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歆玥！
出于理亏和歉疚，顾玖歌看到来人时，身子顿时僵住了。
她努力勾了勾唇，想要像往常一般朝着霍歆玥微笑示意，然而她流露出的笑容却是比哭还难看。
霍歆玥将顾玖歌的神色变化收入眼底，故作若无其事的挪开目光忽视掉顾玖歌。
随后，她拿出一封信件，先向前辈霍昭宁问好。
“这是父亲托我带过来的书信。”
林家与霍家的关系向来不错，她安全归来且在林家暂住的消息，林家家主林厉雲必定是会以最快的速度传讯给霍故嵩。
因此，对于霍家人会来到林家看望她，霍昭宁并不感到意外。
往常，这种送信件的跑腿活儿自然是轮不到霍歆玥的。现在，她会亲自前来，肯定也抱着别的目的。
思及此处，霍昭宁接过信件后，下意识瞟了一眼浑身紧绷的顾玖歌。
这一瞥，霍昭宁敏锐的觉察到小徒弟的身子紧绷的厉害。
似乎，小徒弟面对霍歆玥时，非常紧张？
霍昭宁又扫了一眼霍歆玥，并未发现任何异常。
“你们继续叙旧，我还有些事要处理。先走一步。”林厉雲任务完成后，他朝着几人相继打了个招呼，便走了。
趁着霍昭宁看信件期间，霍歆玥微微扬起淡淡的笑容，朝着万俟洵寒暄了几句。
紧跟着，霍歆玥的脚步停在顾玖歌身前，她站定身子，笑容霎时冷淡。
“歆玥。”顾玖歌强压着紧张，讪讪一笑，完成了一个尴尬而又不失礼貌的招手。
若是往常，霍歆玥定然是高高兴兴的拉着她的手唤姐姐了。
今日，霍歆玥却只是勾起一抹嘲弄的笑容，静静地看着顾玖歌企图粉饰太平的拙劣模样。
“你别这样看着我。”顾玖歌感觉被看得有点发毛，主动道，“那件事，我确实有愧于你。我向你道歉。”
霍歆玥冷笑一声，并不接受她的歉意。
“霍歆玥，你回去转告你父亲。”霍昭宁看完信件道，“他的顾虑，本座明白。本座与顾玖歌，不会回去给霍家添麻烦。”
现在，她和顾玖歌都是古家老头的眼中钉、肉中刺。
她若是带着顾玖歌回霍家，必然会牵连到现在本就受到重创的霍家。霍家，经不起折腾了，所以霍故嵩才会发来信件告知她其中利害关系。
然而，依照那人的勃勃野心，她们不回去，古家就找不到理由开战了吗？
霍昭宁有些忧虑。
“本座手里还有一批灵药和灵器，品阶不算太高，可也是这些年本座攒下来的。你拿回去，给霍家的其他弟子使用，这样也算本座替霍家出了一份力。”
说着，霍昭宁便把手中的储物戒指摘下来，递到霍歆玥面前。
明明这样的储物戒指，她也有。可是，看到霍昭宁摘下的那一刻，她的目光不由自主的瞟到了顾玖歌无名指。
指间的储物戒指，刺目极了。
瞬间，霍歆玥收回目光，平淡地接过储物灵器。
“我代父亲和霍家弟子谢谢你。”
“当初，为了救我一命，家主拿了许多的家族资源进行置换。这些，全都是我应该做的。”霍昭宁笑了笑。
“正事聊完了，现在聊聊私事吧。”
霍歆玥对霍昭宁一向算不上恭敬，现在更是没规矩的直接坐到了霍昭宁的对面。
她慢慢地倒了一杯水，自顾自的喝了一口。
霍昭宁皱眉，瞥了一眼紧张不减的顾玖歌，心中有数地招手示意万俟洵可以离开了。
转眼，场内仅剩三个女人。
这台三个女人的好戏，也要登台表演了。
霍歆玥又倒了杯水，舒缓着愤怒且悲痛的心情。
她冷冷地抬眸，看向顾玖歌，问道：“姐姐，除了道歉，你对我就没别的话想说了吗？”
顾玖歌沉默了一秒，道：“对不起，我不该……”
“嘭！”
顾玖歌话音未落，霍歆玥便气极地拍桌站起来，咬着唇克制着想伤害顾玖歌的冲动。
她一字一句地愤声道：“道歉！道歉究竟有什么用？你道歉，我受到的的伤害就没有了吗？”
霍歆玥咬着牙关，强行压住哽咽之感，质问道：“姐姐，你凭什么为了唐清妍欺骗我的感情？”
“她唐清妍在你心里，就这么重要吗？我想要的东西，竟然需要你为了她才得到。我霍歆玥的喜欢，在你那里就连一点点痕迹也没留下来吗？”
欺骗感情？
霍昭宁微微皱眉，目光落在顾玖歌面上。
顾玖歌道：“歆玥，我的做法确实不对。可是，我采取这种方式之前，试图与你交流过无数次。你都不愿意答应我离开，事急从权……”
“她是我们的仇人，我凭什么让你见她？”霍歆玥咬牙道，“这件事，我没有错！”
站在两个人的角度，做出不同的选择，对错并不重要。而且事情已经过去，现在争论对错没有任何异议。
顾玖歌抿了抿唇道：“歆玥，我骗你的确不对。你要我怎么做才肯原谅我？”
霍歆玥愣了愣，攥紧拳头道：“你放弃唐清妍，重新跟我在一起，我就不追究了。”
“这不可能。”顾玖歌没有任何犹豫，低声道，“换一个我能做到的条件。”
“为什么你做不到跟我在一起？”霍歆玥又有些气恼地问道，“之前，你演的不是挺好吗？我们拥抱、接吻，你都没有明显的反抗，这证明你是可以接受我的！”
“你也说那是演的。”顾玖歌敛下眼帘。
霍歆玥呼吸一滞，只觉得心间密密麻麻的疼，她说道：“所以，你现在连演都不愿意演了吗？”
“我不会帮你自欺欺人。”顾玖歌道，“换一种方式吧。别的，我们都能好好商量。”
霍歆玥闻言，嘲弄地笑出声来。
“姐姐，这就是你毫无诚意的道歉吗？你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你又不愿意给我，那你在我面前提什么道歉？”
伤害，已经铸成，想要扭转，确实很难。
顾玖歌有些头疼。
“沉默？为什么沉默？”霍歆玥又气恼地冷哼一声，“为了去见唐清妍，你在我面前表演时说了多少甜言蜜语？”
“现在，你道歉连甜言蜜语也不会说吗？低声下气的哄哄我，对你来说就这么难吗？”说到这里，霍歆玥死死地盯着顾玖歌，眼眶红彤彤的。
这提示再明显不过了。
可是，顾玖歌却做不到。
“我说甜言蜜语哄你，这意味着再一次的欺骗。”顾玖歌良心有愧地道，“歆玥，我是真心把你当朋友的，我不想再骗你。”
顾玖歌的态度，实在太让人心寒了。
霍歆玥红着的双眼顿时流下两行泪水，看的霍昭宁都有些心生不忍。
顾玖歌一声不吭的抽出一张纸巾，递到霍歆玥面前。
“霍歆玥，擦擦眼泪吧。”
不料，霍歆玥直接将她好心伸过来的手，直接拍开。
“朋友？谁要做你的朋友？”
“见面起，我就想跟同你双修，想同你谈恋爱……”
“从头到尾，我霍歆玥就不想跟你做朋友！我只想做你！”
顾玖歌张了张嘴，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霍歆玥，你冷静一下。”她抬手放在霍歆玥的肩膀，想要用曾经的方式平息她的激动。
“从你说想要我尊重你开始，我就已经冷静很久了！现在，我不想再冷静下去了！”霍歆玥抬手擦掉眼泪，扬眉看着她，原本乖巧的脸蛋满是执拗之色。
霍歆玥异常激动的情绪，使得看戏的霍昭宁眉头不由拧紧，她抬手下意识想用曾经无往不利的定身术。
然而，今时不同往日，霍歆玥重重甩手，她便被惯性弄的后退了几步。
霍歆玥偏头，扫了霍昭宁一眼。
“我们曾经相约，我会帮你救霍昭宁，可你违约了。你找了唐清妍帮你救。”霍歆玥冷笑道，“可是，唐清妍一定不知道吧，她帮你救的人，其实跟她是情敌。”
顾玖歌连忙馋住霍昭宁，检查到她并没有受伤才放下心来。
“我欺骗你，这是我跟你的事。跟师尊和唐清妍无关！”
“姐姐，你就是我们三个人之间的纽带，怎么可能没关系呢？”
霍歆玥忽然肆意地笑出声来，道：“霍昭宁，你刚才想做什么？拦住我吗？”
“就算你的精神力远超于我，又怎样？你拦不住我了。”霍歆玥眸光微眯，“当初，你压制我修为的时候，可曾有想到你会有今天？”
霍昭宁蓦然抬头，沉声问道：“你想做什么？你想对顾玖歌做什么？”
刚才，霍歆玥状若癫狂时所说的话，她全都记得一清二楚。
霍歆玥说她已经冷静太久，她不想冷静了……
难道……
“霍歆玥，你若是敢对顾玖歌做什么，本座定要你魂飞魄散！”
“现在的你，说这种话还有一丝丝的威胁力吗？”霍歆玥冷笑，运起元婴期的灵气朝着两人的方向虚空一点。
顾玖歌猛然发现自己被施下定身术。
“霍歆玥，你……冷静点。有什么事，我们好好商量，不要做傻事。”顾玖歌咬着唇，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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