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耽美小说>漂亮女配你不要我要(快穿 GL)>第91章 太后千千岁15

  昨晚动手前就想着大朝会滚蛋。

  天色蒙蒙亮的时候, 还是想着一心温存。

  可现实总与预想相违背,睡着没多久的叶慈就被生物钟叫醒了。

  时间逐渐入夏,昼长夜短。

  夏天快到, 鸟都醒的比冬天早, 不知道在哪一扇窗户边啾啾乱叫。

  宽大的床榻睡着两个人, 戚元楚正缩叶慈怀里枕着她胳膊。

  轻轻动了动胳膊,叶慈表情微变。

  嘶……略麻。

  等了好久才消掉了那种僵硬的麻劲, 把戚元楚的头挪到枕头上。

  “不了不了,不来了……”

  睡得迷迷糊糊的戚元楚被人搬动,突然发出带着泣音的哼哼。

  “……”听得叶慈差点就想要对外边的人吩咐今日罢朝。

  但是罢朝是不可能罢朝的,这辈子都不可能罢朝的。

  在不吵醒她的情况下起床洗漱, 双足踩着凉丝丝的地面。

  回头看了看, 捏着那只探出来的手腕, 把她放回去, 用被子盖住莹润肌肤上的红痕。

  侍奉的宫人早就被拂绿提点过,都蹑手蹑脚的进来。

  手捧铜盆手帕, 行动之间,腰上垂挂的佩环没发出任何声响。

  叶慈却对拂绿一摆手,双手合拢放在脸侧, 有指了指隔壁, 意思就是她睡了,去偏殿洗漱。

  拂绿悟了, 拿起外袍披在叶慈身上,一行人又安安静静的离去。

  戚元楚明面身份还是太后女史, 生物钟基本跟她同调, 现在有点醒了。

  但因为太累, 根本睁不开眼睛, 身上有点酸痛。

  感受到身旁空了,不习惯的伸手在隔壁空位上乱摸。

  摸了一会摸不着人,退全而求其次的拱进另一条被子里,闻着熟悉的味道再次陷入深眠。

  这次大朝会足足开了一个时辰,一下朝叶慈就匆匆离场。

  叫其他朝臣摸不着头脑,散朝的时候还两两三三的说:“今日太后殿下是有什么急事要去办吗?走的那么急。”

  “确实,每次大朝会都是超过一个半时辰,或两个时辰的。”

  “不过太后殿下今日心情看起来不错,好似春风得意。”

  “我也觉得,连西乾擅自把太子质子换成不受宠皇子都没黑脸。”

  回到停凤殿时,戚元楚仍在深眠,睡得天昏地暗。

  叶慈看了一会,就安静退出。

  ……

  叶慈坐在主位上,下边跪着一个臣子在痛哭流涕。

  “太后殿下,臣忠心为君,保家卫国。十五岁随父上战场,落下满身伤痕,旧伤缠身,不说战功赫赫,也是劳苦功高!可如今!臣是有冤无处诉,只能来打扰您了,您可要为臣做主啊!”

  身高超过一米九壮的跟头熊似的武将就跪在那哭,声音嗷嗷的。

  “臣的心难受啊!呜呜呜……啊啊啊!太后!!!”

  吼完这一嗓子,他扑通一下就跪地上,沙包大的拳头一握,连捶好几下地面。

  那动静真是地动山摇,博物架上的花瓶都晃了晃,被小黄门连忙扶住了。

  感受到座位在发颤的叶慈:“……”

  听着了听着了,我还没死呢!

  【真的是说哭就哭诶!眼泪一下子就出来了,比我之看的电视剧演员哭的还快,还不带酝酿的!】

  系统饶有兴致的录下黑熊哭嚎全程,并归入人类迷惑行为大赏系列文件夹,以便时刻查看。

  男儿有泪不轻弹,弹起来效果比放炮仗的阵仗还大。

  直把叶慈的耳朵吵的嗡嗡作响,捏捏眉心:“行了,别哭了,长项候你都不说有什么事,叫我黑你做什么主?”

  “是!太后!”

  还在号丧的人立马止住哭声,一抹眼泪,就开始口齿清晰地叙述过程。

  台词素质堪比国家级老戏骨。

  听到开头的叶慈:“?”

  听到中间的叶慈:“……”

  直到故事的结尾,叶慈的心情已经掀不起任何波澜了:“。”

  “?!”后边坐着的戚元楚接受不来,一副被大瓜噎到的表情,连忙调整过来。

  惭愧惭愧,身为公主竟然失礼了。

  “那位姑姑,劳烦给我倒杯水。”说得口干舌燥的长项候突然来了一句。

  呆滞的拂绿动了,亲自倒了一杯水给他。

  长项候嫌弃的看了看不够他两根手指大的杯子,将就着润了润唇。

  最后在一众无语的眼神里,总结全部:“当时臣真是看见了,那谭家女郎好大的肚子,住的好大一座院落啊!真是金屋藏娇啊!太后殿下!”

  角落的小黄门抬起手,再次把花瓶推回原地。

  叶慈:“……我知晓了,你小声一点。”

  长项候立马放低声音,依然浑厚嘹亮:“是,太后殿下!”

  深呼一口气,作为全场最淡定的叶慈抓出了他话里的重点:“你说,你的长子云擎与谭家二女定亲,早已下聘,交换过庚帖,定好了迎娶日子,于今年十月成亲。”

  系统啧啧称奇:【怀上了?谭素颖这就怀上了啊?原世界线里根本没怀孩子啊。】

  长项候听到自己长子名字的时候,眸色冷厉,面容抽动一瞬,沉沉应了一声。

  他冷笑道:“是的,殿下。那替臣合八字的太常卿还说这是天作之合,天赐良缘呢!”

  如果没有这个异世灵魂,谭素颖和云擎确实是天作之合,他们的姻缘线本就是连着的。

  原以为姬雍会因为于普的下场吃一蛰长一智,安分一段时间,这才多少天,又闹出事来了。

  叶慈接着说:“你又是怎么知道谭家二女与陛下私相授受的?”

  “……!!”

  众人都看向了叶慈,心说这等丑事不藏着掖着,太后您是真敢说啊!

  长项候就知道叶慈会出手,不枉他冒死罪闯进去,心下大定。

  一拱手,仰着脖子骄傲道:“当然是臣察觉到不对,调查数日后终于趁陛下不在,亲自去抓出来的!人就在门外侯着呢!”

  众人:“…………”

  除了叶慈以外的人都不知道长项候在骄傲个什么劲。

  叶慈一挑眉梢,好笑道:“你倒是准备齐全。”

  长项候得到安抚,心下大定,憨笑道:“臣这不是捉贼拿赃嘛!可不能冤枉任何一个人,您说是不!”

  叶慈摇头失笑:“卿家说的是,捉贼得拿赃。”

  她才不相信十五岁就上战场,摸打滚打十几年,自己挣个世袭三代爵位的长项候会是个憨厚汉子。

  他甚至连皇帝在宫外安置的院宅都敢闯,莽是有,鲁莽倒是不见得,准备够周全的。

  心知姬雍登基不足一年,年号都没改,大权不在握,隐隐有傀儡之兆

  此等皇室丑闻,无人敢动他,万一捅破,姬雍的皇位将不稳。

  叶慈:“既然谭氏都被你带来了,就把人叫进来问问吧。”

  宫人领命出去传召,出去是一个人,带回来的则是三个人。

  倒是叫人意外,长项候惊讶一瞬。

  打头的是身子骨依然硬朗的商相,大步流星脸色黑沉。

  他一手拖着谭御史的领子,以不容拒绝的态度把手上的人往地上一摔。

  “哎哟!我的腰!”谭御史比商相年轻二十多岁,力气还没有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头大。

  老乌龟翻身似的,谭御史连忙趴地上请安:“微臣见过太后!”

  仔细一看,他左眼眶还有点青紫,应该是商相另一只手揍的。

  北周文武不分家,商相年轻的时候也曾领过兵,杀过敌人,现在看来他老当益壮,再熬死一个皇帝都不费劲。

  商相瞥一眼谭御史,冷嗤一声,转而向叶慈行礼:“臣未经通报擅自闯入,实在失礼,请太后殿下责罚!”

  反而是故事主角缀在最后面,抱着微凸的肚子,被身旁的两个强壮仆妇压着动弹不得,摁着跪下。

  她头发散乱泫然欲泣,这形容狼狈的,叫人看着都可怜。

  谭素颖:“……臣女谭素颖见过太后,太后安康。”

  刚刚目睹老丞相怒闯谭府,暴起揍人,还跟拎小鸡仔一样把谭御史一路拎到这来,也怂了。

  见过老头无数,还是第一次见到那么横的老头

  【嗯?】系统惊讶道:【宿主,她这孩子不对啊!】

  “怎么不对?”叶慈目光在谭素颖的肚子上打转,神情疑惑。

  刚刚她走路姿态沉重,感觉也不像是枕头塞出来的。

  系统又扫描了一遍,十分肯定道:【她根本没怀孕,只是一块无生命体征的死肉而已。】

  死肉?这东西能放进肚子里?

  这边谭素颖也有点紧张,把肚子抱的更紧,不经意用袖子住腹部。

  语气着急问她的系统:“褚太后回事,一直盯着我的肚子不放……她不会发现什么问题吧?”

  她的系统:[你放心,我出品的药不会有问题,就算是太医首席过来了也是喜脉。]

  谭素颖松了口气:“那就好,不枉我花了好几百点数买的,家底都快没了。”

  叶慈收回视线,没理她,叫她继续跪着,转头对商相一抬手:“小事尔,商相也是一时心急,不必挂怀。不过你这是……?”

  商相余怒未消,声音朗朗道:“老臣是来给外孙讨个公道的。”

  厌恶的眼神瞪着谭御史:“老臣要告这谭松教育无方,玩忽职守,再告这谭女郎……哎!老臣没这脸说了!”

  商相也要脸皮,根本说不出口,心下对新帝失望不已。

  这都是景帝的孩子,怎就差别那么大,实在是云泥之别!

  之前姬雍装的恭谦乖巧,获得不少赞誉,昭帝给的封号恭是谦逊有礼的恭,而非恭敬避让的恭。

  这一举动放在别的帝王身上或许只是一个小污点,何况小娘子还尚未成亲。

  但半路出家,政绩不显,地位不稳的姬雍就不行。

  简称,塌房崩人设。

  对比之下,就显得商相简直枉费心机,苦心孤诣在褚太后面前为他辛苦筹谋,根本不落好,被新君背刺。

  如今在明知的情况下沾染臣妻,那之后是不是要对他这个老头卸磨杀驴了?

  商相这样一说,叶慈就懂了。

  面上露出沉痛失望的表情,叶慈道:“商相放心,此事确实是陛下的不是。”

  开了这个口,商相就忍不住了,连连诉苦,那在朝堂上倔强的老头一瞬间跟老了十几岁一样,心痛如绞。

  商相的嫡女嫁给长项候,而云擎是他的亲外孙,商相人老又护短,年轻的时候也是个暴躁爷们,经常在景帝的朝堂上大打出手。

  现在慈祥儒雅都是因为人老了,挥不动拳头了而已。

  他不然他那暴脾气,谭御史就不止一个黑眼圈,早跟揍孙子似的把他揍残,该在床上躺着等大夫抢救了。

  “泰山啊,可怜我们家擎儿情窦初开,竟,竟遭遇此祸,伤都没养好又被这谭家女郎气到吐了血,彻夜难眠,我难受啊,我的儿啊!!!”

  看见自己泰山大人也来了,长项候更加来劲了,抓着商相的袍角,嗷嗷一顿哭。

  “太后殿下明察秋毫,定会体恤我等,你别着急!”商相拍着女婿的肩膀,想起云擎就互相垂泪。

  趴地上请罪的谭御史看得眼角抽抽,差点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

  但这次不好好说话铁定会被撸下去,家族与女儿,谭御史选择放弃不顾家族任意妄为的女儿。

  于是,谭御史也不甘落后,加入混战:“微,微臣确实不知情啊!太后殿下!要是微臣知道自己会教养出这种不知羞耻的女儿,早该把她掐死了,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

  说着,谭御史一骨碌爬起来就往柱子上冲,一副血溅当场的架势:“微臣实在羞于面对,叫我以死谢罪吧!!!”

  叶慈当机立断:“快拦下谭御史!”

  侍候的宫人们一拥而上,把谭御史给扒拉下来了,场面一度失控。

  要不是场合不对,戚元楚估计会笑出声。

  闹了一会,叶慈被吵的头疼,把谭素颖本人留下,其他都被打发回去了。

  谭素颖脸白如纸,看向谭御史离去的背影摇摇欲坠,被打击的不轻。

  心里在疯狂唾弃谭御史:“这他妈什么怂包,我是他女儿都不管了吗?有这样的渣爹?去年说了不嫁,非要跟云家长子那个莽夫定亲,他都瘸了都不去退亲,非要我嫁给瘸子!这是什么爹,垃圾吧?”

  怪天怪地,连死了的昭帝都没能逃过:“死鬼昭帝也是有病,死了都不安宁,好好的做什么好人,让民间不必守孝三年,不禁嫁娶,不会是想要博一个好名声

  “……“叶慈被她尖利的心声闹得耳膜突突,一拍桌案:“谭氏,果真好本事。”

  对着系统疯狂叫骂的心声一顿,只剩下一句:“妈的,吓我一跳!”

  跪着的人立马匍匐在地,声音惶恐:“太后恕罪,太后饶命……”

  车轱辘话滚来滚去,好没意思,刚想说起别的,就听宫人通传:

  “太后殿下,陛下在停凤殿外求见。”

  谭素颖心中一喜,计上心头。

  把风不动的叶慈一掀眼帘,瞥向门口。

  不继续装怂,终于敢来了?

  一挥袖,叶慈道:“请进来。”

  “陛下至——”

  一身轻薄夏衫的姬雍快步迈入,面色强装镇定,惴惴不安。

  主殿内上首坐着太后,宫人随侍,下面只跪着一个纤细背影,可不就是被他挂心的谭素颖。

  谭素颖正在不住磕头请罪,叩首的声音沉闷:“请太后饶命,都是素颖的错,是臣女对陛下暗许芳心,难以忘怀,是臣女不愿听从父命盲婚哑嫁,嫁给身有腿疾的男子,苦守一生。”

  抬起头,谭素颖膝行几步,哽咽不止:“若是太后怒火难泄,要安抚长项候,那要罚就罚臣女,要杀要剐都冲臣女来吧!陛下对您最是孝顺,千万别因为我和腹中孩儿伤了你们母子之间情分……”

  叶慈知道她想做什么,全程冷笑,也不打断她的发言,让她继续说。

  这奇奇怪怪的发言听得戚元楚眉头直皱,什么叫做为了安抚长项候,又是什么叫做为了泄愤迁怒皇帝?

  难不成她自己不顾婚约,与他人私相授受,珠胎暗结还是太后的错了?听听这是请罪的话吗?这不是拱火吗?!

  正想说什么,戚元楚就被另一只手按住,安抚似的拍拍。

  “……”戚元楚只好勉强冷静下来,稳坐不动。

  姬雍抬手行礼:“儿敬渊向母后请安,太后安康。”

  还在求情的人跟刚反应过来似的,看向姬雍,先是惊喜,而后露出更加担忧的表情:“陛下您怎么来了……”

  这变脸功夫,不枉费她穿了好几个小世界积累下的演技,

  问姬雍怎么来了?戚元楚听着都要气笑了,感情她刚刚听不见通报声,聋了是吧?

  “你身怀有孕,朕当然要来。”

  听着谭素颖这些苦苦求情的话,姬雍焦躁不安的心情有所缓解,心中一软,改变了主意。

  好一对被棒打鸳鸯的痴情人,倒显得座上的叶慈就是恶人似的。

  这个恶人她还真是当定了,一切痛苦皆是他咎由自取。

  叶慈:“你口口声声谭御史为了攀附云家,不惜让你嫁给云擎。可我怎么听说,云擎的腿是为了救你才摔断的?”

  天生将星都被她一手陨落,要不是长项候哭诉,叶慈都不知道这件事。

  也怪不得会多了这一条婚约,原世界线根本没这件事。

  “臣女……”谭素颖一噎,没想到这件事还能传到太后耳中,竟哑口无言。

  姬雍也惊讶的看向了谭素颖,显然也是不知情。

  “无话可说?惺惺作态!”

  叶慈抓起杯盏一掷:“还跟我说安康?有你们在我这辈子都安康不了……皇帝德行有亏,你还当自己是天下表率的君王吗?简直枉费先帝一番苦心栽培,给我跪下!”

  碎片四溅,热茶泼洒,溅湿了谭素颖的裙角。

  下面两人都被吓了一跳,姬雍也被吓得不轻,看着叶慈黑沉的脸色,半天不会动弹。

  叶慈:“怎么?我身为你母亲,还受不起你这一次跪了?姬敬渊,你当真是长本事了。”

  不知道哪一个字眼触动了姬雍,他年轻锋利的面容一抽,暴戾之气泄出一瞬,被强行压下。

  明知对方是在故意折辱自己,但今日不得不受。

  姬雍脸侧一绷,咬牙道:“敬渊不敢,母后教诲不敢不从,自当跪听。”

  提起袍角,就要下跪。

  好巧不巧,姬雍面前地上散落几块茶杯残片,如果当真下跪,就会不偏不倚的扎进他的膝头。

  “陛下……”谭素颖当然也看见了,不由自主拦了一下。

  她的手被甩开,姬雍垂眸。恭谨道:“敬渊让母后伤怀挂心,儿子受点苦楚是天经地义的。”

  一提袍角,就结结实实跪在碎片上,姬雍面容隐忍,血迹渗出的颜色晕深了常服布料。

  谭素颖瞠目结舌:“……”

  这回谭素颖当真是有些震惊了,她知道褚太后一直压制着皇帝,没想到压制到这份上,姬雍居然根本不敢反抗。

  那她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熬死褚太后?

  叶慈冷眼旁观,痛心疾首:“我把你从长新宫带出来教你为政,教你做人,认你为子,苦心孤诣捧你稳坐帝位,这些种种,如待亲子。可你又怎么报答我的,事事防备着我,真当我看不见吗?还是你翅膀硬了,迫不及待的废了我吗?!”

  姬雍心下一慌,手按在地上,擦伤了手腕:“敬渊不敢,愧对母后教诲,请母后责罚!”

  这幅场景虽然难见,但看周围宫人居然没有觉得任何不对,好像皇帝就应该这种态度对着太后。

  谭素颖彻底慌乱,以为对方如天神降临就是救自己出囹圄,没想到对方根本自身难保。

  叶慈站起身,紧盯对方带着帝王金冠的脑袋:“我看你是敢的很。”

  瞥一眼惊慌失措的谭素颖,叹了口气,又道:“这件事情你实在伤了商相的心,长项候又是跟你父皇上过战场的老将,战功彪炳,手握三万云家军……”

  步下台阶,步步踩到姬雍面前居高临下:“此事必须得有一个交代,又是后宫秘事,绝不能有半分差错,影响你的皇位。你要知道,不服你的宗亲不在少数,个个都盼着把你拉下来,北周正是权利更替之时,又逢西乾使臣入北周,断不能乱的时候。”

  从叶慈走下来的开始,谭素颖就觉得不安,手按在腹部上。

  心说:“我有了他的孩子,不会这样杀了我的……虽然有点麻烦,大不了再夺舍一回。”

  叶慈对他们的处置轻飘飘吐出:“谭氏留不得,总有一个人为你担着,她魅惑君上,赐鸩酒。”

  谭素颖心道果然。

  但戏不得不演,当即哭叫一声:“为了陛下,妾甘愿赴死,素颖叩谢太后赐酒!”

  一直没反应的姬雍却断然拒绝:“我不同意,就没有别的办法吗?!他们不是还没成亲吗!”

  不说还好,一说就惹得褚太后大为火光,抬起一脚就踹上姬雍:“看来我说的话你是一个字都没听进去,糊涂至极!”

  姬雍歪倒在地,被褚太后一声呵斥:”趴着做什么,跪好!”

  又爬起来,直挺挺跪好,也不知道在犟什么,还是为了争一口气。

  姬雍梗着脖子:“朕要纳谭氏为妃,谭氏已有身孕,是朕的亲子!”

  “你大儿子都会走路了也没看你去抱过他,才三个月大的胎儿倒是有父爱了。”叶慈才不吃他这一套。

  姬雍:“……”

  谭素颖:“……”

  本来她也没打算今天就杀谭素颖,她的系统能量还满着,随时带人跑路。

  要是跑了,她上哪去完成任务。

  姬雍思路被带跑,今天就是不想屈服,连自己女人都保不住,他还做什么男人。

  “朕是君,他们是臣,为何是朕要给他们交代?!”

  很好,唯我独尊的暴君苗头初现端倪,给人戴绿帽还是一脸恩赐。

  “既然你不知悔改……”褚太后淡声吩咐:“将打龙杖请来。”

  众人心头一震,姬雍直挺挺跪着,好似浑然不惧。

  其实垂下的双手微微发颤,双颊晕红。

  叶慈不动声色的扫了一眼,从刚才下来的时候就闻到他身上的药味。

  她鼻子灵,感觉他都要被寒食散的味道腌入味了。

  谭素颖也不遑多让,倒也不是寒。食散的药味,是跟寒食散产生反应,能叫人上瘾的熏香。

  为了留住姬雍,谭素颖无所不用其极。

  “奴参见太后殿下,太后安康。”

  手持杖棍的宫人很快到位,手捧着两根雕刻精致的长木棍,乍一看盘的油光水滑,漂亮的像装饰品,都是揍人揍出来的。

  这打龙杖是北周建国皇帝留下来的,当皇帝德行有亏,不听劝谏时,德高望重的长辈就能以此惩戒皇帝。

  “先帝才驾崩多久,尸骨未寒。你就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染指臣妻,当真是长能耐了,姬敬渊。”

  一声令下:“打!给我狠狠的打!打到怕,打到知错为止!”

  “是,太后!”

  行刑的宫人能听出太后话里真正的意思,下了一半力气,虽不致内伤,倒也不好过的力度。

  木棍敲击背部发出沉沉闷响,一下,两下,三下……

  从第一下开始,姬雍就脸色一白,到第十下就要撑不住了,要倒不倒。

  宫人心里也迷糊,但怕打出了问题,犹犹豫豫的看向褚太后。

  叶慈怒火未消的样子,没有出声饶过。

  上边不发话,下面的人只好硬着头皮继续。

  第十二下时,叶慈发话:“可认错?”

  谭素颖满脸动容,好像被感动的不轻:“陛下……”

  那股幽香靠近,叫他恍惚一瞬。

  “……”姬雍突然紧咬牙关。

  “冥顽不灵,继续。”

  才十六下,就坚持不住了,双手撑地,浑身冒汗。

  他服用的寒食散过多,亏空了身体,换做以前挨个三四十下都不成问题。

  第十七下,姬雍双臂一颤,就要趴下。

  黄门郎忍不住了,哭叫一声就要扑过去帮他挡棍:“太后,您就饶了陛下吧!打伤了可就不好了!”

  有人比他更快,纤细的背影伏在姬雍身上,受了这一棍。

  两道声音交错响起,每一道都清晰入耳。

  “陛下昏过去了!”

  “太,太后……她流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