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倾听着霍钟不着边际的嘴欠,忍不住皱起了眉,给他倒了一杯茶,让他闭了嘴。

  霍钟嘴边带着笑,饮下了茶水后道:“三妹,过几日我来助你可好?”

  这事原本是不需要霍钟的,但他觉得这是献殷勤的好机会,怎么能不来。

  霍倾抬眸看向他,打量了一番后,许久才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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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喻告诉了姜淮宁关于曲昭女国的事情,可姜淮宁听完后,却没有答应谢喻,不过也没有拒绝。

  她听懂了谢喻说的曲昭女国,女子与女子可通婚之事,但她却依旧没有勇气。

  谢喻中了刀伤,又因两日水米未进,夜间发了一次高烧,迷糊间姜淮宁的小手,不停的在她额间试探,轮番的湿着帕子,叠好后又放在谢喻的脑袋上。

  谢喻虽是发了高烧,但却没有迷糊到失去知觉意识。她看着姜淮宁忙前忙后的不停的伺候着她,又想起了前几夜姜淮宁发烧的时候,她也是整夜伺候着她的。

  姜淮宁迷糊间总是往她的怀里钻,像个娇弱生了病的小猫。

  “阿宁,你上来陪我休息好不好。”谢喻声音有些虚弱,但脸上的神情却是期待。

  姜淮宁看了看谢喻额间的帕子,拿起来试了试温度,道:“烧还没有退,等你退烧后再说吧。”

  谢喻闻声,略有些失望,她闭上眼睛,不再去看姜淮宁。她觉得姜淮宁还没有真心的原谅她,只是在顾及着她的伤势。

  正当谢喻胡思乱想间,额头有一处比帕子的温度要热一些,带着些许凉意的柔软,印在了她的额间。

  谢喻察觉后,睁开了双眼,看着姜淮宁此刻弯着腰,将下颚和柔唇抵在她正在发热的额头上,心里一阵快速鼓动,血液加速流窜,让她本就有些眩晕的脑袋,差点昏了过去。

  她的阿宁隔了这样久后,主动吻她了。

  姜淮宁的唇离开后,谢喻的目光便直直泛着光泽的,定在了姜淮宁此刻染上了一层红晕的脸颊上。

  姜淮宁看着谢喻这样的神情,有些难为情的咬住了下唇。她只是不想让谢喻心里难过才这样做的。

  前几夜她高烧的时候,梦里的谢喻也是这般对待她的。

  谢喻方才邀请她去榻上休息,可她对谢喻的病情不可懈怠,要知道高烧是会烧死人的。

  半个时辰后,谢喻的烧终于退了,姜淮宁用手摸了摸谢喻脑袋,以及身上的温度后,肉眼可见的松了一口气。

  谢喻看着姜淮宁担忧的模样,心里自责了起来,这损招只能用一次,以后绝不会再用了。

  “阿宁,上来休息吧。”谢喻的声音也有了些精神。

  姜淮宁将帕子拿到浣洗的盆里洗了洗,听到谢喻的话,动作不自觉的放慢了些。谢喻以为自己说的话姜淮宁没有听清,欲再说一遍之时,姜淮宁回过了身,走到屏风处,解下了外衣……

  姜淮宁一直习惯睡里侧,上了榻便从床位爬了过去,躺下后,对谢喻道:“若有不舒服,便唤醒我。”

  姜淮宁身子本就弱,这两日谢喻跪在外面她也是没有睡好的,今日又这番折腾到深夜,担心着谢喻。好不容易谢喻的烧退了,她也才放松了些,此刻困倦袭来,让她说话都有些沙哑疲倦了。

  “嗯,睡吧。”谢喻此刻有伤在身,有心想要将姜淮宁揽在怀里,可力不从心。

  屋内静了许久,静到连外面小虫子的叫声都听的清清楚楚的时候,她们的床榻上响起了一阵衣物与床褥摩擦的声响。

  姜淮宁挪动了身体靠近了谢喻,并往她的怀里钻去……

  翌日一早,姜淮宁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压在谢喻的身上,立时惊吓的睁大了双眼,不再瞌睡。

  看着谢喻没事一样盯着她看着,慌乱减少了一丝后,急忙问道:“我、我有压疼你吗?”

  谢喻弯了弯唇角,温声道:“没有。”即便有,她也不会说的,况且姜淮宁本就不重。

  姜淮宁不太放心,唤来了下人,拿来了药后,准备检查一下谢喻的伤势。

  谢喻没有拒绝,坐起了身,由着姜淮宁为她脱衣检查。

  姜淮宁检查完了谢喻的伤势后,方才醒来后绷紧的神经才放松下来,还好没有再多出血。

  姜淮宁起床,伺候着谢喻用过了早膳后,谢喻却嚷着要去沐浴。

  姜淮宁闻言微微皱起了眉,谢喻身上有伤怎么沐浴,这不是故意出难题来为难她的吧?

  “我让丫鬟伺候来你沐浴吧。”姜淮宁实在是伺候不动谢喻了,虽不是醉酒,可她真的害怕谢喻再歪倒在她的身上,太重了……

  谢喻眨了眨眼,道:“好,”她不想要丫鬟伺候的,但看着姜淮宁眸子里还有几分倦意,又道,“你再休息会儿吧。”

  姜淮宁看着谢喻,还是有些不放心,跟着她出去了盥洗室,将水温调好后,才离开回了房中。

  许久,谢喻沐浴过后,进了卧房,看着床榻上才一会便睡着了姜淮宁,心里一阵心疼。

  她伸手抚在姜淮宁微微皱起的眉眼间,温柔又小心,生怕吵醒了她,可又抵不住内心的驱使想要去触碰。

  许是停留的太久,姜淮宁还是被她吵醒了。

  姜淮宁迷糊间睁开双眼,看着谢喻站在她床榻边,用着有些沙哑的嗓音道:“你洗完了?”说着便要起身下床,想要扶着谢喻躺下。

  谢喻伸手按住了要起身的姜淮宁,道:“不用下来,你往里边挪一挪便好,我没有么娇弱。”

  “可我也要起来了。”姜淮宁只是想小憩一会,却不想睡的这样沉。

  “你要出去吗?”谢喻有些意外,难道现下不应该在府中陪着她吗?她是贪心了点,可也不能就这样丢着受伤她离开吧,“嘶……”

  谢喻还没等到姜淮宁回答,便佯装自己的伤口疼了。

  姜淮宁听到谢喻的疼痛的声音,急忙跪在了榻上,想要去查看谢喻的伤口,问道:“是不是牵到伤口了?”

  谢喻眨了眨,皱起了委屈的眉眼,点了点头。

  “哎呀,别点头了,让你好好躺着你不听。”姜淮宁一边训责她,一边忙下了床榻,扶着她躺在了榻上。

  谢喻看着姜淮宁准备离开床榻边,着急的伸手拉住了她的衣裙,道:“你不要离开我。”

  姜淮宁低头看着谢喻拽住她衣裙的力气颇大的手指,心下似乎明白了什么,道:“我不走,我就去倒杯茶给你。”沐浴之后总是会害渴的,她一直都是这样,所以认为谢喻应该也会渴。

  三日后,夜半时分。

  霍倾穿了一身夜行衣,前些时日她得知,有一封边关来的密奏今夜将抵达通政司。

  霍倾已经将这处打探好了,她与霍钟从通政司院墙跳下去后,便往今夜去取密折之人必经之路的小院路上等着。

  截杀不可取,她要让人在这份奏折送到后,在通政使没有查阅之前,悄然消失。

  两人在墙脚暗处等了半个多时辰,看着步履匆忙的两名小吏,似乎是要去接今夜来的加急密奏。

  霍钟从袖众掏出了布满迷药的帕子,待二人从他们身旁经过时,一人放到了一个,并拖到了假山暗处,换下了他们的衣衫。

  霍钟先换下了衣衫,听到脚步声,回头望去,看着身着一身深青色小吏服饰的霍倾,啧了一声道:“我三妹穿了这小吏的服饰,竟也这样美艳动眼,可真是便宜了我那妹夫了。”

  霍倾闻言蹙了蹙眉,没有搭理他,她打量了一下四周,矮身将地上的灯盏拿起点燃后,往前走去。

  霍钟见她往前走,急忙快走了几步,跟了上去。

  走了一会,霍钟被这回形的走廊绕的快晕了,小声碎嘴道:“三妹,这通政司够大的呀。”

  霍倾闻声看了他一眼,没有回应,又走了一会,霍钟又道:“这什么时候能到啊?”

  “闭嘴。”

  霍倾才制止霍钟,不远处便有人拿着火把走过来,喝道:“什么人?”

  霍倾闻言蹙眉,她是女子说话总是会露出点马脚,这通政司可没有女官。

  “回大人,我们是奉右参议许大人之命,去取今夜抵达的奏折的。”霍钟不慌不忙的回道。

  拿着火把人朝着霍倾她们这处照了照,道:“腰牌拿出来看一看。”

  霍钟闻言,忙将自己方才在那两人身上拽下来的腰牌拿出来,又接过霍倾手中的腰牌递了过去。那人查看之后,还了回去道:“夜间不可多言,快快去吧。”

  “是,多谢。”霍钟收回腰牌在前面走着,故意遮挡住了霍倾的半边容貌带着她走出了这长廊。

  “欸,今夜幸亏带我过来了,不然都不好糊弄过去。”霍钟觉得自己这次立了大功了。

  霍倾边走边白了他一眼,继续往前走去。

  到了指定的房间,看着旁边还有一小吏在整理着今夜呈上来的折子。霍倾用脚尖踢了一下霍钟,霍钟马上会意,咳了一声道:“大人辛苦了,许大人让我们把折子带过去。”

  那小吏许是困了,打了哈欠摆了摆手,让他自己去拿。

  霍钟看了一眼,点点头,伏小做低的样子,伸手去整理盒子里的奏折。整理间看到那封边关来的密奏,他侧目看了一眼霍倾,微微点头示意后,带着一摞的奏折出去了。

  霍倾出去走远后,便将那份奏折打开了。上面是边关疑似邻国增兵的奏折,霍倾只看了一眼便将折子收了起来,而后从袖中拿出另一份折子放了进去。

  作者有话说:

  姜淮元:“老婆,你记得来找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