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淮元目光落在姜淮宁的身上,姜淮宁此时也望向了她。

  “父,二叔和淮城还好吗?”

  姜淮宁闻声,将杯子递给了谢喻,回道:“都好,不过……”

  “不过什么?”姜淮元被姜淮宁这句话说的,心脏跳动都加速了些。

  “董叔和婶婶被抓了。”

  “什么?”

  姜淮元听到董连泰夫妇被抓了,眸子一瞬瞪大。而此时营帐外又进来一个人。

  霍倾从外面进来,看到姜淮元激动的样子,便知晓她已经知道董连泰夫妇被金启抓起来的事了。

  “你先别激动,他们现下还不会有事。”谢喻出声安抚着她。

  董连泰夫妇是近日才被抓的,眼下金启是不会对他们做什么的,但时间长了就不能确定了。

  姜淮元看到霍倾回来,急忙走过去,声音急了些道:“娘子,师父和师娘被抓了。”

  霍倾闻言,眸色深深,颔首道:“我已经知道了。”而后又望向谢喻她们道,“今晚你们可以留下来,父亲那边我已经打过招呼了。”

  谢喻闻声颔首,她们冒险来不仅是传达消息,让姜淮宁见上她们一面,还是想问她们是否需要军粮。

  谢家虽是不偏不倚,只做她们的生意,但谢喻这个人却是因为姜淮宁而偏向了这边。

  姜行知的粮草都是朝廷拨给的,现下他与之对立,自然不会再行供给。一时半会虽是可以坚持住,但就是怕会打一场持久战。

  谢喻说了此次来的这个目,霍倾望向了姜淮元,姜淮元自是觉得好,但也要去问过姜行知。

  而此刻姜淮元还在为董连泰夫妇着急,这也使得她,迫切的想让姜行知快些下决断,攻入皇城,救出他们。

  霍倾伸手牵过姜淮元一直紧紧握在一起的双手,道:“金启抓了她们是想让你乱了阵脚,他们不会有事的,相反金启比我们还想让他们活着。”

  活着是一回事,可活着受罪又是另一回事。姜淮元当初以为没有人会知晓董连泰与她的这层关系,但后来一想,她那会整日往董连泰那里跑,连金楚韫都知晓,金启又怎能不知晓。

  这事都怪她,若不是醉酒,她清醒的时候,一定会想到这点的。

  姜淮元心里想着,又望向了霍倾,寻求着慰藉。

  “谢小姐,可有什么法子,能将他们救出来?”

  霍倾倒是不一定非得让谢喻帮这个忙,但眼下她们进不了京城,又不能一直这般等着。

  谢喻喝了几口热茶,将杯盏放下后,仔细想了一下,回道:“有是有,不过有些冒险。”

  “但说无妨。”姜淮元闻声,眸子亮了起来。

  谢喻低眸一瞬,看了一眼再次捧回她手中杯盏的姜淮宁,又望向姜淮元,道:“你们要开战。”

  .

  谢喻和姜淮宁在营帐里待到后半夜,天不亮便离开了。

  姜淮元和霍倾一早便也去了姜行知的营帐内。

  “父亲,您到底在等什么?”

  姜淮元从昨儿便没有睡,此时面色略显疲惫。姜行知看了她一眼,目光有望向霍倾,两人目光碰撞之时,霍倾神色一切如常。

  姜行知移开目光,在营帐内来回踱步,许久才开口道:“再等半个月,半个月后,为父答应你,一定将你的师父和师娘救出来。”

  “为什么一定要半个月后?”姜淮元知道姜行知一直在拖延着,只是具体拖延什么,她不得而知。

  “半个月后,便是年关。”姜行知只说到这里,便没有继续说下去。

  而这句话,却让姜淮元揣摩了许久。

  两人回到营帐,霍倾看到姜淮元满脸的疑惑的样子,道:“京城内的百姓,看似是被保护在里面,但实则是被困住了。”

  金启虽然调动了周边的军队来支援,可他也不敢贸然出兵,因为他知道,自己打不过姜肃卿。

  而年关将近,里面的百姓想出出不来,外面的想进进不去,自然会产生不满的情绪。

  到时候不必他们打到城门开启,里面便会出现内乱。

  “可若是一直这般等着,金启若是再调动了兵力来支援,那可如何是好?”

  姜淮元的担忧不无道理。

  金启现下调动周边的军队都没有真正的上过战场,姜行知的军队都是长期戍守边疆的操练出来的将士,如果对打起来,自然胜算在握。

  可虽是如此,若金启若将戍守其它边关的兵力调来的话……那岂不是给了邻国机会了?

  姜行知的话和霍倾的解释,有些牵强。姜淮元此时心中出现了一个可怕的想法,但很快便又被她自己打消了。

  她摇了摇头,脑袋中告诫自己,不可乱想。

  霍倾看着姜淮元神情变化,安抚道:“兵力也非一时半会便能到了,父亲已经安排了暗哨,在各个关口路道上。若有情况,定会传来消息,不必太过担忧。”

  姜淮元闻声点头,但心中的那点想法却是越发的清晰,她越不想去想,却越是萦绕在她脑海中挥之不去。

  半个月的时间实在是太过漫长,才过去一半,姜淮元便熬的有些憔悴了。

  霍倾见她整日担忧,如何安抚都不能让她心安,便也由着她去了。

  晚间时候,霍倾瞧见姜淮元坐在床榻上,捧着她给她的那本兵书低头看着。她走过去,将烛灯的灯芯挑了挑。

  姜淮元看到自己的纸张明亮些,眼睛也不在眯着,抬起眼望向了霍倾。

  “娘子,快过来休息。”

  她们虽然在大营内住着,却不用像将士们那般每日还要操练。外面严寒,姜淮元身子又没有练过武,便只能整日都在这营帐内待着。

  霍倾侧目看向她,走到床榻边后,解了衣上了榻。

  姜淮元往里面挪了挪,掀开被子一角,给霍倾让了位置。

  霍倾才躺进去,姜淮元便把她箍在了怀里。

  “不看了?”霍倾抬眼看她。

  姜淮元点点头,嗅着霍倾身上的芳香,嗡声道:“不看了。”

  她最近几日一直杞人忧天一样,夜里翻来覆去也睡不好。这些日子,她也没有去金楚韫那里,霍倾睡眠极轻,跟着她遭罪了。

  “今晚淮元,只伺候娘子。”姜淮元抬起头,垂眼看向怀中的人,目光染上了一层久违的炙热。

  霍倾深邃眸子在姜淮元略显憔悴的脸上晃动,道:“那今夜好好休息吧。”

  “不要……”姜淮元说着,低头吻在了霍倾的柔唇上。

  柔软的触感,让她瞬间沉沦。霍倾也在片刻后,闭上了双眼开始回吻她。

  许久后,姜淮元躺在榻上,瞧着霍倾俯瞰着她,道:“娘、娘子,我来吧……”

  姜淮元还没说完,霍倾便用唇堵住了她,吻的姜淮元有些迷乱时,不知何时早已经将她的寝衣解下。

  霍倾水到渠成吻着,直到姜淮元微微扬起脖颈,呜咽了一声后,霍倾才动起了手。

  一夜强行贪欢,姜淮元实在无力再反击,垂着眼往霍倾的怀里蹭了蹭,闭上了双眼。

  翌日,日上三竿。

  姜淮元醒来时,外面天光已经大亮。

  姜淮元这一觉睡得实在是沉,精神也足了一些。

  姜淮元起了身,看到营帐内放好的毛巾和热水。自己起身穿好了袍子后,边系腰带边往水盆边走,而后又挽起了自己的袖袍准备打湿毛巾擦把脸。

  只是还未等她伸手,营帐便被人掀开了。

  姜淮元望过去,以为是霍倾来了,但入眼的却是几日未见的金楚韫。

  “楚韫,你怎么过来了?”姜淮元杵在原地有些惊讶。

  金楚韫见她起来了,又瞧见她手里正拿着毛巾,道:“我来帮你吧。”

  金楚韫往前才走了一步,姜淮元便道:“不用,我自己来便好。”

  “倾姐姐让我过来的。”金楚韫好几日未见到姜淮元,心中也是想念的紧,只是碍于姜淮元似乎不是很想见到她,便整日只在营帐内看些书,偶尔做些吃的让人送到姜淮元这里。

  姜淮元闻言,轻蹙眉心,问道:“倾儿去哪里了?”霍倾让金楚韫来,自然是不在这里了。

  “倾姐姐和霍副将,领了兵去了南边。”

  “什么时候去的?”姜淮元捏着毛巾的手紧了紧,她怎么都不知道。

  “倾姐姐没有告诉你吗?”

  姜淮元摇了摇头,这几日她精神不大好,昨儿夜里又……

  金楚韫看到姜淮元摇了头,心下也是有些不解,但看到姜淮元眸色里的紧张,解释道:“她们天不亮便出了营地。是南面龙昌,尚乐等地来的援军。不过别担心,我们的兵力比他们多了一倍。”

  姜行知下令是全歼不留活口。

  “倾儿为什么要去?”

  姜淮元不喜欢这种感觉,为什么这种事情,她要从旁人口中才打听的到,霍倾为什么不告诉她。

  是怕她阻拦,不让她去吗?

  姜淮元面色有些不快,但心里却是担心的。霍倾没有上过战场,她一个女……

  姜淮元想着,下一刻将毛巾扔在了水盆里,拂下了衣袖,道:“我去找父亲。”

  她也要上战场。

  主帅大营内,姜行知听到姜淮元的请求,脸色一变,呵斥道:“胡闹!”

  “那娘子不是也去了。”姜淮元心中不服。

  姜行知听到她这话,反问道:“她会武,你会吗?”

  “我——”姜淮元没话说了,若是当年她也能习武该多好。此刻听闻霍倾上了战场,她还不能保护她,心里愈发的觉得自己无用。

  姜行知看着姜淮元一副闹脾气的样子,沉了口气,道:“霍桓昨夜操练兵将,腿上受了点轻伤,原本是要将他换下来的,但打伏击战他最应手,所以才让倾儿跟着一起去的。”

  “是,是去照顾大哥吗?”姜淮元抬起头,眸子里还有几分未褪去的颓丧。

  姜行知闻言,看着姜淮元良久才点了头。

  霍倾去,自然不是只去照顾霍桓。霍倾的运兵能力可都在他之上,此战对战的是南部精锐部队,虽是带了两倍的兵力,但也不能保证此次能全胜而归。

  作者有话说:

  姜淮元:“现在练武还来得及吗?”

  霍倾:“练什么武,又脏又累的,乖乖当我娇嫩的老婆就好。”

  姜淮元:“呜呜呜,人家想要当老婆的盖世英雄。”

  霍倾:“你在我心中一直都是,乖~”

  姜淮元:“那下次,能不能让我在上面?”

  霍倾:“……明儿我就教你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