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耽美小说>合约情人gl>第11章

  “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白轻岚朝舞台的方向扬了扬下巴,“今天是我们乐队成立的纪念日。”

  她说着收回目光,往下落到手边那杯酒上,叹了口气:“很久没见了,有点想吧。”

  她没说是想念舞台还是想念人,又或者两者都有,只是说出来的语气太过平淡,听上去好像有那么一点敷衍。

  但樊梨却能感觉到她的难过和寂寞。

  “为什么不去见他们呢?”樊梨犹豫了一下,还是把那个不知能不能问的问题说出了口,“你们为什么不继续表演了?”

  “没钱。”白轻岚答得很干脆,“家里人也不支持。”

  干这行的收入并不稳定,而且在大部分人看来也不是一份正当工作,能顶着这些压力一直坚持下去的人并不多,她自己也只不过是运气好点而已。

  “你家人吗?还是……”

  “除了我,都不支持。”白轻岚说着一顿,又有些沮丧地摇摇头,“主要还是钱的事吧。”

  “那业余也可以……”樊梨越说声音越小,因为她看白轻岚的情绪肉眼可见地塌了。

  她不了解事情的全貌,也体会不到白轻岚此时的心境,但她就是见不得白轻岚这模样。

  她总觉得自己应该再多查查,多问问,那样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在白轻岚的痛处上反复地碾。

  “怎么这表情。”看樊梨肩膀塌下去,白轻岚反倒笑了起来,“是我队友跑了,又不是你的,你难过什么。”

  樊梨抬眼看她,又是委屈又是愧疚:“我不应该问你的,对不起。”

  “也没什么,我这不是还在玩嘛。”白轻岚耸肩,无所谓道,“就是不知道我们樊大影后有没有兴趣听我表演了。”

  樊梨闻言眼睛一亮:“真的?”

  “真的,其实我本来是有这个打算的。”樊梨笑道,“不过你来了,总觉得丢下你一个人在这不太好。”

  “其实……其实你要是不介意的话……”

  她声音越说越小,到后面只能看见嘴唇翕动。

  白轻岚没听清,想了一下后面可能的话,没琢磨出半点头绪,直接问道:“你说什么?”

  “我……我说!”樊梨浅浅地吸一口气给自己壮胆,这才挑高了声音,“我说你要是不介意,我可以陪你。”

  大约是没想到她会这么说,白轻岚愣了一下,两秒后忽的笑了出来:“你再说一次我可当真了啊。”

  樊梨闻言也跟着笑起来:“你要是不介意,我很乐意陪你。”

  这回轮到白轻岚眼睛亮了,丢下一句“你等等”就跑了,至于是去干嘛的也没说,留下樊梨在原地蒙逼。

  过了一会,白轻岚终于回来了,手上还拿了两个很花哨的半脸面具,看上去应该是在哪里的玩具店买的,连包装袋都没有拆。

  “这个可以吗?”白轻岚深呼吸一口,把手里的面具在樊梨面前扬了扬,“临时找不到更好的了。”

  她这趟跑得有点急,额角都渗出了些许汗,但看得出是真的很开心。

  樊梨摇摇头,拿过白轻岚手上的面具,拆开包装的袋子后往头上套,调整好后看向白轻岚,问道:“怎么样?还行吧?”

  “很好。”白轻岚点头,“很漂亮。”

  樊梨被噎了一下,随即脸上泛起无奈来:“我是问你,这样还能看出是我来吗?”

  “应该不行吧。”白轻岚摸着下巴打量了她一会,犹豫道,“一会我让秦霭把光调暗一点。”

  “好。”樊梨垂下眸子,唇角不住往上扬了一点,“那我帮你伴奏。”

  白轻岚点头,起身去找秦霭。

  秦霭对于白轻岚要上台这件事,明显很开心,立刻就去调了灯光。

  店内一下暗了,只留几盏小灯跟舞台上的大灯。

  樊梨上去把键盘搬到暗处,白轻岚就坐在上面调弦,信手拨弄两下,还没开始演奏就已经吸引了台下人的注意。

  店内有不少老顾客,看见白轻岚后都有点激动,还有跟她打招呼的。

  白轻岚只是点头,没说话,调完弦就坐在椅子上等樊梨。

  樊梨试了一下手感,确定没什么问题后才抬眼看向白轻岚,问道:“哪首?”

  “这不应该我问你吗?”白轻岚无奈笑道,“这不能我说了算,重要的是你会。”

  “的确……”樊梨也有点无奈,其实她们都不知道对方会什么,也不可能在这现场对,想了想,说道,“不然这样,你起调,会的我就跟上,不会的你也可以独唱?”

  白轻岚想了想,觉着也行,便点点头,手指在吉他上轻敲出“哒哒”的声音,心里很快浮出几首备选的歌。

  最好是大众点,这样樊梨会的可能性搞点,容易点的更好,两人没合作过,还是比较容易翻车的。

  一边想着,敲在吉他上的节奏也变了调,樊梨仔细听了一下,发现是挺熟悉的调子,心里已经有底了,在白轻岚拨动琴弦后在在心里数了一下,很快跟了上去。

  轻柔的节奏伴着低沉的女声在店内响起,原本还在说话的人都停了下来,看向台上的人。

  被这么多双眼睛盯着,藏在暗处的樊梨忽然有点紧张。

  其实她的职业就是面向观众的,按理说不应该紧张才对,但这是她第一次跟白轻岚登台合作。

  能牵动她情绪的,永远都只有白轻岚。

  手指在黑白的琴键上跳动,樊梨的目光却忍不住想去看白轻岚。

  白色的顶光打在她身上,给她的轮廓勾了一层辉光,看上去有点远,却又近在咫尺。

  而她就像这样躲在看不见的地方,因为这一点参与感雀跃不已。

  有时候樊梨觉得自己就像阴沟里的老鼠,抱着龌龊的心思臆想,无论走到多高的为止,始终甩不掉那些污糟的东西,连靠近白轻岚都会感到羞愧。

  但她偏偏又忍不住,她就像在沙漠中行走的旅人,就算知道看见的绿洲不过是幻象,也不死心地想走过去探个究竟。

  就算最终会玷污她心里最完美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