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耽美小说>穿成男二后被女主掰弯了>第157章 完结

  黑衣人的剑将舒清晚的后背划出很重一痕, 割破了夜行衣以及里衣,鲜血很快蜂拥而至,纷纷挤出伤口, 将衣服染透。

  舒清晚气急挥剑回头, 眼底突生的猩红与冷厉让那黑衣人都愣了一下。

  舒清晚没有给对方反应的机会, 将软剑转的剑气横生、杀气四起,旋即软剑犹如毒蛇般顺着黑衣人的剑爬进, 缠上黑衣人的手臂,不过转眼间,那黑衣人的整条手臂就被咬了下来。

  接着舒清晚又补上两招,剑锋划破空气, 嗡然响了一声, 那黑衣人就应声倒下, 脖子上赫然摆出一条撕破的血痕。

  趁着这黑衣人倒下挡住其他黑衣人的间隙时间, 舒清晚奋力飞向连衣的身边,和连衣一起挡住裴青松和黑衣人的攻势。

  那边的黑衣人也跟着舒清晚追了过来, 汹涌的人群将两人围在了河岸边。

  黑衣人越积越多,舒清晚却越来越不对劲,她眼底的猩红与疯狂越来越浓, 剑法却逐渐紊乱, 招招拼着蛮力,仿似要跟对方同归于尽般,杀的根本停不下来。

  饶是如此, 舒清晚却还记得将连衣拽着护在身后, 瞧着模样应当是想带连衣突破重围。

  她用自己的身体当做盾牌, 不知疼痛地接下黑衣人的一剑又一剑,却执着地拉着连衣前进, 不让连衣有概率退到河边。

  连衣被舒清晚挡着根本施展不开,可又无可奈何,因为舒清晚根本不接她的暗示,只固执地和她靠在一起。

  她若试图拉开点距离和黑衣人拼杀,舒清晚察觉后就会想办法替她接下招式,再挡在她面前。

  那架势看着似乎恨不得以命抵命,吓得连衣也不敢离舒清晚太远,动作也开始束手束脚。

  裴青松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停了下来,他站在人群后,看着她们相互拘束的模样,幸灾乐祸地笑出声来:“阮小姐,看来传言不假啊,我赌对了,你和水,果然有不解之缘。”

  “你对我送你的这个葬身之地可还满意?”

  原来她们遇水不是巧合,而是裴青松精心的阴谋!

  看着旁边被刺激地状态逐渐不对劲,且伤痕累累的舒清晚,连衣既是心疼又是愤怒:“裴青松!你竟然算计我们,你这王八蛋!”

  “你不喜欢啊?”裴青松笑地阴鸷,带着点恶毒的惋惜,“好可惜啊,我以为你会喜欢这里的。”

  “前面我追踪你们经过这里的时候,看到这个河别提有多高兴,我想你要是死在风景这么秀丽的地方,也不枉我们交情一场。”

  “我知道你怕水,但没关系,有舒清晚陪着你嘛,忍忍也就过去了。”

  裴青松虽然将话说的温雅亲和,却句句像浸了毒一般咬人血肉,恨不得连那骨头都不要剩下。

  连衣失望地很是彻底:“你怎么会变得如此狠毒?你从前分明不是这样的。”

  “狠毒吗?我倒觉得还好。”裴青松道,“怪只怪你非要跟姓裴的作对,我没办法,也只好忍痛割爱,放弃我们纯澈的友谊。”

  “不过你别担心,我们好歹深交一场,我不会看着你曝尸荒野,明日就会通知阮家来收尸,好让你真的葬入那祖坟,享受绵延香火,免做水下冤死鬼。”

  连衣胳膊不慎受了一剑,她一脚踢开面前的黑衣人,还未出口解释和裴言枫合作的事情,就看到舒清晚的眸色被裴言枫的话煮的越发深邃,然后她忽的拼力击退面前的黑衣人,狠力朝裴青松冲了过去。

  裴青松已经歇了好大一会,一直在奋力拼杀的舒清晚怎么会是他的对手。

  舒清晚的软剑招招紧逼,裴青松式式化解,两人几十招下来,舒清晚已是强弩之末,只剩些强撑的体力。

  就在舒清晚最后再次想用软剑绕过裴青松的剑身,去袭击裴青松的胸膛时,被裴青松一个反脚踢中了腰部,飞出了三四米的距离,旋即被回身的连衣接住。

  舒清晚被踢中的地方,恰好是去年钟七七生辰宴时,舒清晚跟着丫鬟离开后被黑衣人踢中的位置。

  那地方连衣后来掀开衣服看过,青紫了一大片。

  舒清晚虽然全程没有喊疼,但受伤后的几日里连衣帮她抹药时,她都疼的咬紧牙关,忍的脸色微微发白。

  那伤处养了好一阵青紫才退下去,后来连衣偶尔按按,舒清晚还会蹙一蹙眉,结果舒清晚去暗杀裴言枫时,又在旁边被裴府的守卫刺入一剑,把之前的内伤也引了出来。

  调养大半年,舒清晚身上的剑伤旧伤才好了大半,裴青松刚才却又恰好踢到了那里,疼的舒清晚攥住那处的衣服,曲着身子好一会没缓过来。

  连衣不敢碰舒清晚的身体,怕加剧她的疼,只好单手搂住她的上身,急切道:“晚晚你怎么样了?”

  舒清晚没回答,只脸色煞白地死死盯着裴青松的方向,但忍了片刻,还是猛的吐出了口鲜血。

  这下把连衣急的快哭了,她一手抱着舒清晚往旁边拖,一手颤栗地抵抗着旁边的黑衣人,那声声叫出的“晚晚”,都没得到任何一句回应,连衣是越叫心里越是荒凉。

  就在她抵抗不住层层剑式,绝望地以为她和舒清晚会丧命于此的时候,他们的援兵终于赶了过来。

  带头的除了蒙面首领,后面还跟着书城,两人挡在连衣前面,将扑过来的三层黑衣人打的节节后退。

  连衣解脱般松了口气,这才得空去看怀里的舒清晚。

  舒清晚的脸颊虽失了大半血色,嘴角挂着血丝,却还倔强地一手紧握手里的软剑,一手拽着身后的她,似乎生怕她会掉进更后面的河里。

  连衣压住自己的哭腔,赶忙出声安慰:“晚晚你别怕,我们的援兵来了,我们有救了。”

  舒清晚仿似已经听不进去,眼底布着红丝,深喘着气,似乎想挣扎着站起来和裴青松继续拼命。

  连衣心疼地把背靠着她的舒清晚搂进怀里,强制自己软声附耳安慰:“没事了晚晚,我没事,你别怕,我真的没事,我在这里,你别怕......”

  可她的话刚说几句,却见舒清晚突然挣脱她,强行抬起身子想要爬起。

  接着“咻”的一声,一支短箭朝连衣飞了过来,在她还没反应过来时,就射中刚站起来挡在她面前的舒清晚,迅速插进舒清晚的胸口里。

  连衣惊惧地叫了声“晚晚”,刚扶住倒下的舒清晚,又听见“咻”地飞过来一支袖箭。

  她堪堪拖着舒清晚闪身躲过,后面却又紧追着射来四支短箭,她赶忙抓起软剑挥动抵挡,却因为袖箭的急速冲力,逼地她不得已抱着舒清晚连连后退。

  由于情况突然,她已经忘记后面是粼粼河水,于是一脚踩空,两人再次落进了冰冷的河水里。

  也许是河水的密实感将舒清晚刺激地更深,水下的舒清晚尽管距离连衣并不远,却浑身颤抖的厉害,手脚胡乱挥舞,比连衣看起来更是怕水。

  连衣连忙抓住舒清晚的手,将舒清晚拉的靠近自己。

  挣扎一阵,舒清晚大抵是终于辨识出和连衣的熟悉感,知道抓着她的人是连衣后,反手就扣住连衣,拉着连衣往水面上游。

  还好河边位置的水并不深,两人往上游了不到一米,就出了水平面。

  探出水面后,舒清晚一言不发地将连衣托抱起来,蒙着头往河边靠,可当岸边的属下想伸手把连衣先拉上去的时候,河里的舒清晚却一直不松手。

  最后实在没办法,舒清晚的属下只好跳进水里,把两人一起抬着送上岸去。

  上岸的舒清晚依旧抱着连衣,仿佛抱着救命稻草般严实,嘴里还和上次落水一样,喃喃着“连儿”两个字,任连衣怎么叫都不搭理。

  连衣借着月光一瞧,差点吓得魂飞魄散,此时舒清晚的脸上苍白地毫无血色不说,胸口插着的箭,还因为抱她抱的太紧,早就已经歪地不成样子。

  若那箭射的不浅,被舒清晚弄地歪成这样,那伤处显然已经撕成一个大口,短箭已造成二次伤害。

  连衣挣脱不开,就强迫自己先冷静下来,俯到舒清晚耳边软声道:“晚晚,我是连儿,我在这里,你别害怕,先松开好吗,让我先看看你的伤。”

  舒清晚不仅无动于衷,还越抱越紧,那嘴里的“连儿”两个字越叫越是哀伤。

  连衣心疼地不得了,只好也抱住舒清晚,可她心中的酸涩无处宣泄,停顿片刻,便难以自制般抬起舒清晚的脸,深情而疼惜地吻了下去。

  刚开始舒清晚毫无反应,但连衣撬开她的防备,小心翼翼去抚慰亲近时,也许是因为熟悉的味道,舒清晚终于动了几下,也小心谨慎地给予试探地回应。

  连衣撷住舒清晚想要闪躲的柔软,与之缠绵了片刻后松开,近距离地看着舒清晚的眼睛:“晚晚,那梦里都是假的,快回到连儿这里来好吗?连儿在这里等你。”

  “连儿不怕水也没有死,我们已经好好的在岸上,你快醒来好不好?”

  看到舒清晚已经不再叫“连儿”两个字,只痴痴地望着她,连衣再次低头吻住舒清晚。

  这次舒清晚有了回应,她主动打开贝齿,等待连衣的索取,柔尖只敢卑微而轻弱地碰一碰连衣的,似乎怕连衣会责备她,然后放弃她。

  确定连衣不会闪躲,还愿意和她继续触碰,她才大着胆子一点一点侵占,逐渐沉迷。

  虽然是晚上,但周围都是混战的人,连衣也没敢太过放肆。

  被舒清晚占了会便宜,她就再次推着松开,蛊惑道:“晚晚,连儿在这里呢,醒来好吗?来连儿这里,连儿等着你。”

  见舒清晚的眼神愈加眷恋,她趁机道:“连儿有点疼,晚晚松开好吗?”

  大概是那句“有点疼”攥住了舒清晚的意识,她动了动,虽然还是一瞬不瞬地看着连衣,却真的松开了点力道。

  见这方法有用,连衣继续哄道:“晚晚真乖,那再松点好不好?连儿好难受。”

  “好。”舒清晚竟然意外地回了一句,接着目光微微清明,虽还呆滞,但却当真松开了手,“连儿不难受了,我永远陪着你。”

  听到这句“我永远陪着你”,连衣差点泪奔。

  她赶忙从舒清晚的怀里出来,然后把舒清晚的身子放平,吸了吸鼻子:“晚晚乖,躺下连儿看看伤口好不好?”

  没看到舒清晚反抗,连衣才大着胆子把舒清晚胸前的衣服撕开。

  衣服才撕开一点宽度,就从里掉出两个东西,连衣捞起放在手里一看,竟是碎成两半的玉坠子。

  这玉坠子她不仅见过,最初还是她送给舒清晚的。

  那是去年她们一起去垣镇找裴青松的时候,她们为了打听裴青松的事情,去裴府对面的一个首饰店里套近乎而随手买的。

  当时她就顺手扔给了舒清晚,只当是让舒清晚当个小玩意来玩耍。

  没想到舒清晚却当了真,把这不算值钱的东西日日挂在胸口,宝贝似的放入里衣里头贴身带着。

  后来不管连衣送她多么宝贵的东西,或者更是精美的坠子,舒清晚都没有把这个普通的玉坠子摘下来。

  不曾想今日,却替舒清晚抵了半条命。

  舒清晚的伤口很快证实了连衣的猜想,她撑着撕开的布料去看里头的伤口时,就发现那伤口上只堪堪插入短箭的箭头。

  大概是因为玉坠的缓冲,短箭在射碎玉坠后,剩下的力度只够将箭头冲进去。

  尽管伤口没多深,但舒清晚意识混乱时已将伤口折腾地扯开了一些,现在里肉微翻,那箭头边沿也就肉眼可见,瞧着触目惊心。

  连衣揪心不已,但却不敢动,因为看过的电视剧里太多拔箭而亡的场面,她又哪里敢尝试,何况现在也没有可以消毒的工具。

  还有,也不知道这箭有没有毒,她得速战速决,尽快带舒清晚去找大夫才是。

  连衣将逐渐虚弱的舒清晚重新抱了起来,让舒清晚横坐着靠在她身上吸取温度,她朝裴青松大声道:“都住手!裴青松,我有话要说!”

  现场已经打到白热化的地步,两方死伤参半。

  裴青松在书城的攻击下,也受了点不轻不重的伤,他听到连衣的话,后退几步,还是不甘心地停了手:“阮连衣,事到如今,我们还有什么话可说。”

  连衣抬手让蒙面首领把暗卫都撤回河边,然后道:“裴青松,我真的没骗你,我们前面去裴言枫那里的时候,真的已经跟他达成和解。”

  “他现在跟裴老爷闹翻了,你又支持不了他,他还得了绝症,快要油尽灯枯,也就没办法娶钟七七,所以不能再靠采办礼监,你觉得他这样跟我继续斗下去,还有什么意义?”

  裴青松有些不相信:“他那恶疾还可医治,你少危言耸听!”

  “我骗你有什么意思?”连衣道,“不信你现在叫人去问裴言枫,我们在这里等着。”

  “还有,我到底跟你有什么仇什么怨?我不就是故意引你去洞云寺见梁三三吗?那你见到梁三三难道不喜欢吗?你之前不知道我为什么引你去见梁三三,你现在难道还不知道吗?”

  连衣索性把话都说开:“我是真心把三三当做妹妹,才这样做的。”

  “因为我也是女子,我娶不了她,所以不愿见她困在自己的幻想里才出此下策,在去找你之前,我也是为你们算过姻缘的,又不是胡乱撮合!”

  “另外你无法去翰林院上任的事情,这个我真的很抱歉,站在我的角度,你去上任就等于我会送命,这我确实做不到。”

  裴青松听完嗤笑一声:“阮小姐果然巧舌如簧,不过几句,就把这些事情轻轻带过了。”

  “那你对三三的伤害呢?你让她一个没出阁的女子被全城区的世家取笑又算什么?我裴青松的妻子,岂容得了你这样糟蹋!”

  “你若不死,三三永远都会有笑柄被人拿捏!”

  “那是误会!”连衣很想解释,可她怕她说出是梁三三散布出去的消息,会让裴青松和梁三三产生隔阂,“真的是误会,总之是误传才传成那样的。”

  裴青松冷笑了一声:“算了,误不误传的我也不想知道。”

  “既然你口口声声要我找言枫核实,我就给你个机会,如不属实,那你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

  裴青松说完朝旁边一黑衣人挥了下手指,那人朝远处隐去后,他又玩味一笑:“哦对了,你刚刚和舒清晚卿卿我我的时候可能没有看到,我也放了信号去请救兵,没一会我的人就会倾巢而出,把这里团团围住,任你们插翅也难飞。”

  “真没想到啊,你跟舒清晚两个女子,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裴言枫的嘲笑让连衣想起前面那两个当众的吻,耳廓不由生了点烫意,她本想出言去怼裴青松,却莫名觉得好像漏了点什么东西。

  她思量了一会,突然没来由就想起裴言枫前面的欲言又止,裴言枫当时说“而且他也不仅仅是因为梁三三”,那他是为了......

  连衣打量周围一圈。

  训练有素,武功不低,全着黑衣......他是为了......为了黑蛇帮!

  是了,她怎么没有想过裴青松的所图所谋!

  裴言枫和裴青松合作,裴言枫图的是裴青松的官权,还有梁家的支持,那裴青松又图的是什么?

  他好端端的清白人,考中科举,当个朝官他不香吗?

  为什么非要同裴言枫做这些见不得人的事情?

  细想下来,裴言枫确实没有什么能让裴青松图谋的,裴言枫唯一能拿的出手的也只有黑蛇帮。

  如今裴青松刚好可以号令黑蛇帮,不就说明他们最初的交易就是——裴青松帮裴言枫巩固掌家之权,裴言枫将手里的黑蛇帮转给裴青松。

  这么说,裴青松要杀她,除了私人那点原因,还因为他想得到权利,才对她痛下杀手。

  连衣豁然开朗,正想出言震慑,却听裴言枫又讽刺道:“阮连衣,是不是你扮着男子,扮着扮着就忘记了自己是个女子,忘记了自己是无法给予女子欢愉的?”

  裴青松见连衣低着头沉思,以为连衣羞赧地无话可说,于是就揪着继续打趣。

  “欢愉不欢愉的也轮不到你来关心,只要我们两个开心,又碍着你什么了?”连衣翻了下白眼,“你没见识,不要搞的好像所有人都没见识一样!”

  “对了!你还是关心关心你自己吧?你堂堂一个新任榜眼,翰林院编修,竟为了权利,做黑蛇帮这种见不得人的生意,你觉得城主知道了会怎么想?”

  裴青松嘲弄一笑:“哦?被你看出来了。”

  “好可惜啊,本来还想试着放你走的,现在只能让你们留在这里了,因为只要你们都死了,不就没有人知道这件事情了吗?”

  连衣知道裴青松的说“试着放你走”只是一句空话,她露出看傻子的表情,半真半假道:“裴兄天真了,只要你在做,就总有一天会被其他人知道,就算我们死了,也会有别的人知道。”

  “何况你能把我们都杀了吗?我觉得我们这样逃走一两个,并不是什么大问题。”

  见裴青松被忽悠住了,连衣继续道:“城主最是忌讳暗养私兵,官商勾结,裴言枫虽只是皇商,不用入朝参拜,城主却早已心生忌惮,否则裴言枫怎会墙倒众人推。”

  “何况你还马上就会是翰林院编修,将来是宰辅后备军,你觉得城主知道你手上经过黑蛇帮,他还会让你继续往上爬吗?”

  “到时候你要是因为黑蛇帮,白考了榜眼,可别怪当兄弟的没提醒过你!”

  裴青松仿佛被说动了,正思考着,远处突然驶来一辆马车。

  马车驾驶到不远处停下后,从马车里出来了个女子,旋即她又拽出个女子,大声道:“裴公子,快放了我家小姐,否则别怪我手下不留情!”

  连衣定睛一看,那人竟然是明儿。

  而她正拿着一把匕首抵在另一个女子的喉间,那女子早已花容失色,看见裴青松时,弱弱地叫了声“松哥哥”。

  那女子竟是梁三三!

  明儿不仅会武功,竟然还把梁三三抓来了!

  连衣原本想出声让明儿别伤害梁三三,但想到她正跟裴青松谈判,就只好忍着没出声。

  因为她怀里的舒清晚,虽还有温度,但却不知是力竭还是疼痛,早就昏睡了过去,她得尽快带着舒清晚脱身才是。

  旁边的裴青松没辜负连衣的期待,脸色倏地变得极为难看,忍着怒气沉声道:“哪里来的野丫头,你快放了三三!你胆敢伤她一根汗毛,我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他前面袖箭里的六支短箭全部用来射杀连衣,此时已经没有短箭可以暗杀胁迫梁三三的明儿,只能干着急。

  被威胁的明儿不怯反笑:“死就死!但死的时候有梁家嫡女、裴大人爱妻相伴,奴婢就算被挫骨扬灰,也无憾了。”

  “你敢!”裴青松气的脸上青筋暴起,恨不得直接掐死明儿,“你敢伤她,我必诛你九族!”

  明儿那架势,连衣也看的心惊肉跳。

  万一明儿真的手上没个准头,把梁三三给割了怎么办?

  她们跟裴青松的恩怨,那毕竟与梁三三无关,梁三三也自始至终蒙在鼓里,他们的争斗没必要让梁三三这个弱女子来牺牲。

  连衣感觉到怀里的舒清晚似乎身子越来越烫,她担忧地伸手一摸,果然额头烫的吓人。

  还有舒清晚背后渗透出来的鲜血,似乎已经越来越多,多到她好似感觉到那血都钻进她的夜行衣和里衣,贴着她的皮肤啃咬,把她强按住的焦急咬的更是难抑。

  看来舒清晚身上的伤口已经刻不容缓,若是再等下去,可能生命垂危。

  若舒清晚真的有个不测,她该如何是好,她们好不容易才走到这里,又怎甘心什么甜头都没尝过,就阴阳相隔。

  如此想着,连衣便豁出去了。

  她打横抱起舒清晚,往明儿的方向去:“明儿,你家小姐腰间被踢了一脚,胸口又中了箭,现在有点发烧,你快带她找个医馆看看。”

  明儿探头看了眼连衣怀里的舒清晚,着急地想上前,却又犹豫了下,缩回脖子,不知道该怎么办。

  连衣知道她的顾虑,边掀开车帘把舒清晚放进去边道:“梁小姐交给我,你只管带着你家小姐走,看完病后若是......”

  “若是天亮我还没去找你们,你就带着你家小姐远走高飞,走的越远越好。”

  明儿迟疑了会,还是把匕首扔给连衣,旋即撑着马车往上一跳,一言不发地驾着马车掉头离开。

  确定舒清晚已经走远,连衣总算松了口气,她看着被她钳制在怀里满眼失落和害怕的梁三三,将声音压到只有梁三三听的到:“三三,别害怕,我不会伤害你的,你乖乖站着就好。”

  梁三三神经微缓,仿似快哭出来:“阮大哥。”

  “没事的,都会好的。”连衣将明儿的匕首假装再靠近些梁三三的喉间,有分寸地隔开一指的距离,“你别怕,一会就好。”

  连衣安慰完梁三三,朝裴青松喊道:“裴兄!考虑地怎么样了?是要你爱妻的命呢,还是要我们这一堆无关紧要之人的命。”

  裴青松气急败坏:“阮连衣!你不要得寸进尺!三三好歹认过你做义兄。”

  连衣好整以暇地笑了笑:“义兄是义兄,但我想做活着的义兄。”

  “裴兄,老实说,我真的跟你们斗累了,每天开开心心活着他不好吗?为何要斗来斗去?我真的没有想要你们怎么样,真的,如果当初不是裴言枫非要杀我兄长,我阮家也会跟你们裴家一直和睦下去的。”

  梁三三大抵是听连衣自揭身份,有些惊讶地想扭头看她,没想到一转脖子,就将那一指的距离度了过去,皮肤堪堪切上了刀锋,没一会就见了血。

  梁三三“嘶”地叫了一声,有些害怕地叫了声“阮大哥”。

  连衣急的扯开一点距离,压低声音道:“你别动,安静点,很快就好了。”

  裴青松那头看的不清晰,看梁三三突然捂住脖子,以为是连衣下了手,急火攻心道:“阮连衣!你竟敢下手!三三她好歹是你妹妹!阮连衣你快给我停手!”

  这时周围窸窸窣窣地传来了一些声响,连衣知道,是黑蛇帮的援军来了。

  她狠了狠心,假意将梁三三脖子往后勒了个弧度,狠声道:“裴兄!你再犹豫下去,我可要手抖了。”

  “到时候发生点什么,或者你的爱妻有个什么,就怪不了我了!”

  就在裴青松脸色越来越难看时,之前派出去找裴言枫核实的人恰巧回来,他俯身靠近朝裴青松耳语了一通。

  裴青松眸光转动两下道:“当真?”

  黑衣人回道:“禀主子,此事千真万确。”

  梁三三看裴青松一直在犹豫,心里大概也有点失望,她配合着连衣的话:“松哥哥,你这般犹豫,是不是不想救我?你是不是根本不喜欢我?”

  听梁三三这么说,裴青松有些急了:“胡说!谁说我不想救你,我只是......”

  梁三三央求道:“松哥哥,算了吧,你就放了阮......阮大哥他们吧,你让他们走吧,他们肯定不会把你的事情说出去的。”

  “松哥哥,我求求你了,我已经......已经有了身孕,就当为我们的孩子积福吧。”

  这话让连衣和裴青松都惊了一下,连衣吓得把刀又拉开了点距离:“你......你你怀孕了?”

  那头的裴青松更是激动:“三三你怀了我的孩子了?我们有孩子了?”

  “是。”梁三三眼角流下泪水,“所以求求你了松哥哥,你放了阮大哥他们吧,我求求你了好不好?”

  “裴青松,咱们别斗了吧。”连衣彻底放下了匕首,郑重跟裴青松保证,“我在此跟你还有三三保证,只要你放了阮家舒家以及李家,关于你的事情,裴言枫的事情,我们会全部烂在肚子里,从此和你两不相干。”

  “如果你不放心,不日我和舒清晚就远走他乡,永远不会出现在你面前,我阮连衣一言九鼎,说到做到!”

  反正她如今已经是个“死人”,她本来就决定事情了结后,去浪迹天涯,早一点或晚一点又有什么区别?

  空气凝结了一会,在所有人的等待下,裴青松终于松了口:“好!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从此以后,阮家舒家李家与我裴家互不相干,各自为生。”

  “谢裴兄成全。”连衣说着,想起舒清晚中的箭,“你前面那袖箭可有毒?若有毒,望裴兄赐药。”

  裴青松扔了个瓶子给连衣,有点不情愿道:“不是多深的毒,但一时也不好解,拿去。”

  连衣拱手道谢:“感谢裴兄,裴兄的情谊,在下会永远铭记于心。”

  裴青松冷哼一声,走到连衣面前,将梁三三拉到身后:“铭记就算了,但我希望在天亮前,你和舒清晚彻底消失在我面前。”

  连衣刚应了声“好”,就听到裴青松身后的梁三三叫了她一声“阮大哥”,然后欲言又止道:“你其实不是......不是阮大哥是吗?”

  连衣诚实道:“对,我是阮连衣,我的兄长在七年前已经逝世。”

  梁三三的眼眶微微变红:“那你......你和舒姐姐......”

  “是。”连衣大胆承认,“我和她就是你想的那种关系,就是你和裴兄的这种关系。”

  梁三三只惊讶一瞬,旋即目光变得了然:“我早该想到的......算了,不重要了,还是祝你们幸福。”

  连衣浅笑着应了声“谢谢”,随后拱手道别:“三三裴兄,就此别过了,珍重。”

  连衣说完,也没等那对小夫妻的回应,就带着书城以及舒清晚的属下,马不停蹄地往城区的街道而去。

  第二日天亮,舒府传出消息,说舒家掌家之人舒清晚身染恶疾,需卧床休息,不再接见外客,一切生意由舒老爷重新接手。

  世家间一时流言四起。

  有人说舒清晚之所以病倒,是因为舒清晚早就爱慕裴言枫,见裴言枫命不久矣,所以担心地跟着生了疾。

  又有人说,舒清晚与已故的阮家嫡子阮林一两情相悦,阮林一死后,她相思成疾,故而卧床不起。

  各方说法,众说纷纭,却没有人能拿出准确的证据。

  而这流言的中心之人舒清晚,早已在一辆远离城区的马车上,陪着她心爱的阮连衣,去圆她们年少时互相许下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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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订阅,520快乐!

  感谢一直追更到这里的小可爱们,爱你们,笔芯。

  晚晚和连儿的正文故事就到这里啦,后面老规矩,还会再更一点甜甜的番外,不要走开,下节更甜更精彩!

  一路跟到这里的小伙伴,看完就给作者君留个言,说不定有惊喜哦。

  比个大心,爱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