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局接待室外， 宋成低声向戚雪松汇报：“丁队说，这位司机师傅是第二次来找警方了，第一次过来是在姚娜失踪之后第三天。当时警方和姚娜的父母都在各种媒体推送了寻人启事， 司机师傅是开车的时候听了交通电台推送的寻人广播后，觉得描述的人很像自己载过的一个女孩才主动来找警方的。”
戚雪松和秦声吃晚饭回来，就被宋成叫去了接待室，说是有一个司机师傅来提供线索。
出租车司机每天的载客量都不少，不是每个客人都能记住。他能对姚娜有印象， 主要是因为姑娘长得好看，又活泼健谈，在路上的时候和司机聊得比较开心。再加上出事第三天就碰巧听到了寻人广播， 司机师傅这才记忆犹新。
不过第一次过来找警方的时候， 司机师傅只能提供姚娜下车的位置，别的细节他不记得了， 得再回去仔细想想。这不又过了几天，师傅似乎想起了一些细节，又过来找警察了。
戚雪松看了眼接待室里坐着的司机，问：“他说什么了？”
“他那天从烟海艺术学院这接上的姚娜， 把她送到了东湖路地铁站， 然后就走了。他说路上聊得挺开心的，他本来以为姚娜是回家， 所以就说干脆送她回家，就别停地铁站了， 当时已经已经挺晚的了。但是姚娜没同意， 说就去东湖地铁站， 她这么执着师傅也就没说什么。师傅后来回家仔细想了想， 说当时姚娜拒绝他送回家， 说了句‘谢谢师傅，不过我是去找朋友，暂时不回家’。”
戚雪松垂眸沉思，道：“她应该是去赴凶手的约。”
秦声在旁边拿出手机，在地图里搜了下东湖路地铁站，位置出来之后皱起眉，说：“这个位置离凶手丢弃手臂的入海口公园不近，离四名受害者的学校也不近，凶手的住处不应该在这附近……”
戚雪松凑过来一起看了下地图，沉吟着没说话。
宋成挠挠头发，道：“没准儿凶手就是住得比较远呢？之前秦老师的推测虽然很有道理，但咱们都没有证据，也没准儿……”
也没准儿秦老师这次猜错了……
这话他没说出口，但是大家应该都明白，秦声是人又不是神，也难免会有推演失败的时候。秦声自己也是认同的，之前也说过自己猜得不一定全对，会出错很正常。
可这次她不这么认为，眉头微微蹙着，摇头道：“不会，凶手的居住地离入海口公园和受害人学校一定不会很远。而且退一万步说，就算他住得远，也不会是在东湖路地铁站这里。”
宋成诧异问：“为什么？”
戚雪松替秦声回答道：“因为凶手一定拥有一个独栋的居住场所，例如别墅、独栋小楼、带院子的平房之类的。从第一个受害者失踪起到现在已经过了快一年，找到的尸体只有姚娜的一条左臂，凶手一定拥有一个适合藏匿、分尸的独立空间。”
“而东湖路附近是商业区，这里大多是写字楼商区，居民区都是公寓，住户之间密度很大，没有别墅和独栋独院，隐秘性相对较差。所以我赞成秦老师的想法，凶手的居住地一定不在这里。”
秦声接过她的话，说：“两种可能：要么是去那边约会的，要么就是凶手的工作地在那附近。我倾向于后者，东湖路商业区是近几年新兴的大型商贸区域，这里无论是商场还是写字楼都是新建没多久的，遍布摄像头。凶手如此谨慎，不可能会带受害者去布满摄像头的商业区逛街约会，那样后续被警察发现的可能性极大。”
宋成被戚雪松和秦声两人的推测说服，于是问：“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我再问问这个师傅，看能不能想起更多的东西？”
秦声透过玻璃墙看看坐在里面的司机，道：“你问问他，能不能回忆一下那天姚娜下车之后往哪个方向走了。尽可能多得回忆一些细节，能想起什么都行。”
于是宋成又进了接待室，再跟司机聊了起来。
戚雪松和秦声在外面等，两人靠在一起看秦声的手机。
“许元良的工作室就在东湖路地铁站附近。”许元良的资料很好找，随便一搜就出来了，把他的工作室名字在地图里输入，能清晰地看到离东湖路地铁站非常近，就在路口边的一栋写字楼里。
秦声抬头和戚雪松对视一眼，两人眼中都闪过怀疑的光，指向许元良的线索越来越多，他的嫌疑直线上升。
正在这时，常慕小跑着从专案组会议室里出来，手里抱着笔记本电脑，看见她俩之后连忙说：“七姐，秦老师，凶手的IP地址定位出来了，他最后一次登录这个软件的时候是在东湖路地铁站附近。我们和【艺世界】平台合作调查，把定位信息更精准了一下，最后得出了一个坐标，在地图上标出就是新城汇写字楼。”
秦声下意识看了眼自己的手机，刚刚才查过的许元良工作室地址还在屏幕上显示着，上面赫然写着工作室地址位于新城汇写字楼……
太多巧合重合到了一起，戚雪松立刻叫来了杨子俊。
“去新城汇写字楼，找一个叫许元良的雕塑家，排查一下他的作案动机和时间。”
案子到了现在可以说终于有了突破性进展，常慕忍不住松了口气，感觉心里好像有一块石头落了下去。
戚雪松看见她眼底乌青的黑眼圈，这两天她基本都是熬夜，一点儿休息的空闲都没有。
戚雪松心疼队员，便道：“现在技术方面的工作基本告一段落，你先回招待所休息一下，把精神养好。记得手机不要静音，后续如果有什么需要还得再叫你过来。”
常慕想了想，目前好像确实没有自己的工作了，便没有推辞，收拾了一下东西就独自回了招待所休息。
戚雪松看向秦声，说：“目前嫌疑最大的就是许元良，他的个人情况也挺符合你给出的凶手侧写。”
到了这一步，眼看着就要看见希望，秦声却依旧高兴不起来，拧着眉毛一声不吭地想事情。
戚雪松见她这样，就知道她心里还有很多疑问，忍不住问：“怎么了？是不是还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秦声闻言点头，道：“觉得不踏实，直觉不太好。现在得到的线索都指向许元良，但还是有细节说不清楚。比如药品的来源，还有姚娜给凶手送包这件事……以许元良的身份地位和财力，真的需要一个大学生买包送他？哪怕这个大学生是个富二代，但他们两人的身份有着极大的悬殊。许元良是早已成名的雕塑家，不仅是姚娜的前辈，还是行业内的大师，有着天然的身份优势。按照人类的正常心理，自己占据绝对主导地位，又是同一个行业内的前辈，真的会接受比自己小十几岁的后辈女孩送的昂贵礼物？我觉得不会，甚至他应该根本就不会跟姚娜提这个包的事……”
听秦声这么分析，戚雪松凝眉想了想，道：“按照人类的思维来说确实……但目前我们掌握的线索全都指向许元良，我们只能先调查他，然后看看后续还会不会有新的线索。”
事到如今也只能这样，秦声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
那个GEL的包让事情变得复杂，还有凶手使用的药物来源，现在也没查到许元良购买药物的渠道，只能等杨子俊请他来配合调查的时候，再从他的账务入手查查看。
……
杨子俊去找许元良的这段时间，秦声去了趟检验科，找乔岩问问情况。
乔岩这两天一直窝在这里，和市局检验科的同事一起分析姚娜静脉中提取出的药品成分，但让他们失望的是，虽然这么多人一起努力，但还是收效甚微。
“秦老师，姚娜静脉中注射的药物应该经过了一定比例的稀释，我们无法提取全部的有效成分，现在检验的结果陷入了困境。”
秦声看着乔岩给出的检验结果，没有关心药物的具体成分，而是问：“无论如何，这个药应该是市面上买不到的对吧？也就是说，凶手要么是具备一定的医学常识，懂得自己调整药物成分；要么就是有特殊的渠道来购买这种没有在市面上流通的违禁药品。”
乔岩想了想，点头道：“是的。”
秦声心下了然，又在实验室和乔岩聊了聊检验的事，直到戚雪松过来找她才离开。
秦声本以为是杨子俊带许元良回来，结果得到的结果正相反。
“许元良出国参加一场国际雕塑展览，今天早上刚走，他工作室的前台说要后天才回来。”戚雪松有点儿泄气地说：“只能等两天。”
秦声听罢也有点儿无奈，看戚雪松神色疲惫，安慰道：“没事，等两天就等两天。对了，杨子俊去这一趟，有没有跟工作室的人打听点儿许元良的事？”
戚雪松点点头，说：“他跟前台随便聊了两句，主要是问了下许元良的生活状况，还有他有没有女朋友。”
据许元良工作室的前台说，他毕业工作以来就一直是单身，员工对老板的私人生活不太了解，只是这么多年没见他带任何女伴来过工作室，也没听他提起过自己有恋人。不过他们工作室私下聊八卦，会提到许元良大学时交往过一个女朋友，可惜毕业之前就分手了，大家都觉得老板是大学时受了情伤，导致之后都没再谈过恋爱。
听了这话，秦声靠在墙上，笑道：“他这情况也跟我的推测挺像的，我之前说凶手大概在大学时期有过一个白月光，这个白月光应该还是美术专业的，特征和姚娜她们几个受害者一样。”
戚雪松摸了摸额头，说：“无论怎么看，许元良都和我们想象中的凶手很像。”
“确实，杨子俊有没有问他什么时候的飞机回国？”
戚雪松：“后天上午十点到烟海市机场。”
秦声嗯声道：“那我们改一下策略，从后天他回来开始布控，先不叫他来问话了，免得打草惊蛇。这个凶手相当机警，我们目前没有足够的证据，一旦打草惊蛇恐怕他会更加谨慎，一点儿马脚都不会露出来了。”
听了她俩这样的打算，杨子俊表示不太理解：“可是队长，对付这样本身就过于谨慎的对手，我们不是应该适当出击给他危机感么？毕竟有了危机感才可能让他主动做出激进的行为，才有机会让他露出更多破绽。”
戚雪松听罢笑了笑，说：“对付一般聪明的犯人确实这样，但这个案子的凶手不是一般的人，他不会做出冒险的事，一旦察觉到危险降临，绝对的理智会让他收起所有触角，龟缩不动。”
声声和七七携手祝大家跨年快乐~明年就2023啦，一定会顺顺利利滴~
声声&七七：2023了，我们还是单身狗（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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