑彤花生产的环境。当地百姓凡是侵占了淑彤花生长环境的,一律搬家。然后就是将淑彤花药粉进行规模化生产。同时派了工部人员负责修一条从西北名观镇到东北开彤县的道路,确保冬天也能行走。

  总之就是将淑彤纱和香粉的制作规模化起来。前期投入不小,舒云慈却眼都不眨一下,要人给人,要钱给钱。

  转眼进入远明二十四年夏,远明帝正式下诏退位,将皇位让给皇太女泽隐公主。舒云慈登基,年号宁贞。

  太上皇率领后宫妃嫔迁居京城西郊的尚德宫,这里虽然偏僻,但是山中空气清新,有大片的田地可供开垦。太上皇十分喜欢这山林之乐。

  原本太上皇已经同意钟昭媛陪着女儿住在皇宫之中,但是钟昭媛是个十分本分的女子,她觉得出嫁从夫,既然太上皇去了尚德宫,她自然也要跟去。舒云慈没有十分阻拦,去哪里母亲自己决定就好。

  妃嫔之中的几个高位妃嫔心里自然不甘心,她们还年轻,正想着取悦皇帝再得宠几年,给自己和自己的家族多挣些好处,没想到一下子就成了太妃。太妃说来好听,基本就是没人理的那种人。别的不说,就说她们的娘家对她们的态度都开始冷淡了许多。

  申贵妃坐在自己的寝殿里,免不了回忆自己这些年的生活。尚德宫自然不像皇宫那么宽敞,即便是她,现在也不得不和一个低位妃嫔同住一宫。她想不明白原本自己炙手可热,贵妃再往前一步就是皇后。刚好皇后自裁,将位置让了出来。她以为那位置只能是自己的,可是直到太上皇退位,也没有再立后。而且她觉得自己渐渐走出了太上皇的视线。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呢?若说是陈历那件事?可是舒云慈并没有为难她,甚至没有再提这件事,难道还有其他原因吗?

  皇宫之中,舒云慈搬到了熙华殿。丝瓶升任正四品管事宫女。岳盈汐成了执行司的负责人。盛丞相上表称自己年岁已高,想致仕还乡。舒云慈准了,多给了好多赏赐,恩封了爵位,让老头离开得风风光光。所有人都以为盛丞相一离开朝廷中枢,盛家就算不复往日风光。盛家几个儿子虽然大多在朝为官,

  但是官职都不大,短时间内不可能进入中枢的。没想到转天舒云慈就封盛家四女盛辞为丞相,总理朝廷一应事物。

  人们这才发现,要论老谋深算,没人能算过盛老丞相。

  盛辞接受父亲留下来的位置,她身子不好,上朝都有御赐的作为,可谓荣宠至极。

  所有人都得了该有的官职,唯独江封悯,这个一直陪在女皇左右的女人,什么官职都没有。

  夜里,江封悯坐在椅子上,看着床上正在练功的舒云慈,无奈地摆弄着桌子上的茶杯。有没有官职她一点都不在意,不够她原本以为舒云慈真的会把她收进后宫,但是并没有。好吧,其实她也不在意这个,只要她能每天能够和女皇陛下同床共枕她就满足了。

  舒云慈的额头满是汗珠,练完功之后她就像被从水里捞出来一样,全身都有些脱力。

  “你最近练功越来越辛苦,真的没问题?”江封悯将她抱起,去了寝殿后面的水池。

  泡在热水里的舒适感让舒云慈长出了一口气,“大老头说越到后来会越难以忍受。他当年都几度想要放弃,我大概才开始经历这个阶段。不过他说,熬过去就快要练成了。”

  “有没有办法减轻你的辛苦啊?我能不能帮你?”江封悯看着都心疼。

  舒云慈笑笑,将头埋在她的颈窝里,“封悯,答应我,一直留在我身边。”

  “当然。”江封悯将她往上抱了抱,吻上她的唇。

  池水热气氤氲,让两个女子相拥的身影变得朦朦胧胧。

  经历了一连串的朝堂变动后,终于稳定下来。有一件事舒云慈再忙都没有忘记。“你的生辰快到了,你是不是要回国一趟?”她问江封悯。

  往年江封悯都是不回国的,但是今年是她二十岁的生辰,如果她没有摆脱怪病,那么绝对活不过这一天的。

  “对,我得回去一趟。云慈,你介不介意我把寒冰诀教给别人?”秘笈是舒云慈找出来的,她想征求一下舒云慈的意见。

  “我干嘛介意?武功是你自己练的,想教给谁都随你。”舒云慈在武功方面一向很大度,也是她手里握着好多寻常人一辈子都得不到的秘笈,所以也不觉得有什么珍贵的。再说,得到秘笈是一回事,练成武功是另一回事。

  其实虽然江封悯解除了怪病的困扰,成功活了下来,但是并不算给凌国皇族闯出了一条出路。要想练成寒冰诀的条件太苛刻,江封悯是幸运,自身是练武奇才,天分高,肯吃苦,又有舒云慈倾全国之力相助,这才能在二十岁之前练成。换个人呢?别说没有江封悯的天赋,就算有,难道凌国会为了一个女子花费这么多的人力财力遍寻天下珍贵药材吗?

  “封悯,我提醒你一句,寒冰诀你能练成本身就是个奇迹。”后面的话,她不便说出口。

  “我明白。”江封悯舍不得离开舒云慈,但是这件事,不解决终究是个麻烦。

  “我这边实在走不开,你要当心。我想你也清楚,我迟迟不给你官职,也不将你收入后宫,是因为你的身份,名字都不能让外人知道。我希望你再回来的时候,能光明正大地站在我身边。”当然舒云慈可以弄个假名字和身份糊弄过去,但是她的骄傲,江封悯的骄傲都不允许这样做。

  江封悯将她扑倒在床上,低头亲着她的脸颊,“等我回来给你好消息。”

  这一夜,两人极尽鱼水之欢,温柔缱绻,抵死纠缠。

  江封悯回国了,她不在的日子舒云慈依旧忙于朝政。只是没完望着空空的床,还有每次练完功没有了那个人的怀抱,她还是有一丝怅然。

  隐国经过她两年的治理,在农业水利等等方面都有了

  很大进展。淑彤纱的价格更贵,还一匹难求。同样以淑彤花为原料的淑彤雪花粉也被各国哄抢。当地官员不止一次上书希望扩大生产,都被舒云慈驳回。物以稀为贵,她道理再简单不过。

  转眼入冬,江封悯还没有消息传回来。舒云慈渐渐觉得情况不大对。她先后派了几批人前往凌国打探消息,最近传回来一条消息,让她彻底坐不住了。

  凌国传回来的消息,端王被以谋逆罪论处,满门抄斩。端王府被查封,立南城全城戒严。

  舒云慈才不信那个敦和的老人会谋逆,那么问题就只能出在江封悯身上。

  入夜,盛辞服了药刚刚躺下,人影一闪,有人出现在她的床边。

  盛辞叹气,“陛下,您是皇帝,总这样飘来飘去有损您的威仪。”

  来人正是舒云慈,她也不理会盛辞的打趣,直言道:“凌国出事了,我要去看看。”

  盛辞没有说话。凌国出事她今天也收到了消息,她已经猜想舒云慈会去。“陛下要带人吗?”

  舒云慈摇摇头,“我自己去,行动上方便一些。”

  盛辞没有劝,确实如舒云慈所说,她自己去其实更加安全。以如今舒云慈的武功,只有江封悯那样的人才能不拖她的后腿。

  “微臣会处理好朝中事务,陛下不必担心。”这是舒云慈的来意,她很清楚。

  “有劳你了。”舒云慈拍拍她的肩,起身走了。

  盛辞叹了口气,情之一字,最是累人。

  抛开舒云慈连夜赶往凌国不说,且说江封悯回国。她一进立南城,立刻发现情况不对劲。大街上的百姓走路说话都十分谨慎小心,商铺很多都关门歇业,零星开的几家也没什么客人。茶楼酒楼里的客人几乎没什么交谈,到处都是一片如临大敌的景象。

  她来到端王府门口,一眼看到大门上贴的封条。她仔细看了一眼,那是皇家的封条。也是,端王府要是出事,也只能是皇上下的命令。

  她心里立时就想到了自己。难道是自己在隐国的事情被皇上知道了?她没有上前,先找了一家客栈住下,顺便想小二打听了一下端王府的事。

  “姑娘您就别问了,总之王爷冤啊!被说要谋反,这满城谁不知道王爷对朝廷的忠心?唉!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啊。”

  小二走后,江封悯想了一下,她原本想入夜后进入端王府看看情况的,如今这么一说,端王府去不去也没有什么差别了。想到这里,她急忙退了房,出城赶往凌国国都东瑶城。

  当她出了立南城的时候,看到沿途新贴出的告示,说端王谋逆,全家三日后在京城问斩,同时全国缉拿靖武郡主江封悯。

  立南城位于凌国边境,距离国都东瑶城极远,江封悯连马都顾不得骑,施展轻功专门抄近路,翻山越岭只为了能尽快赶到京城。

  第三天,当筋疲力尽的江封悯终于赶到京城的时候,面对的是早就等着抓她的军兵。她平生第一次使用旋翎枪大开杀戒。当她拿着尸山血海赶到行刑地点的时候,只看到爹娘兄弟的人头挂在高高的旗杆之上。那一瞬间,童年父母疼爱,手足友爱的画面在她脑海里一幕幕闪过,和眼前的画面逐渐重叠。她拎着旋翎枪一步步走上高台,满身浴血的样子吓退了周围的军兵。

  这时候四外的箭矢齐发,密如雨点般的朝着她射来。她的内力在那一瞬间暴涨,寒冰真气外溢,让那些箭矢纷纷被冻住,落到地上。但是仍有一支箭矢射中了她的后背,她回头,看见了人群之中的那个男人。

  如果她没记错,那个男人是她的堂兄,闽王的长子江兴伟。此人天生神力,擅使强弓。

  她伸手握住箭尾

  ,用力拔了出来。肩头的三角倒钩带出一块血肉,鲜血流出,她却好像没有知觉一样,依旧走到高台之上。

  四外的弓箭手还想弯弓搭箭,却发现手中的弓箭已经脆弱得一拉就断。细看才发现弓的表面已经结了一层薄冰。

  江封悯面无表情地将亲人的人头一个个放下来,脱了自己的外衣将人头包好背在身上,这一系列动作,没人敢上前。因为江封悯脚下的地面,已经全被冻住。

  江封悯重新站起来,用手中的旋翎枪指着众人,“等我安葬了爹娘兄弟,我会回来报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