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耽美小说>执剑绾青丝(GL)>第51章 我叫秦歌

  快到年底的时候,秦歌的病终于是好了些,脸色看上去红润不少,咳嗽的也没有那厉害。

  只是政事倒是越来越多,抽不出什么时间休息。

  “主子,苏姑娘托我给您带着话,问您要不要同她一起过年。”

  “不去。”秦歌手中握着一本边疆传来的急报,回话的时候连头都没有抬。

  西域这两年动作频繁,仗着山高路远,已经开始不断拉拢各城城主,其目的不言而喻。周遭优越的地理通商位置也给她们提供了源源不断的财富积累。

  十年时间,足够一个小国在一方土地叱咤风云。毕竟秦歌曾经荡平百城也只用了一年多时间而已。

  “那主子今年准备去回去和太后一起么?”

  往年的除夕夜,秦歌总是陪着她母后一起守岁,只是今年她总觉秦歌心绪不稳,变得更加沉默寡言,很像在边疆最后那段时间的状态。那时候她宣泄的方式就尤为极端,在杀场上极尽屠戮,但情绪总算是有出口。可如今她却没有任何的宣泄渠道。所以清风才愈发的担心。

  “嗯,你下去准备吧,除夕结束我便离开两日。”

  “主子放心,宫里我会照看好。”

  临近年关,都城时长飘雪,大多时候都是半日风雪半日晴。百姓们早就见怪不怪,街道两旁的摊贩高声叫卖,卖春联的,卖年画的,卖灯笼的,卖糕点糖葫芦的,处处都是一派祥和热闹的氛围。

  秦歌放下帘子,眸底带着淡淡的疲态,刚才只是冷风一吹,她就忍不住低头咳嗽了两声,苍白的面色涌起一阵红晕,看着到是比刚才更多两分生气。

  “主子,到了。”马车外的随从小声提醒,秦歌撩开帘子,下了马车。

  昔日金碧辉煌的将军府。如今莫名显得有些萧条,将军府的牌匾已然不在,秦歌命人换成了秦府。

  明月公主仍旧住在府里,秦歌曾经劝说她入宫,明月却是不肯,秦歌并未深究原因,可心知肚明。

  这里承载着她阿娘和阿爹最快乐的那段时光。

  就在门口那里,小时候她拿着一个秦武给她做的小皮鞭,满院子的追着两个哥哥打,他们总是装模做样的红眼眶,控诉秦歌欺负人。

  秦武每次都说,“被妹妹欺负两下怎么了?还能掉块肉不成!”

  秦歌那时候鬼精鬼精的,得意洋洋的对着两个哥哥吐舌头。被秦武发现,她便小脸红扑扑的趴在她肩头喊他阿爹撒娇。

  她娘亲每次都是坐在石凳上,旁边泡着杯热茶,让秦武不要总是惯着秦歌。

  秦武嘴上应着,可下次依旧如此。

  秦歌勾着唇角,感伤的轻笑。

  明月坐在窗前,看着秦歌消索的身影微微叹息,她喊她,“歌儿。”

  秦歌回神,快走了两步到明月身前。

  “阿娘。”

  秦歌半蹲在地上,头搁在明月的腿上,亲昵的蹭了蹭。秦歌临朝数十载,明月仍旧叫着她的小字。倒是没有分毫,宫廷里那些束人的规矩。母子二人,与往常无异。

  “怎么还像个孩子似的,身体好些了么?”

  “嗯,已经没有大碍了,孩儿不孝,总是让娘亲担心。”

  明月的手一下又一下的拍着秦歌的背,眼神慈爱,“说的什么傻话,娘亲担心孩子,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这世上唯有血脉亲情是剪不断的。”

  “还是娘最疼我。”秦歌眼神濡湿,趴在明月腿上几不可查的咬了咬牙,将咳嗽压了下去。

  “歌儿我听说,你准备选皇夫了?”

  “嗯,前两天有人提起,这两天被搁置了下来,情况我已经和杜大人说清楚了。立储的人选我也有了打算,改天带过来给母后看看。”

  “还在等?”

  “不等了,等的时间太长了,等不了了。”秦歌苦涩的摇了摇头,她想等也没有时间了。

  “那就找个能陪着你的人,这样为娘的也能安心。”

  这么多年风风雨雨,秦歌的脾气收敛了不少。若是回想起来,似乎与之前判若两人。都说知子莫若母,可现在就连她这个母亲能在她眼里看出的情绪都越来越少。

  近似麻木般的压抑着自己的情绪。只在自己面前偶尔表现的乖巧,但那也只是浮在表面的讨好,为了让她开心而已。

  “我晓得的,遇到了我便带回来给你瞧瞧。”秦歌弯了弯眉眼,心情似乎不错。

  又在她娘亲那里坐了一会儿,秦歌才独自回了自己的院子。

  往年这个时辰,她院子里的梅花树,已经开的繁茂似火。可今年却光秃秃的,什么都没有。

  秦歌驻足在院子中,呆愣愣的盯着眼前的凋敝的梅花树,眼底暗淡混沌,不复清明。

  她忍不住拿着帕子捂住嘴,半弯着腰,咳嗽不止。

  咳得厉害,泪水溢出眼眶,整个人脆弱的如同白纸,似乎随时会伴着呼啸的西风飘零飞走。

  低头间又是猩红一片入目。拿出两粒药丸塞进嘴里,将帕子掖回怀里,转身进屋。

  虽秦府只有两个人,但除夕也过的还算温馨,秦府留下的大都是些老人,大家齐聚一堂,其乐融融,秦歌看着心情心情着实不错。

  酒饮的有些多,竟然还张罗着给大家表演吹个笛子。

  笛声断断续续,明显气息不足,根本听不出调调,大家一边嬉笑,一边忍不住规劝秦歌,虽然大家是看着她长大的,但也不能在她们面前一点面子都不顾。

  秦歌无所谓的摆摆手,“有什么好笑的,这不是比之前吹的好多了么!”

  大家连忙跟着附和,“啊对对对,是是是,我们的小秦歌现在文武双全,才艺一绝!”

  秦歌笑着摇头。

  天边的烟花骤然炸开,在天空开出一片绚烂。所有人都仰着头全神贯注的盯着天空。只有秦歌垂着眸子看着手中的酒杯。随后悄无声息的离开了酒宴。

  冬天的山路有些不好走,秦歌一个人走一会儿,就要在旁边的石头上坐着歇歇。

  以前她背着云宁曦上山下山也只要一个时辰,可现在她自己一个人却足足走了两个时辰。

  到了花灵山宅子门口时天已经微微亮了起来。

  门前积着一层厚厚的落叶,和一层皑皑白雪。

  推开门,一片清冷。秦歌从旁边的屋子里拿出打扫的工具,扫干净门前积雪,又清理了卧房。

  许是身子太虚,被子刚扯开她就直接栽倒在床上。

  再醒来已经是第二日上午,太阳暖融融的照在屋子里,她却仍旧觉得很冷。

  秦歌狭长的眸子微垂,纤长的睫毛抖了抖,阳光映在她眼中却照不出半点光亮,她伸出手,顺着阳光的方向张开手掌,应该是温热的,可她却感受不到。

  秦歌简单的梳洗一番,便又往山下走。今日山下有庙会,她准备去看看。

  她终究不是个守信的人,说了带她去庙会,却从来没有做到。

  年初二的庙会仍旧人山人海,大部分都是路过这里带些香火,去临进的,女娲庙上香求签的。

  都说正月里求的签最准。

  秦歌被人流推搡着往里走,不知不觉就到了女娲庙。还没有进门,就能看见空中淡淡的烟火气,闻到香烛的味道。

  秦歌往旁边侧了两个位置,她并没有进去上香的打算。她早就不信这个了,即使信,她也不会踏进去,她这满身的人命债,无论拜什么神仙也都是要下地狱的。

  下山的路相比上山的路实在是清净很多,青色的石板路在幽翠的松栢林中蜿蜒而下。

  空气中的烟火味逐渐消散,周围只剩下似有似无的松柏树发出的清冷幽香,混着雪后的凛冽,的确算的上沁人心脾。

  不由的让胸口时不时传来的闷痛都减轻了很多。

  “眠儿,你小心着点。”一道温润的声音在秦歌耳边炸开,秦歌的眸子不由的轻颤。

  心跳如鼓的回头,对上那双清澈的眸子,秦歌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

  “娘亲,我们快点走,夫子留的课业我还没有做完呢!”

  看见秦歌看自己的眼神,云宁曦微微愣了一瞬。随后微笑着点了下头,从秦歌身旁路过。紧跟在前边那小男孩的身后。

  秦歌站在原地恍恍惚惚,她怕是自己用的药太多出现了幻觉,舌尖被她咬破,她又看了一次,远处确实站着她魂牵梦绕的人。

  云宁曦的手忽然被人大力的拉住,跌入一个女人的怀里。

  她抬头怒瞪着秦歌,奋力推拒她,“放手!你这个流氓!眠儿!眠儿!”

  “放开我娘!”

  秦歌被魏烽眠使劲一拉,直接摔倒在石板路上。

  看清了秦歌的面容,魏烽眠瞳孔一震,他忍不住后退了两步,将云宁曦拉在自己身后。

  “我们不认识你,不要缠着我娘!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说完魏烽眠便拉着云宁曦的手快步离开。

  云宁曦忍不住回头看了眼呆愣在原地的秦歌,蹙了蹙眉头,转头对着魏烽眠小声说道,“我们会不会太凶了,她可能只是认错了人。”

  “她死了也是活该。”魏烽眠拽着云宁曦的手穆然收紧。疼的云宁曦呼吸一滞。

  云宁曦将手抽出来,不解的看着魏烽眠,“我之前认识她么?”

  魏烽眠被她娘看的有些心虚,“没……没有,我只是觉得她那人很轻浮,莫名其妙的就抱着娘亲!”

  云宁曦抬头打量了一会儿魏烽眠,眼神带着审视。

  过了半天才怜爱的拍了拍魏烽眠的脑袋,“我家眠儿果然长大了,已经知道保护娘亲了,总算是没有白疼你。”

  魏烽眠强扯着嘴角笑了笑。

  秦歌一路跟到了山脚下的庙会中,人实在太多,她只是微微慢了半步人就不见了踪影。

  秦歌心里焦急,强提内力想要运着轻功站在了一家客栈的屋顶。

  眼见人越走越远,秦歌只能再次提气沿着屋顶一路追赶。

  魏烽眠似有察觉,带着云宁曦在庙会的人流中七拐八拐,观察四周确实没有秦歌的身影才带着云宁曦拐进商铺的巷子里。

  看着人停住脚步,秦歌紧绷的神经总算松弛下来,好在知道她待在何处了。

  然后她就眼前一黑没了知觉。

  “来人啊!有人晕倒了!”叫嚷的声音在突兀的巷子里响起,两旁的人纷纷朝着这边聚过来,但却只是围着倒在地上的人指指点点。

  “让一让,让一下!”云宁曦推开里三层,外三层的人群,探了探秦歌的鼻息,还活着!

  她冲着外边焦急的喊了一声,让魏烽眠过来帮忙。

  魏烽眠站在人群之外冷眼旁观,刚才她本想拉着她娘亲,却怎么都没有拉住。现在他满脑子都是懊悔。秦歌这个恶魔,真是会死缠烂打!他们躲到这种地方竟然都能被他摸到!

  云宁曦看着人群里那双熟悉的眼睛,微不可察的蹙了下眉头。

  随后喊了两个还算熟悉的邻居过来帮忙,将人抬进了铺子里。

  大夫将秦歌的脉诊了又诊,无奈的摇摇头,“夫人实在抱歉,老夫医术有限,救不了这位姑娘,只知她种了毒,却不知这毒要如何解!”

  “那你可知这毒是出自哪里?待她醒了我也好让她去寻。”云宁曦也不知道为何,听见那大夫说秦歌中了毒,她心里紧的发疼。

  “像是来自西域,毕竟我们中原能将毒用到这般潜移默化地步的人并不多。这毒潜伏在她体内已久,已经入了心脉,就算是现在找到了解药,恐怕也是时日有限了!”

  “那她还能撑多长时间。”云宁曦突然觉得脑袋里有什么一闪而过,心口又沉又闷,连声音都不自觉的低了两度。

  “若是养的好,控制毒入心脉的速度,还可撑个三五年,若是还是现在这般积劳成疾,恐怕最多一年。”大夫说完无奈的摇摇头,看着姑娘年岁不大,相貌倾城,且一身华服,最少也应当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却不想竟然有这种病,当真是红颜薄命。

  “一年么?”云宁曦喃喃的重复一声。

  “这方子能修复心脉,可以延缓毒素入侵,夫人大可以试试。”

  云宁曦将大夫送出门,魂不守舍的回了自己的屋子,盯着床上人面色苍白的脸颊,神色空洞。

  “曦儿!我听说……”云浮墉从去其他地方的铺子匆匆赶回来,刚进门就听说云宁曦救了一个陌生人。他本是准备过来看看,却没成想云宁曦救的人竟然是,秦歌!云浮墉的心瞬间跌入谷底,苦心经营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有了新的生活,现她竟然又恬不知耻的闯了进来!

  “谁让你救她的!”云浮墉双手背在身后,握紧了双拳!她恨不能直接一拳将这人的脑袋打碎!为了这么个孽障,云宁曦差点命都没了!她还敢找上门来!

  云浮墉忍不住冷声质问,一回头却看见云宁曦泪流满面。

  “父亲,她要死了。”

  云浮墉剑眉拧紧,狐疑的打量了一下云宁曦,是想起什么来了么?

  “她死了就死了,你哭什么?”

  云宁曦木讷的摇头,“不知道,就是心里疼的厉害。父亲,我们留她住两日,等她醒了,问清楚她家的地址,再送她走吧!”

  “不行!现在就送她走!这地方也不能住了,我们也得赶快离开。”云浮墉说完不等云宁曦回话便转身出门,招呼着下人打包行李。

  云宁曦张了张嘴,终究是什么话都没来得及说出口。

  夜色浓重,云浮墉一边命人将行李打点好,一边派人将秦歌扔上马车,准备离开的时候,顺便将人丢回将军府。

  云宁曦本是和云浮墉他们同乘一辆马车,可临行前却坚持换到了秦歌的那辆马车上。云浮墉和魏烽眠都没能拦住云宁曦。

  云宁曦登上马车时,秦歌已经被安置在马车榻上的最里边,云宁曦坐在她旁边,盯着她的那张似曾相识的脸看了很久,是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

  许是因为马车颠簸,秦歌睡的并不安稳,好看的眉眼中间拧起一座小山。

  云宁曦目光柔柔的落在请的脸颊上,不自觉的抬手揉了揉她的眉心,然后指尖擦过她高挺的鼻梁,微凉的薄唇,最后落在了她眼角的那颗小痣上。

  “我认识你么?”云宁曦的指腹在秦歌的小痣上停留片刻,喃喃自语,发现自己失礼的动作,连忙收回手,坐回车子的另一边。

  她手中拿着一本书,翻开,然后又放下,隔着书去看秦歌的脸。漂亮是真的漂亮,她从没见过那么漂亮的姑娘,即使脸色苍白,也无法遮挡住她的潋滟芬芳,如午夜的昙花,神秘却又脆弱。

  云宁曦看的有些入迷,干脆将书丢在一旁,抱着胳膊蹲在秦歌面前,拧着眉头看着秦歌,“我是认识你的吧!不然父亲和眠儿不会看到你那般生气。可我确实记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你,他们似乎也不想告诉我。但我听到你生病,我的心里就很疼,还会忍不住掉眼泪。如果我们认识,你对我一定也是个非常重要的人。”

  云宁曦将秦歌身上的毯子掖了掖,轻轻的叹了口气,若真的认识,说不定是很好的朋友呢!

  云宁曦转身,欲坐回去,手却被身后的人拉住,那手很冷,很冰,激的云宁曦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她看了看秦歌又低头看了看两个人握在一起的手,脑袋里很空,却突然冒出了这手不该这么凉的想法。

  “你的手很冰。”云宁曦指了指秦歌的手。

  秦歌抬着眼眸,眼底清灰,混沌的眸子因为看见云宁曦不由的亮了亮。

  她不舍的松开手,说了声抱歉,将自己的手压在身子下边,想让她温热些。

  云宁曦转身坐回旁边的凳子上,车厢里陷入寂静。

  被秦歌盯的有些发慌,云宁曦才开口询问,“姑娘,你若是哪里不舒服可以同我讲?大夫说你身体很好,以后要好好养着,不能太操劳。”

  “秦歌,我叫秦歌!”第一句话说出口的时候又急又喑哑,她怕云宁曦听不清,连忙补充了一句。

  “秦歌,很好听的名字。”云宁曦笑的温润,桃花一样的眼睛微微弯起,明亮娇美。

  云宁曦顿了顿,人家告诉了自己名字,那她也应当礼尚往来的。

  “我叫云……”

  “云宁曦,你叫云宁曦,我知道。”秦歌也勾了勾唇角,云宁曦三个字一字一顿,像是在心里反复琢磨过才说出口的,熟稔又温柔。

  云宁曦嗯声,不知道为什么,面前这个叫秦歌的女人,叫她的名字,她心里会有酸又涩,说不上的感觉。

  “我们之前认识么?”云宁曦看着秦歌面上透着一丝疑惑。

  秦歌轻笑摇头,“不认识。”

  “那你为什么会……”

  “小姐,秦府到了,请车上的那位小姐下车。”车外的丫鬟站在车外通报。

  “好,知道了。”云宁曦本想问既然不认识,她为什么那天会突然抱住自己,又知道自己的名字,可话未说完就被打断了。

  秦歌强撑着站起身,马车一动,秦歌忍不住踉跄,云宁曦站在一旁扶住了她的腰。

  待到秦歌站稳,云宁曦连忙要抽回手。

  却被秦歌按住,入手仍旧是一片冰凉。

  “云姑娘,能不能请你送送我,以后山高水长,恐难再见。”

  云宁曦愣了愣,本不应该该如此,她们既是才认识,这动作难免亲昵的过分了。

  可看见秦歌眼里溢出的泪水,拒绝的话却怎么都说不出口。

  “好,我送你。”

  后边马车上的魏烽眠银牙咬紧,作势就要下车,却被云浮墉按住。

  “眠儿,让她们待一待吧!以后她不会再缠着你娘亲的。”

  “外公!你怎知这不是她的苦肉计,看娘软弱可欺!”魏烽眠甩下帘子,双眼猩红。那是杀了他父皇的凶手,他没要了她的命,已经是看在她娘亲苦苦哀求的份上。她如今竟然还有胆子追上门,缠着他娘亲!

  “这世上,她会骗任何人,唯独不会骗你娘!大人的事就让大人解决,一切自有造化。”云浮墉拍了拍魏烽眠的肩膀,安抚着他的情绪。

  马车本就停在将军府门口,没有几步路就到了地方。

  两人站在门口,一个不开口,一个不松手,就那么静静的站在门口。

  直到门口有护院出来,看见秦歌又看见她旁边的人,连忙就要跪,被秦歌的眼神止住,这才住了声。

  只是云宁曦还是从刚才那人看见自己的神色中看出了慌张。

  云宁曦松开手,忍不住再次开口,“我们真的不认识么?”

  秦歌轻笑,微微摇了摇头,“云姑娘,你是个好人,以后祝你平安顺遂,万事无忧。”

  云宁曦点头,步子迈出身后的人喊了她一声,“云宁曦!”

  她脚下步子顿住,像是灌了铅,挪不动步子。心中闷痛的感觉袭来,让她微微有些发抖。

  “姐姐,我院子里种了颗梅花树,她今年没开花,等她再开花了,我就请你来看好么?”

  云宁曦回头,笑着回她,“好,有机会,我会来看。”

  “秦歌,我叫秦歌,姐姐下次莫要再忘了。”

  “好,不会忘了的。对了,你等我一下。”云宁曦提着步子跑回车上,取下一个盒子,交给秦歌。

  “这个送你,虽然你总说我们不认识,但我觉得是有缘的,这东西一直跟着我,从哪里来的我记不得了,只是觉得和你很般配。”

  秦歌打开盒子,里边是一块银色的面具,秦歌抬手摸了摸。眼中一片酸涩,她将泪水强压回去,抬头看着云宁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