训练室太安静了,安静到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叶如星还在看她，哪双墨色的眼眸深邃，仿佛有某种魔力能将人吸进去。
习惯被人注视了的江悦月竟然是最先移开目光的那个。
又没忍住瞥了叶如星一眼,她还在看她,莫不是哭傻了。
江悦月从口袋里拿出纸巾，递给她。
叶如星没动,脸上甚至没什么表情。
只不过是排名下降了，不该如此才对，肯定是受了什么其他的刺激。
江悦月无奈一笑，凑近了些,给她擦脸：“叶如星，明天你会不会后悔让我看见你这幅样子。”
太近了,叶如星能清晰地看清她的脸,皮肤细腻有光泽，琥珀色的眸子含着温柔的笑意，呼出的热气喷洒在皮肤上，有点痒。
“或许会或许不会。”叶如星终于开了口,握住了她的纤细的手腕，移开了她附在自己脸上的手。
“还没有擦干净。”江悦月不悦道。
她强迫症犯了。
“别擦了,本来就丑。”叶如星甚至不敢去照镜子,她最狼狈的一面被江悦月看了去。
“不会，很漂亮。”江悦月左手捧着她的脸,触碰到的肌肤柔软而细腻,她认真擦拭着泪痕,“好了，现在就更漂亮了。”
“哄小孩吗？”嘴上这么说，叶如星唇角有了笑意。
“你这样认为也不是不可以,躲在墙角哭鼻子的人可不就是小孩吗？”江悦月笑声悦耳。
叶如星没想哭的，那通电话就如同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她一下就奔溃了，丧失了理智。
江悦月看她不说话，又诱哄道：“好啦，下次我们赢回来，嗯？”
是真的把她当小孩了。
叶如星黯然失色，她还有下一个舞台吗？
“好。”她笑着应道。
“叶如星，我们回宿舍吧。”江悦月看时间挺晚了，她还是带任务过来找她的。
“嗯。”叶如星点了点头，她想站起来，结果因为在角落蹲久了，双腿都麻了，完全没有知觉。
江悦月看出了她的窘迫，她伸出了双手，笑颜温柔。
叶如星看了她一秒，这才握上她软嫩的小手，通过拉扯力，慢慢地站了起来后，很快松开了。
出了大楼，夜晚的风掠过肌肤表层，透来清爽的凉意，晚风很凉，心也意外地平静。
“要不要吹会风再走。”江悦月提议。
她估计工作人员也离开了，日常可以明天补录，叶如星也需要好好散散心。
“好。”叶如星找了个地，坐在台阶下。
江悦月顺其自然地坐在了她身边。
夜景很美，霓虹灯璀璨，每天如此，只看有意无意欣赏。
叶如星挽了挽垂落在耳边的几缕黑发，精致的侧脸毫无遮拦，耳尖微微泛红。
两人都没有说话，气氛也不会尴尬。
叶如星眼睛渐渐没了聚焦，她又想到了那通电话，舒怀不可违抗的语气，还有江悦月在耳边温柔的低语。
“叶如星，北极星是粉丝给你贴的标签吗？”江悦月抬头看夜空，寻找北极星的位置，今晚的星星还挺亮的。
“嗯，她们说我就像北极星一样，指引她们方向。”叶如星下意识地说出这句话后愣了一下。
“对啊，二公的时候你就让我们所有人都相信了你，跟着你的节奏前进，你就是有那种让别人相信你的魔力，相信你做的都是正确的。”江悦月看着夜空的眼睛忽然一亮。
“找到了，北极星。”
叶如星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也看见了，并没有那么亮。
“可是现在的这颗星星迷茫了。”江悦月边说还边看了叶如星一眼。
叶如星不是傻子，知道她在暗示自己，她没有迷茫，她只是太害怕了，害怕再也没有登上舞台的机会了。
“不会的，她一直都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那我们一起加油。”江悦月伸出了小拇指。
在叶如星眼里，这个举动特别幼稚，她嗤笑却伸出了手，与她的小拇指紧紧扣在一起。
“好。”
江悦月与她对视，笑了笑，现在的模样才像她叶如星嘛。
叶如星不知道她在笑什么，她松开了手，装作若无其事地站了起来，拍了拍后面并不存在多少的灰尘，轻描淡写道：“谢谢。”
谢谢她今晚找到她，还不耐其烦地陪着她，从自闭的小房间将她拉出来，带给了她春日里限定的温柔。
“要回去了吗？”江悦月不在意她那么冷淡，她了解她的个性。
“嗯，回去了。”
-
晚上十一点多，宿舍的走廊的静悄悄的，大概录制是结束了。
江悦月走到二楼，看见了靠着墙打游戏的工作人员，居然还在等她们。
“回来了，等我这把结束。”工作人员已经沉迷在游戏中，完全不知道时间的流逝。
江悦月看她还在等，内心瞬间愧疚起来，大家都很辛苦。
“那我去把叶如星叫来。”
“行。”工作人员忙着游戏，暂时没控搭理江悦月。
江悦月去了三楼找叶如星，306的宿舍门是开的，都不用她敲门。
叶如星腰背挺直，坐在床边看书，半敛着的眸看不出任何情绪。
她已经很久没有看见她安静看书的画面了，每次看都有种岁月静好的错觉。
“江悦月，你来找叶如星吗？”向念玉最先注意到站在门口的她。
几乎是同一瞬间，叶如星抬头看向了江悦月，放下了书，走到她跟前，挑眉看着她。
不用叶如星开口，她都能透过那张清冷的面孔明白她想表达的意思。
大概是不是刚分开吗？
“忘了跟你说，今天要录制宿舍日常，工作人员要我们两个一起录。”江悦月以为今天可以不用录了，就一直没跟叶如星说。
叶如星似乎明白了，所以江悦月才会碰巧找到她，撞见她最狼狈的一面。
“走吧。”
“好。”
向念玉没忍住问了句：“什么时候回来？”
毕竟训练的这段时间，她回来的次数屈指可数，这种时候她就特别担心，老是纠结是不是她们宿舍有问题。
“录完回来。”
到了201宿舍门口，工作人员一把也打完了，很晚了，大家都有困意没什么精神，但是该要完成的工作任务还得完成。
进了宿舍，叶如星忽然有一种久违的感觉，比起306，这间宿舍才是她住得最久的地方。
“现在开始录制，人太少了，没什么感觉。”工作人员打了个哈欠。
两个人肯定不如六人间八人间热闹，这是事实。
“我们来玩游戏吧，录完这段就可以早点收工了。”江悦月提议。
游戏状态下的她们也更自然。
“我知道最近有一个游戏，是闭上眼睛猜对方给你投喂了什么，观众肯定也愿意看。”工作人员忽然就想到了点子。
“好，我们谁来猜。”叶如星没什么意见，早点拍完早点结束。
她今天是真的累了，是心累。
“石头剪刀布。”江悦月想采用猜拳的方法，这样最公平。
“好。”
“石头剪刀布！”
江悦月：剪刀
叶如星：布
“那我去找东西帮你蒙住眼睛。”江悦月欢快地去拿了一个丝巾过来，“你闭上眼睛。”
“好。”叶如星很顺从。
江悦月把丝巾叠好后绕到她身后，帮她系好，倾身在她耳边问：“看得见吗？”
视觉的感官没了，听觉就更加明显，嗓音清甜，甚至能感受到她的气息。
“看不见。”叶如星坐正了些。
“好，第一个给你投喂什么好呢。”江悦月环视了宿舍一周，发现她基本没有零食，都是水，还有赵映给她的没吃完的糖果。
她去拿来了一碰水，拧开瓶盖，沿着她的下唇边，喂她水喝，注意力全集中在了一个点上。
叶如星的下唇饱满，越靠近唇线的地方唇色要更深一些，微微泛着水光，张唇的那一瞬间仿佛放慢了无数倍，格外诱人。
“矿泉水。”叶如星喝了口，很快回答。
江悦月轻咳了声，盖上了瓶盖：“猜对了。”
“太简单了。”叶如星如实说道。
这个游戏不知道玩的意义在哪里，除非是没尝过的东西。
然而打脸就如同闪电一样，说来就来了。
这次江悦月给她喂了一杯奶，还特意问了句：“好喝吗？”
因为是她喜欢喝的。
叶如星点了点头，一本正经道：“好喝，是牛奶。”
江悦月弯眼笑了，叶如星的上唇边缘有一圈奶渍。
工作人员也忍住憋笑。
江悦月“欣赏”了一下，伸出手帮她擦拭干净，指腹轻柔地滑过。
叶如星这才明白她刚才在笑什么。
若是仔细看，能看见叶如星红透了的耳尖，火眼晶晶的工作人员是肯定注意到了的，还有摄像头来了个特写。
“最后一个了，吃完就结束了。”江悦月剥开彩色的糖纸，粉色的小糖果露了出来。
江悦月拿起放在她的嘴边准备投喂：“啊。”
叶如星张开了嘴含住了，有甜甜的滋味在嘴里蔓延，还有一点点奇怪，她用舌尖舔了一下，没味道。
指尖被湿热的舌尖包裹着，软滑的触感带着湿润感，江悦月整个人都僵住了，她迅速抽离。
这回叶如星也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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