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倾接手了姜淮宁方才为姜淮元擦汗的活,瞧着姜淮元一直流汗,便去寻了一把软扇过来。姜淮元怕热,似乎超出了她的想象,前些日子在马车内便是热的满脸的细汗,这会儿躺着了居然还能热成这样。

  霍倾坐在姜淮元的床榻边,手里摇着软扇,像是无数次这般伺候过姜淮元一样熟稔。而金楚韫看着这样的情景,耳边忽然便浮现出了,那日在董连泰的宅院里,姜淮元看到霍倾时,眸子里全是光亮,独属于少年好听的音色,激动的唤霍倾‘娘子’。

  那是多么依赖和喜欢才会有的神情。

  她的父皇在给她和姜淮元赐婚之时,明明是得了侯府的同意,可那日她却有听到姜淮元想要抗旨拒绝,现在想来姜淮元当时应是不知情的。

  姜淮元在与她大婚之时寻着借口,不与她圆房,后来被她知晓后,依旧不愿碰她。

  原本姜淮元待她的好,她以为是姜淮元对她的喜欢,可许多事情结合起来,尤其是被她拆穿之后还不愿碰她,让她知道是自己一厢情愿了。

  她总以为是自己不够努力,或者对姜淮元不够好,亦或许是姜淮元只对霍倾才有爱意。但姜淮元命在旦夕,却怎么也不肯松开胸前衣襟,以及她抱着姜淮元时,感觉到了身前的柔软,这些不得不让她多想。

  方才姜淮宁进来之前,她想要弄清楚姜淮元为何不让她脱她的衣衫,可手才放上去姜淮宁便进来打断了她。

  但此刻她心里是明白的,只是需要证实而已。

  霍倾摇着扇子,许是摇累了,换了一只手后,金楚韫便小声道:“姐姐若是累了,换我来吧。”

  霍倾闻声侧目看向她,思忖了一瞬后,让开了身子,将软扇递给了金楚韫。

  金楚韫接过扇子,学着霍倾方才的样子,轻轻的摇着。扇出的风不大,刚好解了姜淮元身上的热意。

  看着姜淮元嫩白的容颜,和从未生过胡须似的唇边,金楚韫看的有些出神。霍倾在桌边拿着姜淮元改良过的推射器,左右看了看,将铁珠又装了上去。

  姜淮元说这个推射器,是从她身上取下有毒的铁珠子影响,才制作出来的。此前威力不大,经过她改良后,已经能穿透石块了。这东西比袖箭好拿,速度以及力度也比袖箭更快,珠子的前面让她做了一个三角的尖端,可以破开薄甲一类的东西,威力十分巨大。

  霍倾摸着上面的瞄准器,唇边抑制不住扬起笑意,姜淮元的小脑袋,整日除了缠着她求吻,竟然还能做出这样的好物件来。

  金楚韫对着姜淮元青嫩的容颜楞了一会儿,听着霍倾这边,有珠子滚落在桌子上,回头望去之时,却瞧见霍倾正把玩着能打动巨石的推射器。忽而心中生了一丝骇意,但很快便又平稳了心绪。

  霍倾是不会杀她的,若是想杀她,很多时候都是可以动手的。她很清楚霍倾的武功在她之上,若想娶她性命,轻而易举,犯不着在屋内拿着姜淮元的东西来对付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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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淮宁出了房间,便直奔谢喻的身边。谢喻见她走过来,往前迎了几步后,伸出了手,用手掌为她遮挡住了毒热的太阳光。

  姜淮宁看了一眼谢喻这般为她着想,也生不起气来了,柔细的嗓音道:“我们回屋吧。”

  这里已经给她们安排了厢房,姜淮宁方才看到谢喻傻呼呼的在这边站着,只为等她,心里有气,不过气的是谢喻不好好照顾自己。这么热的天,若是晒坏了怎么办。

  谢喻点头,笑的眼睛眯了起来,但下一刻便被姜淮宁把手掌拉了下来。这里都是外人,瞧着二人这样,算怎么回事,姜淮宁始终是在意别人的看法的。

  虽然她默认了与谢喻这样的相处关系,但不代表她就能克夫心里的障碍,正大光明的与谢喻有任何爱意往来让人看出。

  她喜欢谢喻,很早之前,在她未嫁人之前便喜欢了。只是那时候并不强烈,她能克制,能割断的,可现在却不确定了。

  谢喻被拉下了手掌,怔楞了一瞬后听到姜淮宁道:“这里太热了,快些进屋吧。”

  谢喻丝毫不怀疑,点了头后,便跟着姜淮宁回了房中。

  “这天确实很热,我让人置办了些解暑的碎冰,做了些饮子,你来尝尝好不好喝。”她们来的时候还好一些,但到了这里便觉得像进入了火炉似的。

  谢喻将屋内桌案上放着的饮子,拿起来递到了姜淮宁手中,又道:“慢点喝,有些凉。”

  姜淮宁看着谢喻对她细声细语的样子,心里又软的一塌糊涂,她小口喝了一些后,点了点头,弯起唇角,道:“很甜。”

  谢喻听着姜淮宁说甜,笑了笑道:“还有更好吃的,阿宁想不想吃?”

  姜淮宁低头看了看手里的酸甜的饮子,又抬眸看向谢喻,很快便点头道:“想。”她知道谢喻说出来必然是有的。

  “你亲我一口,我就给你拿出来。”谢喻趁火打劫。

  这也怪不得她,这一路来,她都未碰过姜淮宁。每次想要求吻,即使在马车内,姜淮宁都拒绝了她,理由是在外面。

  这会好不容易有了房间遮蔽,这次总不能再拒绝她了吧。她都快被姜淮宁柔唇馋死了。

  姜淮宁看着谢喻的眸子,又想起这一路来谢喻的克制,她都看在了眼里。虽然谢喻是在拿好吃的引诱她,可她知道,这不过是借口而已。

  谢喻虽然有时候没脸没皮的,但在这事上,还是很尊重她的。若她想吃却不想亲她,谢喻还是会拿出来给她的。

  姜淮宁往前迈了半步,轻踮起脚尖,扬起脖颈,将自己的柔唇送了上去。

  算是对谢喻这一路来的奖励吧。

  可主动投怀送抱的吻,谢喻又怎么只会浅浅的尝一尝呢。

  只片刻,姜淮宁想要退后的时候,却被谢喻箍住了细软的腰,轻扶着她的后颈,揽在了怀里,加深了与她的吻。

  唇舌香软交织,姜淮宁因喝了些冷饮子,唇舌都要凉上几度,这让谢喻有些燥热的心,更加的贪婪了起来。

  许久后,两人分开,姜淮宁轻咬住了下唇,并没有推开谢喻。

  虽然很热,但她能闻到谢喻身上味道,以前从未觉得谢喻身上的味道会这样好闻。现在的她心和身都交付了谢喻,却忽然觉得这个味道让她着迷。

  谢喻盯着姜淮宁诱人的唇瓣,被她吮吸过后,更加的红润滑嫩的样子,只让姜淮宁歇息了一小会儿,便又吻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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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淮宁把谢喻准备的冰酪,送去了一些到姜淮元养伤的房中,此时的霍倾已经出去了,只有金楚韫陪在姜淮元的身边。

  霍倾今晨替姜淮元巡检新岭流域的河道,查看是否有堵塞的情况。那时她能赶到姜淮元的身边,便是因为才走了一会儿,霍钟和霍培便寻到了她,而她也因心里觉得有些不安,才急忙返了回去,此刻兄弟二人已经巡完河道回来了。

  河道堵塞严重,不过好在水已经往低洼处流去,水流也缓慢,并不会波及到城中的百姓,她们现下还需要做出决断,是否需要疏通这条地下河道。

  霍倾让人把陪着姜淮元带过来的那三位河道研究学者叫了过去,让他们随着霍钟和霍培一起研究河道怎样疏通。

  霍倾将姜淮元的令牌交给了霍培,一切姜淮元能调集的人力,都由他们支配。霍培一直跟在姜淮元的身边,替她做事传话,那些人见了霍培也都会听令的。

  姜淮元虽然昏迷了,但有些事情是不能拖的,她相信即便姜淮元醒来,也会做这样的决断的。

  “若有人阻拦,便让他来府衙寻我。”霍倾最后嘱咐了一句。

  清理这条地下河道定然不会毫无障碍,那些新岭一直坚信存有鬼神的百姓,便是摆在明面上的阻碍。

  霍倾回了房中,瞧着姜淮元脸上没有细汗,伸出素白的纤手在她的眉骨上抚摸了片刻后,去了一旁坐着,瞧见桌上放着的冰酪后,看向了一直在为姜淮元驱热的金楚韫。

  金楚韫方才看着霍倾与姜淮元这般亲昵的模样,若是以前心里自然会生出一股醋意,但现下她不确定那是什么感觉了。

  金楚韫察觉霍倾在看她后,侧目道:“是姐姐拿过来的,我记得姐姐你也喜欢吃这类膳食。”她见过很多次姜淮元将这种吃食拿给霍倾。

  霍倾点头,道:“嗯,是很喜欢,公主吃过了吗?”

  金楚韫摇了摇头。送来了三份,她一直再给姜淮元驱热,并不曾碰过,且也没有什么胃口。

  霍倾见她摇头,端了一份过去递给她道:“天气炎热,吃一些解解暑气,我来吧。”

  霍倾说着伸手接过了金楚韫手中的软扇,对着她温和的笑了笑。

  金楚韫怔楞一瞬,有些拘谨的接过后,起身去了桌案旁坐下。

  霍倾对她不曾出现过敌意,但也不会热络,她们共侍一夫,原本应该是水火不容的,但能相处成这般,已经是不容易了。

  “姐姐与夫君,是何时认识的?”金楚韫舀了一口冰酪放进口中,她不懂霍倾为何能与姜淮元相处的这样自然。

  “大婚之日。”

  霍倾回想起姜淮元洞房之夜,一进屋内便装着醉酒,将她推到一旁,还拽着纨绔少爷的语气,捡着难听的话说与她听,为的就是不与她圆房,不暴露自己的女儿身。

  若是她当时不知晓姜淮元所做是为何,还真就会觉得姜淮元这个人很不堪。

  作者有话说:

  姜淮元:“俺也想喝冰饮,俺也想吃冰酪。”

  姜淮宁:“找你老婆要。”

  姜淮元:“老婆……”

  霍倾:“乖,听话,咱不吃。”

  姜淮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