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来到武王府,江予下了马车,回身去扶景昭慕。景昭慕看着江予俊秀的脸庞,回来这次与走的时候心境完全不一样,她那时都不太想看到江予。

  那次是她嫉妒吃醋的心和江予的占有欲,导致两人关系濒危。如今两人如胶似漆,心里都装满了对方,现在怎么看江予都是顺眼的。

  江予扶着她下了马车,苏映安和武王江术已经在外等候了,江术上前行礼,江予急忙又将其扶起,而后和景昭慕一起向苏映安行礼。

  江予看着自己的母妃,似乎消瘦了许多,江术的身子倒是硬朗了不少。四人进了府中,想到母妃之前的恋人邵承泽,用极其残忍的手段杀害了父王。江予有心想问一问苏映安还好吗,可却怎么也说不出口。江术见她欲言又止,似是不经意间说道:“这次多亏你去西北,不然父王的仇还不知道向谁报呢。”

  江予转头看向江术,顺着话问道:“听说皇爷爷把邵承泽交给大哥处理了。”

  江术回道:“是啊,我把他做成人彘了,谁知他经不住事,才做了一半便死了。”说完还摸了摸自己手上的玉佩。

  人彘?景昭慕听说那是极其残忍的事情,不仅要斩断手脚,还要挖眼,割舌头,五官全部破坏掉,丢弃在茅厕里,江术从哪里知晓的这种事情?他怎么能,怎么能这么残忍。

  江予也曾听说过这种阴狠的惩罚,心中也是一惊。她转头又看向苏映安,苏映安低眸不语,似乎是知晓的,但看其样子并没有报仇的快意。

  江予岔开话题不在提此事,江予道:“上次见大哥身子还有些弱,今次见了倒是硬朗了不少。”

  江术笑着回道:“还得多亏公主的药。”说完又向景昭慕颔首示谢,景昭慕亦微微低头回礼。

  说起药,景昭慕回府的时候没有见到文宁,她开口问道:“我的婢女文宁,可在府上?”

  闻言,苏映安回道:“在的,文宁两府一直跑,本宫便做主让她住在这里,方便照顾术儿。”说完便差人去寻文宁了。

  景昭慕颔首,道:“以后武王的会诊,昭慕来便是。小婢女不懂事,莫要让她扰到了您。”

  苏映安客气的说道:“怎会,昭慕带来的人自是聪慧懂礼的。”

  不一会文宁便过来了,她早听闻成国皇帝下旨,让太子回京了。只是自己被太子的母妃安置在武王府中,自己人微言轻,也不好说回去的事。在看到景昭慕后,差点哭出了声,不知道的还以为在武王府受了什么委屈呢。

  景昭慕擦了擦她的泪眼,笑道:“这是想我,都想哭了吗?”

  文宁破涕为笑,晚膳过后,景昭慕便将她带回去了。文宁来成国是为她而来的,现在她回来了,断然没有再在武王府待下去必要了。

  江予回府后,两位侧妃便轮番上前请安。江予看着两个清白的女子,嫁给她,虽是皇命但怎么也是亏待了她们。江予温声问候后让她们退下了,既然得不到她的垂爱,那便在其它方面补偿吧。

  景昭慕方才坐在一旁喝茶,仔细打量了两位侧妃。先前她因吃醋,都没正眼瞧过她们,如今仔细瞧了瞧,姿色到也算是翘楚了。可惜嫁错了人,江予她是不可能分给她们的。

  即便她们知晓了江予是女子且替她保密,她都不会与之分享。若江予想要享齐人之福,那江予就只能失去她。她爱江予,但不能与别人共享。

  江予打发了两位侧妃,看着景昭慕出神的在想事情,从方才的一本正经,顷刻变的温柔了起来。她笑眯眯的从景昭慕的身后拥住了她,低声在她耳畔道:“夫人,我们上床休息吧。”言下之意不言而喻。

  景昭慕回过神,瞧着江予与方才和侧妃们交谈完全不同的声调,忽然又想起了什么,她道:“今儿有些乏了,我想去阁楼沐浴。”

  江予一听,好呀,她还没试过和景昭慕在他新建的阁楼行鱼水之欢。她当即表示,马上命人去准备。只是进了硕大的温池中,她才后悔不已,这哪是黄鼠狼给鸡拜年,这明明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景昭慕将她压在水池中,借着故意吃醋的劲,占尽了江予的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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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予在府中休息了些时日,便开始上朝了。最近朝中多有议论许国要与成国和亲之事,江予仔细分析过,许国和亲不过是为了防止成国边境偷袭。

  他们才将废太子的势力拔除,又经过战事,虽江予带兵先斩下了废太子的头颅,但之后的城池也有负隅顽抗的叛军。那名许国主将,又是个无才的,废了好些兵力才将战事平息。自此许国被伤了元气,不得不防止成国偷袭。

  一些文官主张趁势将许国吞并,但江予却不这么认为,许国应是与雲、姜两国商议过的。他们也怕成国联合恒国从许国踏入,将许国作为跳板吞并他们两国。战事一旦发起,雲、姜两国必然参战,到时候就算是恒国与之一起攻打,也会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即便扫平了雲、姜、许三国,恒国和成国也会消耗不小的兵力和钱财,到时候可能会引起百姓的反叛。且两国大伤元气不说,还有可能缺少了三国的制衡,成国与恒国兵戎相向。

  洪帝听了江予在朝中的分析,点头夸赞一番,并将主战的文官训责了一顿,大局都未分析,便主张出战,鼠目寸光,书都读到狗肚子里了。

  次日,洪帝修了国书表示愿意接受许国的和亲。许国不仅要送一位公主过来,还要带来丰厚的嫁妆,说是嫁妆其实就是交银子免得挨打。

  下朝之后,江予被留在了御书房,洪帝问她与恒国公主相处的如何。江予一一道明,琴瑟和鸣,相敬如宾。洪帝见江予对景昭慕颇为满意,到是放心了。又道:“府中两位侧妃也要多加照拂一些,都是重臣之女,不可亏待了。”

  江予行礼表示会多加照拂,洪帝见她似乎不太明白自己的意思,干脆挑明了道:“你与那成国公主成亲一年有余,怎么还不传出好消息来?”

  江予大窘,回道:“子嗣之事,还要老天垂怜,强求不得。”

  洪帝看着江予紧张的样子,笑道:“那两位侧妃也是伺候过你的,听闻你回府之后一直宿在太子妃那里,作为储君要雨露均沾啊。”后面几个字,意味深长。

  江予低头拱手回道:“孙儿会的。”

  洪帝与她说了些体己的话,终于说到许国和亲公主嫁过来要嫁与谁比较好的问题。江予推脱说自己已经娶了一位和亲公主,许国虽不如恒国势力强大,但也是一个不可小觑的国家。若要让其当侧妃恐许国会有些怨恨。

  洪帝听了江予的话,也有些赞同,但一时也选不出一个与太子平辈的王孙来。此事先放置不谈,等和亲公主来了再说也不迟。

  江予出了宫便急忙去了苏府,苏玉堂回来了,今日苏深要在苏府新宅大婚。

  苏恺得知自己的阿姐要娶妻,还是她身边的那个小婢女的时候,嘴巴张了半响没有合上。后来回想,难怪阿姐那么上心,又是脱奴籍,又是给办成国的百姓的户籍。后来还带去了西北,苏恺感叹了许久,自己怎么就没想到呢,她的阿姐居然喜欢女人。

  他常与京城富户的公子喝酒,有时也会听些个下丨流的事情,这些公子哥不学好,逼着自己府内的小婢女互相亲热,后来还搓成了一对。那公子不但没有责罚,还给了银钱让她们离开了,苏恺初闻此事之时,震惊不已,如今这种女人喜欢女人的事情竟发生在她阿姐的身上。

  苏恺盯着叶北嘉也想仔细看一看,这小婢女到底有何仙力,将他这杀人不眨眼的阿姐勾去了魂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才看了一眼,便被苏深警告了。苏深护妻情切,苏夏已经领教过了,苏夏拉过了苏恺学着苏深的模样,训斥道:“你这孩子,这是你嫂嫂,怎么这么没规矩。”

  苏恺听后,脸上笑容盈出。他们在苏深这里可从不需要遵守规矩,但思及小姑娘脸皮薄弱,还是要有些个顾忌的。

  苏恺上前,对叶北嘉行礼道:“方才多有得罪,还望嫂嫂见谅。”

  叶北嘉听到苏恺说此话,脸上又飞上了红晕,羞赧的欠身回了礼。苏深见状,挡在了叶北嘉的面前,她可不想她的嘉儿脸红的样子被别人瞧见。

  苏深挡在叶北嘉的前面,手伸到身后勾了勾手指,叶北嘉轻咬下唇,将手伸了过去。苏深握住了柔软的手指,脸上荡出些许笑容,转过身拉着她出了府。

  她们还要先去苏府旧宅去祭拜祖宗,虽然不能告知旧府之人所为何事,但祭拜祖宗总是没人会阻拦的。苏恺和苏夏随行,叶北嘉以苏玉堂义女的名义进了宗祠,两人跪在祖宗牌位下,叩首烧香。

  礼毕,苏深看到角落处的一个牌位,是上次,她被罚跪宗祠发现的,是苏映念的牌位。苏恺和苏夏瞧着苏深手中的牌位好奇道:“这是谁?”

  能放在苏家的牌位,自然是苏家的人,但由于放在了角落处,苏府的人并没有在意。且加上苏恒金不让人提及,小辈们自然也就不知是谁。苏深将牌位仔细擦拭后,勾起唇角,回道:“是苏家最勇敢的人。”

  两人在苏宅大婚,只着了红妆。没有张灯结彩,也没有喧天锣鼓,一切静悄悄的进行着。苏恺做了婚礼主事,二人又走了一遍大婚的流程,递茶跪首,送入洞房。

  两人在房中再一次喝了交杯酒之后,出来参加了喜宴。苏映安和江术也来了,苏映安在得知此事后,并没有反感。若她反感,当年也就不会帮苏映念去寻陆凝了。

  苏深这些年来一直保护着江予,苏映安是感激的,又是她的亲侄女。虽上次闹了个不愉快,但亲情还是在的。江术则依旧笑脸温和的样子,他与苏深并无太多交集,多数都是江予让她传话或者做事,才会与他碰面,对于这个表弟,苏深倒是没太多的感情。

  喜宴结束,各自回府。苏深和叶北嘉当晚留在了苏府,洞房已经备好了,怎么也得过完今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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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日后,江予下了早朝,丞相安高飞和御史中丞曲彦尧,在宫门口拦住了江予。两人都递了请帖,想让江予过府一叙,但,去他们府上还得带着她们家的姑娘。

  两位侧妃自从嫁入太子府,便没有回过门。太子不在,太子妃也不在,为避免旁人口舌,两位侧妃在府中待了一年都未回去过,江予此前身负皇命,急匆匆赶往西北,没有回门到没什么。如今已经回来快一个月了,再不去有些说不过去了。

  江予收了请帖,表示会携两位侧妃登府一叙。

  江予回府的路上,思索怎么跟景昭慕说这件事情。她带着侧妃回门是理所应当的事情,但景昭慕太过在意她了,她有些担心。

  一路忧心忡忡,回了府。看到景昭慕正在和叶北嘉一起炼制药丸,苏深瞧了一眼叶北嘉。叶北嘉会意说有事,先跟苏深回趟院子。

  药房中只剩下了景昭慕和江予二人,江予吱唔着话还没说出来,景昭慕便先问道:“是要带着两位侧妃回门吗?”

  不是她未卜先知,而是府中的管家提醒过,两位侧妃的母亲都曾登府埋怨过此事。江予除了两位侧妃的事情不敢与她明说,其它事情一概不会瞒着她。今日见她如此,自然是猜测到了。

  江予眨了眨眼,怕景昭慕误会,想要解释。这两位侧妃的出身非比寻常,是皇爷爷最为倚重的朝臣的家眷。她不能与她们有夫妻之实,但面上功夫需得做足,不然会寒了臣子们的心。

  景昭慕看着江予一脸紧张的看着她,她盯着江予看了片刻,脸上盈出笑容,柔声道:“早去早回。”

  江予听到景昭慕这么说,以为自己听错了,问道:“你、你不生气吗?”

  景昭慕问道:“我为何要生气?”不就是带侧妃回个门吗,又不是让她与她们同床共枕。

  江予的脸一瞬耷拉了下来,怎么会不生气,是不在意她了吗?景昭慕看着江予垂着脑袋,似乎在嘟囔什么,问道:“还不走?今日不用去吗?”

  江予看了一眼景昭慕,拉着脸便要出去。还没到房门口,便被快步过来的景昭慕压到了门板上。景昭慕片言未语,寻着江予的薄唇便霸道亲吻了起来。四唇相贴,右手拖着江予的脑袋,不容许她退缩半步,连啃带咬,似乎在宣泄她的占有欲。

  一吻过后,江予愣愣的看着景昭慕,景昭慕眸前雾气皑皑,喘息道:“不许留宿。”

  她会吃醋,哪怕只是带着侧妃回门,她也会吃醋。但不能因为自己的吃醋,而让江予难做。

  江予听到景昭慕吃醋的话,心里又沸腾了起来,低头便要去回吻景昭慕,被景昭慕用手指抵住她的薄唇,气息依旧不稳的道:“等你回来。”一句话勾的江予心痒难耐。

  随后,江予欢喜的带着侧妃挨个回门去了。江予先带着安雨珍回了丞相府,过了半日,便回了府又带着曲如心去了御史中丞府。

  安雨珍回去的时候倒是没有什么变化,只是曲如心跟着江予回府的路上,哭得厉害。

  江予听着她哭,有些不知所措,她可见不得小姑娘哭。她想,应该是许久没有回府的原因,时隔一年才回府,触景生情。她答应曲如心,想回府的时候跟管家说一声便可,带些个侍卫保护好自己,随时可以回府。曲如心听到江予这么说,当即收了眼泪,笑颜相谢。

  江予无奈的摇了摇头,到底是个孩子。

  回府时已经入了夜了,景昭慕依旧在和叶北嘉忙碌,完全没有空搭理她。就连苏深也无奈的在一旁等着她的美妻,收了手中的活跟她回院子里温存。

  江予等一会,景昭慕见她实在无事,出声道:“殿下先去阁楼沐浴吧,我已经让人备了热水了。”不知是嫌弃她与两位侧妃接触,还是真的心疼她,想让她沐浴解解乏。

  江予听到后,兴致缺缺的去了阁楼。而苏深则继续等待着她的妻子,时不时的上去帮忙递个东西。不过最后也让叶北嘉打发走了,越帮越乱。

  江予在阁楼的水池中沐浴,因在两位侧妃的原府中陪着她们的父母长辈,都有喝了些酒。有些微醺,加之最近也实在是忙于皇爷爷交给她的朝堂之事,有些困乏,闭着眼睛没一会便睡着了。

  再醒来之时,也不知是何时了。江予准备更衣之时,听到外面有脚步声传来,她以为是景昭慕过来了,便多了个小心思,想着美事,潜入了水池内。

  人过来后,江予想要从水池旁将景昭慕拖下水,谁知来的竟是两人。且声音根本不是景昭慕的,江予心道不好,她还光着身子呢。什么人这么大胆,不经过她的允许进入阁楼,且外面的婢女侍卫,竟然允许其进来。

  江予在水中憋了许久,也不见人离开,她听着岸上的两人来回走着,一个女子小声的唤道:“殿下,您在吗?”

  是安雨珍的声音。

  水中加有润肤的浴汤,看不清水下。江予只能等她们走了在潜上去,只是,她们何时会走?就在江予快要憋不住气息的时候,岸上又传来了一个女子疾言厉色的声音:“谁让你们进来的?还不快出去!”

  是景昭慕的声音。

  景昭慕的声音落下后,安雨珍和另外一个女子便出去了。江予得以解脱,从水中潜了上来,大口的呼吸着空气。

  随后两人四目相对,江予的脸色不太好,景昭慕也是同样。如果不是景昭慕及时进来,江予的女子身份怕是暴露无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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