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赵沐沐的这番谈判让纪宴晚的好心情消散的无影无踪。
纪家姐姐对她有一种几乎算得上是偏执的保护欲, 所以这件事的前因后果她作为受害者居然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站在街边,看着路面上熙熙攘攘的人群,纪宴晚突然有些发愣。
在以往的生日里自己会干嘛呢?
纪宴晚仰着头在路边呆了很久, 今天是个很好的天气, 但是她却想不出来该去干点什么。
司机将车停在路边, 耐心地等待着纪宴晚。
“去公司。”纪宴晚拉开车门淡淡说。
司机看了眼手机屏幕, 又抬眼看了下后座上的人,一时之间有些踌躇。
最终选择了按照信息框里的地址规划了路线。
………
………
之前开车的司机尚在休息期,新司机还有些局促, 频频透过后视镜看着纪宴晚的表情。
原本就累了的纪宴晚干脆闭上眼, 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任由司机开着。
等车停下时纪宴晚缓缓睁开眼, 望不见头的红地毯和金闪闪的大狮子,这不是公司楼下。
她还没来得及问,门就被人给拉开了,一张熟悉的脸突然出现。
傅岁和靠在车门上, 冲纪宴晚伸出手:“姐姐~”
原本的疲倦和困顿在此刻消散, 纪宴晚的心情好了几分:“你不是在工作吗?”
“是工作呀!”傅岁和俏皮一笑, 从口袋里摸出来个丝带:“从现在开始,只能牵着我手。”
她弄得神神秘秘,司机在纪宴晚刚下车就一脚油门将车开走,连反应的机会都没留。
纪宴晚看着满脸期待的人, 轻轻一笑:“你很期待我配合吗?”
傅岁和立马点头, 眨巴眨巴眼睛把心思都写在脸上了。
“好。”纪宴晚微微弯腰:“那就听你安排。”
丝带覆盖在眼皮上, 滑滑凉凉的触感带来的黑暗, 纪宴晚却不觉得恐慌,因为掌心被人稳稳牵着。
穿过回廊进入包厢, 听见门锁声在耳畔落下。
纪宴晚刚刚站定,就被人吻住了唇。
失去视觉后其它感知都被放得无限大,落在唇上的吻很是小心,像是在品味珍宝,温热的呼吸喷洒在脖颈处。纪宴晚任凭傅岁和吻着。
原本搂在脖子上的指尖摸索着向上,眼睛上的丝带被拉开,飘落下来。
纪宴晚闭着眼,傅岁和的吻落在她眼睑上,语气轻轻:“生日快乐姐姐。”
感受到她的吻离开,纪宴晚睁开了眼。
入眼是被气球鲜花和玩偶装扮完美的房间,巨大的银色气球上写着Happy birthday,纯白色的气球被绑成月亮的形状放在落地窗边。
“可是……”纪宴晚被惊讶到了,斟酌着用词:“今天不是……咳,谢谢。”
拧巴的一句话,说得纪宴晚自己都有些迷糊,原主的生日是八月十五日,赵沐沐塞卡的时候特意标注出来过,按道理说傅岁和不可能没调查过。
但不管怎么说,看见眼前的蛋糕,纪宴晚心底暖暖的。
看着她的反应,傅岁和勾唇一笑,将生日的皇冠礼帽给纪宴晚戴上,轻声说:“嗯,今天不是我调查的那个纪宴晚的生日。”
“但是是姐姐的生日。”
她打了个响指,等在门外的服务员推着餐车进场,一个大大的手绘卡通蛋糕上插着蜡烛。
“生日快乐。”傅岁和将蛋糕捧起来,点燃的蜡烛映出暖黄光点摇曳在她脸颊上,像若隐若现的天上星。
“二十四岁的纪宴晚。”
纪宴晚的笑容僵在嘴边,她不可置信地看着傅岁和,原本以为傅岁和只是单纯的记错生日,但是……
“你,你说什么?”纪宴晚的声音不自然地发颤。
纪宴晚的惊讶在傅岁和的意料之中,烛光中傅岁和笑眼盈盈:“我说,祝你生日快乐,二十四岁的纪宴晚同学。”
蛋糕是傅岁和亲手制作的,各色奶油绘制而成的两个q版大头画。从食材选择到蛋糕制作,每一步都是傅岁和亲力亲为,尽管连轴转了一天一夜,傅岁和却不觉得困。
她开始只是猜测今天会是特殊的日子,不然不会被纪宴晚特意标注出来,所以傅岁和决定赌一把。
赌对了她就记住了纪宴晚生日,如果赌错了也没关系,总比什么都不做要好。
看着纪宴晚的眼眶湿润,傅岁和将蛋糕放下,抬手把人搂进怀抱,她知道自己赌对了。
说不感动是假的,纪宴晚落入温暖的怀抱,眼泪彻底决堤。
纪宴晚以为自己已经接受了这辈子只能以别人的身份活着,抹消原本的记忆时,有个人告诉她,你还是那个纪宴晚。
她是靠感觉活着的,而傅岁和捧着蛋糕的这一幕将在她记忆里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是日后吵架生气时只要想到,就会原谅傅岁和的底牌。
是她给这份爱的底牌。
“姐姐乖乖。”傅岁和心疼地拍着她的背:“我们看礼物好不好?不要哭了。”
傅岁和按下遥控,窗帘缓缓划开,精心准备的礼物礼物。
二十四个礼物,从大到小依次标记出了年龄。
看着眼前的礼物山,纪宴晚有些懵,眼前的惊喜实在是太多,让她完全反应不过来。
“姐姐是不喜欢吗?”见人呆住,傅岁和有些紧张:“我只是想给姐姐补齐我缺席过的那些生日,以后的每个生日我都会在的——”
话音刚落,傅岁和就被纪宴晚紧紧抱住。
“谢谢。”纪宴晚再次变成哭腔,哽咽到:“谢谢你记得我的生日。”
“谢谢你补齐我的过去。”
“谢谢你把我当成我。”
“谢谢你爱我。”
傅岁和任她抱住,此刻她无比感同身受纪宴晚,十年前刚来人类世界的她也是如此,接受不了的身份转变,完全陌生的家庭,以及处理不完的工作。
所以她懂纪宴晚,没有人愿意抛弃原本的自己变成陌生的另一个人。
傅岁和轻拍着她哄道:“你一直是你啊,是唯一的纪宴晚,世间仅有。”
其实傅岁和今天的准备很多,但是才第二个纪宴晚就哭成这样了,原先策划的乐队现在等在门口不敢进来。
沉浸在感动里的纪宴晚哭到累了,长叹了口气后擦掉眼泪。
“抱歉,我没有克制住情绪。”纪宴晚反复深呼吸,试图压制住心底翻涌的情绪,“你准备的礼物我很喜欢。”
“姐姐喜欢就好哦。”傅岁和浅浅一笑:“如果觉得情绪失控,你不要抱歉。”
“可以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