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耽美小说>甜味酒精(GL)>第81章 番外八

  ◎平行时空(be)◎

  “这是她所有的遗物。”

  漫天飘摇的大雪里,风尘仆仆的林琳打着一把黑色的伞,将一个黑色纸盒交到季青柚的手中。

  季青柚站在雪里,一个字都没说。

  “你……”林琳动了动唇,试图对季青柚说些什么,就像她们十三年前见的那面那样,至少应该说些什么。

  十三年前,她对季青柚说,时间也许可以改变一切。可现在,时间没能改变这个她不愿意接受的结局。

  她再也说不出那种话。

  “其实已经十三年了……”雪变得越来越大,尽管有些艰难,林琳还是开了口,“如果你能把小酒忘了的话……这应该是她最希望的事情。”

  “我还有其他事情要处理,你好好的,别太难过。”

  话落,飘到头顶的雪花也变得更大,并且开始缓慢消融。林琳没有再在这里停留,拍了拍季青柚的肩,将黑伞和黑色纸盒都留给了季青柚。

  堆叠在一起的白雪,让整个南梧城被渲成了一尘不染的白,好似一场一望无际的梦,梦里全是白色的海浪。

  季青柚抱着黑色盒子,打着那把黑色的伞,却觉得自己突然被放置在了白色的海浪中。巨大的风将海浪掀起又落下,翻涌的海浪已经淹到了喉咙,挤压到了肺部。

  她想要靠岸,却没有任何力气往岸边游。

  白色海浪不断挤压她手里的黑色盒子,卷起冰凉刺骨的风,胡作非为地掀走她手里的黑伞。她用尽全力护住手中的一切,在雪浪中站了很久很久,直到浑身僵硬。

  直到意识被白色海浪分割,逐渐消散。

  黑伞掉落在雪地里,扬起散落的雪。

  思绪再找到落点的时候,她看到纪西阮焦急的神情,她看到纪西阮拍着她的脸,她看到救护车的红灯闪到了她的面前,她看到纪西阮张着嘴好似发出巨大的声音……

  但她却听不到一个字。

  她被带到温暖的车内,被纪西阮握住手,被转移到充斥着温暖气体的白色病房内,被赶过来的秦霜迟和秦白兰握住双手,听着她们悲伤的声音。

  BaN 但她却说不出一个字。

  好似永远被留在了那片白色海浪中。但她分辨不清,被留在其中的到底是她自己,还是虞沁酒。

  亦或者,两者都是。

  再次醒来的时候,雪停了。季青柚将身上的病号服脱下,穿上白大褂,去看自己昨天刚做完手术的病人,昨天是她的第一次主刀手术。刚下床的时候腿有些软,好似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她只能扶着墙,一步一步的,很缓慢地踱步走了出去。

  病人的状况恢复得很好。下午,她又有一台新的手术,有个微小的地方二助没处理好,血飙到脸上的时候,她垂下的眼睫很微弱地抖动了一下,但还是很完整地完成了这次手术。

  下班时间,纪西阮没敢马上走,盯了她很久,却又欲言又止。她摘下眼镜,发现自己突然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以为是失语症再度卷土重来。

  但这种症状并没有发生在工作时间,只在工作之外的时间维系。她变成了一个真正的机器人,好似有个自动开关,启动之后还能维系生命。

  但自动关闭之后,她就失去了所有的效用。

  黑色盒子没有被打开过。她只是,日复一日地盯着那个盒子,去猜想,去思考,这个盒子里会装着些什么。

  只有在这种时候,她才能感觉到自己还是流动的。

  所有人都想知道这里面会是什么。

  每次有人问,“你不想知道这里面到底是什么吗?”

  季青柚都会扯过一张白纸,在上面一字一句地写下,“我知道,这是她所有的遗物。”

  至于到底是什么,对她来说都无所谓。

  她以为自己是这么认为的。

  但再次听说虞呈因为癌症去世的消息时。她站在灿白的太阳下,木然地打着那把黑伞,抱着那个从未被打开过的黑色盒子,去到虞呈的葬礼现场,看着发了疯的顾夕在他的遗像上泼了一桶又一桶的狗血。

  生了二胎的顾夕因为这件事被认定为精神分裂障碍,被迫和自己的小女儿以及正常生活分离,惊恐地被关进了精神病院;

  五年前被发现婚前出轨并被曝光私生子身份的虞睦州,五年后被当时的出轨对象抛弃,还被拍到床照挂到了朋友圈,丑态被所有人看到。

  ——季青柚并不知道这些人的结局和林琳做的事情有多大的关系。但她知道,这就是林琳当时说需要去处理的事情。

  所有的事情好似都已经尘埃落定。

  在所有人走了之后,明明是站在灿白日光和高大梧桐树下。季青柚却凭空产生某种幻觉,觉得白色海浪正在喧嚣地涌过来,一浪一浪地打在脸上,泡得她的心脏肿胀、酸涩、疼痛。

  她不得不蹲在地上,抱着那个黑色盒子,捂住自己似是被无数颗沙砾堵住的胸口。每呼出一口气,都需要从沙砾中艰难地透气,都痛得像是划破自己的喉咙。

  秦霜迟赶来接过她手里的黑伞的时候,滚烫的泪不停地从她的眼里滑落,明明是冬天,但太阳却晒得她浑身都发疼,疼得好似每个毛孔都溢出咸涩的眼泪。

  悲哀弥漫。

  她抱着黑色盒子不肯撒手,终于能发出声音,终于能哭出声来。秦霜迟眼尾通红地望着她,举着那把黑伞,喊她,

  “小柚……”

  她蹲在恶毒的阳光下,指节泛起过分用力的白,掐住黑盒的手指太过用力,被卡在盒盖和盒底的缝隙里,硬生生地磨破皮,鲜红的血从缝隙中渗透出来,一滴一滴,从黑盒边缘坠落。

  “这是……这是她所有的遗物。”从那天起,这是她第一次出声提及这件事,她只能说出这句话。

  虞沁酒所有的遗物。

  有什么呢?

  在劝服秦霜迟离开之后,季青柚站在始终恶毒的冬日太阳下,很久很久,才终于将那个黑色纸盒打开。林琳说,这里面装着虞沁酒所有的遗物。

  降临在这个世界上的虞沁酒从来都干干净净,从来都完完整整。而离开这个世界时,虞沁酒只留下了一封信,一只折好的绿色千纸鹤,还有一朵完整的干花。

  花是粉色玫瑰,但一直被放置在了这个黑色纸盒里,经历时间的磨砺,已经失去所有的生命力和水分,干瘪地躺在黑色纸盒里。

  信是一封手写信,字体有些模糊,可一笔一画却用尽了极大的力气,好似写这封信的人用尽最大的力气,也只能呈现出这一样一封有些模糊的信件。

  泪往下滴落,将信件抬头的名字晕得越发模糊。

  【亲爱的季青柚:

  嘿,本来想了好多个称呼来当作信件抬头的,但最后还是写了你的全名。季青柚啊,多好听的名字,我要多喊几遍。

  季青柚,季青柚,季青柚啊。

  看到绿色千纸鹤的时候,我想你应该已经知道了,这封信带给你的并不是什么好消息。

  看到粉色玫瑰花的时候,你应该在猜,这到底是什么意思?但我不想直接告诉你,所以你看完信件之后自己去查一查,好吗?

  对了,你还记不记得我们在2012年看到的《泰坦尼克号》重映?故事的结尾,呼吸微弱的杰克浸泡在冰蓝色的水里,很努力地和露丝说,

  “你得帮我个忙,答应我你会努力活下去,无论发生任何事,无论多么绝望,千万不要放弃。”

  “现在就答应我,永远不要食言。”

  我昨天也看到了这部电影,看到杰克这么说的时候,我也在心里想,无论发生什么,都千万不要放弃。

  今天,我向医生要来了一张绿色卡纸,可能会和我之前折的千纸鹤颜色不一样。但是没办法,他们这里只有这种纸。

  折这只千纸鹤的时候,我觉得我可能真的不是这场人生电影里的主角,我没有主角应该拥有的积极态度和顽强的生命力,我很弱小,我很痛,也很怕痛。

  我只是在想,我可不可以被埋在一棵柿子树下呢?

  但为什么要给你写信呢?是因为我太弱小啦,也实在是没力气去战胜蝴蝶,很多事都没办法去完成啦。所以写信是为了求你帮我个忙。

  嘿,季青柚。

  你要帮我把《泰坦尼克号》再看六十遍,每年看一遍;你要帮我去六十次阿尔卑斯山,每年去一次;你要帮我去伦敦的一般般酒馆吃世界上最好吃的蛋炒饭,每年平安夜去一次;你要继续做一名很厉害的医生,救很多很多个人。

  你不要去柿子树下看我,一次也不要。】[1]

  某种意义上。

  这是虞沁酒对季青柚做过最残忍的一件事。

  信件的结尾,她竟然说:

  /你不要去柿子树下看我,一次也不要/

  恶毒的阳光从未离去,季青柚觉得自己热到几乎快要融化,热到以为这世界上的一切都开始颠倒。

  冬天热到雪人融化,夏天冷到冰刀子割面。

  她可以接受其他任何请求,但唯独这件事,她无法接受。她抱着黑色纸盒去找林琳,像个失去所有的疯子,想要从林琳这里得知虞沁酒到底是哪一棵柿子树。

  “我很想帮你。”林琳摇了摇头,“但这是小酒的遗愿,我没办法违背。”

  没有人可以帮她。

  季青柚无法接受,自己竟然真的在这次站在了虞沁酒的对立面,她时常会梦到虞沁酒,会在梦里一遍又一遍地问虞沁酒,问她到底在哪里。

  但虞沁酒总是不回答,只是笑一笑,然后望着天边的某一颗星星,说,

  “那会是我们的蝴蝶星云吗?”

  也时常会梦到虞沁酒躺在纯白的病房里,麻木地被人摁住,失去所有血色。但是她没有任何办法去抓住她。

  很多很多个这样的梦境堆叠。

  某次醒来之后,她躺在冰冷的床上,打开了《泰坦尼克号》,木然地看完了惊艳的初遇和惊心动魄的船难。

  在杰克和露丝同时漂浮在深蓝色的海面时,她开始觉得自己也都被冻僵,空调温度开始失去效用,于是只能抱着一盆炭火到屋内取暖。

  黯蓝的光线下,杰克握住露丝的手,头发丝被冻成一缕一缕的冰,浑身冻得发抖,却颤着声音和露丝说,

  “你一定会脱险的,你要活下去,生很多孩子,看着他们长大,安享晚年,安息在温暖的床上,而不是在今晚,在这里……”

  “不是像这样死去。”[2]

  故事的最后,露丝携带着杰克的生命,活了很久很久,一个人完成了跟杰克约定的所有事情,并且活得一天比一天更精彩。

  这是电影里最完美的结局。

  季青柚知道,这是虞沁酒想让她看到的。

  季青柚知道,这是虞沁酒请求让她做到的。

  可季青柚却想说,她不是露丝,她没有那么旺盛的生命力和那么优越的信用,也没有抵抗这种痛苦的能力。虞沁酒请求她去做的每一件事,她都做不到。

  每年看一遍《泰坦尼克号》,每年去一次阿尔卑斯山,每年去一次一般般酒馆,成为一名很好的医生……

  这些事情,她一件都做不到。

  快要彻底失去意识之前,滚烫的泪流下来,她看到那只躺到在朦胧视野里的绿色千纸鹤。于是她伸出无力的手指,将绿色千纸鹤拆开。里面的字迹写得很用力,足够她在模糊的视野里看得一清二楚。

  虞沁酒在最后一只绿色千纸鹤里写:

  季青柚,祝你快乐。

  偏偏是这句话,偏偏是绿色千纸鹤。

  轻飘飘的一句话,将躺到在昏暗房间里的季青柚狠狠揪住,好像有人在很用力地扇她的耳光,让她无法就此沉睡。

  最后。

  她挣扎着起来,去开窗,去熄灭屋内的炭火,却发现刚刚关上的窗不知不觉地打开了一道缝隙。

  不知道是她不小心留的缝隙,还是某种奇迹在她身边发生。她将窗户彻底打开,艰难地吸进冰冷的空气,刺骨气体不由分说地塞入肺部。

  她止不住咳嗽,咳出的眼泪止不住。

  冷空气让她很痛。

  她扒着窗框,一字一句地哭喊,很用力地在这个纯白的世界里喊一个得不到回应的名字,

  “虞沁酒。”

  你好自私啊,你知不知道?

  你是这个世界上,最自私的一个人。

  虞沁酒离去的第一年,季青柚按照她的遗愿,看完了第一遍《泰坦尼克号》,也在平安夜那天,再次去到了那家一般般酒馆。

  酒馆里的店员发现了她十三年前寄出的信件,便很郑重其事地交给了她。

  她将信件摊在桌上。

  点了酒馆里的蛋炒饭,还有酒馆菜单上的“甜味酒精”。蛋炒饭不好吃,每一粒米都很硬,她一口也咽不下去。

  酒也不好喝,完全不甜。

  最后,她很努力,一口饭,一口酒,奇怪的味道在口腔里弥漫,刺鼻又难以消化。但她还是这样,将蛋炒饭和酒都很麻木地塞入了自己的身体里,然后在服务员慌乱地上前递纸巾给她时,才艰难地发现自己已经流了满脸的泪。

  她不知道虞沁酒为什么一定要让她来做这件事,但她还是决心将这一切照做。

  可能是因为这是虞沁酒的遗愿。

  可能又是因为,在那个黑色纸盒里,虞沁酒的所有遗物,除了绿色千纸鹤,粉色玫瑰花和那封手写信之外……

  还有一个季青柚。

  并不完整的季青柚,也是虞沁酒的遗物。

  “所以你现在已经成为一名很好的医生了吗?”

  格林德瓦小镇,一位推着花车的卖花旅行家,在听完这个故事之后,很好奇地观察着自己眼前的这个女人。

  薄荷绿衬衫在阳光照耀下有些发亮,五官温软细润,漆黑的瞳仁里映着有些灿烂的光,似是黎明升起的光焰,却又似是浸透着一层燃烧的水光。

  巨大的风将她的头发吹得很乱,让她看起来有一种明亮又破碎的美。但眼前的女人看起来很健谈,完全不像是她在讲述故事时所形容的那样。

  “这件事可能无法交由我自己来评价。”女人轻慢地说着,望着摇摆的草浪好一会,才笑,“但我前几天收到了一位病人的手写信,她说我是这个世界上最干净最温暖的医生。这让我觉得,我应该算是离一名好医生很近了吧。”

  “好吧。”喜欢搜集故事的卖花旅行家这次又得到了一个很好的故事,她想了想,又问,“那你真的没找到那棵柿子树吗?”

  女人停顿了几秒,说,

  “没有。”

  “这倒是有点可惜。”卖花旅行家说着,“说不定她会在那里给你留下一点什么呢。”

  “不会的。”女人摇摇头,漆黑的瞳仁里漂浮着飞鸟的掠影,“她一向说到做到,虽然看起来散漫,但在这种事情上,其实她比任何人都要坚决。”

  “那你能告诉我你们的名字吗?”只有一只手的卖花旅行家叼着笔,有些困难地说,“我想把你们的故事记下来,这是我遇到过最精彩的一个故事。”

  “精彩吗?”女人有些迷茫地问了一句,却又没有期待卖花旅行家能够回答,只帮她把笔拿了下来,然后在她的牛皮纸上,一笔一画地写下她们的名字。

  “我们的名字其实有点像。”

  女人说着,把牛皮纸递给了卖花旅行家。卖花旅行家接过,看着牛皮纸上清隽的字体,觉得有些眼熟,正眯了眯眼。

  女人又用中文给她解释,“我叫季青柚,她叫虞沁酒。”

  “季青柚……虞沁酒……”卖花旅行家呢喃着,这才想起来一件事,于是迅速将牛皮纸放下,在自己随身携带着的箱子里翻找了许久,终于将陈旧的信件翻找出来,有些忙乱地递给她,凑过来问,

  “这是你们的信件吗?”

  找出来的信件封面上的字体,与女人写下的字体完全一致,连“虞沁酒”这三个字的写法也是。

  不用女人解释,卖花旅行家都已经理解了这件事。她有些恍惚地感叹,“这个世界真小。”

  “也真奇妙。”她补了一句。

  女人将手上的信件很慎重地收了起来,又看了看山脚下翻滚的草浪,接着指了指她推车里仅有的一只粉色玫瑰,

  “这个多少钱?”

  “不要钱,送你。”卖花旅行家觉得自己很大方,尽管这已经是她推车里的最后一只粉玫瑰。但她还是很慷慨地赠送,“就当我听到这么美丽故事的酬金。”

  女人愣了一下,轻着声音说,“谢谢。”

  卖花旅行家点了下头,目送着女人离去。但没走几步,女人又折了回来,手里仍然拿着那朵粉色玫瑰,很小心翼翼地问,

  “你可以帮我们在这里拍张合照吗?”

  我们?

  卖花旅行家没反应过来“我们”的意思,直到在女人轻垂眼睫时,她才知道,原来女人说的“我们”,是她和她手中的粉色玫瑰花。

  “当然可以。”卖花旅行家没有理由拒绝。

  虽然她只有一只手,但她还是接过女人手中的相机,将女人框在了取景器里。

  女人拿着手里的粉色玫瑰花,站在汹涌的风里,头发被吹得很乱,远景是一望无际的阿尔卑斯山,山顶还堆着一些白雪。

  但取景器里,女人的表情好似有些拘谨,好像是第一次拍这样的合照。

  “你可以放松一点,笑一下。”卖花旅行家说着。

  女人抿了抿嘴角,抬手别了一下自己被吹乱的头发,下一秒,呼出一口气,然后亮出一个很漂亮,很灿烂的笑容。

  “哎,很棒!”

  卖花旅行家说着,便将女人和粉玫瑰一起定格在了阿尔卑斯山前,定格在了格林德瓦小镇。最后,将相机还给女人的时候,她看到那朵粉色玫瑰,突然想起一件还没有得到答案的事,

  “所以那朵粉玫瑰代表的是什么?”

  那朵被放置在黑色纸盒里的,充当遗物的干瘪粉色玫瑰,到底会是什么意思。

  听到这个问题后,女人愣住。

  卖花旅行家问完,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虽然知道粉色玫瑰的花语,但也许不一定是花语的意思呢?”

  “原来是这样。”女人点了点头,在汹涌的风和草浪里,扬起一个漂亮的笑,“但其实就是花语的意思,就算我去查,也只能得到这个意思。”

  “对哦!”卖花旅行家一拍脑袋,想明白了这回事,粉色玫瑰花的花语已经很显而易见,“粉色玫瑰的花语嘛,好浪漫。”

  于是,在这位卖花旅行家记载的故事结尾。穿着薄荷绿衬衫的女人举着那朵粉色玫瑰,在风里笑得柔软,轻轻地说,

  “嗯,我铭记于心的初恋。”

  作者有话说:

  [1]信件中来自《泰坦尼克号》台词

  [2]《泰坦尼克号》台词

  ps:强调一下,本章内容和正文无关哈,只是一个脑洞。以及,大家先别哭,往下翻,还有最后一章番外(甜甜的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