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耽美小说>白兔糖(GL)>第48章 

  季童一下子抬起头,呆呆看着沈含烟。

  沈含烟说:“我跟她们说,我妈和季总是恋人关系,虽然还没扯证,但我很快就是你姐了,我负责看护你,直到你成年。你知道这种社会福利系统,其实负担是很重的,我们帮她们减轻负担,手续不会很难办。”

  季童还是呆呆看着沈含烟。

  她小声说:“其实你不是我姐。”

  准确的说,季唯民从跟奚玉交往的后期就开始乱搞了,比如那个送酒的女人,又比如那个在酒局上轻笑的女人。

  季唯民和奚玉曾一度很接近婚姻关系,但是到现在,季童已经不那么确定了。

  沈含烟说:“不管我是什么。”

  这句听上去没头没尾的话,像一句承诺。

  她现在是希望沈含烟真的是她姐,永远不要抛下她?还是希望沈含烟不是她姐,仍然不要抛下她?

  沈含烟看着她呆呆的表情,居然笑了一下。

  然后张开双臂,敞开怀抱,对季童说:“过来。”

  冬天的太阳多冷啊,可沈含烟的怀抱看上去那么温暖。

  季童钻了进去。

  季童的身姿看上去很小,可实际上她已经过了十八了,手长脚长,趴在沈含烟怀里并不像一个小团子。

  如果从第三方视角看来,这一定更像两个成年女人的拥抱。

  季童一度怀疑沈含烟会排斥这样的拥抱。

  可沈含烟没有。

  她紧紧抱着季童,手臂拥着季童的背,也让季童手臂紧紧拥着她的背,两人身体紧贴在一起,季童还能感觉到她身前起伏的美好形状。

  她身上好闻的洗衣粉味,季童久违了,这时就飘散在鼻端。

  像第二重拥抱,紧紧的环绕着季童。

  沈含烟就那样紧紧的、一点缝隙都不留的抱着她,在她耳边说:“你有我,你别怕。”

  ******

  这天晚上,沈含烟跟宿管阿姨打了个招呼,带季童悄悄溜进了宿舍。

  季童兔子一样打量着那间宿舍,放着四张高低床,唯一看上去有人在睡的右下那一张,应该就是沈含烟的。

  其实直到这时,季童心里还是一片惊惶,楼上宿舍不知把一罐什么掉在地上,咚的一闷声,季童吓得浑身一抖。

  沈含烟在旁边按了下她肩膀:“我帮你铺床,有干净床单。”

  又问季童:“睡我上面这张床行么?”

  季童摇头。

  沈含烟笑了下:“那你自己选。”

  季童小声:“我想跟你睡。”

  她本以为沈含烟一定会拒绝的。

  没想到沈含烟把拿在手上的干净床单又放回柜子去了。

  “好吧。”沈含烟说。

  这时宿舍有人敲门,季童马上到柜子旁边躲着。

  沈含烟看了她一眼,走过去开门,只拉开了一条缝。

  门外莫春丽的声音传来,带着一丝惊讶:“你在啊?我给你打电话你没接。”

  沈含烟:“没注意手机。”

  莫春丽压低声音:“季童她家不是出事了么?季童人呢?你没跟她在一起?”

  沈含烟瞥了眼季童,季童缓缓摇头。

  她可不想见莫春丽。

  准确的说,现在除了沈含烟,她不想见任何人。

  然后她听到沈含烟对着门外说:“我安排好了。”

  莫春丽:“安排好了是什么意思?要是需要帮忙,我……”声音有一种真实的担心。

  沈含烟淡而坚定的打断她:“春丽,我说我安排好了。”

  她对着门外说:“季童有我,对吗?”

  空气静止了一瞬。

  莫春丽终于没再说什么了,只说:“要是需要帮忙的话,就给我打电话。”

  沈含烟:“好,谢谢。”

  她关上了宿舍门。

  季童从柜子旁边走出来。

  沈含烟拿起塑料筐:“走吧,先带你去洗澡。”

  季童小声问:“会不会碰到莫春丽啊?”

  沈含烟:“她不会这么早,大家都不会这么早,浴室现在没什么人。”

  季童小声的:“好。”

  沈含烟拿着塑料筐往前走,感受着身后轻轻的拉力。

  她低头笑了下。

  季童在身后轻轻扯着她衣角。

  那力度很轻,又很重,小心翼翼,又孤注一掷。

  好像沈含烟是她绝无仅有的全世界。

  现在从客观意义上来说,好像也真是这样。

  沈含烟默默在心里说:季童,别怕。

  ******

  因为今天发生了惊天动地的大事,两人上床很早。

  沈含烟本来仰躺着看着上铺的床,季童轻轻戳了戳她的胳膊:“沈含烟,你转过来。”

  沈含烟就转过去和她面,她呼吸里清淡的香味交换着季童呼吸里甜甜的奶味。

  季童洗完澡,整个冰冰凉的身子总算暖和起来了,奶白的皮肤在宿舍淡黄灯光下,看上去像是半透明,鼻尖和脸颊透出淡淡的粉。

  她吸了吸鼻子,小声的叫:“沈含烟。”

  沈含烟:“嗯。”

  她伸手,把扫着季童鼻尖的一缕随发挽到耳后。

  季童缩在被子里,一张小脸嘟嘟的,并没有抱她,但小小的脚伸过来勾着她的脚。

  沈含烟就任她勾着,两人的脚一起在被子里变暖。

  宿舍里的暖气热烘烘的,隔绝了窗外的夜风,应和着淡黄的顶灯,好像一个小小的温暖的山洞。

  和季童下午一个人坐在季家花园外的情景很不一样了。

  那时她耳边是凛冽的风,咆哮着撕碎一个她懵懂望着的未来。

  季童小声问:“季唯民公司的账务真有问题么?”

  沈含烟:“现在还在调查。”

  季童:“会坐牢么?”

  沈含烟:“我不知道,季童。”

  季童更加小声的:“不会被判死*xing吧?”

  沈含烟伸手理了理她的刘海:“所有人都会想办法的。”

  季童又吸了吸鼻子,看上去就有点呆。

  沈含烟问:“你想哭么?”

  季童认真想了想:“现在不想了。”

  事实上从下午她赶回季家开始,一直到现在,她一滴眼泪都没掉过。

  刚开始整个人是懵的,后来,沈含烟就来了。

  她小声问:“我可以抱你么?”

  沈含烟:“可以。”

  季童缩进被子里,抱住沈含烟的纤腰,蜷成一个胎儿在母体子宫里的姿势。

  那其实是一个很别扭的姿势,但沈含烟伸长手臂抱住了她,好像抱着一颗蛋。

  季童把脸埋在沈含烟胸前。

  沈含烟这个人,表面看起来那么冷,可她的胸膛干燥而温暖,并且柔软,像一片包容一切的土地,吸纳了所有季童未来得及流出的眼泪。

  在这样一个季童以为无论如何睡不着的夜晚,她抱着沈含烟睡了过去。

  ******

  第二天一早,沈含烟一动,季童就醒了。

  沈含烟问她:“还睡么?”

  季童摇摇头。

  沈含烟:“那起床,去上学。”

  季童一愣:“我不去上学。”

  疯了吧。

  那些她昨天从学校跑走时好奇打量的目光,现在还箭一样钉在她背上。

  她觉得自己好像一只豪猪。

  沈含烟坚持:“你必须去,你今天不去,以后的处境会更难办。”

  季童被沈含烟从被子里拉出来,蔫头搭脑的坐着。

  沈含烟把羽绒服给她披着,坐在床边问她:“你很在意别人说什么吗?”

  季童摇头。

  但是,一只苍蝇在你耳边嗡嗡嗡可以不在意,一百只苍蝇在你耳边嗡嗡嗡,是个人都会觉得烦啊。

  一双冰凉的手捂住了她耳朵。

  沈含烟明明从被子里钻出来也没多久,一双手也不知怎么凉得这么快,冰得季童一哆嗦。

  沈含烟说:“如果你做不到不在意的话,就像这样什么都不要听。”

  沈含烟捂她耳朵捂得特别紧,以至于声音都变得模模糊糊的,但季童呆呆看着沈含烟纤薄的嘴唇在她面前翕动,还是能知道沈含烟在说什么。

  沈含烟说:“你甚至不用听我在说什么,但我是离你最近的人,你听不到我,也能看到我说什么,对吗?”

  季童点点头,沈含烟还是死死捂住她双耳,随着她点头的频率。

  沈含烟用嘴形说:“不要怕。”

  季童看懂了。

  沈含烟用嘴形说:“童童。”

  季童怀疑了。

  沈含烟刚才是真的叫了她童童么?

  这时沈含烟放开她双耳,从床边站起来:“换衣服,去上学。”

  季童呆呆的问:“沈含烟,你刚才说什么了?”

  沈含烟瞥了她一眼:“自己想。”

  ******

  季童背着双肩包进教室的时候浑身别扭。

  不出她所料,所有人表面干着自己的事,其实都在偷偷看她,伴着窃窃私语。

  那些箭一样的目光扎在她身上,她又变成了一只豪猪。

  丁央的目光是善意的,她小心翼翼看着季童问:“要不要吃糌粑?”

  可那过分小心翼翼的目光,也成了让季童变豪猪的一根刺,扎得季童浑身又是一抖。

  季童没什么表情的说:“不吃。”

  她默默埋头坐在座位上,教室里那些偷看的议论的就肆无忌惮了。

  季童一看过去,他们又立刻假装在做别的。

  苍蝇一样,不对人构成实质伤害,你去赶它时它就飞走,你不赶时它又如影随形。

  直到有人猛拍一下桌子:“吵死了!”

  整个教室一下子安静下来。

  季童循声望去,秦菲坐在自己座位上瞪着全班:“叽叽喳喳叽叽喳喳,真当别人耳朵聋了听不见啊?做好你们自己的事行不行,别跟胡同口那些七大姑八大姨一样天天把眼睛盯在别人身上!”

  秦菲在班上本来就是那种谁都不敢惹的大姐头,她一拍桌子,好半天没人敢说话。

  直到秦菲又一拍桌子:“你们都傻着干嘛啊!该干嘛啊干嘛啊!”

  全班又静了三秒,这才该吃早饭的吃早饭,该补作业的补作业,吵吵嚷嚷一派虚假的热闹,总之没有人敢再看季童了。

  下晚自习的时候,秦菲像往常一样收了包就往教室外冲,她还等着回去看女团今天新放出的一支舞呢!

  她冲得太快,冲下楼梯的时候还一个人都没有,突然一团白色影子挡在她面前,吓得她一声鸡叫:“鬼啊!”

  季童眨了两下眼。

  秦菲拍着胸口:“我k你走路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还穿个白色羽绒服想吓死谁啊!”

  季童小小一张脸,在月光下和她的羽绒服一样白。

  伸出来的手指也是细细的,白白的。

  她小声叫秦菲:“伸手啊。”

  秦菲十分犹豫的对着季童摊开手心,一脸警惕。

  按她之前对季童那尿性,她十分怀疑季童会在她手心放一只蟑螂,如果季童敢拿的话。

  所以当两个圆柱体被放到她手心的时候,她吓得一哆嗦,跟开恐怖盒似的拼命想那是什么。

  等季童手撤开后她低头一看——居然是两颗大白兔。

  季童小声说:“今天谢谢了。”

  秦菲反而别扭起来:“咳,别谢早了,我还会继续欺负你的。”

  季童:“为什么啊?”

  “什么为什么?”秦菲恶声恶气的:“看你不爽就想欺负你呗,不行嘛?”

  季童:“我是说,为什么你可以欺负我,别人不行?”

  要不是季童洞悉了秦菲对沈含烟的秘密,她几乎要怀疑秦菲是不是喜欢她了。

  秦菲被她问愣了:“什么为什么……没有为什么。”

  被季童这么一提醒,她也在心里疯狂问自己:为什么啊为什么?

  难道欺负人还欺负出占有欲来了?

  她勾着肩上的包:“总之,以后我还会继续欺负你的。”说完就跑了。

  季童看着她背影。

  只不过这安静的一幕没持续多久,很快,就有各个教室的人不断涌过季童身边。

  季童她家的事,在社会上也算大新闻了,更别提在学校这么一个封闭的小环境内。季童她们班人都被秦菲吼过了不敢说什么,可年纪其他班的人没有。

  他们路过季童身边的时候,那种浑身刺痛的感觉又来了。

  季童背着双肩包、埋着头匆匆往学校门口冲。

  那些偷偷打量的眼神、那些听似窃窃其实大声的议论,都是扎在她背上的刺。

  丁央不知什么时候在背后叫她:“季童!季童!”

  季童没有回头。

  一直冲到校门外,季童这么一路低着头横冲直撞,都没撞到任何人,可见她当真是众人瞩目的焦点,所有人眼神都盯在她身上。

  直到她在校门外撞到一个人身上。

  哦妈的,这次季童差点把一直骂在心里的话骂出口:明明都在盯着我了,怎么还不知道躲开我?故意的吗?

  可她硬生生把到嘴边的脏话音节吞了回去。

  因为她鼻端闻到了一阵熟悉的洗衣粉味,两只耳朵边一片冰凉。

  她抬头就看到沈含烟没什么表情的一张脸,而那冰凉是沈含烟又像今早那样,伸手死死捂住了她两只耳朵。

  这会儿耳边都是学生闹哄哄涌出校门的声音,沈含烟那样死死捂住她耳朵,她就真听不清沈含烟在说什么了,只能紧盯着沈含烟的薄唇翕动——

  “你苦着一张脸干什么?”

  是哭着?还是苦着?反正意思都差不多吧,季童觉得这句她听懂了。

  “不是让你只看我一个人说话吗?”

  嗯这句没什么难点,也听懂了。

  “童童。”

  季童恍然间睁大了双眼,沈含烟一张脸在月光下如巷口的堆雪。

  那季童觉得她不想当兔子了,想当小狗,凶巴巴的守在巷口,不让任何人通过,直到冬去春来,堆雪在她眼前化为了盈盈的水。

  那时的季童尚不知道,她这一通莫名其妙的联想意味着什么。

  沈含烟的手撤开了,季童却还沉浸在她最后那句话里——到底是“童童”?还是“懂?”

  沈含烟唇舌动得太快,以至于季童连那是一个音节还是两个音节都不十分确定。

  沈含烟沉默的走在前面,她跟在沈含烟身后像条小尾巴:“沈含烟,你刚才说什么?”

  沈含烟的答案与今早如出一辙:“自己想。”

  季童撇撇嘴,又问:“我们今晚住哪?还是你宿舍?”

  沈含烟简练的说:“回家。”

  季童呆了呆:“不是被封了么?”

  “不是说季家。”沈含烟说:“是说我们俩的家。”

  ******

  沈含烟把季童带回了一间小房子。

  客厅和餐厅模糊的融成一片,一个开放式厨房,还有一个小小的卧室和一个小小的卫生间,加起来还没以前季家的厕所大。

  季童看了看,又看了看。

  沈含烟瞥她一眼:“嫌小?”

  季童拼命摇头,笑着指着客厅茶几上的一块盖帘问:“那是你买的?”

  沈含烟:“嗯。”

  季童换了拖鞋就跑进去,对着茶几上的盖帘笑个不停:“沈含烟,我喜欢这房子。”

  沈含烟也不知怎么一块超市十多块钱买的盖帘让她那么高兴。

  她洗了手,脱了外套系上围裙,站到开放式厨房里:“过来。”

  季童溜到她身边。

  沈含烟:“我教你做饭。”季童这才看到,沈含烟手边的流理台上,放着几个透明的小塑料袋,里面装着蒜苗,豆腐,鸡蛋,和一块猪肉。

  沈含烟今天真是办了不少事。

  租了房子,做了打扫,还买了菜。

  她边在水龙头下洗菜边问季童:“愿意学么?”

  季童赶紧点头。

  沈含烟忽然明白为什么所有人都觉得季童乖了,从季唯民,到学校老师。

  因为季童相较于同龄孩子,对自己所处的局势有种超乎寻常的准确判断。

  比如上课她总是静静看漫画,从不扰乱课堂秩序。

  比如无论她如何一个人孤零零待在曾经的大房子里,季唯民每次离开,她也没闹过缠过。

  这会儿也是一样,季童好像很快明白了以后需要自己做饭的处境,很认真的站在水槽边,专心的看沈含烟怎么洗菜。

  沈含烟把洗干净的蒜苗递给她:“我教你怎么择。”

  季童很顺从的接过:“好。”

  沈含烟说完以后,她就老老实实蹲在垃圾桶边开始择蒜苗。

  沈含烟切着猪肉丝,看了那小小背影一眼:“明天我去买个小板凳。”

  季童还是乖乖回答:“好。”

  给灶点火,打开抽油烟机,沈含烟边做边给她讲解步骤:“锅里倒油烧热,放葱姜丝,然后放肉丝,加盐、糖、生抽。”她分别示范给季童看,精确到一勺的几分之几,丝毫没有中餐食谱里常见的“适量”、“少许”。

  季童在心里嘀咕:真的是AI啊。

  不过对她这个初学者很友好。

  沈含烟继续:“肉丝炒到变色,大概是这样的颜色,再加蒜苗,炒到变软,就行了。”

  她出锅装盘关火,整套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季童都看得愣了愣,觉得沈含烟这个变态对时间的珍惜简直深入生活的每一个角落。

  沈含烟:“会了么?”

  季童小声:“眼睛会了,手会了没还不知道。”

  沈含烟:“第一天把步骤记住就行,我教你下一道。”

  今晚的菜很简单,蒜苗炒肉,滑蛋豆腐。

  季童小口小口,吃得很安静。

  沈含烟瞥她一眼。

  季童:“喔我在想做菜的步骤。”

  沈含烟:“吃得惯么?”

  季童咧嘴一笑:“你做菜比阿姨好吃多了。”

  吃完饭沈含烟收了碗碟:“过来,教你洗碗。”

  季童:“洗碗我会啊。”

  沈含烟:“教你怎么省水省时省洗洁精。”

  季童愣了愣。

  她这才意识到以前的自己在沈含烟眼里有多白痴,她怎么会天真到以为坐个地铁,就能挤进沈含烟所在的那个世界?

  她红着脸站在一旁,可沈含烟洗碗洗得很淡定,扭头问她:“会了么?”

  因为做了饭又洗了碗,时间匆匆忙忙,沈含烟平时很利落的马尾一缕碎发掉下来,垂在她脸边,让她冷冰冰的脸看起来似乎温柔了点。

  季童点头:“会了。”

  沈含烟观察得没错,她是一个十分会清楚认识到自己所处局势的人。

  如果同龄人突遭这样重大的人生变故,一定还在震惊、彷徨或哀叹为什么倒霉的是自己,但她已经坦然的接受了这一切。

  并充分认识到,沈含烟今天所做的一切都是在给她打样,让她意识到就是从今天开始,她的人生彻底不一样了。

  季童发现她内心深处的某一个角落,并不抗拒这样的改变:

  第一,她和沈含烟住在一起了;

  第二,季唯民从此以后,是不是就不是季总,而是季唯民了?

  ******

  洗完碗沈含烟简练的宣布:“从明天起不会这么晚吃晚饭了,我做好给你带去。另外,周日不上晚自习的那天你做晚饭。”

  季童乖顺的点头:“好。”

  沈含烟:“还有每天的早饭,也是你做。”

  季童还是点头:“好。”

  沈含烟忍无可忍的问了句:“你为什么不问我为什么要你做?”

  季童咧嘴一笑:“因为我也可以照顾你啊,沈含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