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婳第二天醒来,头晕胀的要死,又犯恶心,她下了床,去洗手间催吐,吐了半天,什么也没吐出来。
站在洗手台前洗脸,冰凉的水洒在脸上,让季婳稍稍清醒。
她很少喝醉,昨天晚上因为烦心事,不知不觉就喝醉,谁送自己回来的?
哦,沉思量。
季婳脑子里除了沉思量送自己回来的记忆以外,其他什么记不得,她敲了敲自己的脑袋,洗漱完,走到房间,刚想趴回床上,门被敲响了,温淮月的声音传来。
“姐姐,你醒了吗?”
“进来。”季婳躺回床上。
温淮月端着一碗面和一杯柠檬水,“姐姐,你昨天喝醉了,早上吃点清淡的吧。”
“你怎么没去学校?今天不是周末吧。”
温淮月将端盘放在桌子上,“上午都是自习课,我请了两节课的假。”
“这个时候还请假?”季婳没动那碗面,把柠檬水喝了。
温淮月眼波微动,乖巧的说“我要照顾姐姐啊,我走了,就没人照顾你了。”
“我还没脆弱到这种地步。”季婳说,“我只是喝醉了而已,你赶快去学校。”
“不要,我要看着姐姐吃完面再去学校。”温淮月执拗道。
季婳奇奇怪怪的看了她一眼,“我又不是三岁小孩,还要让人看着吃饭?”
温淮月坐在床上,抿起唇笑,软软的缓着嗓音“因为姐姐总是不喜欢按时吃饭,还喜欢骗人,我当然要看着你吃完。”
季婳:“……”
季婳对她这幅老妈子态度没辙,当了她的面把西红柿清汤面吃完了,最后觉得味道不错,把汤也喝完了。
温淮月全程眼睛也不眨的盯着季婳吃完了。
“厨艺突然长进了啊。”季婳用纸巾慢条斯理的擦着嘴唇。
“是吗?姐姐喜欢吗?”温淮月意味不明的开口。
“还不错。”季婳表情是满意的,神情微微焕发了起来。
“那我下次再做给姐姐吃。”温淮月微微一笑。
“好了,我也吃完了,你可以去学校了。”季婳吃完就开始赶人了。
温淮也没说什么,帮她整理了一下桌子,朝她微微点头,走出了房门。
在房间门被关上的那瞬间,温淮月缓缓笑了起来,眼神是某种得逞的喜悦色彩。
刚刚那份面加了她的血,怕季婳看出来,她没放的那么多,看季婳的神情,分明是满意的,季婳对食物没有多大爱好,对大部分食物说不上多爱。
而温淮月的厨艺一般般,季婳嫌她做的难以下咽,很少吃她做的饭。
今天她也是按照平常做的,唯一不同的是加了自己的血,但是季婳很喜欢。
看来是成功的。
温淮月有个阴暗疯狂的念头,她想让季婳彻底依赖自己,既然自己的血能让季婳依赖自己,温淮月怎么可能放过这个机会。
季婳以前不吸她的血,是不是就是因为害怕她沉迷自己的血液,想来也是,季婳那么清高孤冷的一个人,怎么会愿意去依赖谁。
可温淮月却拚命想让季婳依赖她,她以前疯狂的想留住季婳这个人,但一直没有足够的筹码和诱惑,只能无力的用卑微讨好的姿势,换得季婳的垂怜。
如今,她又要走,温淮月不可能放她走,她不明白季婳为什么又要离开,不过这已经不重要了,温淮月已经有足够的诱惑能将她的神困在她的身边了。
自己的血能让季婳依赖自己,无疑是温淮月绝境逢生的机会,她也不管这其中的原因,只知道这张王牌可以帮她留住季婳。
病态如温淮月,她的理智几乎都是用在了学习上,在季婳面前,就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是个蠢的无可救药的傻逼,她的眼前一片阴暗,心里只想留住要离开的季婳。
摆在她面前的一条荆棘的路,前方是死路还是大道,她一概不管,只知道这条路上有她想要的人,所以她偏执的走上了这条路,企图将她想要的人拉回来。
她要用温水煮青蛙的办法,一步步让季婳依靠自己,再也离开不了她。
她绝对绝对,不会像小时候一样,无能懦弱的眼睁睁看着季婳离开。
她想的多美好,她要把季婳留住,不让她吸别人的血,她会一辈子爱着季婳,照顾着她,她想要血,自己就给她,想要多少就要多少。
季婳不知道温淮月这几天发什么疯了,经常给她带吃的,不是颜色鲜艳的甜品,就是各种小吃,美名其曰说顺便买的,给季婳尝个鲜。
季婳对这些小零食不感兴趣,这时候温淮月就会可怜巴巴的看着她,音调也是委委屈屈的,“姐姐,我给你排了好久的队才买的,这些都是很有名很健康的小吃呢,你不吃,我不就白排了吗?”
季婳受不住她那样,搞得是自己欺负了她一样,便勉为其难的尝了几口,意外发现还不错,上瘾似的多吃了几口,后面温淮月每天都带,季婳说了她几遍也没什么用,随她了。
主要还有一点,不知道温淮月是从哪里买的,这些小零食竟然意外的很合她的口味,季婳有时都不能控制自己的食欲。
除此之外,温淮月一有时间,也会给她做点吃的,季婳不清楚她的厨艺是怎么突飞猛进的,每种事物几乎都让季婳上瘾。
而且自从吃了那些零食和温淮月做的事物,季婳觉得这段时间嗜睡的毛病都好了不少。
而这些变化,温淮月都看在眼里,那些小吃和事物,都是加了她血液的,为了掩盖血液的味道和颜色,温淮月挑的都是颜色鲜艳,重口味的小吃,包括自己做饭,也是重口味。
幸好季婳对这种口味不挑,也没说什么。
就这么耍着心机,蒙混了过去,至于结果,温淮月也明显感觉到了。
比如,季婳最近不会太排斥和她接近了,可能她自己都没感觉到,温淮月偶尔胆子大了起来,想和她睡一起,如果是平常,季婳肯定百分百的拒绝。
但是有几次季婳犹豫了一会儿,最后深深的皱着眉,似乎是臣服了某种欲望一样,随便她了。
虽然大多数季婳还是保持理智,拒绝睡在一起。
不过有了例外,就是突破了一个口子,温淮月心里大受鼓舞,自觉这个方法很可行。
便偷偷的瞒着季婳,继续像小偷一样,慢慢犯着不知名的罪。
这几天天气慢慢热了起来,温淮月得了一个好消息,温遥怀孕了。
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温淮月那天没有去季婳家,回了自己的家。
还没到家,就激动的喊着温遥“遥姐姐,遥姐姐。”
“这呢。”温遥坐在花园里,姿态懒散的看著书,听见温淮月的声音,朝她勾了勾手,“过来。”
温淮月快步走过去,在她身边转了好几圈,施法似的,最后蹲着身,摸向她的肚子,止不住的开心“遥姐姐真是怀孕了吗?里面真的有个小宝宝吗?”
“当然啦。”温遥眉梢带着笑,“本来你姐夫是不想要的,说我身体太差,让我放弃,但是我好想有个和他的孩子,以后也能陪陪你,就执意要这个孩子。”
温淮月的神情如泼冷水,她忘了温遥的身体很差,温遥已经三十多了,现在生孩子有风险,温淮月担心的问“可是……遥姐姐,你的身体能受得住吗?你底子太差了,我怕……”
温遥温柔的摸了摸她的头,笑道“怕什么?我只是生个孩子而已,没那么恐怖。而且,你要当小姨了,不开心吗?”
温淮月觉得自己担忧的心多余了,看着温遥期待喜悦的脸,她也忍不住笑了,“很期待呢。就是不知道是男孩还是女孩。”
“你姐夫都已经想好名字了,不管生的是男孩还是女孩,都叫那个名字。”
“什么名字。”温淮月好奇道。
“孟有遥,你姐夫好俗哦。”温遥话里虽然是嫌弃的,但是弯着的眉眼都昭示着她的喜悦。
“说我什么呢?”孟望坐在了温遥的身边,握住了她的手,笑了一笑,“我可是听到你在损我啊。”
“说你取名字很俗。”温遥调侃他。
“哪里俗?”孟望好脾气道,“明明那么有深意,是吧,阿月。”说完对温淮月挤眉弄眼,让她站在自己这一边。
温淮月唇角泛起笑意,果然站在孟望这一边,“姐夫取的名字很有意义呢。”她捧场似的竖起了大拇指,“可有文化了。”
孟望哈哈一笑,“说的好,回去姐夫给你发个大红包。”
温遥啧啧啧了几声,“你还有私房钱呐。”
孟望故作惊讶,“怎么会?。”
温遥在他肩膀上捏一把,“继续演。”
跟孟望闹了一会儿,温遥想起了什么,“阿月,快高考了吧。”
“对,还有两个多月。”
“不要紧张。”温遥将手放在温淮月的脸上,“也不要有压力哦,姐姐就希望你开心就好了,有姐姐和姐夫在呢,你不需要那么累。”
温淮月在温遥的手心里亲昵的蹭了蹭,“姐姐,我以后赚钱了,会给你和姐夫买很多很多东西的,我会好好孝顺你们的。”
“哎呦,就给我们两买啊。”温遥戏谑道。
“啊?”温淮月没理解。
温遥眨眼,“你的季婳姐姐呢?不孝顺她啦?”
温淮月抿唇,不知道说什么了。
“哈哈哈。”温遥开怀大笑,“姐姐说说而已,你在季婳家里住了快两年了,这两年她照顾你的时间都快比我们长了,她人勉勉强强,还算不错吧,以后对她也好一点。”
不知道为什么,温淮月莫名心虚。
“不过现在你还是做好你的学生,不用顾虑那么多。”温遥又说。
“是啊。”孟望也附和道,“轻轻松松活着笑就好了,你在我们这里,永远是不需要长大的小孩。”
“谢谢姐夫。”温淮月真诚道。
温淮月在家呆了几天,后来因为学习太忙,温遥让她先应付高考,暂时住在季婳家,别操心她了。
温淮月想了想,微微不舍的应了。
五月份的天气接触到初夏的尾巴,有点热意,温淮月回到季婳家时,空气寂静。
她有点疑惑,季婳出去了吗?
季婳房间传来微弱的声响,温淮月轻轻推开门进去,入目一片幽黑,房间的窗帘紧紧的拉着,只透出稀薄的光亮。
“姐姐?”温淮月试探的出身。
床上传来翻身的声音,温淮月走到窗户旁,想拉开窗帘,刚拉了一个小缝隙,季婳冷冷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别拉。”
温淮月收回了手,打开了灯,走到床沿,俯身,轻轻的问“姐姐,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一阵窸窣声。
季婳从被子里慢吞吞的坐起了身,眼神沉沉的瞧着她,她的发丝凌乱,眼神里带着不正常的欲望。
温淮月觉得她有点奇怪,只听季婳道“你去哪了?”
“呃……我最近回家了,我姐姐怀孕了,我没和你说吗?”
季婳没说话,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听进去,她好像只是单纯的问了一个问题,但是对答案并不感兴趣。
温淮月觉得她有点不对劲,伸出手在她额头上摸了摸,奇怪道“难道生病了吗?也不像啊……”
她狐疑的收回手,倏地被温淮月握住,温淮月还没反应过来之前,她整个人被季婳往前一拽,贴在了季婳的怀抱里。
温淮月微愣,像是被这突如其来的拥抱搞懵了,欣喜还没跃上头,脖子就被猛的一咬,刺痛随之而来。
温淮月的愣怔短促,反应过来以后,回抱住了季婳,将两人的距离拉的更近,更近。
疼痛感是真实的,温淮月却感受不到这份苦楚,甚至享受其中,季婳拥抱她的力度很大,像是要把她融入骨肉里,带着某种不可知的独占欲。
几缕温热的液体滑过温淮月的肩膀,爬过一阵湿润而冰冷的黏感,温淮月抚摸着季婳的发丝,用一种亲昵的姿态怀抱住她,季婳失了理智一般吸食着血液。
像贪婪的蛇,永远满足不了。
几分钟之后,温淮月觉得身体的精气神仿佛都被流了不少,有点发晕,所幸,季婳结束了。
她缓缓的松开了温淮月,失神的看了温淮月好久,眼神没有一点焦距,整个人还在一种迷离恍惚中。
“姐姐,你还好吗?”温淮月扶住季婳的肩膀,担忧的问了一句。
“不许……”季婳喃喃的吐出了两个字,手想摸向温淮月的脸,但又垂了下去。
“什么?”温淮月没听清。
“不许……离开我太久。”
会很饿,很难受。
季婳慢吞吞道,嗓音虽然很轻,有点哑,但是依旧带着熟悉的不可拒绝的冷感。
她说完这句话,就泄力般倒了下去,睡过去了。
温淮月一只脚还搁在床上,神情没从季婳刚刚那话回过神来,被惊住了似的,反应过来以后,心脏暗暗掀起一股不大不小的兴奋风暴。
一直以来,都是温淮月求着季婳别离开她,诉说着“别离开我”这几个字,季婳什么时候说过。
她总是那么冷情,好像永远都不会挽留人,像不识人间的神仙一样,施舍般留在她身边。
她多想将她的神捆绑在她的方圆几里之内啊,企图能从她口里听出眷恋的措辞。
而刚刚季婳说了什么——别离开她太久。
是因为她的血起作用了吗?
温淮月在心里将这几个字反反覆覆辗磨,碎成看不见的糖果,埋在阴冷的角落,泛着甜津意。
漂亮的杏眼因为激动,清润透亮的逼人。
“姐姐,我不会离开你的。”温淮月换了个姿势,双手托着脸搁在床沿,抿起唇笑起来的模样既好看又可爱。
一派纯真。
之后几天,温淮月明显能感受到季婳的变化,她没有像以前一样,一直和自己保持一定距离。相反,她总是会不自觉的离自己很近。
温淮月发现,季婳做这些的时候,是情不自禁的,恐怕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现在已经渐渐在违背当初一直遵守的某条界线。
与此同时,她的吸血欲望也增多了起来,不过大多都是在晚上,每当这个时间段前后,季婳对她的掌控欲就格外明显,不允许她脱离自己的视线,吸血的力度也很疯狂,带着某种深重的标记似的,脖子上的咬痕越来越明显。
只有奇怪的一点,季婳每次将要吸血的那段时间前后,是没有意识的,全凭本能放纵,吸血时候的季婳,是阴狠可怖的,没有什么理智一样,只有满腔的吸血欲望,虽然温淮月一直没觉得她恐怖。
而且,每次吸完血以后,她都会昏迷,等她恢复意识,清醒过来,什么也不记得。
完全不记得昏迷之前她做了什么。
温淮月也没提醒她,一直瞒着这件事。
然后又是一种反覆,无意识的离温淮月更近,对温淮月做的事物和买来的小吃欲罢不能。
当然季婳也感受到了异样,她总感觉最近身体很轻松一样,嗜睡,怕冷的毛病都在慢慢的痊愈,除了半夜,或者清晨醒过来,头会晕,有种茫然的感觉,但其他的毛病都消了很多,虽然还存在,可都不严重。
她心大,也没放在心上。说到底,她不相信,也绝对不会想到胆大包天的温淮月会对她做了什么。
温淮月将她的情况看在眼底,她装的很完美,没有让季婳看出来一点不对劲,心里对当初这个想法暗暗得意,她能感受到,季婳这段时间对她的依赖。
温淮月对季依赖她有种病态的执着,她一直相信,季婳一直想离开她,是因为自己留不住她,没有什么可以让季婳留下来的原因。
所以,她剑走偏锋,用了这个险招,不道德的妄想用这种方式留住季婳。
只要能依赖她,离不开她,季婳就不会走了。
温淮月天真愚蠢的想。
效果自然是好的,温淮月一日复一日的对她依赖,时不时的亲密接触,吸血时季婳对她的占有欲,都让温淮月极度满足。
她相信,只要一直坚持下去,即使等她毕业了,季婳……也离开不了她了。
她不能让季婳得知这件事,所以在发现季婳吸血以后,会不记得她吸了血时,温淮月瞒住了这件事,将脖子上的咬痕遮掩的很好。
她像个看不得光的老鼠一样,偷偷的实施着自己的阴暗。
温淮月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谁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疯的,她漠视痛苦,享受被心爱的人管制。
比如,这段时间季婳对她的占有欲,就让温淮月很痴迷。
今天下雨,温淮月没带伞,有个男同学和她同一段路,可以遮她回家,温淮月不想被淋湿,同意了。
季婳站在窗户前,看到了这一切,眉目黑沉沉的,眉头紧紧皱着。
很奇怪……
看到温淮月和人走的太近时,她竟然能感受到一种……不爽,很不爽。
她不想看到温淮月和任何一个人走的太近,总觉得很反感,像是自己的所有物沾染了臭味,心情极度不悦。
她不知道这股奇怪的感觉是怎么来的,来的莫名,又让人难受。
“姐姐,我回来了。”温淮月走到玄关处开门,脱下了校服放在衣架上。
季婳双手抱胸,脸色很差的逼近了她,在她身上轻轻闻了闻。
“怎……怎么了吗?”温淮月不清楚她什么意思。
“臭死了。”季婳很嫌弃道。
“啊。”温淮月抬起手,闻了闻,“怎么会?我都没有闻到。”
季婳冷冷的瞪了她一眼,直接了当的说“以后别和乱七八糟的人离的太近。”
温淮月恍然,明白了季婳是什么意思。季婳最近很不喜欢她和其他人有过多接近,总是觉得很臭,温淮月今天忘了这茬。
她突然笑了起来,很乖很甜的应了一句“好的,听姐姐的。”
季婳脸色好了一点,但还是很差,她心情很乱,不知道在乱什么,就是很乱,哪里都乱,莫名其妙的乱七八糟麻线团在心里滚了一圈,可季婳都不知道这麻线团哪来的,乱缠缠的一团。
她转过身,“去给我洗澡。”
温淮月眼睛一转,上前抱住了季婳的腰,她知道季婳不会拒绝她的拥抱,应该来说,季婳现在不会拒绝和她接近。
温淮月放纵的将脸贴在她的后背,秀挺的鼻尖黏糊糊的蹭了蹭,嗓音也是软软的“姐姐,你饿了吗?需要我给你做点东西吃吗?”
“不了。”季婳心情莫名乱七八糟,不大想吃,“你洗完澡就去睡觉吧。”
温淮月想到了什么,抱着她没松手,“姐姐,我遥姐姐怀孕了,你改天和我一起回家吧,和遥姐姐一起吃顿饭吧。”
“再说。”
季婳的吸血欲望很强烈,温淮月一直被吸血,脸色肉眼可见的差了下来。
学校奶茶店里,温淮月和邹年年坐在奶茶店里做试卷,现在是午休的时间,班上的人要睡觉,邹年年数学太差,想让温淮月教她,为了不打扰班上的人午休,便去了奶茶店。
“此时存在k等于4符合题意,你选2同理可得,然后算出结果,得知它为递减数列,所以不存在正整数k符合题意,再是选3同理……”
温淮月垂着眼皮给她慢慢讲着题,邹年年认真的听着,一题讲完,邹年年突然说“宝贝儿,你是不是最近没休息好啊。”
“嗯?”温淮月抬眸。
“你看看你的脸色,白的没有血色,营养不良一样,怎么回事啊你。”邹年年说了她几句。
温淮月摸了摸自己的脸,心不在焉“有吗?没有吧。”
“有。”邹年年横过桌子,捏了捏她的脸,“你看看,这脸白的可以分分钟吓人了,鬼屋里的鬼见了都要给你跪下。”
温淮月面无表情的给她捏着脸,眼神凉凉的,“邹年年,撒手。”
邹年年恶作剧似的又捏了几下,才放手,“我说真的,你脸色很差,回去吃点好的,大宝贝儿,你家应该没穷到这种地步吧。”
“啰嗦。”温淮月没情绪的扔了两个字,“现在看离心率这道题。”
邹年年挺聪明,一点就通,一张试卷讲完了,距离上课时间还早,两人在奶茶店又待了一会儿。
“你真的准备选传媒专业了吗?”邹年年喝着奶茶,和她慢慢的闲聊着,两人难得有休闲时间可以聊聊。
“嗯。”温淮月默默的嚼着果肉。
“有想好的学校吗?听说F大的传媒专业不错,我们学校以前的裴雾学姐就被保送了那个学校。”
“可能吧。”
“那个学校分数太高了。”邹年年仰天长叹,“光凭文化分我肯定进不去,只能走艺术生这条路了。”
邹年年是音乐艺术生,成绩还可以,但是想进到F大,有点勉强,为了能和温淮月一个学校,只能曲线救国就选了这条路。
“你可以的。”温淮月抬起眼,眼神平静的看着她,“我会帮你的。”
邹年年激动的横过桌子,抱住了她,“宝贝儿,你太好了。”
“我有名字。”温淮月木着脸认真道,“不叫宝贝儿。”
“哈哈哈,温淮月你太可爱啦。”
温淮月无语,不想理她。
“哎——”邹年年注意到了什么,惊讶道“你脖子怎么有纹身啊。”
温淮月脖子旁有一块不大不小的纹身,图形繁琐,隐隐约约能看出两个字母。
j和h……
温淮月捂住了那块纹身,淡淡道“因为酷。”
其实是因为季婳咬的太猛,脖子的咬痕很明显,以前被咬过的咬痕没有完全消掉,加上现在的咬痕,便怎么也消不了,很明显,季婳之前给的那盒膏药被保姆打碎了,也没法用。
温淮月怕季婳看出来,便去纹了个身。之后吸血的时候,都是让季婳换一边咬,不然就是自己割手指,喂给她血。
邹年年奇怪的看了她一眼,“这纹身有什么意思吗?看你好像纹了两个字母。”
“随便纹的。”温淮月含糊不清的糊弄道,
高考的日子越来越近,高三重点班的学生,被压榨的气都快没了,温淮月每天都被试卷淹没,考不完的试,放假时间几乎没有。
温淮月因为缺血,脸色本来就差,因为没有得到足够的休息,更差了,邹年年每天都要催促她吃很多饭,看上去是想把她撑死。
其他班一样,累的要死。有几个学生因睡眠不足,加上高强度的训练,晕倒了。学校终于大发慈悲,给他们放了两天假。
今天上午上完课就可以放假了,邹年年一放学就来找她,说难得放假,让温淮月和她一起去吃新开的韩式料理店。
温淮月想拒绝,邹年年眼神一瞪,大有一种“不去就自刎给她看”的架势,温淮月没辙,随她了。
走到学校门口的时候,一辆车开到两人面前,连尚摘下墨镜,“小淮月,今天放假对不对,叔叔带你去新开的度假山庄玩两天。”
“是城北那家吗?”邹年年激动道。
“是啊。”连尚懒懒道,“那边还有温泉呢。”
“哇,我一直很想去呢,叔叔可以载我一程吗?钱我自己出。”
“没事。”连尚很豪气,“你两一起去吧,怎么样,小淮月。”
“我不想。”温淮月兴致缺缺。
“季婳也会去哦。”连尚很懂她。
“好吧。”
车上,邹年年很激动,一路上都在絮絮叨叨说着话。
“连叔叔,为什么突然想到我们去那,还带着季婳姐姐?姐姐怎么会同意?”温淮月沉默了半天,问。
连尚挑了挑眉,“因为我在追人啊,我怕就这么邀请她,别人以为我图谋不轨,所以就拉上你和季婳一些人给我当个幌子,你可别提季婳了,老子求了她好久。”
“你有喜欢的人了?”温淮月不可思议,也不怪她诧异,实在是这些年温淮月都没见过连尚谈恋来着。
连尚啧了一声,“很奇怪吗?”
“没有。”温淮月摇头。
“反正你们就好好玩,到时候有点眼力见,别来打扰我,钱什么的我会报销。”
“哇哦,叔叔你好酷哦。”邹年年很自来熟,“有钱人的大气。”
温淮月按住她坐不住的身子,“你安静点。”
“不要这么无趣啦。”
很快就到了度假山庄,这家山庄很大,装扮的极其古风味,邹年年是个爱玩的,激动的拿出手机拍照。
“我把房间号发给你了,你自己先玩,我去接你叔母。”连尚说着就要掉头。
“哦哟。”邹年年调侃,“帅叔叔,你就叫上了啊。”
连尚挑眉,不置可否。
“等一下——”温淮月叫住了她,“姐姐呢?”
“她在房间呢,我把她房间号发给你。”
“宝贝儿,你看你看,那里有摩天轮呢,我们晚上去坐摩天轮吧。”
“怕高。”温淮月头也没抬,眼睛看着手机。
“那边有好多玫瑰啊,好漂亮。去看看吗?”
“蜜蜂多。”
邹年年太能逼逼,温淮月耳朵嗡嗡个不停,终于走到了自己的房间,山庄太畅销,房间几乎都快没了,连尚因为投资了一点钱在里面,有几个固定的房间,但不多。
于是温淮月就和邹年年一个房间。
邹年年趴在了床上,“这里真的好漂亮,太会玩了这些有钱人。”
“我先去找我姐姐,你自己先玩。”温淮月说,邹年年窜了起来,“我可以和你一起去吗?我也想跟漂亮姐姐说说话呢。”
温淮月一字一句,“不,可,以。”
“啧啧啧,你真小气,没爱了没爱了。”邹年年痛心道。
温淮月没理一个花季少女受伤的心,拿着手机走了。
邹年年趴在床上百无聊赖玩着手机,刷到了一个纹身的视频,不禁想到了温淮月的纹身。
那两字母是什么意思。
j,h,什么呀。
jh,季婳?
邹年年一个激灵,这不是她姐姐的姓名字母吗?温淮月怎么会用这个纹身。
邹年年喜欢看小说,小说里的纹身都是主角喜欢的人的姓名字母。
邹年年想像力丰富,她知道温淮月和季婳是没有血缘关系的,而将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人的名字拼音纹在身上,怎么感觉那么暧昧呢。
温淮月来到了季婳的房间,敲了敲门,很快就有人开门,看到来人时,温淮月的脸色顿时不好了。
“是你啊,小妹妹。”沉思量说,态度也没多好,“你找老师吗?”
“不然找你吗?”温淮月不客气的刺了一句。
沉思量一哽,心觉温淮月白长了一张脸,这什么臭脾气,老师有个这种妹妹,真是家门不幸。
“她在里面呢,自己找去。”沉思量转头说了一声,“老师,我先走了。”
季婳懒散的嗯了一声。
温淮月进门,不满道“姐姐,她怎么也来了啊。”
季婳坐在阳台上的藤椅上,手里哗哗的画着东西,她看起来很忙,头也没抬,“她是连尚喜欢的人的妹妹,来了也很正常。”
温淮月坐在她对面,用手撑着脸,“那她来找你干什么呀?”
季婳终于抬起眸,“你好像对她很不满?”
“没有啊。”温淮月改用双手托着脸,眼睛湿漉漉的,眨巴着眼睛,很清纯很可爱,语气委委屈屈的,“我只是问问而已嘛。”
季婳呵的一笑,“她来给我送充电器。”
温淮月沉着的心微放,拉着凳子坐在她旁边,下巴搁在她肩膀上,“姐姐在画什么?”
“啧。”季婳动了动肩膀,“别靠着我,忙着呢。”
“哦。”温淮月知道她在忙工作,移开身子,目光看到了阳台有吉他,“姐姐,我弹吉他给你听吧。”
“可以。”
温淮月给她弹了首曲调轻缓的曲子,季婳看了她一眼,温淮月扎着丸子头,眉眼清晰漂亮,皮肤白净,季婳微皱了下眉,感觉她好像过分白净了点。
她外面还穿着蓝白色的校服,神情很认真。
还挺养眼的。
微风,树影,花香,音乐,少女,很安静的一副画,季婳的灵感大增,手上的速度更快了,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连尚中午把心上人带过来了,是个很漂亮的女人,温淮月觉得她有点熟悉,被邹年年激动的科普了一句,才知道是一个演员。
她看起来有点冷,但是性格不错,能看的出来,她也是喜欢连尚的,只是两个人都不好意思互相点明,只能一直暧昧着。
温淮月觉得他们过来纯粹是多余的。
“哎哎哎,小淮月,这个给你们吃,这是我和半夏一起烤的鸡翅,必须吃完!”
半夏就是那个女演员的名字,连尚放在她们碗里,威胁她和季婳,“季婳,你也必须吃完!”
彼时他们在烧烤,季婳懒得动,坐在一旁看着他们烤,邹年年和沉思量两个人都是坐不住的,去河里捞鱼了。连尚觉得他们这群人是电灯泡,拉着半夏去另外一边了。
而温淮月就专心给季婳烧烤。
温淮月看着烤的看不出原本样貌的鸡翅,沉默了,季婳看了一眼,毫不犹豫“连尚,你让我们吃黑炭呢,这是人吃的?”
连尚给自己打着广告,“当然可以吃了,只是烤的太丑了,味道还是可以的。”
两人一脸无语。
连尚没说几句,又屁颠屁颠的跑去半夏那了。
“这……要吃吗?”温淮月指着那鸡翅。
“放那。”
“哦。”
“我给你烤吧,姐姐。”温淮月说。
“随你吧。”
“温淮月!看,我们钓了好大一条鱼呢。”邹年年拎着一条鱼,和沉思量走过来。
“来来来,让我来烤!”沉思量接过那条鱼,对季婳道“老师,你喜欢吃鱼吗?”
“她不喜欢。”温淮月替她回答了,季婳绕有趣味的挑了一侧眉,眼尾扫着温淮月。
“你又不是她,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们住在一起很久了,自然知道。”温淮月平静开口,瞥了她一眼,“和你不一样。”
沉思量看她那云淡风轻,拽的不行的模样,气的不行,冷笑了一声,“小妹妹,你这什么态度,真不礼貌。”
邹年年忙过来打圆场,“干嘛呢,不就一条鱼吗?”
连尚和半夏也走了过来,半夏对沉思量道“思量,在吵什么?”
沉思量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膀,“没吵呢。”
“都没饮料了,去个人拿饮料吧。”连尚说,看了看烧烤,“不然会渴。”
“我去拿吧。”季婳站起了身,温淮月立马道“姐姐,我和你一起去。”
“那个……温淮月,你陪我去一趟洗手间。”邹年年拉住了她。
温淮月皱眉看她。
邹年年难为情道,“我找不到厕所啦,这里太大了,你陪我,快点,我不行了。”
“思量,你和她一起去。”半夏说。
温淮月脸色一沉,邹年年死死的拉住她,脸憋的青紫。
她瞪了一眼沉思量,和邹年年走了。
“你能快点吗?”温淮月在门外催促道。
“哎呀,好了好了。”邹年年从洗手间出来,快速的洗了个手,“急什么呢,走吧。”
温淮月和邹年年往烧烤草坪走去,邹年年拉了拉她的袖子,指着远处“那个是你姐姐吗?”
温淮月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天光渐暗,夕阳垂落,温淮月看到两个人影。
其中那个个子稍高一点的拎着一打啤酒,个子较矮的拎着几瓶饮料。
温淮月对季婳的身形很熟悉,一眼就看出了那个人是季婳。
“我们去帮我姐姐拿东西。”温淮月话音刚落,就看到季婳的身形晃了晃,手里拎着的啤酒一松,全部滚落在了地上,紧接着整个人脱力般跪倒在地,沉思量眼疾手快的扶住了她。
温淮月瞳孔一缩,想也没想的跑向季婳的方向,邹年年也紧随其后。
“老师,你怎么了?老师?”沉思量嗓音慌乱,不明白季婳怎么突然这样了。
季婳全身无力一样,她的呼吸很急促,握着沉思量的手腕力度大的吓人,眼神在慢慢失去焦距,她的意识和理智在逐渐脱离她的身体。
她已经没有任何感觉和想法,只想吸血,只有吸血的欲望,季婳能感觉到身旁是她的血源,她想去喝血,但是鼻尖刚碰到沉思量的肩膀,一种排斥随之而来,像是一排看不见的刺,将她逼了回去。
季婳心底的渴望几乎要将她烧成熔浆,一阵口干舌燥,她太想吸血了。
快疯了……
沉思量彻底慌了,手足无措,猝不及防又被季婳推了出去,懵了,“老师……”
她刚想再去扶季婳,一道人影冲了过来,一把将季婳打横抱了起来,快速对邹年年道“我先回去了。”
沉思量和邹年年两脸茫然,彼此相看懵逼。
温淮月疾步进到季婳房间,刚把季婳放在床上,季婳已经失去理智,哑着嗓音道“血,给我血。”
说着也不给温淮月犹豫的时间,想也没想的咬住了温淮月扶着她的手腕。
尖齿咬破手腕表皮,鲜血顺着手腕,流向白床单。
温淮月咬着牙,忍着疼,完全不反抗。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不知道过了多久,季婳终于停了,垂着眼皮眨了几下,又昏过去了。
温淮月大脑一片空白,有几分疲倦般的失神,她缓过大脑的晕乎,晕晕然站了起来,唇色因为缺血,微微发白。
血迹在白床单上染红了一小片,温淮月沉重的眨了眨眼,她去了浴室,将手腕上的血冲洗干净,随便贴了个创可贴。
等恢复了力气,又去房间慢慢将床单抽了出来,她打开门,抱着床单走到走廊尽头的洗衣房,将床单丢了进去。
沉思量站在季婳的房间门外,敲了敲门,没人应。
她咬了咬牙,不死心的又敲了敲门,依旧没人应。
“你在做什么。”
一道冷冷的声音冷不丁的从背后传来。
沉思量吓了一跳,一转头发现是温淮月,后怕似的拍了拍肩膀,“你怎么走路都没声的。”
“你站在我姐姐门外,想干什么?”温淮月的音调很低,又很哑。
她的面色很白,白的不正常,连唇都是青白青白的,衬的黑□□的瞳孔如墨一般,她是杏眼,眼珠子占了绝大部分,眼白很少,冷冷的看着人时,漆黑的眼珠便显得很渗人。
在那一刻,沉思量莫名对这少女感到心惊,“我只是想……想看看老师,她身体不舒服吗?”
“她很好。”温淮月拿出房卡,瞥了她一眼,“你可以走了。”
沉思量抿紧了唇,心知温淮月不会给她开门,转身走了。
温淮月在她背后冷冷的盯着她,眼神如暗处的毒蛇,阴森冰冷,她扯起嘴角笑了一下,开了门。
就是沉思量是季婳的血源又怎么样,不足为虑的人。
房间一片漆黑,季婳已经睡的很沉了,温淮月帮她唇角的血都擦干净了,她坐在房间的沙发上,静静的盯着季婳。
季婳的意外失控让温淮月有些许茫然。
她有点累,奇怪,自己的体力什么时候变的那么差了。
她看了季婳很久很久,脑海里乱七八糟想了一堆。
总感觉自己好像做错了什么,事情似乎在脱离她的掌控,奔向不可知的黑暗。
手腕上的疼痛让她保持着轻微的清醒,夜色如水朝她密密麻麻的涌来,她的神经被冰冷的夜色淹没,脑海里只有突如其来的无措。
她想,当初自己一意孤行做了这个决定,真的是完美的吗?
作者有话要说:温温,你就作吧,以后有的你哭。
每次写这种疯批主角总是很纠结,怕太疯,又怕疯的不带劲,来来回回犹豫个不停,累的不行,然后就想写正常一点的主角。
但是每次一写,又会写歪。唉,我注定对正常的主角无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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