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耽美小说>成为妖女的朱砂痣(GL)>第88章 朱砂

  当年,白天行离开皇宫闯荡江湖,将皇位留给了他的弟弟,他们兄弟俩关系始终很好,他弟弟也的确对权力充满渴望,可后来,时间渐渐证明,他弟弟并没有这方面的才能。

  他弟弟没有,他的小侄子——当今太子,也更是草包一个。

  太子名叫白思行,意思是“思念天行”,是白天行在外闯荡时,他弟弟为嫡长子取的名字。可惜,这位小太子身上没有丁点儿和白天行相似的地方,爱好享乐,性情暴戾,不学无术。

  那会儿,白天行还在世时,朝堂就有倾颓之势,但距离朝代更迭、整个白国从上到下被推倒的程度,还差很远很远,白天行不对自己的亲弟弟抱有期望,便将这份期望寄托在白思静身上。

  井幽和白天行离世对白思静的刺激很大,也就是从那时开始,她下定决心要改变些什么,开始着手建立潜龙山,在江湖中有了属于自己的一方势力。

  她知道,白天行和井幽的离去,是因为人心,但本质上还是因为……这江湖太乱了,所以才那么多人心存贪念,觊觎白魔令,对白天行二人下手。

  但如今的朝堂……就连百姓都救不了,更别说治理整个纷乱的江湖了。

  井幽曾经与白思静聊过,想要治理好偌大的江湖、甚至整个天下,让百姓都过上安居乐业的生活,是一件非常、非常、非常困难的事,但她愿意去试一试。

  潜龙山便是白思静的第一个尝试。

  她在自己生辰那天,向父皇提出想要建立一个江湖门派的请求。原本她父皇是不许她学武,觉得她身为一国公主却关心江湖轶事,有失颜面、不成体统。可自从白天行几年前回京的那次,父皇的想法就变了。

  父皇虽没有治国的才能,却是发自内心喜欢、尊重自己的这位哥哥。既然白天行曾主动教她武功,给她讲江湖中的事儿,她父皇也就由着她去了。

  所以白思静提出这个请求时,父皇没有丁点儿犹豫,便同意了。而皇兄丝毫没从她这一举动中看出什么威胁,还是像往常一样,冷笑着嘲讽几句就过去了。

  潜龙山创立过后,白思静在江湖里,也拥有了自己的耳目。她也一直尝试着能不能改善江湖环境,肃清江湖纷乱,让类似白魔令的事儿再也不要发生。但一个小小的门派能力终究有限,能做到的太少太少。

  听到这儿,白芒认真道:“江湖中,无论在哪儿听到’潜龙山‘三字,风评都是极好的。你们已经救了许多人,改变了许多人的命运,姐姐莫要因此自责。”

  “呼……”白思静长长叹口气,苦笑着摇头,“扫一屋与扫天下,究竟是相差太远……我们还有很长很长的路要走。”

  “不过,”她的声音平和下来,“这种事情本就急不来的,慢慢走便是。”

  白芒神情微微滞了一瞬。

  果然就如同井幽信中写的那般,白思静是心怀天下之人,她的心愿,与井幽、与白芒是一模一样的。白芒自然相信井幽信中所写,但她没有第一时间相信白思静,毕竟十来年过去了,当年信中的那个小女孩已经接近三十,白芒怕她变了。

  好在,她没有变。

  聊起这一话题时,白芒看得很清,白思静眼中落寞、自责、怅然,种种情绪,都是真实的。白思静的种种情绪,甚至感染了白芒,让她心情也变得激荡起伏。

  白芒忽的轻声道:“这条路很难走,就算拼命努力几年、数十年,甚至一辈子,都看不见有什么改变。”

  这是井幽在日记中写下的话,白芒只说了前半句。

  白思静很自然地接下后半句:“那难道就不去做了吗?正因为这条路无比艰难,一时的努力根本见不到成效,需要一代代传承不断努力,所以,我们才更不能松懈。”

  说出这话时,白思静眸中燃着灼灼火焰。

  白芒与她对视,平静的眸中映着光点。

  毋庸置疑,她们的想法是相通的。十来年过去,白思静的志向从未有过一丝改变,而这十来年间她做出的努力,也逐渐有了成效——江湖中的潜龙山,皇城里的禁卫军,朝堂上她虽还没有太大话语权,但已有几位朝臣暗中倒向她。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白思静坚信,自己一定会成功,就算不能,自己所做出的努力,也绝非没有意义。

  白芒对白思静的一切顾虑,在这一刻尽数打消。

  白思静对白芒的想法,原本也是不确定的。她先前打听过……或者说,吩咐人去查过白芒的过往,她知道自己的这位妹妹是被新魔教的妖女养大的,也知道那妖女对白芒的态度算不上好。

  虽然后来,白云与白芷砚都说,白芒的性子极好,温柔有礼,发光般引人注目又不耀眼,像阳光一般。但白思静始终不太放心,怕自家妹妹被妖女给养歪了;怕妹妹从小在妖女苛责下过着苦日子,被欺负、被打压;还怕妹妹自幼野蛮生长,没有得到良好的教导……

  当然,无论白芒是什么样的性子,只要她本性是好的,无论她想做什么,白思静都全力支持她。

  若她真被养歪了,白思静也想过,那就自己将妹妹带在身边,好好教导便是。

  白思静对白芒,更多的,只是疼惜。

  而现在,白思静与白芒对视的那一瞬,她也清晰地看见白芒眼中光点。她忽的意识到,白芒想要做的,和她,和曾经的井幽,是一样的。

  白思静心绪忽然起伏,漾起阵阵激荡的情绪。

  她伸手,握住白芒的手:“阿芒。”

  她们是血脉相通的至亲,亦是有着相同目标与梦想,并且愿意为之奋斗的知交。

  白芒回握住白思静的手腕,轻轻垂眸,朝她点点头。

  她们谁也没有先提起正事儿,白思静的故事,还没有讲完,白思静接着往下说:

  创立潜龙山的同时,她也在暗中寻找白芒的下落,当年白天行和井幽走得太急,谁都没能来得及回京告知她。

  只是,在偌大江湖中寻一个见都没见过的小女孩,是在太过困难,许多年来,白思静手下找到过许多“线索”,但白思静去看了,都不是白芒。

  白思静在寻找的,不仅是白芒,还有白天行夫妇二人尸身的下落。白思静相信,当年江湖正派费那么大的力追杀他们,总不能真让他们死在荒山野岭中。那些人想要从他们身上挖出更大的秘密,那么他二人的尸身,一定就在某个大门派里。

  但活人都找不到,更何况尸身呢?

  白思静寻了这么些年,也没有什么头绪。

  再后来,随着年龄的增长,白思静对父兄的感情越来越淡薄,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她再也不屑于像小时候一样,想要从父兄那儿获得夸奖,或是尊重的眼神。

  在她眼中,如果说父皇是蠢,皇兄便是又坏又蠢。

  父皇沉迷休长生之道,每日沉溺在丹药中,而皇兄执政后,朝堂各方势力愈加混乱,各方为了利益争执不休,皇兄难以调和,也根本没有调和,任由下面乱作一团。

  白思静很早很早就生出了夺权之心。

  除了大力扩展、不断在江湖中行动的潜龙山,白思静在皇城中,同时也在积极笼络朝臣,拜访各方势力。她在朝堂上没有什么决策权,但趁着父皇休息时,在他身边说些什么,影响他的部分决策,还是做得到的。

  近些年,皇兄早已察觉她的心思,但一来是他太蠢,看不透她手里究竟掌握了什么。二来是他太过自大,发自内心认为她不过是一个女子,还真能把他手里的权力抢过去不成?白思静也一直隐忍,二人之间,便从未有过什么大冲突。而父皇越来越沉迷于修仙,丝毫不在意外界发生什么。

  十来年的积累,潜龙山,禁卫军,麾下部分朝臣,白思静的手中的资源,已经远远超过了公主的范畴。甚至到现在,白思静暗中能够动用的资源,已经隐约超过皇兄。

  但,明面上,还是差许多。她若是想要夺帝,仍需更多、更多的助力,以及一个合适的契机。

  她在蛰伏。

  况且,想要坐上那个位置,本就万分凶险,更何况她是女子。就算万事俱备,也依旧有功亏一篑的可能,甚至可能死无全尸、下场凄惨。

  无论如何,白思静都做好了预期。

  白思静说完,或是因为情绪激荡,胸膛起伏不定,长长吐口气。

  再抬头时,她正对上白芒认真的目光。

  “堂姐,”白芒一字一字,无比认真道,“请让白芒助你一臂之力。”

  白思静微怔。

  白芒轻笑道:“堂姐可知道白魔令?”

  “自然。”白思静怎么会不知?

  白魔令上记载着魔教财宝的位置,以及那本绝世秘籍《天行健》,是无数人眼红的宝物,也是井幽二人丧命的原因。

  白思静一直都知道,白魔令是真实存在的,当年井幽怀着白芒仓促回京见她时,还和她提到过此事。不过,就连她也不知道,井幽二人究竟将白魔令藏在了哪里。

  这些年,潜龙山自然也四处查过,不然也不会派人去参加此次群英会。这么多年,他们消息倒是探听到了不少,却连令牌的影子都看不到。

  直到白芒这么问她,白思静忽的反应过来,抬头:“阿芒,你的意思是……?”

  对上白思静灼热的目光,白芒紧张舔舔齿尖,道:“我知道四枚白魔令的下落。”

  白思静怔然眨眼,眸中闪烁着震惊的光。

  白芒便将曾经爹娘留给自己的那块玉坠的事儿,以及她和桃羽因着那块玉坠去雪山、回中原,又至岷山,最后她与桃羽决裂,她一人前去海边,并偶然发现一渔村的事儿,尽数说与白思静听。

  白天行曾在信中写,希望白芒找到白魔令的财产后,将其交与白思静。井幽虽没有在信中这么写,但她日记中对白思静的评价,也大差不差。

  白芒原本也不确定,她怕十来年过去,白思静早已变了。但今日相见过后,她确定了,白思静,的确是最合适的那个人。

  “也就是说……”听了白芒的话,白思静还有些惊诧,呼气道,“如今已有两枚白魔令被找到了,一枚青龙令在桃姑娘手中,一枚白虎令就在白芒你这儿。剩下两枚没有找到的,可以确定玄武令在海岛上,而最后一枚朱雀令,要么藏在江湖中某处,要么就在大漠龙骨之中。”

  “正是如此。”白芒点头,正视白思静的眼眸,紧张道,“堂姐,你的志向……白芒可能帮不上什么忙,但我寻到四枚白魔令后,魔教的那一笔巨大的财产,或许可以帮到你什么。”

  白芒觉得,她除了知晓白魔令的位置,好像的确什么也做不到。论武功,她不过六重内力,论心智,她也不如堂姐那般深谋远虑,年纪轻轻便在朝堂、江湖中埋下两条暗线。

  她好像也只能帮忙找找白魔令了。

  “阿芒!”白思静注意到了白芒的失神,反应过来她在想什么后,她一下站起身,面颊上甚至带着些许怒意,“你怎可如此看轻自己!”

  白芒还未反应过来,双手就被白思静握紧了,白思静手掌很暖。

  白芒听见她一句一句,无比郑重道:

  “论武功,你还年轻,你小小年纪便有六重内力,又继承了父母的武学天资,未来突破十重内力,进入宗师境界只是时间问题。反倒是我,被太多琐事所困,这辈子恐怕就只能有个七八重的内力,再无往上的可能。”

  “论心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规划与志向罢了,谁说在朝堂上、在江湖中拥有自己的势力,就是心智过人了?我只是比较善于此道而已。像你娘亲,你爹,他们都没有对权力的野望,可他们都是我最尊重的人,是他们引导着我一步步走到如今。”

  “白芒,我不知道你爹娘对你有着什么样的期望,但我这个做姐姐的,一来,无论你想做什么、想成为什么样的人,我都是支持你的。二来,同时我又对你抱有无限的期望,阿芒,你年轻,天资斐然,无论你想做什么,姐姐都相信你能够做到。”

  “我相信你。”

  “白芒,你还很年轻,有着无限可能的年纪,又何必妄自菲薄?”白思静微微弯下腰,直视白芒的眼睛,一点点靠近她,双手郑重牵着她的手,无比恳切道,“阿芒,我需要你的帮助。”

  不是白芒主动帮她什么,而是她需要白芒。

  ……

  明湖教,山顶。

  桃羽坐在山巅,双手撑在背后,无聊地看面前云展云舒。

  一切的开始,就是那天白芒从这里一跃而下,毫不犹豫。桃羽已经记不得,当时的自己是什么感觉了,她现在回想起来,却止不住地,一遍又一遍地想——

  如果当初她拉住了白芒,是不是一切都不一样了?

  如果当初白芒问她“爱不爱她”时,她遵从内心深处的声音,给了她答案,白芒是不是就不会离开了?

  桃羽最开始这样想时,心里还会觉得烦躁,戾气翻涌不停。可时间久了,就连烦躁的情绪都没了,心脏就像被挖了一个大洞,只余下阵阵钝痛。

  有时候痛极了,钝痛就变成刺痛,撕心裂肺。

  ……

  远处,错落的小道上远远站着三个人,王愿、红苕,还有刚练剑回来抱着桃木剑的桃芷犹。

  “你义母在那儿坐三天了,”王愿烦闷地叹口气,推推桃芷犹肩膀,“小家伙,你不去哄哄你义母?”

  红苕也叹气:“就算教主身子好,三天滴水未进,这、这也……唉。”

  桃芷犹低头,苦闷地小声说:“……我不会哄人。”

  这三天,桃羽的饭食,都是桃芷犹负责送过去,但桃羽没心情吃饭,桃芷犹也没辙。她也很担心义母的身体,可是她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桃芷犹想了想,说:“是不是……只要把白姑娘找回来,义母就不会不开心了?”

  “屁!你可别想出去找阿芒。”王愿毫不客气,往桃芷犹头上重重敲一下。她虽然也向着桃羽,但要在桃羽和白芒二人之间选,她还是更心疼白芒一些。

  当初小白芒苦成什么样了?她和红苕都真心实意地觉着,白芒既然愿意离开明湖教,离开桃羽,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最终,红苕轻轻道:“待会儿我试着和教主聊聊吧。”

  红苕年龄比她们都大一些,这一年里,她也越来越有知心姐姐的气质,教中上下不少人有了困扰时,都会找她倾诉,尤其是感情上的困扰。王愿还因此醋了好几次呢。

  桃羽一直这么颓着,教中不少人也跟着她颓起来,一到山腰那一截就能闻到酒香,再这么下去的确不是办法,也只能红苕去试试了。

  红苕想了想,找出两壶美酒,带着桃芷犹一块儿走向山巅。

  红苕还是有些怕桃羽的,但她也看出来了,只要桃芷犹在,桃羽大多数时候会压抑着脾气。对白芒,无论是作为“姐姐”,还是作为别的什么身份,桃羽都是不够格的,但对桃芷犹,桃羽还真有点儿像在小辈面前做样子的长辈。

  因此,红苕又有些许感慨。

  桃羽不是不会去爱、去关心一个人,她骨子里是温柔的,她只是不知道怎么做才好……尤其是,面对白芒。

  ……

  桃羽撑坐在山崖边,双腿挂在断崖下轻轻晃,脑海里闪过一幕幕——白芒跳崖时的神情,白芒与她说的那些话,以及曾经,她们在山巅的亲昵,就在这里。

  脑海中场景变了又变,越来越乱,直到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想些什么。

  身后传来脚步声,不需要用真气去感知,桃羽一听就知道,是红苕和桃芷犹二人。她从思绪中抽出来,头还有些痛,懒得回头去看。

  桃芷犹停在了不远处,红苕越走越近,直到坐在她身后一些。

  有什么东西从后面递过来,红苕温声喊:“教主。”

  桃羽依旧懒得回头,只伸手接过那玩意儿,是一壶酒。

  桃羽一掌劈开酒壶上沿,仰头灌一口酒,被辣得皱眉。从她第一次喝酒开始,她就不喜欢这玩意儿,这么辣的东西,怎会有人沉迷?这些年桃羽不是没喝过酒,但依旧一直不适应。

  但酒能消愁,既然都有人送来了,桃羽没有不喝的理儿。

  “教中出了什么事儿?”桃羽散漫问身后的红苕。

  “不是教中,是……”红苕顿了顿,她的目光落在桃羽侧颜上,在山巅坐了三天不吃不喝,这时桃羽的肌肤竟有几分苍白,刚才她灌一口酒,酒水顺着下颌往下落,沾湿了发丝,竟显得……脆弱。

  红苕以前从来没想过,桃羽竟然会有让人心生怜惜的时刻。

  红苕声音不自觉放缓,很轻道:“教主……桃姑娘,我们很担心你。”

  “我知道桃姑娘武功高强,可再这么坐下去……若是伤了身子怎么办?桃姑娘,虽然我们相处时间其实不长,但我和愿愿都真心将你当做朋友,芷犹她更是将您看做唯一的亲人,我们都很担心、很担心你。”

  红苕叹气,小心翼翼道:“桃姑娘,你有什么苦闷之事,或许可以与我说一说。我别的不行,武功也不好,唯有我这张嘴还算能说,或许可以帮桃姑娘排解一二。”

  桃羽没有回答,亦没有回头看她,只继续仰头喝口酒。

  空着肚子喝酒,除了喉咙辣,胃里也辣得作痛。

  这时,桃羽反而很喜欢这种痛。

  身体再怎么疼,也比心痛要好。

  桃羽既然没有敢红苕走,红苕便大着胆子,继续坐在她身后。

  就这样,桃羽沉闷地灌几口酒,仰头看天空中蓝天白云,许久,终于出声:“白芒她不肯回来。”

  红苕垂眸,听着桃羽如此落寞的声音,她好像也被刺了一下。

  之前桃羽一直在命明湖教的弟子四处搜寻白芒,唯有这次回山,不但没让人继续找白芒,她整个人都这么沉寂下来。红苕大概猜得到一点,她估摸着,这趟出去,桃羽已经见着白芒了,可白芒依旧不肯跟她回来。

  红苕倒是清楚白芒的想法。

  小姑娘一腔热血,对桃羽那么诚挚的感情,一次次的,被消磨干净了。

  可桃羽呢?

  红苕以前就看不明白,桃羽对白芒,究竟是怎样的感情?她看得出白芒对桃羽而言,是特殊的,桃羽是在乎白芒的,比在乎其余任何人都要在乎她。

  可桃羽平日里对待白芒的态度,又的确太冷了。冷淡到,身为局中人的白芒,一点儿也看不出来。红苕这个局外人,也越看越觉得迷糊。

  若桃羽是真心在乎白芒的,当初又怎会将她送去商都那么危险的地方?

  现在白芒走了,又为何后悔至此?

  “桃姑娘对白姑娘是怎样的感情?”红苕思索着,轻声问。

  桃羽刚喝过酒,声音是哑的,语气迷茫至极:“我不知道……”

  桃羽手指捏紧了酒壶。

  才说出口,她就觉着心脏空空地疼,连酒意也无法盖过的疼。

  她不知道?

  她怎么可能不知道。

  只是以前的她,不愿意承认罢了。

  直到这几天,在山巅坐了三天,心也痛了三天,她才终于愿意正视自己的感情。

  “我喜欢她。”

  她承认,她喜欢白芒。

  或者是……或许比喜欢还要深一点点的,爱。

  作者有话要说:

  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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