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子云固执地维持着原来的姿势,并没有所动作。

  卫凌感觉有千万根细针扎入他的身体,每挪动一下都是在刀尖上滚过一圈。但他仍强撑着支起身求道:“卫凌......死不足惜......将军不必为......我这般人求情......”

  隆将军是主子的左膀右臂,若因为他这般微不足道的人生了嫌隙,何其不值。

  呼延云烈一脚踩上卫凌攥着隆子云衣角的手,听见他压抑地一声闷哼,企图将手缩回去。呼延云烈却没这么轻易地放过他,踩住他的手狠狠碾磨。

  卫凌半张脸贴在冰冷的地砖上,恍惚间能停见腕骨裂开的声音。他吃力而又茫然地抬头,不知这次是为何惹恼了主子。

  “管好你的脏手。”

  卫凌听见呼延云烈冰冷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愣了一会儿,随即挣扎着要将手从呼延云烈的脚下抽出。

  呼延云烈见卫凌挣扎顿时觉得有股无名火往上冒,更是不肯放过他,使了七八成力气压制他无畏的反抗。

  不是为了给许明山探听消息可以忍辱负重留在他身边吗?不是为了苟且偷生可以给别人当狗吗?怎么,一句话就受不住了?

  呼延云烈看着卫凌腰间的布条血色渐浓,便知道他的伤口是又崩裂了。心中涌起一股报复的快感。

  “主子......脏......”卫凌感觉自己的手腕已经没有知觉了,除开被碾断那一刻尖锐的痛楚让他痛哼出声,愈下的痛楚便都被他咽回。

  呼延云烈的眉间出现一道沟壑,他盯着脚下的卫凌,看见卫凌被碾开的指甲流出黑色的血液,依然沾染上他的靴底,留下醒目的痕迹。

  卫凌像是费劲了全身的力气,抬起另一只伤痕累累的手,企图被污痕擦去,殊不知血迹越擦越多。

  又是这样惺惺作态,装出一副尽忠的模样。

  呼延云烈终于放过了那只被他踩断的手,随即一脚踢上卫凌的胸口,像是对待什么污秽之物般将他踢开。

  卫凌在地上翻滚了几圈才堪堪停下,一口黑血从空中喷出,又落在脸上,一片狼藉。

  “王上!”隆子云再也看不下去,还想开口劝。

  “往后,谁在替这个叛徒求情,按同党论处。”呼延云烈这话不只是对着隆子云说的,他是要所有人知道,与这个叛徒为伍便不会有好下场。

  众叛亲离的滋味,他要他好生受着。

  呼延云烈转身对陆言白道:“教训下人,让陆公子见笑了。陆公子方才的条件本王都允了。只有一点,望陆公子记好了。”

  “本王,最厌恶阳奉阴违之人。”

  说完,也不等陆言白答话,便望门口走去。隆子云依旧跪在远处,没有起身,也没有再劝。

  呼延云烈路过卫凌时,甚至没施舍一个眼神给他。只吩咐随口一声道:“别让他死了”

  陆言白看了看卫凌的惨状,又看着呼延云烈走远的背影。心知呼延云烈是在杀鸡儆猴。方才看见这个侍卫流出黑色的血液,他便猜出了此人是谁。

  大皇子当年身重寒毒,他四处求医问药才有了过毒的方子。原本以为找遍天下也翻不出一个心甘情愿为了别人生不如死的人,没想到后来明德宫传来消息,说是找到了过毒之人。

  现下看来,便是这个卫凌了。

  陆言白心中有些不快,他与许明山自小相识,望遍大齐的皇亲贵胄、豪阀世家,论才情、论家世,唯有许明山能与他相称。

  这么多年的情意与相惜,若许明山开口,他陆言白自会甘愿替他过毒,又怎会轮得到这个毫不相干的卫凌。

  是故,方才呼延云烈为了警示他,那般残忍地对待卫凌,按照他路见不平的性子,定要加以制止,但他却冷眼瞧着,一言未发。

  这种见风使舵的小人,不值得他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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