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淮宁自来了谢家,总感觉束手束脚,这寄人篱下的感觉,实在是难受。

  姜肃卿和姜淮城连带着霍倾的丫鬟,待在了一处院子里。

  姜淮宁想见她们倒是不难,只是这么大的宅子,她想要过去,总是会有不少人看着。

  而且现下她和谢喻之间的事情,谢家老爷子还不知晓。她怕自己乱走动,或者待久了,谢家老爷子会看出什么来。

  “想什么这么出神?”

  谢喻出去了两日,刚从外面回来。新皇登基后,京城许多的衙门人事调动,都有所变数。谢喻随着谢和宗出去做了一笔粮草的交易,与军队有关。

  想事情神游在外的姜淮宁听到谢喻的声音,眉眼都跟着弯了起来,回头之时,脸上方才没精打采的样子,忽然便一扫而空:“阿喻,你回来了。”

  谢喻看着姜淮宁看到她时,眉开眼笑的模样,也跟着笑了起来。

  姜淮宁站起了身,伸出手揽在了谢喻的脖颈住,环住了她。而谢喻也将她的腰身圈在了怀里。

  “什么事情这么开心?”

  谢喻的脑袋顺势搭在了姜淮宁的颈肩,唇瓣也吻了在了比她唇要热上不少的柔滑的肌肤上。

  “嗯……冷。”姜淮宁稍稍不满,但说出话的却是在撒娇一样。

  “一会就不冷了。”谢喻说完又继续吻了起来。

  谢喻才进来,从府外走到这处,每一步都跨的比寻常要大不少,快到了的时候,都快跑起来了,就为了能早点见到姜淮宁。

  姜淮宁承受着谢喻细密的吻,身体不消一刻便也燥热了起来。

  谢喻的呼吸缠重,想要将姜淮宁抱到榻上之时,却被姜淮宁箍住了脑袋。

  “大白天的,做什么。”姜淮宁细声娇语的,惹的谢喻心里更是一阵躁动。

  谢喻轻喘着,看着姜淮宁脸上的娇羞之意,眸子似是要烧灼起来,在她唇上啄吻一瞬,道:“想夫人了,自是要排解一下。”

  姜淮宁才懂得谢喻话中的意思,谢喻的吻便又覆了上去,唇舌轻挑勾缠,须臾姜淮宁整个人便被抱了起来。

  屋内的温度适宜,姜淮宁被菠萝,肌肤白嫩胜雪,谢喻一点点的轻吻着,轻含着,直到她听到那一声声难耐的嘤咛,动起了手。

  姜淮宁承袭着谢喻对她这两日想念,无奈又享受着。

  “阿元和伯父带着兵回来了?”此刻依偎在谢喻怀中的姜淮宁,听到谢喻带来的消息,翘起了小脑袋,十分的不解,“为什么?”

  她原以为这天下换了君主,姜淮元她们逃出去便没事了,怎得还带着兵回来了。

  谢喻低头吻在了她的额头上,笑了笑回道:“老鼠被逼急了也会咬人的,修武王也是皇子,若新皇没有发动宫变,这皇位是谁的,还不一定。”

  “那,那阿元她们带兵来,是为了抢皇位吗?”

  姜淮宁从不懂朝廷中的事情,到现下不懂便会问,已经从谢喻那里知晓了不少的东西。

  谢喻点头,在她如软玉般的鼻间上,轻轻刮了一下,道:“你怎么这么聪明了。”

  姜淮宁被谢喻夸到聪明,脸上一瞬有点点小得意,但很快便又想到姜淮元带兵来替修武王夺皇位,那岂不是要打仗了?

  “要打仗了吗?”姜淮宁脸上显出了担忧之色。

  谢喻看着她,道:“嗯,我昨日和父亲出去,交易的便是粮草。大抵是各地守军,正往京城赶,很快便要打仗了。”谢喻说完,看着姜淮宁神色紧张的样子,又安抚道,“别怕,即便是有战乱,我也能护住你。”

  姜淮宁闻声看向谢喻的眸子,她倒是不担心自己,她担心的是姜淮元。若是打仗,那岂不是要流血牺牲,姜淮元是和她一样手无缚鸡之力女子,若是受伤了可怎么办。

  “你妹妹也不会有事的,你伯父手握重兵,胜算还是比较大的。只是我不太明白,他为何要放出风声,让新皇有时间将兵力调集过来。”且掐着时间,调集的兵力人数,与他们旗鼓相当。

  谢喻说着这些,似乎对于打仗之事,并不觉得是大事。

  也是,她谢家存在这片土地上,可不止百年,朝代更迭数次,都未曾动过根基。打仗这样的事情,她们非但不会惧怕,反而还能从中发一笔横财。

  虽她们不提倡战争,但历来又有哪一个手握重权之人,甘心屈居人下的,她们左右不得这种人的心,便只能敬而远之,只做她们该做的。

  她们不仅会售卖军粮给朝廷,姜行知那处若是需要,她们也会卖过去,只是不能明面上售卖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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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行知的大军此刻驻扎在京城百里之处,临近末冬,天气已经寒冷到今年的最低点了。

  夜晚守在营帐外的将士冻的脸上的皮都是青紫的,他们在值守几个时辰后,又有下一波将士换上来。继续在严冬内,等待着一场流血的大战。

  姜淮元不懂兵法,但也被姜行知叫去了商讨作战的法子。霍家三兄弟以及修武王都在里面。

  修武王主突袭,可姜行知却以不知敌方底细为由,拒绝了。

  他主直接硬拼,他训练出来的将士,都是可以以一敌二的,根本就不惧怕皇城的增兵。

  “镇国侯带出来的兵,本王自是信得过。可兵贵神速,出其不意。我们兵本就是百里挑一的将士,若是配合奇袭,岂不是更能打出完美的一仗?”

  修武王一直在劝说着姜行知快些出兵,他性子并不急躁,但他的母妃及弟弟都还在宫内。

  金启敢下令缉拿他,想来也不会善待自己的生母和弟弟的。他要快些进攻,将他们救出来。

  “修武王所言极是,只是下官并无城防布图,若我们突袭不成,损兵折将,将优势葬送了,接下来岂不是要任人宰割了?”姜行知一边赞成修武的话,一边又用着理由拒绝了他。

  修武王言说了半响,姜行知就是不肯出兵,他也不知道姜行知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霍家三兄弟是听从姜行知的,这三个人都在一旁不说话。修武王瞥了一眼后,便将目光定在了姜淮元的身上。

  此刻的姜淮元,正看着明面上可看出的舆图,她不懂这些,但看看也是无妨的。

  “驸马倒是说说,我们此战该如何打?”修武王往姜淮元的身边走了走,目光寻求着帮助。

  姜淮元闻声收回了落在舆图上的目光,回头望了一眼修武王,又看向姜行知他们。

  她方才听着他们讨论,各有各的道理,她不懂兵法,自是不能乱说。

  “我没有研修过兵法,对于如何出兵也是一知半解。”

  “无妨,驸马说来听听,让我们参考一下。”修武王听着姜淮元开了口,他倒是想姜淮元能够站在他这处的。

  姜淮元闻声又看了他一眼,双唇轻轻抿在一处,道:“父亲带兵来时,其实我们是有机会的,只是不知谁走漏了风声,让金启有了时间调集兵力。但也不妨事,北境的将士,比起南方的将士,总是耐寒的,若我们挂旗叫阵,正面征讨胜算也是很大的。不过,眼下我们最应该提防的是金启再调集人过来。”

  姜淮元说的话不无道理,若是金启再从别处调来兵力,倒是敌众我寡,胜算便会大大减少。但她也不敢明面挑出姜行知的错处来,虽是父子,可这是阵前,公然声讨元帅,可是大不敬的。

  她在委婉的劝说姜行知,出兵。

  “那驸马可有什么计策?”修武王听到姜淮元这样一说,心里开始着急了。

  姜淮元闻声看向了霍家三兄弟,以及姜行知。

  “那就得看父亲,和修武王的影响力了。”

  若姜行知还在此处不动,很有可能贻误战机。可今日该说的都说了,若姜行知还是一意孤行,能打破此僵局的方法,便是制造出舆论。

  让那些驻守在外地的将士,认为金启得位不正,修武王才是继承大统之人。姜行知则是推动舆论走向的人,从而使得他们倒戈。

  虽不能是全部,但也至少会有人站出来,与他们站在一处,不至于让他们成为金国内的不义之师。

  这是霍倾昨夜与她闲聊之时说的,虽是只有一句话,但姜淮元的小脑袋却是精准的捕捉到,并加以自己的理解,认为是可行之事。

  霍倾在她眼中,真的就是个迷一样的女人。她从未停止去了解霍倾,可每扒开一层,她都会对她刮目相看,甚至有时候会觉得自己配不上霍倾了。

  姜淮元回了营帐内,将今日之事告知了霍倾。霍倾帮她擦了手,吻了吻她的唇口,不甚在意的问道:“父亲怎么说?”

  姜淮元原本是高兴的,但想到姜行知方才的态度,她竟开始对姜行知此次前来帮修武王夺取皇位之事有些怀疑了。

  到底是想帮还是不想帮?

  “我觉得父亲有些奇怪。”

  “哦,如何奇怪?”霍倾牵着她去了旁边的小桌上,上面已经摆好了晚膳。

  姜淮元随着霍倾坐下,眨了眨眼,道:“父亲好像不太想帮修武王。”

  “何以见得?”霍倾为了她盛了一些汤,“先喝一些,暖暖身子。”

  姜淮元伸手接过,吹了吹,直接对着嘴喝了起来。几口热汤下了肚,一股暖流,从身体内慢慢窜开。

  “父亲来的时候,明明可以一鼓作气攻下皇城,可他偏要驻扎在此地,给了金启机会。今日修武王想让他出兵,可他却又迟迟不松口。”

  作者有话说:

  谢喻:“我老婆天下第一聪明。”

  姜淮宁:“总觉得不像是好话。”

  姜淮元:“我姐也不傻嘛。”

  姜淮宁:“你俩跪一起,鸡不叫不准起。”

  谢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