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卫凌以十世轮回起誓,此生没有做过一件背叛主子的事。当年卫凌没有在主子被齐国皇子欺辱时施以援手,只是为了长久地护卫主子,不成为众矢之的,被齐国人暗中杀害。“

  “主子离开齐国后,五皇子处境艰难,主子临行前曾交代卫凌保护好五皇子,为帮五皇子在宫中立足,卫凌才自愿做许明山的药人替他过毒...主子,卫凌从未有过背叛之举。”

  卫凌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只说了这几句话就开始喘息,他从未为自己争辩过什么,身为暗卫,眼中只有“成”与“不成”,没有理由和借口,但他实在无法承受主子这般失望和淡漠的眼神,他不想主子用这样看着他。

  “卫凌,你觉得我会信吗?”

  呼延云烈一句话把卫凌打入了阿鼻地狱,一中十分陌生的情愫从他心头蔓延,渗入胸腑,他感觉眼睛酸胀的很,有什么东西就要溢出眼眶。

  他这是流泪了吗?卫凌抬手抹过眼眶,盯着手背上的湿痕发呆。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流泪,主子不信他又怎么样?他已经完成了自己的所有的使命,主子如今安然无恙地站在他面前,许商志也如主子交代的那般活得好好的,主子如今也不会继续责罚他了,那他此刻又为何落泪?

  呼延云烈看着卫凌不声不响,只默默靠在床头落泪,心中一软道:“卫凌,你不必找这些蹩脚的借口应付我,前尘往事我已不愿追究,你毕竟追随我多年,我自会全力救治你。”

  “但有些话你也务必谨记,不要把本王的仁慈当做纵容,若今日之后你还敢做出些通敌叛国的事,不要怪本王不念旧情。”

  于呼延云烈而言,卫凌的解释不过是为了活命的借口,十多年前的事情早已时过境迁,背后的缘由查不清、理不明,而以卫凌如今的处境,完全有缘由为了活命而编出一些“情势所迫,不得而为之”的谎言。

  “主子,你不信卫凌吗?”卫凌半瞌着双目,看着自己眼中流出的泪珠一滴一滴打在绣着金纹的被褥上,“卫凌在齐国十年,所做一切只是因为主子的命令,并无叛国之心。”

  “事到如今,你还要把脏水泼到商志头上吗?”呼延云烈攥紧了负在背后的手,他明明已经答应放过卫凌了,为什么他还要这般死犟着不肯认错。

  “在齐国为质的那三年,商志是唯一雪中送炭之人,他虽为齐国人却把一颗心都放在了我身上,若不是他,本王怕是早已成为齐国与大月氏斗争中的牺牲品。”

  卫凌闻言,只是瞪大一双眼睛痴愣愣地望着呼延云烈,他几欲张口,却终究没说出什么。

  他该说什么?他还能说什么?他的话,主子都不会信的。

  就像暗卫营的教官不会在意他们为何没有完成交代下来的任务,他们只看结果,不问缘由。主子既然选择相信许商志,那他说与不说有何区别?他终归是半只脚踏入阎罗殿的人了,二十多年前他告诉自己,这一生的使命便是拼上一条命护主子周全,时至今日他一直恪守誓言,他的一生就要结束了,但主子往后的时间还很长,主子和许商志的往后还有很多日子。他不是那个能让主子开怀的人,但许商志是。

  呼延云烈看卫凌沉默不语,更加认定他是被自己戳破谎言、无力辩解,心中虽有怒气,但看着卫凌满身伤痕、干瘦苍白的模样,心中一软,抬手便想拍拍他的头以示安慰,未曾想被卫凌偏头躲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