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擂台下聚满了观战的弟子,倚狐一眼看去都是她不认识的,比试未开始前她们不少还会分心看看台下的柳灵心,那朵倾城绝世的娇花,等着比试开始,个个都聚精会神地望向了台上,对于修士而言美人还是比不上一场精彩的比试来的惊心夺目。

  只是这场比试并不精彩,从开局开始几乎就是柳长奚压倒式的胜利。

  倚狐从未看过这样一场比试,参与比试的人竟是连还手之力都没有。

  药宗并不擅长用剑,柳长奚的宝器是个青铜大鼎,大鼎通体墨绿,远远瞧上去古朴庄重,看上去也是件老物件,倚狐搜刮记忆才发现这也是件半神器。

  大鼎落在半空中形成一道深绿色的屏障,柳长奚就落在屏障后冷眼看着曲承蔚,她掌心挥动间道道灵力朝着曲承蔚砸去,气势骇人。

  曲承蔚拼劲全力堪堪抵挡下她的攻势,连那屏障的边都没挨上。

  她未免有些欺辱曲承蔚的意味,战局拉开序幕到此时已经有一炷香的时间,曲承蔚居然连她一片衣角还为沾上就已经要输了。

  碾压式的胜利让曲承蔚脸上越发不好看,他是个要面子的人,自然无法接受自己就这样认输,他祭出来了一面金光的旗帜,挥动间竟是有星星点点的灵体浮动朝着柳长奚飞去,很快便突破了屏障沾上了柳长奚,那一刻擂台上都被金光包裹,整个擂台完完全全陷入了一片金光中,再看不清柳长奚和曲承蔚的身影。

  紫衣面色微沉,她怒呵一声:“又是诛黄旗?”

  她们夫妻两人上次围攻曲承蔚就是输给了这诛黄旗,差点送了性命,此刻看到这诛黄旗自然是脸色难看。

  倚狐被眼前的金光晃了心神,她微微低下眼眸,不再去看擂台之上,她小声问着紫衣:“这诛黄旗很厉害吗?”

  紫衣也说不上来,修仙界一些出名的宝器总是会传的沸沸扬扬,人尽皆知,比如柳长奚的钟元鼎,风灵鸢的流年灯……因为宝器的出名,她们的主人都会跟着更出名一些,可诛黄旗的名声,她们之前是闻所未闻,可对上诛黄旗的时候才发现诛黄旗竟是那般厉害的存在,竟是比她们对上的任何一件法器都要更为强势一些,带来她们的威压也很厉害。

  至于到底是哪里厉害她也说不上来,曲承蔚一祭出来诛黄旗,她们就被拉进了法阵中,能感受到的也都是法阵的厉害之处。

  沈音自然也听到了倚狐的疑问,她指尖微微掐诀,轻声唤着倚狐:“狐儿,你看台上。”

  倚狐只觉得眼皮处落下些冰凉来,等着她再抬眸的时候,擂台上虽还是金光阵阵,可她能在金光中看到些灵体,那些灵体晃动间像是一团团白雾,白雾间落着似有灵石晃动。

  她为眼前的一幕而讶异,倚狐问着沈音:“仙师,那些白雾是什么?”

  沈音凝着擂台上,倚狐还以为沈音不准备告诉她诛黄旗的来历了,刚有些失落,传音的声音就落在了耳边。

  “那团团白雾是魂。”

  魂?她就说隐隐约约看着像是灵体,可倚狐一时半会也不敢确定,据她所知法器聚灵体已经最起码是圣器了,而且聚灵和真的拥有灵识也有区别。

  难道说诛黄旗也是半神器?可是她一眼看过去那些白雾堆积,绝不是只有一个灵体。

  沈音朝着四周看了看,警惕地与倚狐传音,讲述起来诛黄旗的来历。

  “诛黄旗原只是件普通的灵器,直到有朝一日落在了江师叔手上,一次偶然的机会,江师叔发现诛黄旗里可以收纳灵魂,灵魂进入诛黄旗里立刻就会融入其中,成为诛黄旗的一部分,竟像是生了灵识一般。”

  听到宛若灵识这番话,倚狐连忙传音问着沈音:“那诛黄旗岂不也是件半神器?”

  倚狐修为还是有些许明显长进之处的,比如学会了用灵力裹挟着声音传到沈音耳边,这样一来只有沈音可以听到她的声音,当然这样只能两人站的极近时才可以做到,跟灵蝶传音还是无法比的。

  她刚问出口,沈音就否定了她:“不是,灵魂入旗来增长法器的功效,到底是些邪门歪道,江师叔也明白此理,当下要将令旗封存。那时,莫天机在寻找如何将紫莺抹去,还能保持紫玉鞭半神器功力的办法,也就将诛黄旗借去用了一段时日,等着诛黄旗再还给江师叔时,里面不知为何突然陡生出许多灵魂。”

  “莫天机抓了她们?”

  倚狐没想到诛黄旗都能和莫天机有关。

  听到倚狐问,沈音自是没有否认:“确实是他逼迫那些灵魂进了诛黄旗之中,他原先都不准备将诛黄旗还给江师叔的,还是宗主知道这件事,带着江师叔问他讨要,他才将诛黄旗还给了江师叔,只是为时已晚,诛黄旗里早就住满了灵魂,也导致诛黄旗竟是有了堪比圣器的实力。”

  后面的故事不用沈音讲述,倚狐也猜到了大概,有了更多灵魂的诛黄旗再不是件普通的灵器,而是一件圣器,就像紫莺的存在,她分明是邪恶的化身,还是通过吞噬原先的紫玉鞭的灵识才成为了紫玉鞭现在的灵识,按着仙灵的门规理该诛邪除恶的,可因为紫玉鞭是半神器,任凭是仙灵也不得不考虑,抹去紫莺失去一件半神器到底值不值得。

  诛黄旗也是一般的处境,它本该是件被销毁的邪物,可那过于强大的力量又是莫大的诱惑。

  倚狐恍然大悟,她问着沈音:“后来仙灵舍不得圣器,留下来了诛黄旗?”

  倚狐要这么理解也是无可厚非,但这样的说辞并不全对。

  沈音倒不是要替江灵辩驳,她只是说出来了当日的实情:“不全是因为诛黄旗拥有了堪比圣器的力量,圣器不似半神器那般稀少,仙灵还是不少圣阶法器的,更大部分的原因是因为诛黄旗里面的灵魂并非恶灵,甚至还有些是仙灵弟子的灵魂,莫天机去血海将她们的灵魂救出来,再骗她们说进入诛黄旗里面可以重塑仙身。莫天机是宗门首席长老,还一向关爱同门师兄弟,师姐妹,她们自然对莫天机的话深信不疑,也就上了莫天机的当。”

  “江师叔不忍那些无辜灵魂永生永世过着暗无天日的日子,所以没有将她们永久封印,而是带在身边,让诛黄旗里的灵魂陪同她一起游历山水,但因为诛黄旗的特殊性,好似魔宗法器,所以江师叔几乎不动用诛黄旗的力量,我上次见到诛黄旗的力量还是六年前。”

  “……”莫天机这个人可真有够狠的,他居然连同门的灵魂都加以利用,那些上了他当的人真是可悲可叹。

  她们原本就因为是修士,无法直接轮回,身死后在血海苦苦捱着,好容易等来了莫天机,她们都以为尊敬的首席长老会是她们的救星,最后却被送进了永生的黑暗中。

  倚狐忽倍感凄凉,天底下最残忍的事大概就是被亲近的人伤害,莫天机究竟为何能下得了手,那些人可都是他曾经最要好的同门。

  倚狐发出无声的叹息:“仙师,她们的情况跟小舒的情况一样吗?”

  “不,温舒可以随时离开墨瑟,她没有跟墨瑟融为一体,温舒是自由的。”

  “那些灵魂并不是自由的,她们给了诛黄旗力量,但也注定了永生永世都留在诛黄旗里。”

  若是与温舒情况相同,那莫天机大概是干了件好事,毕竟的确有些人是不想离去的,她们在仙灵在世间还有些放不下的事情,可诛黄旗不是墨瑟,她们也不是温舒,拥有那样特殊的灵魂体。

  她们只有在诛黄旗的力量被动用的时候,才能化作些许白雾再临人间,可诛黄旗这样并不是真的圣器,它甚至是一件魔器,每每多动用一分力量就会多些邪性,邪性会影响到住在诛黄旗里的灵魂。

  沈音悲叹一声:“诛黄旗的确很厉害,但它变厉害的方法并不可取,若是使用的次数多了,说不好会反噬主人,而且若是被它宗人发现诛黄旗的特殊,曲承蔚无疑是要江师叔推向了险境。”

  不仅是江灵,恐怕整个仙灵都会受到影响。

  天下第一宗门的长老居然在使用一件魔器,这也是沈音与人比试很少用紫莺,就算要用也不让紫莺化作灵体的原因,紫莺灵体状实在是太容易被人看出来恶灵的本体了。

  倚狐微微张开了口,她不可置信地看向了沈音,传音的语速变得更为急切了些:“他要害江长老?他要害仙灵?”

  “也不见得,可能还是他太想赢了。”沈音比倚狐淡定许多,她还是一边波澜不惊地观察着台上的动静,一边传音给倚狐:“因为诛黄旗里面有不少灵魂存在,所以诛黄旗最厉害的地方就是布阵,它会帮使用她的修士用最快的速度布出最有利的阵法。”

  倚狐听明白了沈音的意思,也就是说她表面上所看到的是曲承蔚在对战柳长奚,实际上是柳长奚在对战仙灵许多前辈。

  她在书中所看的江灵可是个不折不扣的坏人,她知道玉凝笙是静姝外孙女的情况下,不仅一次找过女主玉凝笙的麻烦,甚至忽悠女主去瓮城历练,差点害玉凝笙送命。

  可在沈音口中她所听到的江灵,她似乎是个很好心的人,她会因为舍不得同门的灵魂陷入无止境的黑暗,选择自身携带着这样危险的法器,一个不好,多年名声都会毁于一旦,甚至有可能被诛黄旗反噬,风险之大,她该是明了的。

  这样一来,倚狐觉得江灵还算个不错的仙灵长老,只是她两次三番将诛黄旗借给曲承蔚,难道就不怕因为曲承蔚,诛黄旗的邪性越来越重,直到将她完全吞噬了吗?还是说她对曲承蔚的心,真的到了不管不顾的地步?

  可她好歹是个活了几千的修士了,而不是懵懂无知的少女。

  来到仙灵这么久了,曲承蔚的优点,倚狐可是半点没看到。

  缺点倒是看到了不少,仗势欺人、偷奸耍滑……许多许多的缺点都写在了曲承蔚的脸上,实在是看不到什么可取之处。

  倚狐朝着观望台的方向看去,站在沈月华身边的江灵,很是焦急地看着台上的动静,她双手紧握,微微有些花白的发并不影响她周身气度。

  她在担心曲承蔚。

  只是那种人又有什么好担心的呢?刚刚若不是沈月华在,这擂台他都恨不得江灵替他去打。

  倚狐收回目光,重新落在沈音脸上,沈音原是不在意这场比试的,她和倚狐一样都认定了曲承蔚会输,毫无悬念的战局没有可期待的地方,可此刻也微微攥紧了手,看向擂台上的目光也有了些紧张,她不是觉得曲承蔚有本事扭转战局,战胜柳长奚,她是怕有人看清了这旗的古怪。

  “沈师姐。”风灵鸢忽的喊了声沈音,沈音回过头看她手中灵石,已经明白了她的用意。

  沈音轻轻点头,也拿出来些灵石,风灵鸢朝着观望台递过去个眼神。

  沈月华心领神会,她气沉丹田高呼一声:“众位!这战局模糊不清,不知上灵宗的弟子可有来,可能看清场上情形转述一二。”

  就在沈月华将众人目光都吸引到观望台时,沈音和风灵鸢同时掌心朝着台中心推动,打出两道灵力飞向擂台,擂台之上有了外力撞击,场面竟是变得混乱起来,原是阵阵金光挡去了一切,此刻的金光竟是越演越烈,化作些四处飞溅的光刃。

  漫天飞扬的光刃朝着观战的人飞去,道道光刃锋利无比,竟像是能瞬间将头颅斩断的模样,众人纷纷大吃一惊,慌乱运转灵力抵抗着光刃,拔剑的拔剑,拔刀的拔刀,还有些用灵力堆起来屏障保护自身的。

  光刃飞舞的太快太密,有的被划破了胳膊,有的躲避不及时被砍断了浓密的青丝,还有些被削断了衣角,发出一声又一声惨叫。

  倚狐也连忙运转灵力,筑起了道灵墙将沈音一同护在身后:“仙师,小心!”

  倚狐从始至终目光都落在沈音身上,她没有朝着观望台上看,自是没有被沈月华引开注意力,也看到了沈音和风灵鸢的行径,她猜到了这一变故怕是与她们两人脱不了干系,但还是遇险时忍不住将沈音护住。

  沈音微微错愕地看向她,忽的失笑一声:“狐儿,有心了。”

  她悄然将掌心的灵石握紧。

  眼见局势越来越混乱,沈月华连忙高唤一声:“还不布阵!”

  得了她的指令,仙灵长老纷纷起身,沈音和风灵鸢也不例外,凌空而起,从不同的方位朝着擂台边缘扔去块块灵石,再运转灵力,气息相似的灵力朝着擂台涌去,很快那些灵石就全运转起来,射出来道道白光朝着中心点聚拢,竟是形成了一道半圆形的白色屏障,那些飞溅的光刃全数被挡了下来。

  她们平时虽是存在争斗,真到了险境倒是都有了默契。

  观战的人都松了一口气,连忙瞧瞧自身,还有身边的弟子有没有受到伤害,有人不满地呵斥一声:“不就是个比试,这么认真做什么?她们伤了不要紧,我们这观战的要是受伤了,谁来负责!”

  沈月华淡淡道:“这都是我们仙灵处事不当,没有为大家的生命着想,明日拜师仪式结束,今日受惊扰的众位自有一份压惊礼。”

  哪有这样的道理,又不是沈月华让这些人来观战的,是她们自己好事前来观战,倒是还想着拿份礼回去。

  倚狐在心中愤愤不平,沈音已经收回灵力重新站在了她身边,她面色凝重地朝着擂台上看了看,神情才慢慢轻松些,冷不丁响起来属于柳灵心的声音:“那令旗有古怪吧。”

  沈音猛地朝着柳灵心看去,惊出来些冷汗。

  柳灵心还是抱着玉凝笙,神情看上去跟平时无异,她淡淡道:“我家姐姐可不是那么好赢的。”

  看起来,柳灵心根本不是要兴师问罪,也根本没有要跟她们计较的意思,她对柳长奚实力有着绝对的信任,这让沈音松了口气。

  她们出手也不是为了让曲承蔚赢,而是为了掩盖令旗的真相。

  虽然因为惊落村的事,沈音和江灵有些摩擦,可眼下是一致对外的时候,她自然要护持江灵的名声,江灵原就不是什么坏人,仙灵两次遇劫,她都是冲在最前面的,大大小小的伤不知受了多少,而今修为半步不进,也有旧疾的缘故。

  更何况事情一旦败露,连累的是整个仙灵。

  她们看似在布阵严守众人的生命安全,实际上仙灵擂台四周早有阵法,只要注入灵力便可出现,她们刚刚重新布下的阵法不是防护阵,而是在防护阵外加了个迷雾阵,用阵法来让阵外人的视线更加模糊些,万万是看不清里面的端倪的。

  此战,跟曲承蔚战紫衣和符隐可不同,那是观战的都是自家人。

  诛黄旗在仙灵宗里也不是什么秘密,不说长老,那些亲传的弟子都是知晓的。

  不过,柳长奚可不是泛泛之辈,她或许已经察觉到了阵法的古怪。

  沈音面色又凝重了几分。

  风灵鸢更为直接些,她看着台上的动静,压着心中怒火:“等曲承蔚比完,我非得给他关进绝地不可,叫他试试被冰雪侵骨封肉的感觉!”

  说是绝地也不是绝地,那是仙灵众多闭关之处的其中一个,灵力充沛,适合修炼,只是冰雪覆盖,温度极地,难以停驻脚步,不过那里却是沈音最爱去的闭关地,清净无人,还十分有用。

  沈音有金鸾业火,自是不惧寒的,可曲承蔚就不一样了。

  风灵鸢将曲承蔚已恨得咬牙切齿,曲承蔚的行径差一点就害了整个宗门。

  她竟是忽的转向了柳灵心,走到柳灵心边上,问着柳灵心:“你有没有什么办法传音给柳长奚,让她打死曲承蔚!”

  柳灵心看她们出手,还以为她们仙灵同仇敌忾,没想到风灵鸢居然要让她传音给柳长奚打死同门,意料之外,她以为这样没有宗门团结精神的也只有她家姐姐而已。

  她神情变动,半响接不上话。

  风灵鸢失落道:“你们这感情也不怎么样。”

  风灵鸢还真是语出惊人,沈音忍不住伸手拽了她一把,不让风灵鸢再跟柳灵心那胡言乱语。

  她从前没跟风灵鸢有太多接触,她还以为风灵鸢是个合格的首席长老,没想到她离了沈月华边上就这般管不住脾气,纵然曲承蔚再不对,那也是仙灵的事,风灵鸢居然要接药宗的手弄死曲承蔚。她如何不想想,这要真出了人命,双方可都不好下台的。

  风灵鸢被拽了回来,神情还是透着不悦:“沈师姐,你拽我做什么?我又没说错,就曲承蔚这样没脑子的,也就江师叔能拿他当回事。”

  亏得风灵鸢还记得江灵,她要不提,沈音都以为她把江灵都抛之脑后了呢。

  如果可以,沈音也不想管风灵鸢,可对仙灵强大的责任感还是唆使她去控制要发疯的风灵鸢,她将风灵鸢拽进了她和倚狐中间,叮嘱着倚狐:“狐儿盯着她,让她把嘴闭严了。”

  倚狐连忙答应,可风灵鸢肯定是不乐意的:“我又不是笙笙,还需要人盯着。”

  倚狐无奈地拽住她另外一只胳膊,她示意风灵鸢朝着乖巧靠在柳灵心怀中的玉凝笙看去,忍不住说道:“风长老,你少说两句吧,笙笙都比你会讲话。”

  “那你叫我声师娘,我就听你话。”

  风灵鸢可真是会见缝插针,她再次将恳求提了出来,倚狐倒是敢叫,只是她怕沈月华不答应。

  倚狐朝着观望台的沈月华看去,沈月华正安抚着江灵,细声不知在说些什么。

  她张了张口,还未出声就被沈音拦了下来:“你总为难狐儿作何,真想听,也该找月华去。”

  就是就是,她找沈月华比她找她有用多了,沈月华发了话,别说叫风灵鸢师娘了,她连师爹都敢叫。

  沈音简直是说出了倚狐的心声,倚狐不住地点头:“仙师说得对!”

  风灵鸢一把掐住了她后脖颈:“别点了,我说话的时候,怎么没见你点头应和?倚狐你未免太盲目了,难道沈师姐句句话都在理,我句句话都没理了?”

  面对风灵鸢强烈的控诉,倚狐朝着沈音看了眼,伸手拨开风灵鸢落在她后脖颈的手,她咕哝着:“本来就是仙师说的都在理啊!”

  风灵鸢更生气了,夹着些羡慕。

  还没来得及继续控诉倚狐,擂台忽的剧烈颤动起来。

  “砰!”的一声,场上的金光竟是在瞬间炸开,化作星星点点的焰火朝外飞去,也都一一被屏障挡了下来,忽的在擂台上看清些墨绿,只听得格外响亮的一声巨响,一道虚无的墨绿掌印拍飞了道青灰色的身影,那正式曲承蔚。

  曲承蔚撞上了屏障,竟是将屏障都冲撞开了,他的身体不住地超后飞去。

  擂台上的柳长奚也渐渐露出了全貌,她还是上擂台时的风度,衣衫未沾红,青丝未乱,唯有落下的片片白布显出她的几分狼狈,仔细看去才发现她的长袖被什么东西咬的四分五裂,露出细白滑嫩的手腕。

  柳长奚脸色并不好看,她手上还握着一面旗子,正式从曲承蔚手上抢下来的诛黄旗,她握着诛黄旗,足尖轻点擂台,朝着曲承蔚追了过去。

  她居然将曲承蔚打下了擂台,还不准备放过曲承蔚。

  曲承蔚被巨大的力道打飞,落地时还狼狈的滚了好几圈,大口大口往外吐血,余光瞥见柳长奚居然追下了擂台,神情愈发慌张:“你,你要做什么?”

  还没等柳长奚落地,江灵已经飞身而来挡在了曲承蔚跟前,她拦住了柳长奚:“他已经输了。”

  柳长奚将手中的诛黄旗直直地朝着江灵扔去,那诛黄旗竟像是化作了利刃朝着江灵飞去,尖锐的程度可以扎破喉咙,江灵从容不迫地抬起手腕,掌心灵力轻转已经拦住了诛黄旗,握在了掌心,悄然将手背过身后去。

  柳长奚夸赞一声:“江长老的修为更为精进了。”

  江灵不动声色地握紧了微微有些颤意的手,故作轻松道:“少宗主,可是要与我也比试比试?”

  柳长奚轻蔑地扯动嘴角:“不妥,要是与您动手我受了伤,我家心儿要心疼的。”

  她的话有讥讽江灵的嫌疑,可这话听进去心的先是风灵鸢。

  风灵鸢听她话中炫耀之意,气不打一处来,她用力拍了拍倚狐的肩:“倚狐,你说她怎么可以那么张扬?”

  风灵鸢下手没轻没重,倚狐虽然是妖,可也不是没有痛觉,她捂着肩头离着风灵鸢远了些:“因为她有。”

  “谁没有似的。”风灵鸢不屑地撇撇嘴,可偏偏她眼里全是艳羡。

  她还想再拍倚狐,但手腕被沈音稳稳地握住:“鸢师妹,纵然心中有气,也该去对月华撒。”

  作者有话说:

  【小剧场:又名风长老每日一个抓狂小计划】

  风灵鸢(怒吼):凭什么是人是妖都在秀,只有我一个人受伤!!

  柳长奚(冷淡):凭你心眼小,凭你脾气大。

  风灵鸢(冷笑):你以为你脾气很好吗!!!

  柳灵心(夸赞):我姐姐脾气很好的呀,人很温柔。

  柳长奚(摸摸老婆):心儿说的很对。

  风灵鸢(再次抓狂):柳灵心,你能不能不要睁着眼睛说瞎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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