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倾眉眼间的冷意,并没有让姜淮元觉得痛快,她反而觉得有一丝不忍。但话已经说出了口,断没有收回的道理。

  霍倾听到姜淮元的话,脸上的神色冰冷如霜,但片刻便又恢复了平静。姜淮元连吻不会给金楚韫,何来床笫之事?

  姜淮元醉酒间唤的都是她,这样的姜淮元,金楚韫会接受吗?

  霍倾柔唇微微翘起,用着不甚在意的口吻,道:“这么说,我的人被北金国的长公主欺负了,那我是不是应该杀了她?”

  “你——”姜淮元闻言,眸色聚变,她信霍倾做的出来。

  “怎么,害怕了?”霍倾看着姜淮元脸上出现了担忧紧张的神色,似乎也意识到什么可以拿捏住她了。

  “以前的事情,我可以既往不咎。但你的以后,只能是我的。”

  霍倾的话并不是商量,而是一种用着温柔嗓音,□□的强压。

  姜淮元以前只见过霍倾如此,但却没有承受过。

  这些两日,霍倾对她总是退让着,她也知道是在弥补讨好她,可她不稀罕,反而拿着这些变本加厉的羞辱她。

  姜淮元闻言脑袋里转动着,霍倾的意思,只要她留在她的身边,便不会动金楚韫。思忖了须臾,很快面上便显露出了一副信手拈来的流里流气的笑意,道:“好啊,不知殿下想我如何呢?”

  霍倾闻言轻笑了一声,往她的身边走了一步,伸手将她盈瘦的细腰圈在了怀中,与她的身体贴的不漏空隙。

  “你说呢?”霍倾眸光落在姜淮元还沾着些许茶渍的薄唇上,美目流转,片刻覆盖了上去。

  唇角处的茶渍被吮干,姜淮元面上不显,身体却不自觉的紧张了起来。

  “别紧张,我不吃人。”霍倾此刻心情极好,用着前几日姜淮元调戏婢女的话语,来调戏着她。

  姜淮元垂眸看着霍倾。这张脸,还是她记忆中的温柔到她骨子的模样。她爱极了,直至此刻她也不得不承认自己还爱着霍倾。

  可是她的欺骗,她的利用,她的离去以及亡国,迫使金楚韫嫁给了一个金楚韫自己不喜欢的人,都让她把爱意转为了恨意。

  两人的目光碰撞,星眸上都染了一层欲望。

  姜淮元不等霍倾吻上来,便低头噙住了霍倾贴的极近,若有似乎的撩拨着她的柔唇。

  这唇是姜淮元最爱,也是此刻最能发泄她心中的不满的地方。

  霍倾被她用力的吻着,唇上有些微疼,但只片刻姜淮元便败下阵来,霍倾将她的上唇咬破了。

  姜淮元疼的轻哼了一声,霍倾便将唇边流出的血渍吮吸出来,又轻轻的舔舐着。

  不碰还好,霍倾的每一次温柔的触碰,都使得姜淮元眉头轻锁一次。

  当霍倾看着自己为姜淮元缝制褪了色的里衣,怔住了许久。

  姜淮元似乎察觉到霍倾微变的心思,她空视前方的目光下移,与霍倾裹挟着情丝的眸子碰撞。

  “过几日,我再给你做几条新的。”

  姜淮元本想说不用,霍倾却已经开始了她想要做的事情。

  一切顺应着两人习惯的流程。

  “转过身去。”霍倾将柔软的唇,抵在姜淮元的已经红透了的小耳朵处,轻咬了一口。

  前日夜里醉酒的梦境重现,所有的感觉都在告诉姜淮元,她的身体很喜欢霍倾。从始至终都只喜欢霍倾。

  冬日的月光洒下银灰,窗柩的影像也照在了屋内地面上,清晰明亮。屋外的寒风轻拍着门窗,摇晃着外面的细弱已无枝叶的树梢,荒凉又冰冷,与屋内的的景象形成两极对立,

  霍倾拿着温湿的帕子,仔细的帮姜淮元擦着身体,偶尔指尖触碰到肌肤,还会有小小的惊喜。姜淮元身体遭不住霍倾这般撩拨,只能闭着眼睛装作是睡梦中的反应。

  “我去宫中一趟,外面已经让人给你备好了晚膳,饿了便起来吃一些。”霍倾对着榻上装睡的姜淮元,轻声的说道。

  姜淮元的睫羽微微颤动,此刻她的内心局促不安。

  霍倾对她的身体太过了解,许是自己身体感受到舒适,又或许是霍倾的威胁,总之她很配合霍倾,以至于此刻霍倾很是得意。

  听到脚步声远去,姜淮元睁开了双眼。须臾间,由心映出的神情,几番轮换,似是懊悔又有几分满足,但唯独没有嫌弃之意。

  姜淮元起来后,拉开了门,让婢女为她准备沐浴的热水。

  婢女闻言,欠身回道:“殿下方才已经吩咐过了,此刻已经备好,姜将军现下要过去吗?”

  姜淮元眨了眨眼,眉间轻蹙,点了头。

  霍倾回来之时,已经是深夜。

  看着床榻上睡沉了的姜淮元,解开了自己的衣衫,上了榻。

  翌日一早,姜淮元醒来,看到自己被霍倾裹在怀中,而自己却将脑袋枕在她的身体上。难怪昨夜的梦那样的柔软。

  姜淮元动了一下,霍倾便醒了。

  姜淮元看着霍倾睁开朦胧初醒时的双眼,只看了一瞬便撇开脑袋从她身上离开了。

  霍倾没有说话,这是她盼望了几年的事情。过去这样久了,姜淮元还会有这样的习惯,她心中是开心的。

  霍倾起身穿好了外衣出去了,姜淮元随后也起身,外面的伺候的下人进来,姜淮元转过身时忽觉有些不对劲。

  “谁让你进来的?”

  姜淮元看着眼前这个胖乎乎的婢女,虽是穿着霍倾府中下人的服饰,但却不是昨日那个小婢女了。

  “奴婢是殿下吩咐进来伺候您的。”胖婢女忙欠身行礼。

  姜淮元打量着她,相貌说不上丑陋,但却没有昨日那个好看了。

  霍倾还真是……她有那么下流吗,这样防着她。

  不说别的,就她这女儿身,若是被戳破了……北金已经亡国了,但若是让百姓们知晓她是女儿身……

  罢了,一切都无所谓了。

  姜淮元伸开了双臂,又把身子转过去了。

  姜淮元洗漱之时,霍倾正在浣洗盆旁搓揉着毛巾,等姜淮元出来时,她便拧好了毛巾,准备为姜淮元净手擦脸。

  姜淮元走近了些,瞧着霍倾白皙的手指因放在微热的水中而发红,又摆出了昨日那般吊儿郎当的笑,道:“殿下这般对我,我都怕我会折寿。”

  霍倾闻言看着姜淮元,脸上是处事不惊的温和,帮着姜淮元擦了脸后,又抬起她的手,仔细的清理着。

  “用早膳吧。”

  霍倾没有过多的言语,姜淮元自讨没趣,随着她入了坐。

  膳后两人坐在屋内,霍倾让人准备了裁剪肚兜的布料,一针一线的为姜淮元缝制着,而姜淮元手里则拿着霍倾为她准备的天工奇物的书籍。

  姜淮元喜欢这些东西,霍倾一直都知道。

  霍倾之前为姜淮元做肚兜之时,便是现学的,如今过去了几年,虽没有退步,但却一点前进的意思都没有。

  缝制出一条后,与多年前做的那些简直如出一辙。

  姜淮元看着霍倾拿到自己的跟前,又低头看着自己穿着的那条,虽是没有看到,但也是知晓这两条除了颜色,是没有任何区别的。

  “殿下还是不要费心了。”姜淮元不接受,她将书放下后,往外走去。

  霍倾并不恼怒,看着姜淮元出了房门,她将肚兜放到了床榻处。晚间再过来之时,肚兜已经不见了。

  日复一日,封怀玄和金楚韫大婚的日子到了。

  霍倾为她们准备了一份贺礼,带着身着男装的姜淮元去了封将军府。

  宽敞的马车座驾,姜淮元打量着里面的装饰,比北金国皇帝的座驾还要奢华。

  “我姜淮元可真是三生有幸,能坐上殿下这等奢华的马车。”

  “只要你愿意,以后都是你的。”

  姜淮元讽刺的话语,霍倾接下了,并且堵得姜淮元哑口。

  姜淮元自觉没趣,也懒得在与她搭话。

  她之前问了那丫鬟封府离这边的距离,路行了一段时间后,姜淮元算着时间也快到了。

  她掀开了马车帘子往外看去,前面四排卫兵将人流驱散,左右后排,更是跟了百人之多。

  要不要这么大的排场,天子也不过如此。

  姜淮元把脑袋收回来,瞧着霍倾闭着双眼,又瞥了瞥马车内的装饰,蹙起了眉,“你们曲昭的皇女,都是如此?”这般大的排场,生怕别人不知晓是她一样。

  霍倾睁开假寐的双眸,看到姜淮元脸上的疑惑,轻启柔唇道:“这是我母皇的座驾。”

  姜淮元眸中的疑惑顿解,但片刻便又生了另一层不解。

  “母皇今日让我代为出席封将军的婚礼,今日,我即是她。”

  姜淮元听到霍倾的解释,敛眸思索着,不再出声。两人沉默着,很快马车便到了封将军府门处。

  贴着喜字的大红灯笼挂在府门两侧,府外的石狮子上披红挂彩,甚是显眼。果是曲昭的大将军,这等气派,百官之中恐无人能及。

  姜淮元从马车上下来,准备往里去的时候,却无人为她带路,而婢女们也都恭敬低着头,等着后面的人下来。

  姜淮元回头看了一眼,霍倾正站在马车上看着她。她着急进去寻找金楚韫,低头思忖了一瞬,伸出了手臂,弯曲着,等着霍倾扶着下来。

  霍倾姿态典雅,垂眸见她伸过来手臂,唇边扬起轻浅笑意,从容的将纤细的手指虚搭在上面,下了马车。

  “二殿下到。”

  通禀的下人一出声,很快府中便出来了人迎接。

  封怀玄一身红袍映入眼帘,姜淮元看着十分刺眼,同时眉间也堆起了小山。

  作者有话说:

  姜淮元:“我等土狗,第一次进城。”

  霍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