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槐看了看洒在车座上的卡片,又看了看顾云月空空如也的钱包。

  虞槐瞳孔地震,这个人类怎么能那么不要脸!

  顾云月忧愁地凑上去小声说了一句,“宝贝你看,我真的一分钱都没有了。”

  虞槐:“不带现金是正常的吧,你的钱应该在卡里。”

  顾云月笑了一下,后脑的疼痛让她彻底不要脸了,“我卡里也没有。”

  “只能靠鱼鱼才能养活。”

  司机行驶在大雨磅礴的路面上,豆大的雨滴砸在车窗玻璃上,发出了噼里啪啦的声音,车内则是一片温暖,和缠绵。

  顾云月把扣子缓缓扯下,锁骨精致,肩膀白润,

  “槐槐,我这种姿色在圈内虽值钱,在人鱼中却不算什么。”

  “我深知人鱼的审美和人类不一样,要不金主大人先验一下货?”

  顾云月仗着自己头疼,肆无忌惮的开始疯言疯语,车后座里浓郁的芍药花香味,让鱼眼神迷乱。

  司机很贴心地把车停在了地下车库里,安静的从车内退了出去。

  虞槐冰凉的手按在顾云月的肩膀上,另外一只手按在她的下颌骨上。

  这个动作把人困在了车座与车门之间的夹角。

  虞槐浅蓝色的眸子里酝酿出风暴,人鱼刻在骨子里的占有和疯狂隐隐在她身上显露。

  虞槐的小尖牙啃在顾云月的嘴角,“顾小姐不应该凶我。”

  顾云月被咬得身体一颤,她没有把人推开。

  虞槐恶狠狠说:“人鱼的身体比人类强悍,就算面对深海高压也不会有任何不适感,更别提从高架桥跑下去找你。”

  顾云月睫毛如同断翅的蝴蝶般无助的颤动,她突然有点后悔,刚刚肆无忌惮的撩拨了。

  虞槐说:“别和我说什么人类的律法,我和你们都不是同一个物种。”

  昂贵的黑色轿车孤零零的停在地下室里,整个宅子除了正在厨房里忙活的老管家外空无一人。

  黑色轿车孤独又无助,隔音效果颇好,只是人鱼的动静太大了。

  顾云月沙哑:“我担心你。”

  虞槐从顾云月脸颊上舔过一抹带着浓郁花香味的汗水,

  “比起担心我,顾小姐才更让人担心。”

  虞槐似乎是为了证明顾云月对她的担忧是多余的,一直到晚上外面的雨水渐渐变小,才打开那扇黑色轿车的门。

  顾云月松松垮垮的披着那件风衣外套,一根腰带把腰肢勾勒的纤细又柔韧。

  虞槐贪婪地呼吸,顾云月身上好闻的气味,“我见过很多人类,只有顾小姐身上的香味,我满意。”

  顾云月慵懒又有些狼狈地瞥了她一眼,踩着高跟鞋进入电梯。

  虞槐小跑过去,拿起了掉落在车底的金丝眼镜,用衣服擦拭干净后双手交到顾云月手里。

  顾云月耳朵发红发烫,不去看她。

  虞槐把浴缸放满,掏出一颗珍珠放到顾云月手里,“今天的试用我很满意,这是给顾小姐的报酬。”

  “我们鱼从来都不会白吃白喝。”

  顾云月风衣里面的绸面衬衫已经被撕扯的不成样子,被塞到了轿车里的储物格,脱下风衣后里面凉飕飕的,光脚走进浴缸。

  她漂亮的狐狸眼带着一抹红润,“你已经付过钱了,我不要你的是珍珠。”

  本来很宽阔的浴缸,再加上一条鱼尾巴,显得拥挤不堪。

  虞槐尾巴上的惨烈伤痕让顾云月连连侧目,本来这道伤已经有了愈合的趋势,可不知怎么的,现在突然又开始渗血。

  虞槐拍动尾巴,软乎乎的靠在顾云月的肩膀上,“不疼。”

  虞槐眼眸湿漉漉,让人想起了被主人弄疼后只喵喵直叫的小猫咪。

  顾云月把目光收回,“明日有一场拍卖会,陪我一起去?”

  虞槐一天要和顾云月出门就来劲了,把尾巴缠绕在人类的腿上,耳鳍乖巧的放在人类的手上。

  “我要去。”

  顾云月俯下身把鱼尾巴上的泡沫冲干净,用柔软的布巾擦是光滑的鳞片,浅蓝色璀璨的鳞片在她脸上映照出光彩。

  比任何昂贵的宝石还要耀眼和昂贵。

  顾云月亲吻在鱼尾巴上的伤口上,沙哑道:“听说是炸伤,海面上时常会有非法占有的团伙,他们会捕捞鲸鱼绿海龟。”

  “你会不会是被误伤的?”

  虞槐没有过去的记忆,无助的歪了一下头,“我不知道。”

  顾云月微微叹气,把鱼擦干了放在床上,拿出专门的海藻泥敷在除了伤口以外的尾巴上。

  海藻泥冰冰凉凉,有大海的清香味,可以保养鳞片。

  ……

  拍卖宴会只在内部进行,比起别人的精心装扮,顾云月身上只穿了一件寻常款式的小黑裙,长发被一根珍珠簪子盘起来,脖子上和项链上都带了整套的珍珠首饰。

  顾云月靠在黑色轿车内,司机:“顾总。”

  顾云月狐狸眼睁开一条缝,她冰凉的手覆盖在身旁的少女手腕上。

  虞槐正在翻看拍卖图册,“顾小姐,我要这个,这个,这个,还有那个。”

  虞槐亮闪闪地仰头看她,“我的贝壳床里光秃秃的,一点都不好看。”

  顾云月纵容微笑:“好。”

  黑色轿车门被打开,顾云月的红底高跟鞋踩在红毯上,足弓优美,脚背很薄,把人的身材衬托的更加高挑优雅。

  一看顾云月出来,闪光灯拍的比刚刚路过的小明星还要刺眼。

  “哇啊啊啊是虞槐!!!!”

  “别的小明星在综艺播出后恨不得天天营业,就虞槐一个人像没发生那回事儿似的。”

  “这对原来那么甜的吗??”

  “顾总主动挡住了车框,防止虞槐磕到头,我真的是磕死了。”

  “两人手牵手了!”

  “只有我一个人好奇顾总身上的衣服是什么材质做的吗,我学服装设计的导师都没认出来。”

  “虞槐的眼神好茫然好可爱,被摄像头给吓到了,”

  除了有□□短炮的记者拍照,还有主办方开的直播,虞槐和顾云月一进入直播画面,在线人数立刻翻了好几番。

  云雨 CP都快要被磕疯了。

  顾云月轻轻牵着小姑娘的手上了楼梯,虞槐一直抱着那拍品的册子。

  一进入等候室,就坐在沙发上看。

  总助站在后面,只见虞槐在喜欢的藏品上都画了一个红圈。

  顾云月浅喝了一口香槟,和旁边的商业伙伴聊了起来。

  王总频频侧目,“顾总最近风头大盛,连我女朋友都在看《恋爱进行时》”

  王总一把年纪,自从和妻子离婚之后,女朋友换的比衣服还快。

  王总的公司就在顾云月隔壁园区,每逢下班时,都能通过亮灯房间数目比谁下班得更晚。

  顾云月微微颔首,“没办法,家里的小朋友喜欢海。”

  王总的女伴啧啧称奇,小心惬意地挽在王总的胳膊上。

  “王总,那个十八世纪的钻石项链我好生喜欢,还可以拆下来当皇冠呢,王总,我好想要。”

  女伴明眸善睐,撒起娇来骨头都酥了。

  王总拍拍女扮娇嫩的小手,“好,好,都听你的。”

  虞槐不甘示弱:“顾小姐,这些我都想要。”

  王总和女伴纷纷看过去,只见虞槐把整个册子的绝大多数藏品全部画了个红圈,手里的红色记号笔在整个金碧辉煌的展厅内,显得格格不入。

  虞槐用纯净的杏仁眼瞧着自家人类,“可以吗?”

  王总女伴瞳孔地震。

  她见过高段位会捞钱的绿茶,能捞成这样的,她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您把拍卖会当成,批发市场进货吗?

  王总倒吸了一口凉气:“……哈,哈,虞小姐真会开玩笑。”

  顾云月拍了拍虞槐的肩膀,“好,都给你买。”

  王总用震惊的目光看着顾云月,“顾总慎重啊。”

  顾云月慵懒地叹气,“小朋友喜欢我能怎么办?”

  “若是不买,回家指定哭哭闹闹,大半个月都不给碰一下。”

  王总:“……”

  我谈恋爱花钱也就图一乐,真撒币还得看您。

  拍卖开始,王总女友看上的可以做成项链的黄金钻石冠冕,起拍价二十万,一路飙升到了两百七十万。

  王总没有继续举牌子,笑了笑,对女伴说,“明天给你买别的。”

  女伴笑容僵硬在嘴角,眼中闪过一抹落寞,随即又撒娇地躺在王总怀里,“王总哥哥我好想要。”

  王总眼中闪过一抹不耐,“别闹了。”

  顾云月继续举牌子,“两百八十万。”

  不远处一个人,“三百万。”

  不远处举牌子的男性目光震撼,他是家中长辈委托,原不觉得这是个很昂贵的东西。

  顾总疯了吗?

  顾云月:“三百五十万。”

  虞槐不明白人类价格,等那个皇冠飙升到了五百万,仍然无知无觉。

  五百万对于鱼来说很值钱吗?

  虞槐百无聊赖地翻看全是红圈圈的册子,她在沉船里随便拿几个古董都不值这些钱。

  人鱼有强大的人与领地划分意识,整整一片海都是她一条鱼的,包括海底的资源。

  顾云月最后一次举牌:“七百三十万。”

  之前还进价的对面那人好像没看过顾云月那么疯批的,没有继续跟价,更何况这场拍卖的单位是美金。

  顾云月摸摸少女柔软的发丝,“下一页你想要什么?”

  虞槐指着一个景泰蓝掐丝宝盒,起拍价一千两百万。

  顾云月点头,目光有些复杂:“这场拍卖的东西,你都不能放到水里。”

  虞槐:“……”

  小鱼顿时没精神了。

  顾云月下半年要忙,能够每天陪虞槐的时间不多,只能先用金钱买好感。

  整场拍卖会下来,顾云月和虞槐的互动直接挂上了热搜。

  其中就有顾总宠溺摸虞槐头发的照片。

  # 这就是有钱人谈恋爱 #

  # 钱和时间总得花一个 #

  # 霸总文的正确打开方式 #

  点赞最多的一条微博是,“顾总每天花钱真的不怕破产吗?”

  虞槐不像娱乐圈的别人做事说话都很谨慎,她靠在顾云月身上玩手机,

  用大号回复:“不怕啊,破产了我养她。”

  粉丝:“!!!!!!!!”

  正主发糖!!!

  这他妈才是双向奔赴的爱情!

  CP粉直接磕生磕死。

  如此理所应当,如此水到渠成。

  没有一点点所谓和老板在一起藏藏掖掖。

  总助去和拍卖会的人接洽,顾云月翻看下一期拍卖会的宣传册子。

  顾云月身边走来穿着深色烂花绒旗袍的老妇人,“顾总幸会。”

  顾云月微微侧目,随即摆出了一个完美的笑容,“幸会。”

  老妇人在整个C市曾经名声响亮,现在退居二线仍然把持着集团的重要脉络,是盘踞在C市的世家大族之一。

  任何来C市的企业怕是都绕不开这一关。

  老妇人的视线汇聚在顾云月脖子上的项链上,说话儒雅,口齿清晰。

  “最近总见到些夫人丫头带着这款链子,乔家经营珠宝首饰多年,这种规格的珍珠从未见过。”

  贵气的老妇人优雅的抿了一口茶,“听说都是从顾总这流出来的。”

  “乔家有投资影视的计划,不知顾总有没有兴趣了解一下?”

  顾云月和老夫人只在宴会上见过几面,两家的业务重合处不多,若是能结交好,日后的好处比预想的多。

  老夫人明澈的双眼落在了顾云月的外套上,“顾总的好东西真不少。”

  虞槐悄悄在顾云月背后说,“这位老夫人是不是想要我的珠子呀?”

  “要不给她几颗,刚刚拍卖会上她看了我好几眼嗷。”

  顾云月捏了一下虞槐的手,无声地在她手掌心上写,“小傻子,你的珠子贵的很,别逢人就送。”

  鱼歪过头,一边在下一期的拍卖宣传册上画红圈,一边托腮心想,不就是人鱼哭一哭么,怎么就珍贵了?

  ……

  虞槐回家后,拍卖行送来的宝贝已经堆积在了会客厅。

  总助抱歉道:“顾总下午要开会,大约晚上才能回来。”

  虞槐打开礼盒的手,微微一顿,刚刚还欣喜的眼睛里此刻只剩下茫然,

  “顾小姐不回来陪鱼吗?”

  总助点头:“下半年公司会很忙,再加上……请小姐多担待。”

  拍品像小山似的堆在会客厅,虞槐连打开的兴致都没有,只把那盏钻石皇冠戴在了头上,旁边的落地镜里,少女湛蓝的眸子失落又委屈,双腿分开坐在地毯上,裙摆层层叠叠覆盖住小腿只露出了柔软白嫩的脚心。

  那个被困在高塔里的公主。

  蓝发少女眼中疑惑,“再加上什么?”

  总助顾左右而言其他,把另外一本册子摊开放在虞槐面前,“近期还有一场拍卖会,小姐把喜欢的勾出来,顾总会派人去拍。”

  她把一只红笔递过去。

  钻石皇冠在灯光下熠熠生辉,却没有人去欣赏。

  有种热闹华贵的孤独感。

  虞槐垂眸道:“我以为顾小姐会和我一起去拍。”

  不和自己人类在一起,鱼一个人得到这些宝贝又有什么意思?

  总助沉默了,心里想着该怎么安慰这位漂亮的小姐。

  虞槐仰起头看一下墙壁上悬挂的日历,在十月九号这一天画了一个圈。

  用黑笔画的圈。

  虞槐不明白那个圈是什么意思,“再过一个星期就九号了,那天是什么节日吗?”

  总助闭嘴不言:“虞小姐,若没别的事,容我先离开回公司。”

  虞槐只得点点头,“拍品的盒子我先不拆,等顾小姐回来一块儿拆。”

  迎接虞槐的是整个房子的空空荡荡。

  鱼常年生活在深海,空寂黑暗,她们鱼本来就不是喜欢成群结队的生物,本该还能忍受孤单。

  可虞槐不能。

  虞槐就是想要和自己的人类黏在一起。

  她打开消息,给顾云月发了一条,“晚上唱歌给你听。”

  对面没有回复。

  ……

  顾云月走在公司长廊上,“顾总,梁老板在里面等您。”

  顾云月微微点头,“我知道了,后续的项目你们跟进一下。”

  秘书把门推开,那是个装修漂亮的会议室,梁老板一看到顾云月来,立刻站起来,两人商业微笑,互相握手,一阵寒暄。

  和普通会议室不同,有一整面墙全部做了镶嵌式的鱼缸。

  海水缸,里面养着各个昂贵又肥硕的鱼。

  鱼缸很深很宽,加上灯光作用,真有种在海底畅游的窒息感。

  顾云月:“。”

  “梁老板审美不错。”

  也不知是真的闻到了还是幻觉,顾云月闻到了一股大海的咸腥味。

  怪难闻的。

  梁老板亲自烫碗洗茶,“顾总见笑了,这栋楼在建造之处,专门上风水先生来看过,海水缸的方位有讲究。”

  顾云月忍住闻海水的不适,面上笑容完美:“怎么说?”

  梁老板嘿嘿直笑,“旺我,能聚财气。”

  “真不是我吹,贵公司也该请那风水先生来看看,事业绝对能再上一层楼。”

  顾云月笑容淡淡,“不必,家里已经有条小鱼了,见不得别的鱼。”

  整个会进行了三个小时,顾云月坐的位置刚好被整片海水缸笼罩,海水的波纹映在她身上,头疼欲裂。

  会议结束,顾云月眉头上已经染了淡淡的疲倦。

  等到忙完后,已经到了快十一点。

  顾云月开车回家,会客厅中的虞槐躺在沙发上,已然睡着了,层层叠叠的小裙子包裹着娇小的躯体,蓝色长发披散在肩头,怀中捧着那顶小皇冠。

  顾云月:“今天拍的东西都没拆?”

  管家:“虞小姐在等您回来。”

  顾云月并不是像大家以为的总裁那样,每天去公司待几个小时就可以撒手不管,公司正处在上升期,国内娱乐行业繁荣,公司还签了许多国外艺人,正在开拓海外市场,没有清闲的时候。

  顾云月心疼地俯身轻吻虞槐的眼角,“宝贝,我回来了。”

  小人鱼尾巴下意识拍打了一下,循着温度勾住顾云月。

  鱼没有醒,尾巴已经缠上了。

  顾云月毫无疑问被这一幕给取悦到了,“乖,去床上睡。”

  顾云月一只手把小鱼提溜起来,睡的眉眼惺忪的鱼用小尖牙啃自家人类的脖子,直到啃的红红点点才罢休。

  “顾小姐说今晚会早点回来。”

  刚睡醒的人总是格外会撒娇委屈,虞槐的嗓音软绵的比还没断奶的小羊更可爱。

  尾音带着微微的上扬,很娇气。

  虞槐紧紧抱住顾云月的脖颈,“顾小姐不信守承诺,但是我不能不信守承诺。”

  虞槐在人类的嘴角印上了带有海神祝福的吻,

  “答应给你唱歌,我不会言而无信。”

  顾云月一愣,什么唱歌?

  她打开手机这才发现虞槐在下午给她发了消息。

  虞槐一直在会客厅等她,都没有去三楼的海水池。

  歌曲持续了整个前半夜,后半夜一睡着了,再次醒来后,顾云月不在床边,就连空气中的芍药花香味都淡了很多。

  虞槐茫然地躺在柔软的床上,翻了个身枕在顾云月的枕头上。

  顾云月专属的枕头上残留着好闻的芍药花香味,真丝枕套上还有一根人类的长发。

  虞槐委屈地抖了抖睫毛,鱼尾巴在丝绸被子中烦躁的晃动。

  她依稀记得林总前顾云月在她耳边小声说,“九号之前我会有点忙,以后补给你。”

  人类的吻过于舒服,让虞槐没有彻底醒来。

  虞槐把尾巴变成双腿,光脚走进浴室洗漱,心有疑惑地看了一眼挂在墙上的日历。

  为什么是在十月九号之前要忙完?

  ……

  九号当天,大雨绵绵,这座从来不多雨的城市,今年总是被掌管雨水的神明给偏爱。

  雨水砸在车窗玻璃上,顾云月所乘坐的黑色轿车驶离市区中心,开在一条荒芜的道路上。

  顾云月看完最后一封文件,疲惫地把电脑合上,打开手机拨通虞槐的电话。

  车外的雨声传到车内,显得又寂静又荒芜。

  “槐槐,今天我晚点回去。”

  顾云月开口才觉自己声音沙哑,像是被沙砾冲过。

  这几日顾云月回去的都挺晚的,虞槐已经习惯了,“行,外面下雨了,顾小姐早点回来。”

  顾云月挂掉电话,镜片后的目光挣扎又冰凉,眼看着车子驶进了墓园。

  五年前的今天,父母死于游艇爆炸。

  她自己险些丧生,不知为何被在沙滩上苏醒。

  顾云月的黑色高跟鞋踩在泥泞的石板路上,头顶撑开伞,黑色如同幕布般的长发上被一根黑色绸缎系住。

  她手指拂过墓碑上的枯枝烂叶,把一束重瓣莫妮卡百合放在墓前。

  顾云月蹲下,抚摸墓碑上深深凿刻的字,偏执地把墓碑上的水用手擦去。

  雨水刮在她在眼镜片上,眼镜链条被风刮的冰凉。

  “每年的今天都在下雨,父亲母亲,我们搬到一个没有雨水的地方好不好?”

  天边一道惊雷闪过,闪电的黄色光亮把墓碑上的字照亮了两秒。

  顾云月把黑伞举过墓碑,额头贴在冰凉的碑上,疼痛让她几乎直不起身体。

  疼,实在是太疼了。

  顾云月疼的眼眶里充斥着血色,肩膀因为恐惧而微微颤抖。

  她每次都以为自己快好了,每次上天都像在取笑她,让她病情再加重几分。

  她特意空出了整个下午时间来此扫墓,偏偏天公不作美。

  司机把车停在墓园外面,静静地等待老板回来。

  顾云月的额头被石碑擦出红痕,她的手机震动了一下,在雨中亮屏。

  虞槐拍来照片,“外面下雨湿气重,给顾小姐熬的鱼汤,别忙太晚了嗷。”

  照片上,虞槐用汤匙搅拌奶白色的汤,隔着屏幕都能看出鱼肉的嫩滑和鲜香,鱼汤里加了白菜和菌菇,更添风味。

  她把墓碑护在雨下,身上反倒被淋湿。

  身体冷的刺骨,确实需要鱼汤暖暖身子。

  有人在等她回家。

  顾云月发怔,良久后敲击屏幕:“好,我马上回来。”

  作者有话说:

  这是一条会熬小鱼汤的鱼鱼,会在你没回来的时候,给你做饭,最希望你能暖和身体,看到你笑,鱼鱼就满足了

  是居家小鱼鱼一枚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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