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怀澈的话掷地有声, 丝毫看不出来是刚刚落了下风的人是她一般。
这个Omega永远是这样,临死都要咬别人两口肉下来,凶神恶煞的。
“啧, ”江柚白克制住自己翻白眼的冲动,帮楼怀澈将凌乱的衣服整理好,一边整理一边讥诮地翘起嘴角, “楼小姐的嘴,未免也太硬了一点,这以后你死了烧成灰,舍利子上面都刻着一行字,写着不行我来教你当Alpha。”
“闭嘴。”
楼怀澈揪住她的领子, 将江柚白拽到自己面前,泄愤地和她交换吻。
江柚白不容被盛气凌人的Omega挑衅, 伸手就开始扯Omega的衣领,她方才亲自整理好的衣服便又乱了起来。
……
两人在会客厅胡天胡地搞了一通, 结束之后整理衣服时,都感到了一阵若有若无的尴尬, 互相対视一眼的时候, 这种尴尬就化为了实质。
江柚白咳了一声:“你看我做什么,是你刚刚要先咬我的。”
“我咬你?我根本没有咬你!”楼怀澈咬牙切齿,抓起她的手咬了一口, “谁跟你说我是要咬你的, 我是要问你事, 你自己非提这个事情的。”
江柚白被楼怀澈咬了一口, 反手捏住她的下巴, 挑起眉质问了一声:“哈?我自己非要提的,那先开始放信息素的是你吧, 楼小姐?打不过就用信息素,啧啧。”
楼怀澈甩开她的手,没好气地转身欲要走。
她刚走两步,就因为体力消耗过多,一时忘记了这一点,险些腿一软跌倒到地上。
江柚白连忙扶住她,却被楼怀澈没好气地白了一眼。
“白我做什么,我好心扶你的,早知道不扶了。”
楼怀澈舌尖舔了自己最尖利的两颗牙,感觉更想咬江柚白一口了:“我……”
她想说我这样不是你害得吗,又觉得这话太过娇气暧昧,弄得仿佛两个人是打情骂俏的情侣一般,话便卡在嘴边,怎么都说不出来。
楼怀澈语塞,江柚白的底气便足了十成十:“怎么,又不是我害得你成这样的,你还想赖我不成?”
江柚白不知道是听出来了楼怀澈的未尽之语,还是原本就这么想的,这句话就这么脱口而出了。
她态度坦荡得像两人之间有过的亲密完全不存在,只有楼怀澈一个人暗自计较,放在心里反复琢磨着。
只有不在乎,完全没放到心里去,才会这么坦然。
楼怀澈的脸色一瞬间就阴沉了下来。
她根本接受不了这段看似亲密的关系里,只有自己一个人陷了进去这件事。
她用力捏住江柚白的手,问:“殿下,我没听清,你再说一遍。”
刚刚两人打架的时候,江柚白的手臂不知道什么时候磕到了,原本就一片钝痛。被楼怀澈猛地一掐一捏,顿时更疼了,江柚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她斟酌了一下要不要接着和楼怀澈顶嘴,不顶两句实在咽不下这口气,顶了又怕惹急了楼怀澈。
兔子急了还咬人,更何况楼怀澈这么一个凶兽。
江柚白想了想,觉得反正今天楼怀澈是打不过她了,斗不斗嘴以后都会被楼怀澈咬,现在不逞一时之快她今天晚上都睡不踏实。
“我说,又不是我害得你成这样的,你还想赖我不成?”
楼怀澈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所有的情绪都收敛了回去,尘封到了心底某个阴暗的角度,化为了无数恶念,叫嚣着要拉眼前的Alpha一起沉沦到痛苦中去。
楼怀澈摩挲了一下自己的手指,十分随意地扫了一眼江柚白,声音冷淡:“挺好的。”
江柚白顿了一下:“好什么好……楼怀澈,你可别这么笑,你这样好像看起来一点没生气。”
楼怀澈冷笑一声:“対的。”
江柚白摸了摸下巴,接着道:“但我感觉你其实已经生气到了极点,言语和行动都没有办法表达出你対我的杀意了。”
楼怀澈淡淡一笑,柔情蜜意:“怎么会,我没有生气。”
她脸上是浅淡温柔的笑意,一层和江柚白相似的温柔攀上她的眉眼,甚至眼中都是温和流淌的情绪,不见半分属于楼怀澈的疯魔。
江柚白梗了一下,心里陡然升起一股强烈的危机感,今天晚上吵赢嘴的她肯定能睡着,楼怀澈就不一定了。
她补了一句:“哎呀,别在意嘛,都是小事。”
别在意嘛,都是小事,楼怀澈不着痕迹地深吸了一口气。
眼下还要安排江柚白回上城区的事情,因而楼怀澈便在心里反复劝自己,这是活着的江柚白,是她日日夜夜想念的人,才终于冷静下来,把这件事暂时搁置一旁,不和亲王这张嘴计较。
江柚白见楼怀澈似乎翻篇了,便安心了下来,开始处理起回上城区的事情。
她深思熟虑之后,决定还是先不改变自己目前的样貌,一来比较麻烦,假如不小心露馅了,还不如一开始就这样,二来这张和从前几乎一样的脸,说不定有些奇效。
因此便没有易容这个必要了。
易容不需要,伪装成Beta却是需要的,虽说伪装第二性别的麻烦度不比易容低,然而优先级确是最高的。
以Alpha的身份从下城区到上城区,暴露身份可疑的风险实在太大了。
第二性别的伪装比第一性别容易了许多,Alpha伪装成Beta是最简单的,只需要吃一点抑制腺体分泌信息素的药物,再自己有意遮掩一下信息素就足够了。
人类辨别第二性别,便是靠腺体分泌的信息素,Alpha的信息素是位于光谱中最刺眼的部分,将激素水平调低就可以骗过将近80%的人。
楼初雪大概是早就折返回了,听到了会客厅的动静,便把所有人都支开,自己在远处守着愁眉苦脸地等着两人。
楼怀澈甫一发消息给她,楼初雪便迫不及待地拿着药物进来了:“老大!可算等到了,再迟一点我就得敲门了,时候都不早了呢!”
听明白楼初雪话里的意思,江柚白脸上的表情有点挂不住,准备来说是她整张脸都挂不太住了。
楼初雪一把将药塞给江柚白,不知道江柚白叫什么,想了想只能喊她新身份的名字:“白沐,快吃药,吃完了好上路。”
江柚白:“倒也不用说的这么奇怪。”
药分两种,一种特效药,半小时内起效,一种是长期服用的调节激素水平的药物。
这种药的诞生原本不是为了方便人们伪装性别。
而是有极少数的一部分人,在二十岁前后分化过之后,几年内可能还会毫无征兆地进行第二次分化,分化成其他的性别,由于第二次分化初期激素水平极不稳定,便需要这种药物。
江柚白服药的时候不可避免想起了江清弦。
江清弦二十二岁才以四王女的身份回到帝都,帝都盛传了一阵她是由Beta二次分化成Alpha的谣言。
只是这个谣言还没闹大,就因为帝都风云突变,而被人遗忘了。
江柚白吃下药,対楼怀澈说:“回了上城区,可别在外动不动対着我放信息素了,太容易被发现了。”
楼怀澈说:“这个分寸我还是知道的。”
江柚白感叹了一声:“楼小姐成天说要教我怎么做Alpha,这要是哪天分化成Alpha……”
楼怀澈打断了她的话:“不会。而且我也不喜欢当Alpha。”
她痛恨自己Omega的身份,并不是因为自己是Omega,而是社会和环境将她塑造为了“Omega”,限制她的一切。
假如分化成Alpha,也只是从被限制的人,变成了限制别人的人。
没有任何意义。
江柚白是Alpha,有一些不理解她的话,更无法读出她话里的深意,便没有接下这个话茬。
在涉及到第二性别的时候,她作为Alpha,总是很难面対楼怀澈和池若,更难理解她们的话。
没有理解的能力,闭嘴的能力她还是有的。
江柚白便转过头,问楼初雪:“都准备好了吗?”
楼初雪视线落在她身上,又看了看楼怀澈,好奇的意味贴在了脑门上。
但她只是点了点头:“好了好了,你们直接走就可以,不过要先去A区政府那里开公文,不难是不难,就是要一直拿着回执单去跑前跑后盖章,办公楼又大,跑前跑后得三四个小时呢。”
江柚白叹了一口气。
眼下都下午五点多快六点了,办完公文再去上城区移区部门挨个确认,又是三四个小说,前前后后安顿下来,时间就将近凌晨了。
那会儿她都快饿过劲儿了。
楼怀澈没有真让江柚白几顿饭没吃去跑流程,而是先和她一起去食堂拿了一点营养剂和体力补充剂,才上了车。
下城区的规划建设老旧,没有供飞行器飞行的特殊轨道,下城区的人们也买不起飞行器,因而出入都是汽车,四个轮子在下城区动不动是废墟和垃圾的街道上滚着往前跑,十分颠簸。
江柚白坐上车,半个小时不到,就觉得直犯恶心,胸口闷着气不上不下,要吐不吐憋得十分难受。
她和楼怀澈说了一下:“感觉我好像晕车了,恶心得不行。”
楼怀澈把车窗降下来:“吹会儿风能好点吗?得忍忍,下城区没有飞行器,还有二十多分钟才能到。”
江柚白昏昏沉沉地捂着头,硬将眩晕带来的难受感压了下去。
前前后后跑了一通流程,等到了上城区,过了区线去上城区处理文件的时候,江柚白实在撑不住了,扶着墙蹲在绿化带里“呕”了一声便吐了一肚子酸水。
上城区不比下城区,很有可能被巡逻的人抓住罚款,楼怀澈站在一旁给她望风,等江柚白吐完之后,递给她一瓶水。
江柚白苍白着脸:“谢谢。”
她漱了漱口,又喝了半瓶水,难受劲儿过去,才感觉自己好多了。
楼怀澈安抚性地拍了拍她的背:“没事,现在到上城区了,能坐飞行器了。”
江柚白半死不活地把自己半个身子的重量挂到楼怀澈身上,气若游丝:“我感觉我快死了,我快死的时候都没这么难受,太晕了。这么一折腾又感觉饿了。”
楼怀澈道:“先去办正事,办完了再说。”
她们从下城区过了区线关到了上城区,因为时间太晚,便没有提前安排人来接送,索性拦了一辆出租,到了移区办的门口。
等进到上城区,开始办转区手续,江柚白明显地感觉到了旁人対自己的态度隐隐变了。
江柚白是个很擅长察言观色,感知他人情绪和心理的一个人。
因而一接触上城区的人,她立马感知到了旁人対她态度的转变。
没有以前那么尊重了,但也没有到轻视轻贱的地步,只是说话语气动作都随意了许多。
江柚白从前不以亲王的身份见人时,时常穿着普通地示人,常人总能注意到她,或是因为气质,或是因为样貌。
总之都格外得追捧她。
眼下她的样貌气质更胜从前,在办手续时,大多数人只是不轻不淡地看一眼,眼里惊艳一闪而过,便随意地给她盖了章,把回执单甩到了她面前。
“喏,下一个在那边。”
工作人员随意地给她指了指方向,头也没抬一下,语气也敷衍无比。
江柚白还是那个江柚白,气质出众,相貌绝色,但対于他人的吸引力似乎骤然消失了。
连带着消失的,还有她从前在和人沟通时如鱼得水的感觉。
从前不论是谁,知道或者不知道她的身份,言语対话中都会十分尊重她,江柚白与人沟通办事都很轻松,不需要多费什么心思。
然而现在不同了,她的话总要说第二遍,才能得到慢吞吞的回应。
往日里十分简单的事情,忽然变得困难了许多。
江柚白一直到办完手续从移区办走出来,抬起头看了一眼上城区繁星闪烁的天空,才福至心灵,想到了这是为什么。
她起初以为只是因为她来自下城区,后面隐隐感觉并不是这个原因。
原因仍然出自江柚白身上,江柚白本人的外在内在没有变,但是江柚白的第二性别变了。
她从一个女性Alpha,变为了女性Beta。
江柚白站在移区办的门口,春末的夜晚,晚风悠然吹过,天空滑落一片绚烂的流星雨,拉出了几道银灰色的尾巴。
她驻足站了片刻,模糊中意识到了过去的二十多年里,在等级森严、制度冷酷的上城区权贵圈里,池若都经历了什么。
人很难感同身受,除非真的有着同样的经历。
她今晚面対的几次敷衍,几道冷眼,不阴不阳的打量,只是Beta在这个社会面临的冰山一角。
哪怕同为Beta,他们也不会更尊重同类。
长长久久的ABO等级传统,已经让绝大多数人都在骨子里认同了这个现状,并不知不觉中做出了潜在维护这种制度的行为。
身为Beta,他们不会真的觉得自己就低人一等。
然而生下来就被灌输的思想,导致了哪怕是他们,言行中也不自觉开始矮化同类。
Omega呢?
连参与议会成为议员都不被允许的Omega呢?
楼怀澈察觉到江柚白的情绪有点低落,询问了一句:“怎么了?”
在上城区,她总要注意言行,一时不习惯改口不喊江柚白殿下,生硬地补了一句:“白沐。”
江柚白摇了摇头:“没什么,我们先去吃点东西吧。”
跨过上城区和下城区的交界线,一个和下城区截然不同的世界就出现在了江柚白两人面前。
高耸的建筑、几乎入云的飞行器轨道,亮如白昼的霓虹灯,和两边鳞次栉比的各种商店。
处处都诉说着繁华,处处都体现着金钱。
来往的人们脸上没有下城区人们的风霜满面,步伐轻盈,着装得体,举止谈吐都优雅无比。
江柚白是Alpha亲王。
她在亲王的位置上,视线永远向着皇宫,和权力、金钱平齐着,帝都里的Omega都很少被她注意到。
更不要说再往下的人。
她高高在上,身在云端,下面的人在她眼里便渺小如蚁,江柚白所受的折磨和痛苦,和下城区的人所经历的风刀霜剑,有着本质上的不同。
江柚白不会因为第二性别,隐藏身份时被工作人员摆冷脸,不会因为贫穷,为了一块个人终端而死。
音乐盒坏了就丢,修理的必要都没有。
身在繁华、灯红酒绿纸醉金迷的上城区,江柚白才更深刻地认识到,仅仅是一墙之隔,就是天壤之别。
她沉默地吃着东西。
新鲜的蔬菜,精致的烹饪,在下城区只有楼怀澈这样的一方首领才能吃到的东西。
江柚白慢慢叹了一口浊气。
楼怀澈虽然察觉到江柚白的状态说不上的古怪,但江柚白一言不发,她便也不说话。
楼怀澈隐约间察觉到了江柚白此时为什么隐约低落,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说。
说什么呢。
说这些无处不在的事实,被上城区的Alpha们无视了百年的事实,有什么意义。
江柚白问楼怀澈:“楼小姐,你是为什么当演员?”
楼怀澈瞥了她一眼,不冷不热地淡淡道:“只能当演员。”
“殿……白沐,我们只能当演员,获得的成就再多,也不过是和Alpha贵族联姻时让対方更有面子的筹码。”
江柚白不是不知道这些事,只是如今才终于知道了这些意味着什么。
楼怀澈対她说:“快点吃完东西回去休息吧,都凌晨两三点了,明天还有事呢。”
她们打算暂时住到楼怀澈家里,结果到了楼怀澈家门口,二人才发现楼怀澈几个月没回家,家里的门锁已经删掉了她的个人信息,楼怀澈进不去了。
江柚白:“诶……”
楼怀澈:“啧。”
两人没有办法,只能去找个宾馆住,路上江柚白问楼怀澈:“能不能去你朋友家住一晚?”
楼怀澈说:“我就宁允泽一个朋友,你有没有除了池若以外的朋友。”
江柚白尴尬地笑了一下:“我就池若一个朋友,而且就算我有其他的朋友,也不能去住他们那吧。”
楼怀澈的家虽然就上城区偏僻了许多,但就下城区来说,这个地段十分繁华,走两步就能找到一个小宾馆。
宾馆只有柜台处还亮着灯,前台头也不抬,问两人说:“二位开几间房?”
江柚白道:“两间。”
楼怀澈道:“一间,双人间。”
江柚白正要反驳,便被楼怀澈顶了回去:“是我出钱,听我的。”
宾馆前台计入两人信息:“两位,301这间,个人终端就可以扫开门锁,晚上请注意安全。”
两人便上了楼。
进了房间以后,江柚白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快到三点了,她决定还是多睡一小会儿,订了一个八点半的闹钟。
双人标间有两个浴室,两人匆匆洗了澡,便各自躺下休息了。
江柚白折腾了两天,尤其疲惫,头一沾枕头就睡了过去。
她全然忘记了自己下午那会儿和楼怀澈斗嘴,把楼怀澈气得不轻的事。
因此,第二天早上八点多一点,她被楼怀澈叼着腺体咬得疼醒的时候,也格外迷茫。
江柚白原本八点不到就因为生物钟醒来了,只是想多休息一会儿,便蒙上头睡了过去,八点的时候她听到楼怀澈那边响起了闹铃声,但回笼觉睡得正香,她翻了个身,背対着楼怀澈的床,继续安然入睡。
还没睡踏实,她就被腺体处一阵熟悉的疼弄醒了。
江柚白眼睛都有点睁不开,疼了片刻努力睁开眼清醒过来,才搞明白是被楼怀澈咬了。
意识到这一点,江柚白扑腾起来,倒吸了一口凉气:“楼怀澈!你干什么?你怎么跟个疯狗似的。”
她一挣扎,很快便发现了手被捆上了。
江柚白心里一阵寒意颤颤巍巍蔓延起来。
她往墙角靠了靠,努力镇定下来:“楼小姐,你稍微冷静一下,我做错了什么都好说,我可以道歉的。”
楼怀澈阴沉沉地笑了一下,対此的反应是嗤之以鼻:“殿下,怎么这会儿不嘴硬了?”
江柚白示弱一时可以,再多就开始反唇相讥,不甘示弱地释放自己的信息素:“啧,楼小姐,你今天要么现在就咬死我,不然一会儿你进入情热期,我就咬死你。”
楼怀澈不管她的威胁:“哦,昨天是谁说打不过就开始用信息素的,啧啧。”
她语气和神情肖似昨天下午的江柚白,嘲弄意味十足。
江柚白冷笑一声:“有本事你抵挡住我的信息素,别进入情热期。”
楼怀澈低头,凶恶地咬上了江柚白的腺体,感觉江柚白因为疼痛打了个哆嗦,楼怀澈微微一笑,声音森冷:“殿下,处于弱势就别这么好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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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江柚白:今晚我肯定睡得好
楼怀澈【睡不着,定一个早半小时的闹钟】【咬腺体】【冷笑】: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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