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间是专门裁剪制衣的，栾笑笑刚进去就被服装人台上各式各样的礼服所吸引。
丛霜从那一堆礼服中搬出一件到工作台前, 朝栾笑笑招了招手, 示意栾笑笑过来。
栾笑笑依言朝丛霜走去, 眼睛却一错不错的盯着丛霜搬出来的那件礼服, 发出一声声若有似无的惊叹。
那是件白色抹胸式礼服，前短后长。胸前银白色的线织就出粼粼水纹, 水纹自上向下蔓延至裙摆，在裙尾处缀下点点晶光。
丛霜看着栾笑笑微张的嘴，笑道：“喜欢吗？”
栾笑笑盯着礼服，忙不迭点头：“好漂亮！是我见过的最漂亮的礼服了了！”说到后面, 才将目光转向丛霜。
丛霜看着栾笑笑高兴, 莫名觉得满足, 话在思虑周全前就先出了口：“送你了。”
“啊？”栾笑笑愣了下，忙摆手拒绝, “那怎么行？你辛辛苦苦做了怎么久，怎么可以白送我呢？”
设计加成衣, 时间成本，设计成本，手工成本, 还有原材料，这一通算下来，怎么都得好几万，栾笑笑和丛霜不过才第一次见面，怎么可以收这么贵重的礼物？
丛霜笑道：“这件衣服你如果不收, 我也只能放在橱窗里落灰了。”
“为什么呀？这件礼服这么漂亮。”栾笑笑捧着图纸，有些爱不释手。
丛霜想了想道：“你平时刷微博吗？”
栾笑笑点头。
丛霜又道：“你知道奚周吗？”
栾笑笑：……
她何止知道，她还熟得很。
“不认识吗？”丛霜说着，就要拿出手机给栾笑笑看奚周的微博。
栾笑笑忙道：“知道，影后嘛。”
“你有看过她的微博吗？”丛霜这才说到重点。
栾笑笑点点头，心里升起一个猜想，这礼服，不会是奚周定制的吧？
栾笑笑在游戏里童年状态的衣服都是她小时候没裁剪成衣的图纸，之后青少年时期直至现在，都是奚周专门给她定制的。
丛霜道：“那你知道她养的那个纸片人吗？”
栾笑笑继续点头，她必须知道呀！那就是她呀！
丛霜道：“我设计礼服，会根据不同的人的气质来设计适合她的，这件礼服，我是根据那个纸片人设计的，本来以为只能放在橱窗了，可恰好你出现了，所以，是你帮了我的忙，让这件衣服不至于蒙尘。”
栾笑笑惊呆了，她没想到这个礼服居然本身就是给她设计的。
丛霜说完，看着栾笑笑惊讶的瞪着眼，没忍住在她的小卷发上揉了揉：“怎么样？要不要帮忙收了这件衣服？”
栾笑笑有些犹豫，丛霜话是这么说，可毕竟得益的是她，无功不受禄，平白要人东西总不好。
栾笑笑想了想：“要不你打折卖给我，白给我真的不能要。”
丛霜看着栾笑笑认真的样子，估计她坚持不收钱，栾笑笑可能就不要了。
“好吧，那我打折卖你。”丛霜妥协，“来，我给你量下尺码。”说话间，丛霜拿过桌上的皮尺，示意栾笑笑到跟前来。
栾笑笑走到丛霜跟前，仰头看着丛霜，忽地发出一声惊叹：“姐姐，你好高啊，和我妈妈差不多高，都可以当模特了！”
丛霜失笑，她身高确实足够做模特了，之前帕林尼的高定秀，模特不够的时候，她还去充当了下模特，后来还有经纪公司找过她，表示想要签她，只是她拒绝了，不过……
“你也可以当模特呀。”丛霜拿过皮尺给栾笑笑量体，“来，把胳膊展开。”
“哦。”栾笑笑应了一声，把胳膊展开，回应丛霜刚刚的话，“我身高不够呀，最多当个平面模特。”
“那我请你来给我当模特。”丛霜边给栾笑笑量，边记录数据。
“哈哈哈！”栾笑笑忍不住乐了起来，“那我不得把招牌给你砸了呀。”
“不会。”丛霜给栾笑笑量完，看着给栾笑笑量体的数据，和她做衣服的数据，竟然意外的相合，就像是专门为栾笑笑量身定制的一样。
栾笑笑不解的看着丛霜，模特对身高比例这些要求极严格，如果不达标，穿出来的衣服不能展现出衣服最理想的效果，那不是砸设计师的招牌是什么？
丛霜抬眼对上栾笑笑那小眼神儿，不由笑出声来。她把刚刚记录数据的纸递给栾笑笑。
栾笑笑看了眼，看不懂。
丛霜道：“我用的是国人标准的人台，你的比例很好，我几乎不用修改，直接按着我的做完就可以了，所以，你当模特，完全没问题。”
栾笑笑听丛霜夸她比例好，嘴角得意的扬了起来，对丛霜的提议有些心动，却也知道自己的硬伤：“我妈妈也说我比例好，可是我身高还差好多。”
栾笑笑身高其实不算矮，但距离模特身高，还是差了一段距离。丛霜倒是不在乎这几厘米的高度，看着栾笑笑跃跃欲试的样子，承诺道：“没关系，我设计的衣服肯定能让你完美展示出来，不会砸招牌。”
“真的吗？”栾笑笑惊喜的看着丛霜。
丛霜点头：“真的，不过……可能需要一点时间。”丛霜没有骗栾笑笑，她打算给她的服装品牌专门定制一个公主系列，只是现在才刚刚有了想法，距离真正实施，还是有一段时间的。
“没事！”栾笑笑道，“我占你这么多便宜，也得让你占点我的便宜嘛！我以后要当演员，要做大明星，到时候我免费给你走秀！”
“好，那一言为定了。”丛霜笑。
“一言为定！”栾笑笑说着，伸出小指，示意丛霜跟她拉钩。
丛霜看着栾笑笑小孩儿做派，却还是配合着栾笑笑拉钩。
由于丛霜这里刚好有合适的衣服，栾笑笑都没挑就定了下来。
从楼上下来的时候，给叶诺冲泡的咖啡才刚刚端上去没一会儿。
“妈妈！付钱！”栾笑笑凑到叶诺身边，摊手朝叶诺拿卡。
叶诺诧异：“这么快就挑好了？”
“刚好在做的一件衣服，很适合笑笑。”丛霜也跟了进来。
叶诺讶异的看着丛霜一眼，丛霜戒心重，很难跟人亲近，这才和栾笑笑认识多长时间，“笑笑”都叫上了。
“对啊！”栾笑笑激动道，“超级超级漂亮！”
“哦？我看看。”叶诺被栾笑笑打断，转移了思绪。
栾笑笑打小的衣服都是她的朋友设计的，所有的衣服都独特好看，把栾笑笑的眼光也养的格外的刁，栾笑笑这么赞美那件衣服，那肯定是特别好看了。
“不！”栾笑笑立刻拒绝，“等宴会那天再给你看！”
“还要给我惊喜呀？”叶诺轻轻点了点栾笑笑的鼻尖，倒也没有再追着看。她拿过手包，把卡递给栾笑笑，栾笑笑蹦蹦跳跳跑去付款了。
楼下的助手们本来围作一团，见栾笑笑出来，有些不自在的散开，一个个忙自己的事情去了，只有平常管收银的助手来带栾笑笑去付钱。
“忙你的吧，我来。”丛霜目光扫过刚刚围成一圈儿的助手，带着栾笑笑去付钱了。
“礼服大概还需要三天才能做好，到时候我给你送去。”丛霜把卡还给栾笑笑，以前这些事她都是交给助手去做的，可想着能再见小人儿，觉得自己跑这一趟也不是不可以。
“不用，晚宴前我自己来拿。”栾笑笑道。
丛霜想了想：“这样的话，不如我这边给你准备造型师和化妆师，到时候你从这里直接去晚宴的现场。”
“会不会太麻烦你了呀？”栾笑笑忽闪着大眼睛看着丛霜，明显意动。
丛霜摇头，顺着栾笑笑心意：“不会，我也想看看你穿上是什么样子。”
“那就麻烦你了！”栾笑笑没再拒绝，毕竟，丛霜可是她未来的重要合作伙伴。
付完钱，约定好时间，满共不到一个小时，栾笑笑便和叶诺离开了。
丛霜把人送走后，回来看着埋头干活的助手，轻咳一声：“说吧，刚刚围一堆干嘛呢？”
大家假装没听到，依旧埋头在那干活。
“迈雅？”丛霜见没人吱声，直接点名。
被点到名的姑娘肩膀缩了一下，微微垂着脑袋，却不吭声。虽然丛霜对栾笑笑看起来和颜悦色，可他们可不会被那个假象给欺骗了。
丛霜见迈雅不说话，继续点名：“周琪。”
紧挨着迈雅的小姑娘也低着头不吱声。
丛霜挨个点去，没有一个人说话。
“都不说吗？”丛霜挑眉。
最后在丛霜旁边站着的，新来的小姑娘憋不住了：“丛霜姐，我们就是刷了下微博，看到了刚刚那个女生一些新闻，她……挺出名的。”
其实他们都不是什么八卦的人，只是丛霜对栾笑笑好的有点特别，他们出于好奇，随便搜了一下，谁知道就搜出来个惊天大瓜。
看着微博上描述的栾笑笑追人的那股疯狂劲儿，再看看今天甜的像个小公主的姑娘，这对比，简直令人叹为观止。
丛霜看着大家的神色，知道微博上恐怕没什么好话，否则大家也不至于不敢说。
“都工作吧，别听风就是雨。”丛霜经历过可畏人言，对这些以讹传讹的话向来不会相信，可最后，还是没忍住打开微博，在搜索框输入了“栾笑笑”三个字。
刚一输入，下面出来一堆的话题，几乎没有一句好话。
#长乐千金栾笑笑以势压人#
#栾笑笑不要脸#
#栾笑笑疯狂追奚周#
……
丛霜随意点进去几个，几乎全部都是跟奚周相关的。
丛霜没有接触过奚周，对奚周为人不了解，可因为设计礼服，没少看奚周的微博。
看得出奚周对她养的小人儿已经不仅仅能用好来形容了，谁会为一个纸片人花大价钱定制礼服？可奚周这么做了。
对一个酷似自己所厌恶的追求者的纸片人这么好，奚周的态度，有些微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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