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花映说她没受伤, 节目组还是将她送去了医院做检查。
江琛感叹地跟顾明珠说:“我总算理解小瞳总为什么要让咱们看着花映了,多危险啊。”
他走到当时花映站的那个位置。
现场已经被工作人员清理过,只留下地上深陷的凹洞。
江琛蹲下来比划了一下,“嚯, 这么深, 也不知道该说花映的运气是好还是坏。”
顾明珠抱着臂站在一旁, 神情凝重地没有说话。
运气吗?
她抬头看了眼吊灯断裂的天花板, 心里冒出一个不寒而栗的想法——
这场意外会不会是人为的呢?
会不会, 跟慕倾月有关……
顾明珠突然说:“不行,得跟顾见瞳说一声。”
“用得着吗?”江琛从地上抬眸看她, 有些诧异, “花映不是没什么事吗?”
顾明珠高深莫测地低头瞥他, 说:“等到有事就晚了。”
她回到自己房间,拿出手机给顾见瞳打去了电话。
等接通以后,顾明珠没说废话,三言两语将前因后果说得清清楚楚。
她咬了咬唇,问:“你觉得这事背后可能有慕倾月的影子吗?”
顾见瞳沉默不语。
她不能确定。
虽然有让人跟着慕倾月, 但顶多能知道她去了哪里跟谁见面做了什么之类的。
如果慕倾月用手机联系旁人,顾见瞳也没办法得知。
“小花儿人呢?”
顾明珠说:“送去医院了,没什么事,你不用着急。”
“这次的事情节目组很重视, 会彻底检查所有的安全隐患。”
“离录制结束还有一个月时间, 放心, 我会多照看一下花映的。”
如果说先前顾明珠对此还有些嗤之以鼻,那么现在真的是高度紧张了。
若是真跟慕倾月有关, 那这人可真的是不折不扣的疯子!
“好,”顾见瞳应声, “多谢。”
挂断电话之后,顾见瞳坐在办公椅上,柳眉紧蹙。
她恨不得现在就飞往南城,亲眼看到花映平安无事。
但公司这段时间的事很多,抽不开身。
幸好花映没有出事,不然……
顾见瞳眼中寒意浮沉。
虽然没有证据,但她直觉,这事肯定跟慕倾月脱不了关系。
“齐叔,”她再次给齐叔打去电话,嘱咐道,“多找几个保镖去南城,花映的录制现场。”
齐叔讶然,“小姐,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顾见瞳犹豫了一下,只道:“她在现场出了点意外,我放心不下。”
齐叔应下:“好的小姐,我立马去安排。”
顾见瞳摩挲着指间的银戒指,HY两个字母映着浅浅的光。
她抬手,放在唇边轻轻亲了一下。
长睫低垂,低语呢喃着:“小花儿,你可千万不能有事。”
-
慕家。
得到通知的慕倾月姿态慵懒地靠着躺椅,“知道了。”
她扔开手机,失望地叹了一口气。
真没用,居然失败了。
只是个小女孩而已,也不知道花那么多钱都是吃干饭的吗!
这次失败了,肯定会引起警惕。至少,在节目里的最后一个月,是没什么机会再动手了。
慕倾月头疼地压了压额角,“废物。”
“阿瞳,他们可真是没用,”她对着二人的合影自言自语,“看来你还要等一段时间,我们才能团聚了。”
她笑意甜蜜,声音轻柔却带着令人战栗的寒意:“没有人能阻止我们。”
“砰。”房门被猛地推开。
慕倾月皱眉看去,是满脸沉郁的慕父。
“倾月,”慕父神色严肃,“你是不是又背着我做了什么?”
慕倾月低头,掩去眼底的暗色,无辜地说:“没有啊爸爸,我回国之后都很乖的。”
慕父狐疑地看着她。
如果真的没做什么,顾家怎么会突然开始打压慕家的产业?
所有人都知道,如今的顾家,都由顾见瞳掌权。
除了慕倾月,慕父想不出其他理由。
慕父问:“我听管家说,你之前跑出去了一趟,去了既明?”
虽然是疑问句,却是肯定的语气。
慕倾月知道慕父肯定背地里也叫人盯着她,她嘲讽地扯了下嘴角。
抬起头,仍然是满脸的可怜无辜:“爸爸,我是去见阿瞳了。”
“但我是去求她原谅的,我知道我当初做错了。”
错在当时对阿瞳太过心软。
“这些年来我每天都在忏悔,每天都在希望祈求能得到宽恕。”
每日都会想起阿瞳,如毒,似瘾。
“我真的都改了爸爸,我保证不会再像以前一样了。”
我会替阿瞳准备好最宽敞的房子,最漂亮的衣服,还有……最精致的锁链。
会让她,心甘情愿地待在我的身边。
慕倾月低着头,没让慕父看见她唇边那抹病态痴狂的笑容。
毕竟是亲生女儿,慕父心软了软,语气跟着温和了些:“月月,你就好好待在家里就行。”
“以前的事就算过去了,以后我们和顾家井水不犯河水。”
慕倾月乖巧地点头:“好的爸爸。”
等慕父出门以后,她才抬起浸满浓沉暗色的眼,低低一笑。
让她就此放弃顾见瞳?
怎么可能呢。
她起身,探手去拿起之前扔在一旁的手机。
找到其中一个电话号码后,慕倾月按下拨通。
“喂。”
她声音冷淡地吩咐:“我不希望看见花映能够安安稳稳出道,你懂我的意思吗?”
另一边的娱记立刻谄媚地笑道:“懂懂懂,这事我们最在行。”
“好jsg,事成以后,我给你一千万。”慕倾月挂断电话,心情愉悦地哼着小调。
虽然没能彻底解决花映,但是能摧毁一个人的方法有很多种。
那个小女孩既然喜欢闪闪发光的舞台,那么,她就偏要让她身败名裂,一文不值。
到了那时候,阿瞳才会明白,只有自己才是真正能配上她的那个人。
……
……
花映被送来医院做了一通检查,最后确认没有任何伤势之后,众人才重重松了口气。
“我就说我没什么事吧。”她无奈地看着满脸紧张的白思佩和岳扬。
再瞥向窗外,甚至连江琛和顾明珠也做了乔装打扮,在医院等待结果。
要不要这么夸张。
白思佩说:“还是来一趟安心才行。”
“既然没事那我们就走吧,”花映笑笑,“回去还得补录镜头呢。”
她走出病房,跟江琛他们打了个招呼。
得知无事以后,几人才说说笑笑地从医院离开。
而在他们背后的隐蔽处,有闪光灯微微闪烁。
娱记美滋滋地收起偷拍的镜头,他就地坐下,掏出了电脑。
十分熟练地将刚刚拍的照片放在电脑上,然后开始剪辑。
将周围的人都p去,只剩下花映和戴着口罩帽子的江琛。
配上通稿夺人眼球的标题:爆!选秀第一名竟跟男导师从医院离开,节目是否有黑幕!
配上的照片除了剪辑过后的“合影”,还有医院妇产科的门口,显然是在暗指什么。
导师和选手的桃色新闻,加上这个当事人之一还是拥有几百万女友粉的江琛。
如果发出去,可以想象花映会被喷成什么样子。
当然,节目组可以为之做出澄清。
不过他们会继续买大量的水军,发布一些诸如“无风不起浪”之类的话。
后续再提起花映,所有人的第一印象都会变成“可能靠潜规则上位”的女人。
哪怕只是可能,仍然可以成为人们嘴里津津乐道的素材。
那位大小姐出手大方,只要这事办成就能得一千万啊。
娱记正做着数钱数到手抽筋的美梦,鼠标移动,准备修改之后点击发送。
身前忽然多出一片阴影。
一只脚将他放在身边的摄像机踹到一旁。
娱记“诶诶”地叫着,“你干什么呢!”
他想起身去捡,却被男人紧紧扣住了肩。
男人的力气很大,硬是让他只能坐在原地。
“你,你什么人啊?”娱记开始慌了。
他们这一行干的就不是讨喜的事,很容易结仇家。
他扭过头,只能看见男人黑色的衣角。
身后的人并没有回答,而是从包里抽出了一根领带,用领带将娱记的两只手绑在身后。
他随手又用胶带将娱记的嘴堵住,行事作风看起来很有绑匪的感觉。
娱记胆子小,脑补了各种可怕的可能。
然而下一刻,男人只是推开他,拿起了地上的电脑。
看到上面写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他眉心紧皱。
男人偏过头瞥了眼瑟瑟发抖的娱记。
以笔为生的娱记也很难形容那是个什么样的眼神。
男人的脸被口罩遮得严严实实,头上还压着帽子,只隐约露出一双黑亮的眼。
目光冷锐,又漠然。
是的,漠然。娱记忽然想到了这个贴合的词,那双眼里透露出来的,是对生命和世界的漠然。
他不在乎任何人,也包括自己。
这让娱记更害怕了,以为这男人是什么职业杀手之类的。
他只是想靠偷拍赚钱,不是想死啊!
黑衣男人很快将他的镜头和电脑里储存的照片删得丁点不剩,看得娱记心都在滴血。
不过小命要紧,他忍!
等男人处理完了以后,他才拿出手机,打开备忘录打字给娱记看:
“谁让你这么做的?”
娱记心想,难道还是个哑巴?
他唔唔出声,示意男人揭开他嘴上的胶带。
男人又打:“不准喊叫。”
他蹲在娱记的跟前,垂眸看向手边的地上——那是一把光亮的水果刀。
娱记僵硬地点头。
嘴上的胶带被撕开之后,他大口呼出一口气。
迫于那把水果刀的威胁,胆小地没敢喊出声。
他挑的这个地方,本来就是为了偷拍,连监控都没有,要多隐蔽就有多隐蔽。
叫了不一定能被人发现,说不定还会激怒男人。
“我,我其实也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只知道是个女人,”娱记磕磕绊绊地说,“联络的时候她也从来没说过,打钱的账户也是国外户口。”
男人目光锋利地盯了他半晌,确认问不出什么之后,才打字:“不许再跟着花映,也不许胡编乱造。”
娱记连忙点头。
男人再次将他的嘴用胶带赌上,拎着他丢到了个稍微显眼些的地方。
这才从暗处离开。
娱记心里苦啊,大哥,你好歹把我的手解开啊!
-
离开的男人压低帽檐,迅速地穿过曲折的街道,到了一家不太起眼的小旅馆。
他爬上楼梯,回到自己订的房间。
先将帽子口罩脱去后,才走向洗手间。
水龙头有些老旧,打开时带着略微刺耳的嗡鸣声。
他伸出手仔细地清洗着。
十指十分修长,是很好看的骨型。
但在两只手的手背上,却有大片发红的可怖疤痕,深深破坏了这份美。
男人关掉水龙头,同时抬起了头。
镜子里清晰地映出他的面容。
高鼻薄唇,轮廓清朗。本该是极为俊秀的长相,在两边脸颊上,却遍布着同样陈旧的红色疤痕。
他闭上眼,似乎不想再看,转身往外走。
躺在床上后,男人拿出了手机。
调开图库,里面只有三张照片。
第一张,是花映为学校拍摄的宣传视频里面的截图。
第二张,是在夜间的末班车,他悄悄拍下的女孩背影。
甚至不能算是个完整背影,只能看见一截光滑柔顺的长发,和女孩转头望向窗外时露出的些微侧影。
第三张,则是刚刚从那个娱记电脑里传的。
花映在一群人之间,笑靥如花。
男人的指尖带着珍重的力道拂过屏幕,在将要落到女孩身上时,又顿了下来。
他望了眼手背上猩红的伤疤,眼神一黯,将照片关掉。
随后打开备忘录。
里面是数不清的条数,每条都标有年月日的时间。
男人点击新建,一如既往地记录下日期。
他写:
“我很高兴,能够保护她。
这或许就是我现在活着的意义。
映亮黑暗的月亮,就该永远挂在天上,不经风雨。”
想了想,男人犹豫地加上一句:
“等她出道的那一天,我想要一份跟她的合影。”
入睡前,他又翻开那一条备忘录,将最后几个字删了,改成了“签名”。
他这样像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模样,怎么配出现在她身边呢。
这天晚上。
男人沉入了梦境中。
梦里是好几年前,他考上了B市音乐学院。
父母欣喜地定了个大饭店为他庆祝,少年意气风发,以为自己还有很长很好的未来。
但在那天晚上全都毁了。
楼下的瓦斯泄露,爆炸声响彻云霄,鲜血与烈火交织成一首悲歌。
他很幸运,从这场大灾难中苟活下来。
但他又很不幸,父母尽皆离世,全身多处烧伤。那副好嗓子,也被浓烟毁去。
少年万念俱灰,想到了一了百了。
学校靠海,他在深夜里走到了那片海域。
越走越深,冰凉的海水淹没了半身。
就在这个时候,他听见身后有道清丽的嗓音:“喂,同学!”
少年本来一心求死,但不知为何,鬼使神差地转过了头。
月光之下,他看见了背着琴包一脸紧张的女孩。
“我,我们聊聊天吧!”女孩捏紧拳头,担忧地看着他。
她刚刚兼职回来,没赶上末班车,为了省钱只能走路回来,没想到正好撞见这样的场景。
其实她根本不懂怎么跟陌生人,特别是想要轻生的人打开话题。
于是只能绞尽脑汁,想起有人说过,安慰别人最好的方式就是比惨。
“不然,我跟你说说我的事?”
女孩边小心翼翼地靠近他,边说着自己从小到大的经历。
直到走到海边,她轻声问:“挺冷的,你要不要先上来?”
少年看了她一眼,沉默地走上岸。
女孩松了口气,继续想话题:“……我给你唱首歌吧?”
不等回答,她就自顾自地唱了起来。
声色温柔绵软,如同夏季里带着凉意的一缕清风。
少年不自觉地愣了愣。
他偏过头,就见女孩神色认真。皎洁的月光落在她的肩头,他只要往上抬眼,就能看见天边云层后的月亮。jsg
“我以后想当一个歌手,”女孩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声音低了低,“我想用歌曲来表达心里的想法,在这个世界留下我存在过的痕迹。”
她转过眼,认真地看着他:“如果暂时还找不到活着的意义,不如姑且作为我的第一个听众活着吧。”
少年最终没有说话,只是沉沉望了她一眼,湿淋淋地转身离开。
后来男人无数遍地想着,若是他遇见她的时候,不是那么狼狈就好了。
那样,他就能用最好听的声音回答她:“好。”
我会看着你走过一路繁花似锦,走到所有人的面前。
在无人注意的角落里,做你的第一个听众。
……
……
花映从睡梦中醒来,晃了晃发晕的脑袋。
不知道是不是昨天受到的惊吓后遗症,睡眠质量一向很好的她昨天竟然做梦了。
梦里的具体场景已经记不太清,只能隐约记得无垠的海滩,和海面上铺洒的月光。
她的旁边好像坐了一个人,但不记得他们说了什么,也不记得那人长什么样子。
“真奇怪的梦啊。”
今天还要继续准备决赛,花映没多想,从床上爬起来洗漱。
白思佩和岳扬跟着起身,迷迷糊糊地喊:“小花,你真的不需要请假吗?”
“昨天不都去医院看过了吗,”花映边刷牙边回答,“我没那么脆弱,再说了,马上就要决赛了。”
上课排练加比赛,满打满算不到一个月。
现在还有三十名选手,但最后只能留下来十名。
这十名选手,将能获得卫视台和赞助商的资源,几乎能肯定事业会呈飙升趋势。
花映觉得,她都在江琛的指导下那么久,还有既明的资源在身,如果待不到最后实在太丢人了。
顾见瞳送她来这个节目,本来就是为了她以后的星途铺路。
而且大家也都知道她来自既明,跟两位导师师出同门。
避免落人口舌,说什么有黑幕之类的闲言闲语,她得当着镜头加倍努力才行。
为了不辜负金主姐姐,也不辜负自己多年的努力,花映决心跟大家卷到最后。
白思佩肃然起敬。
有种年级第一都在挑灯夜读,你还有什么理由不努力的愧疚感。
好在除了那天的吊灯意外,接下来的日子都风平浪静,平平安安。
在她不知道的时候,顾见瞳派来的保镖都隐在节目组工作人员之中,暗中注意她的安全。
将要迎来决赛的时候,节目组允许各位选手给家里打一个电话。
花映的电话,当然是打给了顾见瞳。
铃声响了没几秒就被接起,另一头传来女人熟悉的声音:“小花儿。”
“姐姐,”花映欢喜地说,“节目组给了我们十分钟的电话时间。”
“才十分钟啊,”顾见瞳颇为失望,不过很快带着笑问,“决赛有信心吗?”
花映轻轻笑起来。
顾见瞳纳闷:“笑什么?”
“像家长在问小朋友考试考得怎么样,能不能考一百分。”花映说。
“在节目拿不到一百分也没关系,”顾见瞳弯起眉,轻声说,“小朋友在我这里,永远是满分。”
微沉低柔的声线,从听筒间传来微微的震动,花映觉得她的耳蜗跟着麻酥酥的。
她说:“可我还是想交一份不错的答卷。”
“我相信你,”顾见瞳没有任何犹豫地说,“小花儿,你天生就该在舞台上发光。”
谁能拒绝来自漂亮霸总姐姐的彩虹屁呢,反正花映不能。
她得寸进尺地问:“决赛那一天,姐姐能来看我的比赛吗?”
顾见瞳“唔”了声,歉意地道:“抱歉哦小朋友,公司的事实在有点多。”
花映有些失望。
不过想想自己比赛结束回B市,一样能见到顾见瞳,瞬间又满血复活。
晚几天而已,没什么。
她还准备说什么,工作人员打提示,示意时间差不多到了。
花映正准备跟顾见瞳说一声然后挂断电话,工作人员忽然问:“小花,我们这有个小采访,可以跟你打电话的人聊一聊吗?”
听筒里,清晰地传来顾见瞳的声音:“可以。”
既然她都答应了,那花映自然没有什么阻拦的理由,尽职尽责地做一个拿着手机的工具人。
工作人员问:“请问您是花映的家人吗?”
顾见瞳想了想,回答:“现在还不是。”
工作人员:?
“您不是小花的姐姐吗?”
顾见瞳低低发笑,“不是,但我确实喜欢她叫我姐姐。”
工作人员好像懂了什么,小心翼翼地问:“那请问你们的关系是?”
顾见瞳说:“她是我的女朋友。”
花映没想到顾见瞳会说得这么直接,对上工作人员的惊讶目光不由脸色微红。
这年头,大家的接受能力也很强。
不就是故乡的百合花又开了吗,美女和美女贴贴天经地义。
工作人员随后笑着问了几个小问题,顾见瞳都一一耐心回复。
《音你心动》并不是拍摄完才放出,而是边拍边剪辑播出。
到现在已经播了四期。
由于出色的表现,花映在节目播出之后,受到了很多人的喜欢。
加上之前花父视频那件事,热度居高不下,是所有选手中的人气第一名。
也就是她现在不能用手机,不然她一定会惊讶于狂涨的微博粉丝数量。
当她为了决赛做最后准备的时候,选手电话也作为彩蛋放映出去。
于是这一晚,#花映女友#的话题热度一路飙升。
什么,谈恋爱了?
那有什么,美女就该值得被宠爱!
什么,是跟女孩子谈恋爱?
啊更好磕了!
大家一时之间不知该感叹刚喜欢上的小姐姐就名花有主了,还是该直接磕,从电话里听起来对方好宠花映哦。
八卦的粉丝们纷纷好奇对方的身份,可惜没能扒出来什么。
倒是突然爆出来一个爆料贴,说可能是既明娱乐的老板。
闻瓜而来的网友们:???
霸总和小明星,梦想照进现实?
花映是什么天选小说女主吗?
顾见瞳很低调,在网上没什么照片。但网友们为了吃瓜,抽丝剥茧的能力发挥到极致,硬是扒出了几张照片。
看到照片的网友们:!!!
更爱了怎么办,这样的美人不和花映在一起天理难容!
粉丝们纷纷涌入顾见瞳的微博底下留言,希望她以后能跟花映搞点营业的糖摩多摩多。
当然,也不乏有人说花映名不符实,全靠金主捧,对其他选手不公平。
这营销号明显有备而来,不仅扒出了江琛之前指导花映录歌的照片,还有顾见瞳打算给花映做的唱片。
“一个还没毕业的学生,如何能够拥有这样的资源?背后的原因,不必多说,懂的都懂。”
点赞转发很快破万,最终闹到了顾见瞳的面前。
这还是网上十级冲浪选手江琛发消息跟她说的。
江琛义愤填膺:“老板,你怎么能眼睁睁看着你的人被欺负抹黑呢!”
这通稿里面不仅黑了花映,还黑了他,说他一点职业音乐人的素养都没有,甘愿为了钱折腰。
呜呜呜他只是个听老板话的打工人罢了,招谁惹谁了!
再说了,为钱弯腰怎么了,他江琛就是爱钱,这有啥丢人的。
顾见瞳认真看了他转发过来的链接,越看眸光越沉。
好得很,还没到决赛,就已经忍不住对花映开始抹黑了。
这手笔一看就出自老对手东方传媒。
顾见瞳唇边勾起冷笑。
比舆论?她底下一群专业人士,随时可以进行公关。
比钱?她还没输给谁过。
“可可,”顾见瞳拨号给助理,“立刻找媒体部把那些黑花映的通稿都压下去。”
她打开万年不用的微博,发了一条新动态。
顾见瞳:
正经恋爱,没有黑幕。
花映能走到今天,全凭天赋和努力。在我不认识她之前,她每年都是专业第一名,能力毋庸置疑。
至于资源,我的小朋友,我乐意宠怎么了?
下面配了一张两人之前拍的合照。
照片里,女人旗袍妖娆,丹唇美艳。
而她身边的女孩,眼神清澈,一身白裙纯净又美好。
两种画风,却又奇异地融合在一起,同样的吸睛。
下面的评论立刻变成了:
“啊啊啊啊啊啊姐姐好美!小花也好漂亮!绝配顶配天仙配,锁死谢谢!”
“谁说老板和员工就不能谈恋爱了,我先磕为敬!”
“救命太配了谁懂,就是乐意宠小朋友,呜呜呜kswl!谁敢说是什么黑幕,我创死他!”
顾见瞳的一发出去,立刻热度狂升。jsg
正主都出来证明了,那些黑通稿自然没了用武之地。
在花映不知道的时候,顾见瞳已经替她挡下了一轮风雨。
并且由于两人大大方方承认的恋情,还吸引了无数的cp粉。
这条消息爆红网络,当然也落入了慕倾月的眼里。
慕倾月眼神阴冷地盯着顾见瞳发的那条微博。
她不相信,她的阿瞳竟然抛弃了她,选择了一个小女孩。
她有哪里不如那个小女孩呢,明明,她才是陪伴阿瞳时间最长的那个人!
慕倾月紧紧握拳,指甲嵌入掌心,掐出一片血红。
她却如同毫无知觉,面无表情地打去一个电话:“花映不是有个爱赌钱的弟弟吗?”
慕倾月漫不经心地说:“钱应该都快赌完了吧,在他们走投无路的时候,告诉他们,花映在做大明星,有钱了。”
以花家人的恶劣性子,一定会去找花映要钱。
那可是生身父母,亲生弟弟,花映如果不管就是不孝。
若是管了,慕倾月会让人爆出花皓赌博的事。
让花家父母把事情都推到花映头上,指责她不管教弟弟。
仍然是洗不去的黑点。
总之,她不会让花映那么顺顺利利地出道,干干净净地站在她的阿瞳身旁。
-
乡下。
花皓两眼布满了红血丝,眼下黑眼圈极重,原本稚气未脱的脸上尽是疲惫的沧桑感,看起来像是老了十多岁。
花父狠狠抽了一口旱烟,“你说啊!钱都到哪里去了!”
花母坐在一旁垂泪。
看见花皓不说话,花父心头火起,第一次对这个宝贝儿子起了想动手的念头。
他高高举起巴掌,瞪大了双眼,“兔崽子,说啊!”
“五百万,那可是五百万!”
花父的声音都在抖。
他万万没想到,花皓会在这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就将钱败了个一干二净。
本来已经约好了在市里买房子,结果今天等他准备取钱付款的时候。
银行工作人员告诉他,存折里一点钱也没有了。
好一个晴天霹雳,劈得花父差点直接晕倒。
他左思右想,家里能够接触到存折还能花钱的人只有花皓了。
怒气冲冲地回到家,吼了几声后,这小兔崽子果然承认了是他偷偷取的钱。
花皓十分茫然。
他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那么多数都数不清的钱,又怎么会这么快就没有了。
前几天他还穿得光鲜亮丽,在桌前一掷千金,接受众人的吹捧。
结果没多久,等他再次想要取钱的时候,已经一分都不剩了。
他把顾见瞳给的五百万,包括花家父母这么多年存下来的养老金,都输得干干净净。
耳边不停盘旋着花父的怒吼和花母的哭声,像是两只不断嗡嗡嗡的苍蝇,扰得花皓脑子发晕。
他心烦意乱地喊道:“别吵了!”
花皓猛地站起身来,像是着了魔般地喃喃:“不就是钱吗,我很快就会赢回来!”
他跑出家,再次找到了趴哥。
趴哥知道他没钱以后,对他都没什么兴趣了,敷衍地笑笑:“你都没钱了,还能拿什么去玩?”
“趴哥,你借我一些,”花皓连忙说,“我很快就能赢回来了!”
趴哥问:“要是输了你怎么还?”
“不会输的,不会输的,”花皓猛摇着头,“我预感今天的运气肯定很好!”
趴哥看着他似笑非笑,半晌后点头应下。
反正花皓没钱了,就去找他爹妈要钱。
他就不信,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花家父母还能不管吗。
这一夜,花皓“玩”了个通宵。
当然,他并没有将钱赢回来,反而还堆上了一叠欠条。
对他和颜悦色的趴哥如同变了个人,冷笑着说还不上来就要废了他的手。
趴哥拎小鸡仔一样的,拎着垂头丧气的花皓回到花家。
他数着手里的欠条,“你儿子现在可是欠我二十多万呢,我这里有他亲手写的欠条,就算是闹到局子里也是有理的。”
其实这话完全是唬花父的,他们哪里敢去什么局子。
但正巧,花父也不敢。
二十多万!
他差点没站稳。
他们存折里的钱都没了,上哪里来弄这么多钱!
“没钱?好说,”趴哥笑笑,“没钱还,就用你儿子一双手来抵吧。”
花皓吓得脸色发白,拉着花父的裤腿不放。
花父当然也不会答应。
花皓是他家的独苗苗,要给他们花家传宗接代的,没了手还怎么找媳妇。
“你家不是还有房子吗,卖了就是。”
“十天后我再过来,”趴哥看着他家明亮宽敞的瓦房,“想清楚了,收的不是钱就是手。”
花父老脸煞白。
他指着花皓,颤着手半天没能说出来话。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花皓不敢面对花家父母,哭着跑出家门。
此时此刻,他心里终于升起了难言的恐慌。
“怎么办怎么办,”他蹲在墙角,双手抱着头,“我要怎么办才好!”
面前忽然多了一道身影。
有人站在他的跟前,低声问:“你是花皓?”
花皓咽了口唾沫,以为是讨债的,警惕又害怕地问:“你谁?”
“我是谁不重要,”那人笑了笑,“重点是我有办法帮你还钱。”
花皓眼神一亮:“什么办法?”
那人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说:“去B市,找花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