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秋临原本也没多想, 摁着温煜的额头替她止好血后, 才说,“怎么这么让人操心。”
这话放温子洋说温煜肯定是习惯了,就算是换成蒋江和温柳她也能随意笑笑过去,可从宋秋临嘴里听的,她却觉得暧昧起来。
也许是因为轻飘飘的语气。
或者也因为脑海里那堆黄色废料。
秋那书, 她看完之后做了一晚上带颜色的梦,自己成了那书被“欺负”的主角,又羞又恼,想反抗可又浑身软趴趴的没劲, 对方一直蒙着面纱,挣扎之中她掀开一看,居然是宋秋临,活活给她吓醒了。
估计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导致睡眠不足, 刚才才没防备地在宋秋临家就睡着了。
“你怎么不直接拍醒我。”
“看你睡得香, 没打扰。”宋秋临说, “你睡着时私人医生来过给你打了疫苗, 开了些药膏, 拿回去记得涂。”
“破点皮涂什么药膏。”不过还好是在她睡着的时候把针给打了, 不然拉她去医院打,她一定是不肯的。
记得小时候的几次疫苗,硬生生是好几个大人摁着她才打完的。
温煜说着要下床,结果发现自己裤子没穿。
宋秋临看她扯着被子看自己,一脸看流氓的眼神, 无奈一笑,“裤子我脱的,穿着睡容易着凉。”
“算了。”温煜嘟嘟囔囔一声,穿着外裤上床本来就不干净,“我衣服呢。”
“挂上了。”
宋秋临把衣服给她拿过来,之后很知趣地关门离开。
温煜两腿一蹬套上裤子,走两步出去又想想回来,手法生疏地提宋秋临理好被子。
“便宜你了,我自己在家都没叠过被子。”她从来都是随手一堆,除非温子洋看不下去帮忙叠,不然被子一直没个形状。
手机在睡着的时候也就充好了电,温煜拔下充电头,却忽然觉得这手机摸起来手感怪怪的。
她特地买的轻薄的手机壳,就为了贴近那裸机的触感,可现在手机背面有一小块凸起,摸着很难受。
她掰开手机壳,想看看是不是有什么东西不小心卡进去了,结果从手机背面和手机壳的夹层里掉出一张纸片来。
【想知道真正的宋秋临是什么样子吗?】
下面留了一串电话号码,也没个署名什么的。
“恶作剧?”
翻过来看,背面还有一行字。
【浴室左侧白色的柜子最顶端,里面的东西看过,你就会相信我了。】
温煜摇摇头,快被这纸条逗乐了,估计就是个恶作剧。
刚想把纸丢掉,动作又迟疑了。
浴室左侧白色的柜子最顶端……
就连她连续三个晚上用猫软软的身体住在这房间,都不记得浴室柜子的颜色,这人能对这里这么了解,确实是个值得怀疑的点。
除非她也住在这,可据她所知这房子里只住了宋秋临和宋昼,绝对没有第三个人了才对。
而且她手机放在宋秋临这里只有这么短的时间,能往里面塞纸片的人得是多近距离的接触。
看看就看看吧,反正也不会少块肉。
打开浴室门,还真有她说的那个柜子,猫的身高太矮,不抬头温煜确实注意不到这。
她踮起脚,打开那柜门。
估计是主人很少用的缘故,打开的时候柜门颤颤巍巍发出“吱呀”一声,随后一股熟悉的味道扑面而来,瞬间将温煜的嗅觉侵犯了个彻底。
手一滑,那黑色的瓶子落在浴室的瓷砖地上,碎片落了一地,好些还划到她光着的脚背上。
宋秋临就是听见这声音寻进来的。
她算着温煜换衣服的时间回来,却发现人不在床上,被子叠的整整齐齐,房间里空无一人。
随后就听见浴室里传来一声清脆的响,像是玻璃碎了,伴随着的似乎还有隐忍的闷哼声。
她冲进浴室,就见温煜一张脸涨的通红,双手无力地撑在洗手台上,牙齿狠狠咬住下唇,似乎在忍受什么莫大的苦楚。
宋秋临的目光落在地上,香水的瓶子她是认得的,正是昨天自己专门去挑选的那支。
现在它碎了一地,浓厚的香气瞬间塞满了这狭小不透气的空间。
“唔……”温煜晃了晃脑袋,撑着身子的手臂开始发抖,膝盖也失了气力一般渐渐要往地上跪去。
此时一双手臂撑在她的腰上,身后的人圈起她的身子抱出去。
“呼……”
出了浴室,温煜才好受了一些。
宋秋临将她轻轻放到床上,她连忙转过身子去大口呼吸,呼吸喘重,好像她的喉咙是个破旧的拉风箱。
之前闻到校服上不经意散发出来的那点量都足以让她失去理智,更别说是直接这么一整瓶砸下来了。
温煜用手指挠了挠喉咙,那口干舌燥的感觉似乎是从身体深处而来,她怎么挠都缓解不了。
宋秋临看着眼前的温煜,一双杏眼蒙着水雾,眉毛难/耐地皱起,嘴唇一张一合似乎是想倾诉什么,却因为沙哑的声音不得倾泻。
香水是她亲手买的,资料是她提前查好的,温煜闻了这东西会产生什么后果她怎么会不知道。
只是她料不到温煜会自己打碎瓶子,将原本应该井井有条的计划破坏,事情变得不可预测起来。
宋秋临此时只能懊恼,她没提前查询解决的办法……
这次的量估计不是简简单单一个拥抱或亲吻就能解决的,喵静情又不能直接往温煜现在是人类的身体里喂。
束手无策的感觉,生平第一次有。
“宋秋临……”温煜垂着脑袋沙哑地唤了声,幽幽地似乎要将人的魂魄从身体里勾出来一样。
宋秋临背上一紧,转头发现温煜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把衣领扯开,人正跪着,手脚撑在床上,塌着腰,探长了脖颈,身体形宛若一只大型猫科动物。
宋秋临的目光凝聚在她嫣红的唇上,在她的注视下,温煜伸出舌湿润了下干燥的唇瓣,随后上挑的猫眼撩起,直视她,“过来。”
宋秋临蹙起眉,正思考解决办法,而温煜发现她没有反应,居然直接张开双臂扑了上来,整个人挂在她身上。
她只得伸手去托着,怀里的身体滚烫的温度透过薄薄的衣料传递过来,呼吸沉了下去。
这次的温煜不再表现的像个不谙世事的小女孩,她脸上没有焦躁,倒是有些自信,似乎是知道眼前的人逃不过自己的手心。
两人的距离渐渐缩短,温热的呼吸交织在一起,这让对方身上的味道更加鲜明,紧紧地将她缠上,箍紧。
宋秋临艰难地移开眼,却低估了温煜的能耐,事情比她想象中的要棘手。
一夜之间,女孩像是对这些事无师自通了,没有跌跌撞撞的试探,和胆小颤栗的抗拒,她变得大胆,直接,开始让人招架不住。
宋秋临力道颇大地捉住她无处安放的手,哑声道,“停。”
这点警示对于温煜根本不起作用,她扬起下巴,柔软的发在脑后垂落,随后偏偏头,目光垂落,掩住眼底神色,“说到做到,这词你听过吗?”
她指的宋秋临曾说过的,无论发生什么,都会陪着她一起度过。
可那时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意外。
宋秋临狠狠压下心口的烈火,捉着那细瘦的腕子,把人安安稳稳地固定回去。
“我说,别动了。”
“我不。”床上的人声音有些委屈,之前那压抑的苦楚爆发出来,她凌乱的发扑在脸上,眸子的水汽更浓,痛苦的吸了口气,低声道,“我难受。”
宋秋临心脏猛地收缩,好像一只利爪掏进她的胸膛正肆意蹂躏那脆弱的脏器。
可她又何尝不难受呢。
忍耐这件事,从来就没有这么难熬过。
最要命的事,她隐隐知道,再继续下去,自己绝对没有那个定力踩得下刹车。
“我给你找医生好不好?”宋秋临尝试哄她。
女孩摇摇头,双目中诉说的东西,传递的一清二楚。
宋秋临知道,她要什么。
“别后悔。”她低叹一口气,像是妥协。
当那窥视已久的唇终于触碰到自己的时候,温煜犹如沙漠中饥渴的旅者,努力抬高了身体去靠近她。
跳跃而起交织的火焰与【哔——】共舞,地毯上的衣物一件件地堆积,相互缠绕在一起。
……
“唔……”
一天之中的的睡眠量强行超标,这让再次苏醒过来温煜有些懵,记忆没涌上来之前她还以为现在已经是第二天了。
毕竟窗帘拉着她连白天黑夜都分辨不了。
掀开被子看了一眼,自己似乎是洗过澡了,皮肤很干爽泛着她最熟悉的那种清晰香味,且身上穿着的这套睡衣似乎也不是自己的。
这种款式的睡衣……她在宋秋临的衣柜里见过好几件差不多的。
她似乎就是有这个习惯,同样的款式,买好几件不同颜色换着穿。
等等!她是不是忽略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纸片、浴室、打碎后的香水瓶、失控的自己……
这一次的re潮来的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更要凶猛,几乎要将她的体力透支,即便是现在她摸着心脏似乎跳动的频率还是不太正常。
她挣扎着探出被子,去书包里找自己的心脏检测仪。
“滴滴滴滴——”
刚带上立马响起了警报,温煜又慌忙摘下,然后一脸茫然地把手贴在心脏位置,大口吞了两口空气。
呼吸顺畅,胸腔无痛感,从感觉上来说一切正常。
“检测仪坏了?”
不过现在显然不是用来解决这个疑问的最佳时期。
宋秋临端着热牛奶进来,表情毫无波澜,一开始开着的居家服扣子此时也已经严谨地扣到最顶端,居然让她看出点欲盖弥彰的感觉。
那种手指脚趾都要蜷缩起来的尴尬感觉,瞬间席卷温煜全身。
她刚才干嘛了或者说是她们刚才干嘛了,记忆断断续续,她自己都不能确定那是真是假。
“还有不舒服吗?”宋秋临把杯子递给她。
“谢,谢谢……”温煜伸出去的右手有点抖,她连忙换了双手捧杯的姿势,担心牛奶洒出来。
古人说以不变应万变,敌不动我不动,她要先等宋秋临提刚才的事情,才知道怎么把话接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