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耽美小说>废柴为你而燃(GL)>第109章 新年好

  永远正直的姑娘此刻在心上人刻意欺压下腰身弯出不可思议的弧度。

  明月高悬,月光晾晒在门前青石阶,不远处猫儿高高翘起橘黄色的尾巴,几个借力纵跳,翻过高墙。

  梅花在晚风中凌然盛开。

  盈回巷二进的小院,胖婶、三玉、琴魔,以及住在东厢房的小寡妇睡意正酣,一道人影灵敏地窜出来,定睛一看,好似一个人抱着另一个人。

  姜娆香汗淋漓,才小死一回,余潮未平,宽大的斗篷完完全全地罩住她脖颈以下,发丝为风吹拂,缭乱在柴青脸上。

  她呼吸急促,胸口滚着一团怎么也熄不灭的火。

  要怪就怪喝醉酒的绛绛太诱人了。

  她若无动于衷,才是不做人。

  柴柴宗师再是武运昌隆,也还是年轻气盛经不得引诱的身心健康的大活人。

  前一刻猫儿翻过那墙,后一刻,坏猫儿搂着香香软软的美人,身影湮没在清清冷冷的月光。

  夜深人静,春水镇静谧安歇,路边的野狗都乖乖摸到角落趴下睡大觉,又是一阵风掠过,风里隐约存了说不清道不明的幽香。

  斗篷之下,一只手不安分地揉.揉.捏捏,姜娆欲.色.迷离,喉咙不时发出低低的哀求。

  柴青足尖轻点,宗师的脚力全然爆发,不过几息,穷极巷到了。

  “绛绛,你看这是哪儿?”

  姜娆满怀依赖地依附着她,眸子灼灼然然晕着一抹水色,唇瓣微张,音色依稀沙哑:“这是,是我们的小破屋。”

  小破屋名副其实,柴青边走边抚慰心爱的姑娘,膝盖顶开木门,月亮照进来,她忙着使坏,腾不出手点燃蜡烛,姜娆低喘着自她袖袋摸出火折子。

  很快,烛光照亮。

  柴青笑道:“胖婶口是心非,说不想我,结果将这破屋子打扫得一尘不染。”

  木板床上的被褥也是新的。

  迷迷蒙蒙中姜娆躺回床榻,情愫满涨,玉臂轻缠,春雨流泻。

  咿咿呀呀的调子漫开,有种别样的柔软风情,柴青爱极她欢愉时控制不住淌下的眼泪。

  木板床哎呀哎呀发出久违的响。

  越听越使人入迷。

  忘记矜持。

  只想紧紧相拥。

  一声嘶哑的长喊颤颤巍巍地绕在柴青耳畔,她眼睛亮晶晶的,诱.哄的口吻:“绛绛好厉害。”

  好厉害的绛绛根本离不开她,情意如火,被合欢宗引为圣体的无瑕媚体便是烛盏里的灯油,稍微沾点爱人给予的火星子,一发不可收拾。

  破茅屋的烛光熄灭,柴青火急火燎地抱着人往丰饶亭赶。

  丰饶亭是前来和亲的姜国公主曾与她的意中人分别的伤心地。

  而今伤心地不再伤心,无人搅扰的四角凉亭,柴青一手按在美人腰肢,姜娆背对她,难耐地扭动。

  黑色斗篷缓缓落在青石砖。

  美人的歌喉喑哑、绵柔。

  晚风凉薄,树影交错,人影交叠。

  吹皱满亭春。

  “坏胚子……”

  姜娆忍着腰酸扭过身,迷恋地用手摸对方的脸,倏地,豆大的泪珠从脸颊滑落,她压着哭腔:“我好喜欢你……”

  喜欢,一般般喜欢,好喜欢。喜欢的程度随着热恋的到来,一点点地挤满她的心,再没有另一个人能支配她全身的骨血脉搏。

  她心脏狂跳。

  想被柴青更凶猛地占有。

  月光温柔,星子璀璨,柴青看她醉得狠了,指节捏着美人尖下巴,哑声道:“那你要如何取悦我?”

  姜娆眼神微变,释放出更惊人的美。

  在丰饶亭闹上一个时辰,夜仍浓沉,宽大的黑色斗篷重新裹住艳丽娇媚的皮囊,姜娆含泪窝在她颈窝,玉白的足在斗篷遮盖下若隐若现。

  “冷不冷?”

  她摇摇头。

  趁着夜色美好,柴青就这样带她领略春水镇的静美,冗长的街道,不时传来隐忍的颤栗呼吸,夜里无雨,石板路却有清水溅落的痕迹。

  从南到北,从东到西,姜娆都牢牢圈着柴青后颈,任她轻薄。

  一年两年,三年四载,她真是羞于再回到这地方了。

  她紧挨着柴青耳畔低泣,放肆地拨弄有情人的心弦。

  天将明,柴青回到盈回巷。

  姜娆面色绯红地将自己藏起来。

  门掩好。

  仿佛先前的种种缠情狂欢,并未发生过。

  两刻钟后,夏玉打着哈欠走出房门。

  半个时辰后,沉睡的小镇渐渐醒来。

  姜娆用锦被遮眼,不时偷看几步外拧干湿帕子的柴柴,柴青屈膝半跪在床沿:“别动,我给你擦擦。”

  擦一擦哪够?

  至少要洗一洗。

  话到嘴边,倦意袭来,姜娆眼神柔软地看她最后一眼,放心睡去。

  柴青拨开她细长的美腿,神色认真。

  院落,三花猫领着它的崽崽巡视领地,大黑狗猫在墙根打盹儿。

  临近中午姜娆才起床,三位玉姑娘饶有趣味地用小鱼干逗弄小猫,听见房门处传来动静,秀玉回头一看,眼里闪过一丝了然:“醒了?”

  “嗯。”美人眉间门睡意残存,美得惊心动魄。

  秀玉还想打趣一句,生是被这倦懒媚妍的娇态唬得说不出话,傻呆呆地定在那,小猫歪着脑袋抓紧机会叼了鱼干就跑。

  名为‘大善人’的三花猫被胖婶惯坏了,蹬着秀玉肩膀跳进旧主怀抱,姜娆吓了一跳,急忙伸手接稳它。

  “喵呜。”

  大善人鼻子嗅嗅,更显撒娇。

  被猫蹬了的秀玉姑娘回过神看着一人一猫互动的温馨画面,刚要张嘴,柴青从另一头迈着长腿走来。

  一时之间门,三玉心酸地不知该羡慕哪位。

  这两人,脸上就差写着“爽到了”三个大字,姜姑娘尤是!

  柴青心虚地摸摸鼻子:“看我做甚?怎么奇奇怪怪的?”

  “……”

  三玉面面相觑,不约而同地想:到底谁奇怪啊!真是该死,昨晚你们背着我们闹啥了?!

  小寡妇适时探出脑袋:“开饭啦。”

  .

  吃过一碗腊八粥,便是离别之日。

  这次离开,柴青低调得很,看着眼圈红红的小寡妇,再看心情低落的秀玉、柔玉、净玉,她笑笑:“天地之大,聚散有时,江湖不能没有柴柴宗师,或许等我老了,再来和绛绛回这安享晚年。”

  她这时候还不忘贫嘴,小寡妇瞪她一眼,依依不舍地看向姜娆:“酉酉,你可长点心罢,别被这坏东西骗了。”

  姜娆明眸如洗,后知后觉地哦了一声,满脸无辜:“可是,已经被她骗了呀。”

  “……”

  小情侣明目张胆地秀恩爱,小寡妇臊得脸红,柴青在一旁笑容灿烂。

  又等了三刻钟,胖婶仍是没来。

  夕阳西下,昏黄的光洒向苍茫大地,小寡妇道:“她大概不会来了,人上了年纪,就见不得离别,你们走罢,她肯定躲在角落偷偷送你们呢。”

  躲在角落的胖夫人擦擦湿润的眼角,目送马车驶离这条街。

  她想:这一别,再见,不知还有没有机会了。

  要活得长啊。

  “平安回来!”秀玉大喊。

  “不准欺负酉酉!”临了,小寡妇不忘‘警告’柴青。

  柴青脑袋戴着挡雪的蓑帽,回头和她们热情挥手。

  直等到看不见这群可爱的人,姜娆放下掀开的车帘,怅然若失。

  刺客盟的义士葬在这,爹爹在埋骨于此。

  此后多少年,江湖风波不止,柴青与姜娆当真没有机会再回到这座小镇。

  小镇的人,哪怕一条狗,都有属于她们的美好记忆。

  每年清明,等不来要等的人,胖婶和小寡妇都会来到后山坟为义士与姜姜的爹爹献上一束花。

  坟墓旁松柏长青,不见一根杂草。

  .

  马车出了春水镇,芙蓉书坊的坊主顶着一脑门汗跑过来问:“先生呢?”

  胖婶头也没抬:“走了。”

  “走了?!”

  坊主喊得震天响:“还有好多人等着拜访,怎么走了?可有说何时再回来?这毕竟是她的家啊!”

  正因为是家,所以不能轻易回。

  江湖人,一入江湖,就要面临风雨的洗礼,胖婶不愿春水镇成为柴青的软肋,更不愿上次武人用众人性命逼迫柴令之女现身的事再次发生。

  她摆摆手:“走就走了,只要她们平平安安,不回来更好。”

  坊主失魂落魄。

  得到‘先生一行人已经离去’的消息,青阳县数不清多少人陷入巨大的失落。

  .

  腊月,马蹄疾。

  风雪再入合欢城。

  一大早,现任宗主柳眉领着合欢宗一众长老、弟子迎接外出的侄女、侄媳。

  大宗主柳茴一袭白衣,立在房顶观望。

  腊月二十八,午后,一辆不起眼的马车驶进城门。

  柴青满有生机的声音响在簌簌的风声雪声:“姑姑!新年好呀!”

  她扔了蓑帽,跳下马车,揽了柳眉的腰,在她怀里深吸一口气,再扬眉,又是一副混不吝的欠揍样:“姑姑,你怎么胖一圈了!”

  有多少重逢的喜悦都被这句劈了岔的声调驱散,柳眉自暴自弃地想:算了,自己养大的侄女,还能掐死不成?她和青青就不适合这温情满满的画面!

  气死了!

  又气活了!

  死去活来这么几回,柳眉心跳恢复平稳,无情推开不该长嘴的坏侄女,上前两步,朝她的少宗主吟吟一笑:“回来了?”

  姜娆面色红润,屈身一礼:“见过姑姑。”

  她们一大家子团团圆圆,伤重的夏玉虚弱地咳嗽一声,后被三长老和和气气请进宗门。

  腊月二十九,合欢城遍布迎新年的喜庆气氛。

  她许久未归,好不容易回来,还不愿意在宗门安安生生呆,柳眉气得揪起柴青耳朵和她好好讲道理:“有你这么做侄女的吗?臭兔崽子,这几天你就老老实实待在本宗主身边,再想溜出去,小心打断你的狗腿!”

  柴青看看自己笔直修长的腿,大怒:“这怎么能是狗腿?好歹给我润色润色!”

  “润色个屁!”柳眉圈着她脖子,苦口婆心道:“你就不能学学别人家的小棉袄,我就不指望你温暖我的心了,你别故意气我,回来了就收收心,好好陪陪我?”

  她说得太可怜,柴青良心受谴责,歇了往外跑的心思,乖巧地在合欢宗当吉祥物。

  苦了东刺客盟那些急着迎回盟主的义士们,大冷天在合欢宗外守株待兔,脸都吹僵了,却没逮到柴兔子。

  盼望着盼望着,新年到了。

  烟花嗖地飞上空,于高空炸开,柴青兴致勃勃地回头大喊:“绛绛!快来!”

  嘭!

  炫丽的颜色再次绽放,夏玉裹成熊,仰起头,感受新年的洋洋喜气。

  “去罢。”

  柳茴含笑鼓励她的关门弟子,姜娆小跑着跑到柴青身边,挽着她的胳膊,齐看人间门烟火。

  柳眉轻啧:“有了老婆忘了姑,小白眼狼。”

  师徒二人安静地立在不远处,良久,柳茴柔声细语:“小白眼狼,了不得啊。”

  一语双关,不知捧了谁,又踩了谁。

  柳眉才不傻乎乎地认领‘小白眼狼’的新称号,羞愤之际,忽略了柳茴望向柴青时,深沉隐晦的期待。

  有多了不得。

  且让世人,看一看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