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耽美小说>废柴为你而燃(GL)>第71章 豪情生

  “这题我会!”

  钱小刀还没来得及张嘴,有人赶在他前面道:“姜国公主前往青阳县的石桥被刺客盟的义士弄塌,和亲队伍原路返回,公主在春水镇的客栈下榻,一住好长时间!而且,就那段时间,春水镇不是传出有宗师出没的声讯么?看来,那位宗师就是柴青了。”

  话说得有鼻子有眼,钱小刀只能:“啊,对!没错!就是那会勾搭上的!”

  好家伙。

  在姜国人眼皮子底下拐了王室的明珠,够胆。

  不愧是柴青做得出来的事儿。

  要这么说,柴青早就和公主生情,公主启程离开春水,去做燕王的后妃,眼下燕国和姜国开战,燕王要杀姜公主,好大的一出戏,好狗血的桥段!

  狗血是一回事,架不住大家爱看。

  “要这么论起来,柴青和燕王这是有夺妻之仇,杀妻之恨啊!”

  哪怕公主还活着。

  但公主快要死了呀!

  难怪她着急。

  柴青这一急,前往北野的这段路死了多少人?

  ‘你老婆要被人咔嚓了,你不急吗?’,这话成为江湖人近日最爱挂在嘴边的话。

  只不过柴青的老婆是活生生的真老婆,他们的‘老婆’可能是剑,可能是救命的银子,可能是一把刀,也可能是将要谈成的买卖。

  总之这话是用来形容“都火烧眉毛了,你怎么还不急”。

  当然,也有人在问出这句话后,得到的是无比诚恳的“我没有老婆”的回答。

  譬如当下这位仁兄。

  很好。

  以前你没有老婆只有你自个知道,现在你没有老婆,咱们大家伙都知道了。

  不过嘛,行走江湖,有老婆的终究是少数。

  谁也不笑话谁,日子也还过得下去。

  为救老婆嘛,急得开了杀戒,情有可原,情有可原,这年头,讨老婆不容易的,干嘛要拦着人家救老婆?

  燕王忒不是东西,干嘛要杀人家老婆?

  彼时的柴青尚且不知她的身体力行得到很多武林同道的理解,她还在执刀往北野行。

  有人理解,也有人不理解。燕王就很不理解柴青杀向北野,倘他的记忆没出错,姜娆总共在春水镇呆的时间都没几个月,几个月的交情,怎么就值得生死不顾?

  “吾王。”陈旧章沉痛道:“咱们之前派出去的人手,折了。”

  “折了就折了。”燕王心道:宗师榜排名二十八的七星剑都挡不住柴青一刀,他准备的那些人手,都不够当人下酒菜的。

  “人来齐了吗?”

  “齐了。”

  想想柴青一路走来的彪悍战绩,再想想柴令当年的威风,陈旧章心里不安宁,眼皮直跳:“王,与姜国的这一战,咱们……”

  要不要停了?

  “停了?你当本王的话是放屁?”燕王恼火:“此一战,是姜国的灭国之战,是我燕国准备近二十年的一战!成,姜国土地纳入我燕国版图,不成,寡人死在这战场!为一柴青,就要退兵?她哪来的本事让本王退?”

  陈旧章默然不语。

  当年柴令创建刺客盟前,老燕王也是瞧他不起。

  可后来呢?

  柴令成了。

  刺客盟建起来了。

  成为悬在九王头顶的一把刀。

  柴令如是,柴青亦如是。

  二十岁的宗师境,杀宗师如剁菜,那么多人都挡不住她,如今她要来北野抢人,陈旧章嘴皮一动:“不然,把人送给——”

  砰!

  一块砚台砸在他脑门。

  鲜血直流。

  燕王冷呵:“滚!”

  郡守大人屁滚尿流地滚出去。

  他人滚了回去,燕王的火气还没散,甚至越想越恼,柴家父女,没一个好东西!

  为这一战,他筹谋多年,假意答应姜王和亲一事,又暗地里撕毁和亲盟约,姜娆入燕,他起意纳她为妃,陈旧章等人不允,现在他听了臣子的提议要杀她,又冒出一个柴青!

  话已经放出去,明日若杀不了姜娆,他燕王的面子给哪搁?又怎么狠狠羞辱姜王?

  这本该是他威震九州的一战。

  该死的柴青!

  他不理解柴青不顾他人死活地赶来,可冷静下来想想姜娆那张脸蛋儿,他又能理解了。

  “传令下去!本王要在五月十八的傍晚,在观战台为九州第一美人破.处,代本王告诉柴青,有胆她就来!本王教她有命来,没命回!”

  管她姜娆这会还是不是处。

  他一拳砸在桌面:“可恨!”

  .

  北野,行宫。

  此地的光照没有春水镇的温暖,姜娆坐在秋千架,秋千一荡一荡,她唇畔噙笑。

  不像明日就要赴死的人,倒像是来游山玩水的。

  侍婢匆匆忙忙来,匆匆忙忙走,整座行宫充斥着莫名焦躁的气息,姜娆感觉到了,没往心里去。

  两国开战,想必此时姜国的大军已经驻扎在二十里外,不知是谁领兵,她想了想,忽觉想这些没意思,还是该多想想她的坏胚子。

  不知她在春水镇过得如何,有没有好好照料她的猫儿,和邻居姐姐相处的如何,胖婶来收租时她是不是又猫在被窝睡懒觉。

  有没有写新篇,写出来的又是怎样的故事?

  她好奇死了。

  柔软的情愫在心坎发酵,天光明净,飞鸟扑棱棱飞过头顶,姜娆摸出贴身放置的香囊,亲亲香囊的边边角角,安安静静想着一个人。

  她有点想尝尝云水丹的滋味了。

  姜娆失笑,发自心底觉得她和坏胚子实在是天生一对。

  柴青离不开奶,她又想奶她。

  只是看她捧着那对物什吃得又坏又香的情景,这颗心就像泡进蜜罐里,十八年来,没有有过的甜蜜。

  后悔没让她多吃几回。

  想着柴青,她眉梢隐约生媚。

  “公主。”

  侍婢躬身停在几步之外:“王有命,命我等为公主沐浴更衣。”

  姜娆坐在秋千架一声不吭地看她,看了有一会,看得对面的人手脚发凉心发慌,她须臾笑开:“王欲何为?”

  “王欲在明日观战台,在两军阵前为公主……”

  “破.处”二字她念得轻,姜娆一字不落地收入耳,起身,没难为这些奴婢,顾自去沐浴。

  她不要人从旁伺候,一众有经验的老嬷嬷被赶出来。

  也是太自信得来的情报,燕王此时才想起派人验明正身,看看姜娆究竟有没有失.身于人。

  这会子想起来也晚了。

  美人算准他的行事为人,他中了美人精心设计的圈套。

  偌大的白玉池,池水温热,池壁光滑,姜娆褪去衣衫好整以暇地泡在里面,美腿白得发光。

  姣好的身材,在与柴青一日日地厮混中,有了更娇媚的韵味。

  一颗颗的云水丹不是白吃的。

  姜娆看着胸前隆起的白玉山,第一反应却是柴柴见了肯定喜欢。

  打小便是如此,长大了还是,要论起那人心中对美人的标准,大、圆,这两样缺一不可。

  她眼尾起了一丝绯色,克制着绮念,忍.欲不再去想柴青。

  沐浴,更衣,施妆,说好的五月十八的傍晚,天蒙蒙亮,姜娆被带上观战台。

  燕王看她的眼神极其可怖,满了男人看女人的色.欲。

  五月十八,两军对垒。

  姜王御驾亲征。

  北野同一日齐聚四十万大军,声势之大,形式之严峻,剑拔弩张之势几欲到达顶峰。

  “王!公主被带上去了!”

  姜王浑浊的眼一点点眯起,黑色的眼罩为他整个人增添了更为阴鸷的气息。

  隔着老远,他看向他的‘女儿’。

  姜娆今日穿得很美,比她娘年轻时还要美上三分。

  人看着是长大了,出落得比离开姜地前要水灵。

  身在燕地,身在敌国,很快要被燕王挑选的勇士奸.污,此时竟也看不出她心有惧意。

  姜王轻叹:“王室的明珠可以死,不能死得丢尽王室颜面。大宗师,此次,有劳你了。”

  “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有劳大宗师了。”

  九州只有一位大宗师,季夺魂心向武学的最高境界,即便是为报恩留在姜王身畔,也只保证姜王不死于武人之手,并不参与九王之间的争夺。

  否则哪有燕王与姜王的北野一战?

  大宗师出手,直接取了燕王性命便是。

  可这次,姜王于昨夜在他门外跪了一夜,所求是姜娆不能死在燕人之手,死前不能有辱姜王室的尊严。

  和亲公主,弃子而已。

  姜王更打算借姜娆之死,激起兵将们的愤慨,誓杀燕人。

  无论姜王,燕王,各自打的好算盘。

  燕国阵营,观战台。

  为求稳妥,燕王选出一名勇士用来试毒,勇士光着上身,腰间松松垮垮系着一条布,腿上毛发之多,令人头皮发麻。

  “姜公主,还有何好说的吗?都到了这节骨眼,怎就一句求饶的话都不说?”

  燕王用马鞭挑起她下颌,姜娆冲他一笑:“弃子也,求饶何用?”

  “你倒是通透。可惜了,你不该生在姜王室。”

  若生在燕地,做他的王妹,他会让她成为真正的王室明珠。

  “阿布诺。”

  “阿布诺在!”

  燕王退回王座,手一抬,阿布诺朝绑在木柱的姜娆走去。

  大钟摆撑起腰间仅寸的布条,他呼吸发紧:“公主,得罪了。”

  姜娆看也没看他,只是怀念地望向远方。

  姜国阵营,眼看敌国的狗男人要对公主不利,兵将哗变,若非姜王亲自坐镇于此,恐怕不等人发号施令,仗就要混混乱乱地打起来。

  姜王心提到嗓子眼。

  阿布诺已经走到姜娆半臂之距。

  “大宗师!”

  他一声令下,季夺魂手指一动,扬起的剑风就要穿过风沙刺透阿布诺和公主的身躯。

  “大宗师?”

  迟疑的空当,阿布诺的手指就要搭上姜娆的衣袖。

  季夺魂心神一定,摁下微乎其微的不忍,目色一凝,下一息,竟然毫无预兆地将手揣入长袖。

  姜王不懂他为何临阵反悔,这不懂仅仅维持了一息。

  破空声起。

  一柄木刀裹挟雷霆之势,杀穿六名甲士挡在胸前的盾牌,声势不减,一力破开阿布诺的心脏。

  阿布诺倒飞出去,被钉在离燕王半尺之距。

  一大捧血花开在姜娆靴尖的三寸之地。

  一匹快马狂奔而来。

  马背上的人腾空而起,于半空悍然抽刀,断刀感受到握刀之人的心意,发出猛烈的一斩!

  “护驾!”

  “护驾!!”

  燕国阵营先是被那木刀骇住,又被这疾来的凌空一斩弄得心神欲裂。

  姜王坐在马背看热闹,没计较季夺魂不出手一事,乐得看燕王刹那惨白的脸。

  兵荒马乱。

  万千人中,姜娆扬起眉,定定地欣赏那人的英姿。

  好漂亮的身法。

  好漂亮的刀法。

  好不可思议的人。

  “不是说好要在春水镇老死过一生,怎么来了?”她低声慢语,目光无法从柴青身上移开。

  这一刻,她无比清晰地知道,她钟爱的人,正在闪闪发光。

  这光不止她看得见,九州都看得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