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之后秦声睡得很踏实， 之后再有动静都没吵醒她。戚雪松十点钟的时候又摸了摸她的额头，用额温枪测了一下，确认温度已经下降， 才准备睡下。
结果还没躺好手机就响了，她拿过来看了眼来电，按下了接听键：“喂，子俊。”
戚雪松压低着嗓音说话，怕吵醒秦声。
杨子俊听见自家队长压着嗓子说话明显一愣， 问：“七姐，您不在房间？”
戚雪松嗯了声：“有事么？”
“关于许元良的，我这有了点儿新的调查发现。哦还有丁队， 他那边也有了发现， 我俩先碰面沟通了一下，然后他说让我来找您汇报。”
戚雪松眼神一亮， 杨子俊和丁凯的效率出乎预料的高，排查相关的任务中午才布置出去，现在只用了不到12个小时就有了进展。她扭头看了眼另一张床上熟睡的秦声，然后翻身下床， 轻声问：“你在哪儿？”
“您房间门口， 我敲门没人回应才给你打电话的。”
“好，你稍等。”
戚雪松身上穿着睡衣裤， 也顾不上换，拿着房卡出了门。
杨子俊站在楼道里等着， 结果看见秦声的房门打开， 戚雪松从里面走了出来， 还穿着睡衣。
“七姐？你、怎么在秦老师那？”杨子俊瞳孔都颤了三颤， 这俩人睡到一起去了？不对， 这话怎么怪怪的？她俩关系好到都要睡一个房间了？不对，还是很怪……
戚雪松捋了捋头发，没注意杨子俊眼底的震惊，解释道：“秦老师发烧了，我今晚住她那照看一下。”
“哦哦。”原来是秦老师病了啊。
杨子俊又问：“秦老师现在怎么样？严重吗？”
“还好，吃了药已经睡了，刚才测体温已经降了下来，没大事。”
“那就好那就好。咱们这出差又连轴转根本没时间睡觉休息，确实容易累出病。秦老师不是警校毕业，之前又是当老师的，身体确实比咱们要弱一点，不禁造。”
戚雪松没接这话，问：“你和丁队有什么新发现？”
“哦对，是这样。”杨子俊先把丁凯今天的新发现向她汇报：“我回专案组找你汇报的时候碰上了丁队，他那边刚好有了线索也在找你，结果我俩先碰了一下，发现可能查到了一起去。”
“丁队按照秦老师提供的方向，加派人手调动各区分局和辖区派出所进行联合调查，对全市范围内高校美术专业进行一下午的走访询问，针对十年前的学生资料进行逐一排查，最后找到了一个和四名受害者特征极其相似的人……”
杨子俊定定看着戚雪松，眼底有些兴奋：“巧合的是，我今天带人走访许元良的母校，主要是去问了当年教他的导师和班主任，问一些比较私人的问题。”
许元良已经毕业十年，一般老师可能不记得这么多，但许元良很特殊，他是优秀毕业生，又是青年成名的雕塑家，业内很有名，老师们对他印象很深，包括他上学时候的事。
“据许元良的班主任说，他上学的时候成绩极好，别人还在为了考试头疼，他已经能有作品参加国际大赛了。在老师眼里他就是个非常优秀有天赋又努力的好学生，在私生活上也没有任何问题，在大学期间和本专业的一个女同学谈过一次恋爱，大学毕业后和平分手，也没有什么不愉快。”
“本专业的？”杨子俊还没说完，戚雪松先打断了一下。
“啊对，是，他们本专业的，也是学雕塑的。”杨子俊说：“我特意问了一下班主任，这个女生毕业后就出国了，现在在国际上也是很有名的雕塑设计师。”
戚雪松蹙眉摸了摸鼻子，道：“嗯，还有么？”
“除了女朋友和室友之外，许元良在学校还有一个发小，是美术专业的系花，人很漂亮。因为他俩从小一起长大，关系很好，经常一起玩。许元良的女朋友也知道她，大家都认识，知道他们是发小，所以相处很愉快。”
美术专业的系花？许元良的发小……
戚雪松眼睛一亮，立刻追问：“许元良这个发小现在怎么样了？”
杨子俊露出一个遗憾的表情，说：“她死了。”
戚雪松蓦地睁大眼睛，问：“死了？怎么死的？”
“听说是病死的，癌症……这个女生毕业之后就留校当老师了，后来因为得了癌症病死，所以学校的老师都知道这件事……”
戚雪松双目微瞪，脑子快速转着，说：“你有没有顺势查一下这个女生的基本资料？比如身高体重之类的，还有照片，有没有跟老师要照片？”
杨子俊猛地点头，兴奋道：“查了，这就是我说得巧合。七姐，许元良的这个发小，就是丁队查到的那个女生。她叫迟雁，外貌特征与本案的四名受害者非常相似。不过丁队和我都问过学校，校方不是很清楚迟雁的感情状况，印象中她应该有交往过男朋友，但具体的就不知道了。”
戚雪松眼神跟着亮了，立刻说：“辛苦你再去查一下她当年患病的情况，走访一下家人，确定一下她当年有没有过男朋友。”
杨子俊知道这是本案目前最重要的一个关键性突破口，立刻充满干劲儿就要出发：“好的，我这就去！”
杨子俊转身就要走，被戚雪松一把薅着领子拽了回来：“急什么？先休息！”
“可是……”
“别可是了，几天没睡觉了？”戚雪松皱了皱眉，说：“案子是重要，但你们的身体也重要，不差这一晚上。”她瞥了眼身后的房门：“已经病了一个，要是再多累垮几个咱这案子也别破了。”
杨子俊抓了抓头发，最后道：“好的队长，那我先回去睡觉。”
“嗯，去吧。养好精神，明天起来干活儿。”
“是！”
看着杨子俊听话回房，戚雪松刷卡回屋，房间里只开了一盏地灯，光线昏暗。安静的空间里只有秦声的呼吸声清晰传入戚雪松耳中，她轻手轻脚走过去，低头看了眼秦声的状态，见她还安稳睡着，便放心进了卫生间洗手。
戚雪松再出来的时候又帮秦声掖了掖被角，然后才翻身上床躺下。
……
一晚过去，可能是头一晚睡多了，第二天秦声比戚雪松醒得都早。她睁着眼睛发了会儿呆，昨晚模糊的记忆渐渐回笼，她下意识扭头看向旁边的床，就看到闭着眼安静睡着的戚雪松。
可能是因为担心，为了方便一睁眼就看见她，戚雪松是侧身冲着她这边睡得。秦声静静看了她好一会儿，想到一些昨晚她照顾自己的细节，没忍住笑了起来。
戚雪松。
秦声在心里轻轻念了一遍这人的名字，怎么觉得这名字越来越好听了？不愧是原书女主，长得好看，名字也好听。
趁着戚雪松没醒，秦声盯着她看了好久，等到闹钟响了才迅速收回视线，若无其事地坐起身。
戚雪松被闹钟吵醒，睁眼就看见秦声坐了起来。她几乎是瞬间清醒过来，坐起身就问：“好点儿了么？”
见她这么紧张，秦声心里蓦然升起一点开心的感觉，像一颗冰糖坠入水中，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甜甜的波澜。
“好多了。”秦声摸摸自己的额头，道：“应该退烧了。”
戚雪松看了眼放在床头的额温枪，说：“测一下。”
“好。”秦声还挺听话的，拿起来就测，显示体温已经恢复到36.5的正常水平。她还汇报工作似的给戚雪松看，表示自己已经好了。
戚雪松点点头，“今天还是不能放松，我给你拿了件外套，还有长裤，今天要多喝水。”
秦声垮起个脸，对于被安排穿长裤外套表示不满：“什么啊，这天明明这么热，你让我裹着外套穿长裤……”
她一到夏天就只喜欢穿短裤短袖，越短越凉快越好，今天戚雪松要限制她，她是十万个不情不愿。
可惜戚雪松根本不管她乐不乐意，像个暴君一样要求，还威胁她如果不听话就不带她去调查了。
秦声咬了咬牙，最后还是妥协，无所谓不就是一件外套吗？她穿，为了案子，她忍。
戚雪松，不可爱！
秦声在心里腹诽，俨然又忘了一开始还在心里说人家长得好、人也好、名字也好、哪儿都好呢。
戚雪松起床后就回自己房间洗漱了，再过来的时候手里拎着一份早餐，看着秦声吃完早餐又吃了药，然后换上她挑的长裤外套，穿戴整齐才一起出门。
秦声嘴里嘟嘟囔囔，好像一百个不服气：“你看这裤子这么长，刚穿上我就开始热了。还有这外套，今天虽然下雨可是还是热啊，至不至于要穿外套？你看你自己都只穿了短袖，你让我穿外套，这不公平！咳咳……”
一口气说太多话，原本呼吸道就还有点儿不舒服，一下没忍住咳了出来，秦声立马捂着嘴不吭声了。
戚雪松似笑非笑看她，挑眉道：“怎么样？继续说，我听着。你什么时候不咳了，什么时候就能不穿外套。”
秦声皱着眉看她，老老实实跟在她身后出门，噘着嘴好像自己受多大委屈似的。
“行了，别噘嘴了。有个新情况要和你说。”两人坐上车，戚雪松正色道：“昨天丁队和杨子俊都有很重要的发现，丁队那边找到了一个和四名受害者特征相符的人，而杨子俊发现这个人是许元良从小一起长大的发小。她叫迟雁，是当年美术专业的系花，毕业后留校。后来迟雁身患癌症，因病去世。”
听戚雪松这么说，秦声也收敛了玩闹的神色，眼底的光闪了闪，说：“她是许元良的女朋友吗？”
戚雪松摇了摇头，道：“不是，他们只是发小，来往密切。许元良的女朋友是和他同专业的，和他发小认识，几个人关系都很好。后来毕业后许元良的女朋友出国深造，现在是国际知名的雕塑设计师。”
秦声凝眉说：“看来我的猜测不错，许元良大概率不是凶手。”
“我现在也这么认为。”戚雪松握着方向盘，说：“我让杨子俊去调查迟雁生前的情况，尤其是感情方面的，希望能有收获。”
两人开车到了许元良工作室所在的写字楼外，找了个视角好的停车位停下，准备盯着许元良。
秦声今天难得没在车上睡觉，她抱着臂沉思，车停稳后开口道：“按照目前的情况，许元良大概不是凶手，但他很可能和凶手认识。如果许他的发小迟雁就是凶手心里深爱着的那个白月光，那他和凶手认识的可能性就极高了。”
声声：诶呀她怎么这么好？
七七：穿外套
声声：戚雪松，真的不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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