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目光碰撞,姜淮元弯起唇角,露出无害的笑容,好想亲一亲她的爱人。可没等姜淮元开口,霍倾便主动把柔唇奉上,与她的温唇轻碰后,柔声问道:“饿不饿?我去给你拿点吃的来。”

  姜淮元点点头,她是饿了,昨儿腹中似乎没有进食过,嘴里此刻还有些微苦。

  霍倾起身后去了外面,寻了人来,端来了姜淮宁让人准备的滋补的药膳。她扶着姜淮元坐起身,为她仔细的擦了脸和手后,捧过了痰盂,伺候着姜淮元漱口后,吐了进去。

  “嘴里还苦吗?”霍倾轻声的问道。

  姜淮元弯起眉眼,摇了摇头,道:“不苦了。”

  霍倾为她忙前忙后,吹凉了药粥后,一点点又将粥喂给她了。

  姜淮元吃着粥,不一会儿姜淮宁便过来了,看到姜淮元醒来,也不再像昨日那般担忧了。

  “阿元,你前些日子写信与我,想让我帮什么忙?”让她千里迢迢过来,想来应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姜淮元昨日昏迷不醒,她险些将这事给忘了。

  姜淮元闻声侧目看向姜淮宁,又看向了霍倾,这信是霍倾写的,她也不知道霍倾让姜淮宁过来所谓何事。

  霍倾闻言,一边喂着姜淮元粥,一边道:“谢小姐已经帮忙去办了。”昨日姜淮宁说谢喻有事出去,虽没有告知是去做什么,但她想,谢喻应该是办她说的事去了。

  因为昨日霍钟和霍培回来的时候,并没有提起有人阻拦他们清理河道之事,想来这事,谢喻应该是办妥了。

  “啊?不是让我来帮忙的吗?”姜淮宁略有些失望,自己来这处,竟什么忙也没有帮到。

  “阿姐和谢小姐不是不分彼此。”霍倾语气温柔,带着些许的笑意,姜淮宁一瞬便听懂了,羞的脸都红了起来。

  姜淮元瞧着两人说的话,吧嗒着嘴里的粥,左看右看,没有懂她们之间说的什么暗语。但霍倾说谢喻与姜淮宁不分彼此,她倒是懂了一点。

  “阿姐答应谢小姐了?”姜淮元嘴巴此刻有些直,她直接问出来了。

  姜淮宁听到姜淮元的话,羞的垂下眸子,更加不敢去看她们了。

  霍倾勾起唇角,将粥又喂到了姜淮元的嘴里,堵住了她的嘴。

  姜淮元瞧着霍倾看她的目光,似乎在告诉她,不要再问了。

  姜淮元得到了霍倾的示意,也听话的没有再问下去,可她心里有些不爽,她这才走了多久,她的姐姐就答应谢喻了,未免也太快了些。

  但姜淮元还是希望姜淮宁能开心的,也希望谢喻能够好好的待她的阿姐,以后的事情,她会想办法的。

  姜淮宁走后,霍倾便告诉了姜淮元,姜淮宁和谢喻二人在一起了,而且,谢喻和金楚韫也知晓了她是女子一事。

  姜淮元听到这个消息,怔楞了许久,她这一倒,可是倒出了大乱子来了,现下也未见到她二人,心里此刻慌乱的很。

  不过霍倾看着她忧惧的样子,又道:“不必担心,我已经试探过了她们了,她们是不会说出去的。”

  霍倾的话总是能令姜淮元信服的,谢喻那边还好说,她与谢喻没有什么冲突和利益关系,可金楚韫那边,她该如何面对呢?

  一个女子嫁给了一个隐瞒她身份的女子,那些日子与她同床共枕,更让不能忽略的是,金楚韫还曾经喜欢过她。想来,金楚韫此刻应该是恨她的吧。

  “长公主没有说什么吗?”姜淮元问的有些小心翼翼,声音也低了几分。

  “没有。”霍倾如实想告,昨日金楚韫什么也没有说,但她从她最口中再次听到‘夫君’二字,她可以确定金楚韫选择了为姜淮元隐瞒。

  此刻说曹操,曹操到。

  两人才提起金楚韫,金楚韫便过来了。

  姜淮元听到脚步声,侧目望去,瞧着有些憔悴面容的金楚韫,脸上生满了愧色。欺骗了她那样久,金楚韫竟然还愿意帮她隐瞒。

  “夫君的伤,还疼吗?”

  金楚韫走过来,看着姜淮元神情小心的模样,也未提起姜淮元欺骗她是女子一事。

  姜淮元闻声楞了一下,她还以为金楚韫过来,是来兴师问罪的,这一声夫君唤的她的脸,除了愧色,还加了一层臊意。

  姜淮元摇了摇头,有些尴尬的回道:“不疼了。”疼还是疼的,尤其是有摇头的动作的时候,扯的伤口更疼了,但此刻姜淮元也顾不得了。

  金楚韫闻言,看着姜淮元脸上似有疼痛,扯出来的一瞬痛苦的神情,轻抿住了双唇,与姜淮元愧疚的眸子对视上。

  “我可以和她单独说几句话吗?”金楚韫目光看向了霍倾,在征求她的同意。

  霍倾闻声,神色犹疑了一瞬,颔首后,对姜淮元道:“我去看看药熬好了没有。”

  霍倾说完便起身准备离开,姜淮元看着霍倾出了房门,心里一瞬像是没了支柱般,更加的不敢面对金楚韫了。

  错虽不是她铸成的,但铸成错误后,她又继续的承袭了下来,错上加错。

  金楚韫坐到了霍倾所在的位置,与姜淮元在房中沉默了许久,才开口道:“所以你不愿与我过多接触,就是因为你是女子吗?”金楚韫的声音不大,她也怕自己说的话被外人听去。

  姜淮元听着金楚韫温和的嗓音,轻咬了下唇,点了点头道:“是。”

  “那我若能接受你呢?”

  “什么?”姜淮元听清了,但她不确定是不是自己的耳朵幻听了,她宁愿自己的耳朵此刻是出现了幻听。

  金楚韫说能接受她,是什么意思?

  “我说,我若是能接受你,愿意与姐姐一起分享你呢?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意思。”金楚韫的目光一直定在姜淮元的眼眸上,语气似乎不像是在开玩笑。她从未逼迫姜淮元做过什么,可这次她却提出了让姜淮元最不能接受的事情。

  姜淮元在听到她的话后,眸子里出现的是慌乱,而非欣喜,金楚韫这一刻知道了,在姜淮元的心里始终没有过她,即便姜淮元喜欢的是女人。

  “我……”姜淮元此刻更加慌乱了,她原以为金楚韫知道她是女子后,只会恨她,怎么忽然又告诉她,她还要与霍倾分享她呢?

  别说霍倾不肯,她也是不能的。她对金楚韫从未生过别的心思,更别提接受她,她的心里只有霍倾一人。她从不觉得自己是个喜欢女人的人,可她对霍倾确确实实的是喜欢了,但仅限霍倾这一个人。

  金楚韫在她的心里,就如同姐姐一样的存在,她可以毫不吝啬的与她分享任何,只要金楚韫需要,她都会答应,但唯独感情这事不可以。

  “我知道了。”金楚韫的声音如同前些日子在浮州驿馆,知晓姜淮元可行房事,却一直瞒着她一样,有些发涩。

  她从决定来问姜淮元的时候,便已经知晓了答案,可她还是想要来问清楚。她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可以喜欢上是女子的姜淮元,但往后的日子,注定是要与她绑在一起的。

  “我们还像以往一样便好,我会把你当做妹妹看待,这样可以吗?”金楚韫的声音有些低弱。她原是可以不必这样做的,可她有不得不这样做的理由,她是在乎姜淮元的,只是不确定自己对她是怎样的感情。

  但姜淮元的反应已经告诉了她,姜淮元不能接受她,她往后不再生些妄念便是了。

  霍倾与姜淮元的感情是从患难中生出来的,非她这个半路强塞之人可比的。

  姜淮元看着金楚韫黯然的神色,她知道自己的反应已经伤了金楚韫,可她依旧无能为力。

  她心地是善良,但不代表她能委屈霍倾,勉强自己接收金楚韫加入到她们之间。她不知道别人对待感情是什么样的,但她只知道若是有人与她分享霍倾,她是万万不会答应的。

  “对不起。”姜淮元虽是没有把话摆在明面上,但金楚韫的回答,已然是知晓了她的意思的。

  “我去叫姐姐回来。”金楚韫没有回应姜淮元的歉意,她说完便出去了,眼中没有泪,神情亦没有伤心,只有心被蒙上了一层灰尘,暗淡无光。

  霍倾回来的时候,手中端了汤药。金楚韫碰到她的时候,只是淡淡的打了一声招呼便急匆匆的回了自己的房间。

  霍倾原地伫立了许久,看着金楚韫略显孤单的背影,谈不上心疼,但多多少少会觉得有些不舒服。

  霍倾端着汤药进了房中,看着姜淮元坐在床榻上发呆,连她进来了都没有听到,很是奇怪她和金楚韫之间谈了些什么。

  “她与我的阿元说了什么,让你这般魂不守舍的?”霍倾走到了姜淮元的床榻边,看了她许久,才轻声开口。

  姜淮元闻声回过神来,见到霍倾微微抿动薄唇,摇了摇头,道:“没什么。”她觉得还是不要让霍倾知晓吧,虽然她拒绝了金楚韫,但若是让霍倾这个大醋缸知晓了,日后指不定要怎么折磨她呢。

  霍倾听着姜淮元不愿意说,又想起金楚韫方才离开的时候,有些落寂的背影,似乎猜想到了。

  “长公主,喜欢你?”她此前便猜出来了,但那时候姜淮元在金楚韫的眼中还是男子,这会儿是女子的姜淮元,难不成也一样的吸引着金楚韫?

  也是,她的看中的人自然是不会差的,金楚韫倒是挺有眼光。

  霍倾说着坐在了床榻边,用瓷勺搅动着汤药,对着轻轻的吹了吹,似乎并没有因此而生气的样子。

  “没、没有。”姜淮元也不是很确定金楚韫到底还喜不喜欢自己,但金楚韫说那话的意思,似乎是想要与她和霍倾这般,可她又没有直接表达那层意思。

  “嗯,你拒绝了她?”霍倾舀了一口汤药,递到了姜淮元的唇边,目光也落在了姜淮元的薄唇上。说的话也并不和姜淮元在一条线上。

  姜淮元楞了一下后,喝了一口,忍着入口苦涩的汤药味道侵袭着味蕾,糯声回道:“嗯。”

  霍倾总是这般能轻而易举的,让姜淮元把不想说的话说出来。

  霍倾听到答案,脸上的神情依旧未变,她每舀一口汤药,便会放在唇边温柔的吹一吹,而后在递到姜淮元的唇边。

  而姜淮元也会像个乖宝宝一样,等待着霍倾喂给她的汤药。药虽然是苦涩的,但对于此刻的她到没有太大的感觉了,因为她不确定霍倾套出了她的话后,会作何反应。

  此刻是在温柔没有情绪的喂她药,可待会就不好说了。

  作者有话说:

  姜淮元:“救命,最怕我老婆这样!我再也不散发可恶的魅力无声勾丨引别人了。”

  霍倾:“……”

  金楚韫:“……这孩子是不是得了妄想症了?”

  霍倾:“有点。”

  姜淮宁:“姜家的脸被她丢尽了。”

  谢喻:“问题不大,交给我教训一顿就好了。”

  姜淮宁:“先打你自己吧。”

  谢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