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映雪：“对我这么好？是补偿么？”
这话一出, 伏嫚就知道她说的是什么，她怀疑自己又在补偿恶和欲做的孽，所以才对她好。
伏嫚反问她：“我就不能单纯对你好？”
厉映雪看她好一会，好像才接受她这个说法, “有需要我直接住进去。”
伏嫚舒心了, 又看到她手上捧着剧本，“天那么晚了, 还看书？对眼睛不好。”
厉映雪沉默一会, 把剧本搁到床头，躺下休息。
这几天, 因为拍戏事宜, 厉映雪一直在和经纪人做交流工作, 对接导演和剧组，差不多开拍时厉映雪回去一趟看看奶奶, 跟她说自己要出远门拍戏，让她放心。
奶奶自然是放心的，“你就安心去吧，有什么需要我让小嫚给你送去。”
厉映雪笑了笑：“我知道了。”
和奶奶聊了一会天，厉映雪抬头看向二楼, 用精神力探了探书房，没有那个女人的身影，估计在地宫。
厉映雪下去时, 却没看到伏嫚的身影，一问之下才知道她今天要去指挥军队伍里给指挥军做训话和体能训练。
要训练完才回来。
厉映雪转身出去, 走了两步, 不知道想到什么，意味不明地扫了一眼温泉旁边那块光洁平台。
下午, 伏嫚才从外面珊珊回来。
处理了军营里的事宜后，总算有空修炼了。
伏嫚当即前往地宫，看到泡在温泉里的人后突然顿了顿。
“怎么下来了？”
厉映雪：“泡泡温泉。”
“哦……”伏嫚不疑有他，幻化成蛇尾出来，进入温泉里。
她准备继续进入修炼状态。
这时，“我灵力少了一些。”
伏嫚睁开眼看着旁边的泡着温泉的女人，她的雪肩还露在水面上，面色清冷，似乎只是在诉说一个事实。
厉映雪：“明天我要出门拍戏了。”
伏嫚：“那我送送你？”
厉映雪：“不用。”
伏嫚把话题拉回到上一个：“那你灵力够用吗？”
厉映雪：“少了一些，我喜欢满的。”
伏嫚懂了，她想要出发前把灵府的灵力加满再出门，“那……要不要双修？”
“好。”
神奇的，厉映雪并没有任何犹豫，好像就在等她这一句似的。
伏嫚把这个念头压下，怎么可能，忽地在某一刻看到厉映雪睫毛颤了颤。
伏嫚看了她好几眼，确保她没有什么不适后才闭上眼进入修炼状态。
“动的话是不是吸收灵力的效果更好一些？”
伏嫚不得不停下来，定定望进厉映雪波澜不惊的眼眸里，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确实会好一些。”
“那动吧。”
“……”伏嫚猜测她可能是解开了心结，所以才允许自己动。
伏嫚游到她面前，看着厉映雪背抵着温泉石壁，闭眸吸收灵力，她突然升起一股好像在侍候人的错觉。
水面涟漪荡开一层又一层。
“灵力吸收得怎么样？”伏嫚问。
厉映雪：“还行。”
伏嫚不太懂她这话：“比之前吸收得快吗？”
“嗯……”厉映雪忽地掀起眼皮子，直直看进她幽绿晦暗的眸子里，平静的口吻回复她：“快一点。”
伏嫚忽然住嘴，抿着唇，什么都没说，双手撑在她肩头两侧的石壁上。
涟漪荡开得更频繁了。
许久之后，灵力吸收了不少。
厉映雪原本昂起的脑袋慢慢回落，她看着近在咫尺的女人，红唇掀开：“我结束了。”
伏嫚：“灵力吸收满了？”
厉映雪：“满了。”
厉映雪推开她，往台阶游去。
伏嫚想起她这是帮她吸收灵力，她的双修还没进行。
“厉映雪，双修还没开始。”
谁知厉映雪头也没回：“没我你不也能修炼？自己练吧，我今晚要早点睡。”
“…………”
伏嫚看着她离去的纤细背影，忽地被她噎住，双修确实不用她也能进行了，但是……
双修不是她提起的么？
怎么感觉好像被她利用了？
算了。
与其计较这个，还不如抓紧时间修炼。
伏嫚捋了捋湿发，靠在厉映雪原本的位置上，阖眸入定，淡淡的仙雾在她身边缭绕。
第二天，厉映雪出发去剧组，开机上香仪式忙活下来已经十点多。
剧本是好剧本，这次接的是一个现代犯罪刑侦的单元剧。
她这次演得不是正派，而是恶贯满盈的反派，一个极其善于伪装，表面温柔，背地里却已经背负多条人命的家庭老师。
到了晚上，拍完第一场深夜雨中抛尸戏，厉映雪脸上都是雨珠，林子里泥泞，黑胶鞋上都是泥巴。
她走到导演的摄像机前，导演让她看一遍。
厉映雪追求完美，要是导演不满意她可以来个十条八条，但导演一边看着镜头，一边欣慰点头：“很好，一条过，证据和细节都在镜头里，是我想要的画面效果，不用再来。”
厉映雪这才接过经纪人冯俏给她拿来的毛巾和热水，回到酒店房里休息。
“映雪，给你订了宵夜。”冯俏让酒店服务生推车进来，把菜都放到桌上后，对着浴室说：“我先回房了，你有事喊我。”
“嗯。”
厉映雪洗完澡出来，系着浴袍，坐在落地窗前的餐桌前，看着上面布了好几道菜，没有犹豫拿起筷子便吃。
只是吃着吃着，有的菜带腥味，她又开始感到恶心了。
放下筷子匆匆到浴室呕吐，却什么都吐不出来。
厉映雪对着镜子漱口，眉心闪过一丝奇怪，她明明很饿，怎么会恶心到吃不下饭？
会不会是精神力对她身体产生了影响？
厉映雪抱着这个疑问出去，把带腥味的饭菜都搁到一边，这才吃的下去。
这个情况一直持续了三天，第三天拍完自己的戏，厉映雪才有空去一趟医院。
做了一系列检查，又抽了血，厉映雪双手环胸戴着墨镜等着结果。
冯俏不明白她为什么好端端来医院检查，“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厉映雪：“有点。”
这么一说，冯俏就开始担心会不会影响到接下来的拍摄，“千万要保佑。”
医生这时候出来，神情复杂地看了她一眼，“厉小姐，你跟我进来一下。”
冯俏不明所以，看到医生这个脸色不由得胡思乱想，“医生，她没事吧？”
医生没有回她，只是带厉映雪进去。
医生抹了抹额头上的汗：“厉小姐，你有没有什么奇怪的经历？”
厉映雪：“什么奇怪的经历？”
医生迟疑：“比如和蛇打过交道，或者和蛇有过姓行为。”
厉映雪忽地眯了眯眼：“什么意思？”
医生让她看向电脑的CT片：“你的子宫中有一条蛇。”
厉映雪浑身一僵，双目睁大。
冯俏在门外等了许久，直到十几分钟后厉映雪才出来。
她迎上去：“怎么样？医生怎么说？”
厉映雪看了她一眼：“我没什么事，回去吧。”
冯俏的心这才放下。
两人一前一后离开，厉映雪回头看了眼那个科室，医生已经被她用精神力强行忘记了一些事。
倒是不怕他会说出去。
坐上车，厉映雪揉了揉眉心，静静消化这个荒诞又离谱的消息。
她怎么会怀上她的孩子，还是一条蛇。
厉映雪回忆方才在电脑上看到的一幕，她的腹中躺着一颗拳头大小的蛇蛋，而蛋内一条小蛇成形了。
晚风吹过来，吹拂厉映雪额角的碎发。
她此刻心情复杂万分。
她没法形容在看到蛇蛋那一刻的心情，在震惊错愕的情绪下，似乎还有几分窃喜。
回到酒店后，厉映雪坐在落地窗前深思，休闲桌上放着她的手机。
三天了，那个女人没给她发过一条消息。
也没有给她打过一次电话。
大概她眼里确实只有修炼和成仙，一旦突破化神期她大概就要回去了。
厉映雪自嘲地扯了扯红唇，放下装着热水的玻璃杯。
捞起手机，站起来，准备回床上睡觉。
只是刚走一步，手机就震动起来。
她瞥了一眼，是伏嫚打来的。
厉映雪手顿了顿，点开接起，却没有说话，等着对方先开口。
“厉映雪，你拍戏累不累？”
“还行。”
“你呢，修炼如何？”
“我这边也挺顺利的。”
伏嫚躺在偌大的床上，看了一眼旁边空空如也的位置。
厉映雪：“打电话过来就是为了说这个？”
伏嫚：“嗯，你有没有想和我说的？”
厉映雪：“有。”
伏嫚听到这个“有”字还有些开心，虽然猜到大概是问她奶奶的事，但她还是顺着她的话问：“是什么？”
“我好像怀了你的孩子。”
话落，厉映雪站着床头边刚好放下玻璃杯，指尖顺着杯壁离开，温水的温度也随之离开她的指尖。
等了几秒，电话那边没有说话，大概是在震惊或者在消化这个消息，甚至可能在怀疑她话的真实性。
想到这个可能，厉映雪眼神都冷了下来。
“真的吗？”
这时，那头传来一声不敢相信的质疑。
厉映雪想也没想，直接就挂了电话。
十几分钟后，她的床边出现了一道熟悉的人影，厉映雪刚歇下没多久，房里都是暗的。
空气中气流涌动，还裹狭着一丝夜风的凉意。
“厉映雪，你刚刚说怀了我的孩子，是真的吗？”
伏嫚站在床边，一伸手就能碰到厉映雪的胳膊，碰到她的薄弱的胳膊后，脸色微变。
她肚子里确实有蛇类生命的迹象。
“这……”
“你不是说我们有生殖隔离么？”厉映雪在黑夜里睁开眼质问她。
伏嫚还没开口，厉映雪按亮了灯，坐了起来，双手环胸望着她。
伏嫚张了张口，突然想到那一次神交，也许是因为那次神交才会导致厉映雪怀孕。
“厉映雪，很抱歉，我没有料到这个情况。”
“你打算怎么样？”伏嫚观摩着她的脸色，思绪万分，“你肚子里并不是个人类，对你们来说应该是件恐怖的事。”
“如果你不想要，我可以拿了它。”
“拿了？”厉映雪忽地抬头，“把它弄死？打胎？”
伏嫚：“差不多这个意思，但你不会有任何伤害。”
这句话说出，伏嫚明显感觉到厉映雪沉默了下来，连周遭的气压都低了。
“你不想要它？”厉映雪红唇压着一丝冷意。
“不是不想要，如果你不喜欢……”伏嫚到嘴边的话转了又转，最后吐出，“看你的意思。”
厉映雪：“喜欢孩子么？”
伏嫚扫了一眼她的肚子：“挺喜欢的。”
“那就等我生下来你带回去，算是……还给你帮我筑基的人情。”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