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耽美小说>废柴为你而燃(GL)>第50章 春风绕

  她在叹息声里解开衣服,玫红色的小衣,绣着银纹草,剥开后白滑滑的,柴青的话很多,许是柳眉这一走,憋了好多年的话一下子变得没了价值,说给谁也是说,不如说给愿意听她讲废话的人。

  何况眼前人还是九州第一美人。赏心悦目。

  她轻轻嘬了两口,没好意思使大劲儿。

  人们常爱用“使出吃奶的劲儿”来形容用了很大力气,但那是饿得嗷嗷叫的小孩子的吃法,成年人遇上这事一般不敢那么粗鲁,或者说羞于生猛,免得暴露自己没见过世面的窘迫。

  简而言之,就是装。

  成年人的吃法是小口小口的,好比幼猫舔.舐碗里的羊奶,斯斯文文,秀秀气气的,粉色的小舌头软软的,带了倒刺,倒刺象征着成年人对性.色的剥夺。

  柴青是剥夺的那个,姜娆是甘愿被剥夺的那一位。

  但柴青的话还是很多。

  越到这时候,她越想哭,越想要抓住这得来不易的好时光。

  她哽咽着:“我娘如果还活着就好了,你看我是不是活得很没出息啊?”

  “不是没出息,你只是累了。”姜娆仰着头,一手托着柴柴姑娘的后脑勺。

  今日的傍晚很迷人,金色的光洒在两人的发顶,就是再过几十年,她都记得,十二岁的小姑娘战至刀断也悍不畏死的情景。

  那是曾经的柴青。

  也是姜娆记忆里永久光辉的柴青。

  哪怕柴青变得畏死了,她仍是那个携带奇异魅力的姑娘。

  说来有趣,两人之中明明是柴青年长两岁,相处的岁月里,反而是姜娆一直在扮演小大人的角色。

  即便长大了,也是如此。

  “你这里好像大了。”柴青不耻下问:“怎么大的?”

  用纯真无辜的语气耍流氓,她是专业的。

  姜娆脸热:“长着长着就……”

  “撒谎。”柴青专心致志地盯着白胖娇软的‘胖美人’,低着头并不去看上面真正的小美人胚子,她悄声道:“是不是背地里悄悄揉了?”

  “……”

  好嘛!背地里做坏事被逮住一次,难道她就日夜做坏事了?姜娆不服气,恼羞成怒:“你话真多!”

  柴青难过地耷拉眉眼,丧里丧气的:“你这样,又不像我娘了。”

  “……”

  谁要当你娘啊!

  “娘。”

  姜娆俏脸爆红。

  柴青在那捂嘴笑,掐着小奶音,不依不饶叫嚷:“娘娘娘!”

  姜娆只恨自己耳朵怎么没聋,身心如同枯柴,一下子火烧火燎地,窜着浓烟,倏尔冒起大火。

  好烦!

  她何德何能没成婚就有这么大的娃了?

  柴青瞅着她脸色行事,才要收敛一些,坏水止不住又往外冒,她灵机一动,手指勾勾挑挑极有目的地去了应去之地。

  指尖碰到那层细软的衣料。

  两人身形同时一僵。

  呆滞之后,姜娆羞愤地推开人,一番努力也只推得柴青身子朝后仰。

  她笑得不怀好意:“这不是挺喜欢听的嘛。”

  她张嘴,发出喊娘的口型,得意的小尾巴直直翘到天上去,姜娆拿她没辙,冷着脸色:“还要不要吃了?”

  “要!”

  怕她中途跑了,柴青一手圈着她腰,一手摁在她后背,此番成了‘没有手’的‘孩子’,姜娆嗔瞪她两眼,话也委实是从自个嘴里说出去的,就只能言而有信,不知疲倦地配合。

  天色慢悠悠地暗下来,隔壁的小寡妇吃过晚饭颇有闲情雅致地在院子里唱小曲。

  白瞎了一副好嗓子,唱出来的曲儿完全不在调上,也只比乌鸦夜鸣好听一丢丢。

  柴青的大好兴致受挫,鼻尖拱了拱,和姜娆说小话埋怨:“她这五音不全的,怎么敢的?”

  姜娆早已支撑不住地倒在床榻,两条玉臂软软地抱着某人毛茸茸的脑袋,声音喑哑,流着无法言说的媚:“那我唱给你听?”

  “好呀!”

  她眼睛一亮。

  王室的明珠有一把水媚清冷的好嗓,可婉转,可低柔,可拒人千里,可温暖如春风。

  曲是好曲,是前不久听来的燕国本地的小曲。

  只是曲不成调。

  颤颤巍巍,断断续续的。

  唱得最悦耳时,是柴青吃得最凶时。

  这动静,过来人都懂。

  吃饱了撑着了的隔壁小寡妇支棱着耳朵听了一小会儿,骂骂咧咧地回屋,羡慕嫉妒恨。

  姜娆此刻不笑腰也是软的,柔柔风情摇曳在柴青眼前,带着邀宠的和软意味:“你看,被我唱走了。”

  另一头小寡妇蒙着被窝骂人,这一头儿,柴青喜上眉梢,由衷夸赞道:“真厉害!”

  白胖娇软的‘胖美人’湿淋淋的,又似红润的种子破土而出,开出春天的盛景。

  柴青依依不舍地亲了又亲:“天色不早了……”

  依着往日的时辰,这会子姜娆该回客栈了。

  否则……

  随行‘相护’的那些将军不会同意。

  她心里升起浓浓的伤感。

  姑姑走了。

  姜娆也要走了。

  “我不走。”

  这是她一日之内的第二个“不走”,柴青趴在她怀里,抬起头,姜娆用指腹在她白红的唇角画出一根根猫胡须,仿佛这样子,柴青就会变身成猫,后面多一根猫尾巴。

  “今晚,我不走了。我留下来陪你。”

  “陪我?”

  柴青两边的嘴角生痒,不经意地翘起来,想笑又要藏着掖着的好玩。

  “嗯,陪你。”

  姜娆笑笑:“宋熊之死了,两国现在的关系很紧张,荣华他们忙着和青阳令等人你来我往,我只是个和亲公主,能和亲的时候自然是矜贵的,失去和亲的用途,也就没人会在乎。姜王没有外界传的那样疼爱女儿,否则就不会在我身上下毒,荣华是他信重的人,和亲是大事,至于公主今晚有没有在房间里好好待着,和谁待着,不重要。”

  等和亲之事定了,板上钉钉再也无法转圜了,公主才重要。

  “我今晚不走了,能占你一半的床吗?”她笑意吟吟地用手撩拨柴青衣领。

  柴青前一刻还为姜娆受到的虐待、不公感到愤怒,这一刻,她的魂儿都要飘了。

  她努努嘴,埋进那山堆堆,给三分颜色就敢开染坊:“可是姑姑走了,我没心情……”

  作势抽噎两声,三分真,七分假,装得挺像那么一回事。

  姜娆脸色微变:“姑姑姑姑,满嘴都是姑姑,那你去找她好了,做甚在我身上花费时间?”

  醋味飘奶香。

  柴青屁股扭扭:“姜姜,你要理解我嘛……我心好痛……”

  还演上了!

  姜娆深吸一口气,酸软的四肢既不酸也不软了,狠心推开柴青:“那我走!”

  衣服都没穿好就往外屋走。

  柴青忙不迭地把人拦腰抱回,双手握着不肯放,眼睛水润润的:“不要走,我逗你玩的。”

  “不好笑。”

  她再次确定一眼:“不好笑你笑什么?”

  指尖指着姜娆上扬的唇角:“要不要我给你拿镜子过来照一照?”

  “贫嘴!”

  姜娆推倒她。

  柴青愣了半晌,猛地一个鲤鱼打挺:“我、我身上脏,我去洗洗!”

  姜娆扯住她衣角,未语先笑:“我又不嫌你,你再脏,在我心里也是干净的。”

  “那不行。”柴青执意要去洗洗,美人咬咬牙,羞答答地和她一起去。

  也只是简单地洗洗。

  水不温不凉,一切来得很仓促。

  准备不充分的情况下,柴青手是颤的。

  姜娆浅笑:“不是说三岁就知道钻女人裙子,五岁就晓得男女之事?”

  “对啊,我没说错。”柴青控制不住地吞咽口水,梗直了脖子:“但我没试过!”

  “我也没试过。”

  “那……要试试吗?”她状若小狗地趴在姜娆腿边。

  “好。”

  话音未落,姜娆再一次伸手推倒九州最年轻的宗师。

  宗师无辜无措地躺在那儿,身板贴着木板床上铺着的软软被褥,紧张地用指甲扣地。

  闹得姜娆好似欺负女人的恶霸。

  “坏先生也会怕吗?”

  “谁说先生我怕了?”

  “柴柴?”

  “你怎么又这么喊我!”

  柴青嘀嘀咕咕地控诉姜娆的促狭。

  坏种破天荒地有了小白花的楚楚可怜,姜娆分.开腿坐在她腰间,俯身轻语:“柴柴?”

  早那么两刻钟前,她已经忍不住了。比起未经人事、理论比实践丰富的坏先生,姜娆的动手能力显然更厉害些,她非常懂得如何使自己酣畅快意。

  烛光下美人请缨,柴青看得目眩神迷,如坠仙境。

  手指不听使唤地随着姜娆的吩咐指哪点哪,乖得不得了。

  生下来靠喝猫奶活过第一天的坏猫儿柴青,理论照进现实,狭长的眼睛睁圆,不合时宜地联想到两只正在激情打架的猫。

  一只猫在欺负另一只猫。

  严格来讲她应该是欺负猫的那只猫,可事实看起来,她也在被欺负。

  欺负她的那只猫毛色雪白,眼睛又纯又乖,目光打量的同时,丢下一颗颗的火种。

  烧在坏猫儿心头。

  这猫沾了水,潮得要命。

  不能要了。

  猫儿丢在坏猫儿的手上。

  气息扑着热。

  姜娆腰身无力,柔软无骨地伏在她怀抱:“学会了吗?”

  声音如水,徐徐缓缓,流遍四肢百骸。

  柴青好歹是个文化人,文化人天生会耍流氓,她不吭声,只敢拿眼神挑衅美人的能耐:就这?

  “……”

  姜娆脸红,憋了好半天,憋出一句:“你还不如我。”

  羞羞羞。

  坏胚子要欺负人,却躺着不动要她的宝贝绛绛主动。

  她在腹诽柴青,柴青也在心坎盘算怎么教训人,扬眉坏笑:“姜姜,闭上眼。”

  姜娆听话地阖上眼皮。

  下一瞬,天地翻转。

  一条白色绸带系在眼前。

  柴青翻身做主,不知给哪又抽出几条细细长长的绸带,每一条都有用处,都用在最关键的地方。

  不受控制的感觉降临姜娆心中,她羞涩地选择默许,暗暗期待,暗暗心潮澎湃。

  坏种的坏,也不是一点准备都没有的。

  .

  “吵死了!”

  大半夜,顶在头上的月亮都睡了,还有人不守公德地扰人安眠。

  隔壁的小寡妇气冲冲赤着脚跑到院子:“大晚上叫魂呢!柴柴柴柴!柴你娘呢!”

  两家挨得近,墙也薄,姜娆第一次和心上人做坏事,夜里没经验,不晓得声音能传那么远,冷不丁地被小寡妇吓了一跳,她羞赧捂脸,蹬了蹬腿,没踹到柴青人,却比踹到了还让人心疼。

  柴青不仅心疼受惊吓的姜娆,更心疼自己。

  她容易吗?

  她只是短暂地想给姜姜一个家,姜姜都答应了,你一个小寡妇叨叨什么?

  也有你的事?

  我在自个家里闹腾,你睡眠浅,也得怪在我头上?

  越想越气,越气越想。

  那边厢的小寡妇见骂了几句没人应,气焰上来,叉着腰骂姓柴的祖宗八辈。

  算了。

  骂她祖宗八辈而已。

  忍一忍就过去了。

  柴青收紧软绸带,有细细的春泽浸出来,听不到音儿,她讶异抬眸,却见姜娆咬着唇,一副不打算再出声的架势。

  这能忍?

  可气死柴柴我了!我哄了多久才哄得肯出声!

  她蹬蹬蹬下了床,光着脚摸黑走到门口,大嗓门清清脆脆:“关你屁事儿!喊柴柴得罪你了?给我憋着!再嚷嚷,小心你家的鸡明天全遭殃!”

  “……”

  闹到一半心上人和隔壁寡妇对骂起来了,姜娆哭笑不得,忍耐那么小半刻钟,一个没忍住,歪头笑出声。

  对骂了将近一百个回合,柴青速战速战地赶回来。

  小寡妇思来想去觉得还是自家的鸡更重要,于是息事宁人,耳朵里塞了棉花,一半是气得,一半是困得,就此昏昏大睡过去。

  柴青洗干净手跪坐在姜娆腿边:“咱们不理她,这个煞风景的。”

  她弯了弯眉,贴心地哄着人喝了小半杯蜂蜜水:“先润润嗓,还有得熬。”

  话没说完,惹来一道嗔看。

  她没喝蜂蜜水,心坎坎却甜得慌。

  姑姑走了,还有人陪她疯玩胡闹,满足她不合理的任性要求,这真好。

  她感动得想哭:“久等了罢?”

  姜娆点点头。

  “……”

  柴青礼貌性地问一句,没想到得到如此肯定的回答,她笑得眉眼灿烂:“那我就不客气啦?”

  姜娆抬起小腿轻轻踢她。谁要你客气?

  日上三竿。

  又是一个春光明媚的好天儿。

  胖婶思忖了小半夜,决定遵守“君子爱财,取之有道”的原则,柳眉走是走了,穷极巷还住着她一直以来宝贝的侄女,欠柳眉的钱交不到本人手上,给了柴青也行。

  起码银子送出去心里安定。

  碍于柴青是个爱睡懒觉的,出门前她特意看了眼时辰,一般到这点正常人都该起来了。

  胖婶照常戴着她的大金链子来到穷极巷。

  她不明白,柴青有好屋不住非住她破破烂烂隔音不好的小茅屋,大抵是脑子有什么毛病,想不开。

  人进了穷极巷,往里走,走到最里,外面的大门开着一道缝,胖婶推开门往院子里走,走到一半,心里升起一点子震惊——嚯!隔壁小寡妇喂鸡的动静闹得可真大。

  再走近了,近到伸手能碰到那扇木门,缠绵破碎的娇音儿灌入耳,熏得胖婶和烧开的水壶没多大区别。

  呲溜溜地冒热气!

  好家伙!

  好你个柴青!

  睡懒觉的猫都醒了,你在这搂着人厮混!

  这次被我逮住了罢!

  我一定要告诉酉酉姑娘!

  你一个有未婚妻的,竟敢大白天在家偷食,哪来的胆子?!

  义薄云天的胖婶为有过几面之缘的‘姜酉酉’姑娘鸣不平,就要捉奸,结果一道软若春水的“柴柴”入耳,胖婶打了个哆嗦,骨头都要酥软了。

  迷迷怔怔地杵在那不敢乱动。

  待理智回笼,脸豁然红透——里面的人,是、是酉酉姑娘呀?

  胖婶险些闹出一个大乌龙,匆忙往门口丢了银子,迈着她的小短腿麻溜跑了。

  “柴、柴柴!”

  柴青稳稳抱住累瘫倒下的暖心人,喜色融在眉梢:“好了,好了,你歇一会,就在我这儿睡。”

  她回头往外屋的方向瞥了眼,方才离去之人脚步沉重,不是习武之人,走时又仓皇,能在这个时辰来找她的,只有一人。

  她还听到银子搁在地上的声音。

  带着银子来,肯定就是胖婶了。

  胖婶欠了姑姑钱,找不着姑姑,多半会来找她。

  她抚摸姜娆隐有倦色的眉眼,责怪今天的太阳爬上来的太急。

  “柴柴……先生……”

  姜娆沉沉睡去,声音低不可闻。

  柴青垂眸亲她眼皮,团吧团吧严严实实地把人往怀里揣好,不敢相信,九州排名第一的美人,多少男女思慕钟情的对象,就这么被她睡到了。

  轻而易举。

  垂手可得。

  烂在地上的泥,染指了天山之上的雪。

  姜娆是月,不是她伸手摘月,是月亮先垂青了她柴青。

  “姜姜啊。”

  ……

  月亮皎洁。

  月亮也无声。

  此后柴青和她有过很多晚不同的回忆,可要说印象最深的,还是昨夜春风绕耳,姜娆又哭又笑的情态。

  无限的包容,无止境地迁就。

  怎样都好。

  怎样都乐意。

  包容和迁就从何而来,柴青不懂,柴青也不信。

  不信这世上除了姑姑,除了与柴令有关的那些傻子们,还有一人,艰难长大,辛苦暗慕她好多年。

  假使姜娆是一本书,必定是一本通篇写满秘文的书。懂了其中的关窍,就能一目了然地读懂她这人。

  柴青翻开这本书,打湿了她,没想过带走,也带不走。

  夜里沸腾烧开的绮思,无法拿到太阳底下去晾晒。

  她搂紧姜娆。

  姜娆依恋地轻蹭她颈侧,脸是红的,和昨夜一样红。

  红彤彤的果子是为秋天熟透的。

  可惜,秋天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