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中午阮惊鸿迷迷糊糊地落了地,就被温瑾牵着去酒店放了行李,下午两人来到海滩散步。
此时已入深秋,但海滩依然温暖。
放眼眺望,便能瞧见一幕由海蚀形成的奇特景观,远处巨石嶙峋,犹如一座石头砌成城堡。
水石环绕,建筑嶙峋,视野一望无际。
如今是旅游淡季,周围很难瞧见旁的游人。
人在美好的景色中心情总是容易愉悦,阮惊鸿没有介意温瑾先斩后奏一声不吭就将她“拐”来此处的行径。
两人换上拖鞋,牵着手踩进沙地里。
沙子细软暖和,踏足进去有一种深陷其中的舒适。
阮惊鸿从小生长的地方遍是陆地,如今难得有机会亲近大海,心中也升起几分新鲜感。
她走得很慢,周围的景色静谧美好,让人想要好好欣赏一番。
尤其是那满地的贝壳,光彩琳琳,让人挪不开眼睛。
温瑾顺着她的目光蹲下,挑选出一粒最大最完整的贝壳,放在海水中洗净、擦干。
她将清理好的贝壳放在嘴边轻语,随后拿到阮惊鸿耳边,温声道:“你听。”
带着暖意的风从贝壳那端袭来,惹得阮惊鸿白皙的耳朵动了动,分明是风声,可她却仿佛还听见了别的什么声音。
秋日的风像是姑娘纤软的手,将两人长长的发丝浅浅地撩在一处。
脚下是细沙,身旁是暖风,耳边是低语,阮惊鸿仿佛全身都被柔软包裹着,气氛正好。
她心中没由来地升起一阵悸动,一只手悄悄探向装着戒指的衣兜。
当时在商场买下那枚戒指不过是一时冲动,她原本还没有做好求婚的准备。
只是当买下戒指后,原本模糊的念头却开始快速清晰化、具象化。
这几日每当她瞧见温瑾绝美宠溺的容颜,思绪都会不自觉地飘到那枚承载着使命的戒指上。
求婚这种事对她而言是第一次,她心里没谱,便去找了二次元的好姬友倾述。
软软:快愁死了,昨天我路过商场,脑子一热买下只婚戒,现在满脑子都是想向女朋友求婚。但现在时机好像又不太成熟,好纠结。
怀瑾握瑜:大大觉得,什么样的时机才算成熟呢?
软软:至少得做好一切准备工作吧,我跟她现在恋情都没还公开,感觉还有好长的路要走。要不是我脑子抽抽突然买下这枚戒指,之前根本没想过这么快就求婚。
怀瑾握瑜:你会买下那枚戒指,说明你心里是想与她长久在一起的。根据你之前的描述,我觉得你女朋友肯定也与你有着同样的想法。其实两个人只要真心相爱,任何时机,都是成熟的。
软软:你说得好有哲理的样子,但是求婚总得要挑场景吧,总不能一边玩着手机一边把戒指拿出来吧。
怀瑾握瑜:我个人认为,求婚场景的话,并不需要多么恢弘盛大,只要能让人觉得心灵悸动的场景,便是合适的场景。
阮惊鸿想起那日J说的话,思绪回炉,心灵悸动的场景,似乎就在此时。
她看向近在咫尺的温瑾,眉眼间皆是温柔。
这样美好的温老师,如果我现在向她求婚,她应该不舍得拒绝我吧?
她按了按衣兜中的小盒子,咬了咬唇,终于鼓起勇气。
“温老师,我有一件事情想对你说。”
她话音刚落,还未听见温瑾答复,肩背便让人结结实实拍了一下。
她顺势转身,便瞧见戴着遮阳帽的沈卿之与顾锦容两人,不知何时出现在这里。
沈卿之扶了扶头上的帽子,看向顾锦容一脸得意。
“我就说看背影是她俩吧,你还不信。”
顾锦容宠溺地捏了捏自家老婆的手,落落大方地向两人打招呼。
阮惊鸿临时起意的求婚计划就这样意外流产,她有些遗憾,也有些松了口气。
“沈导,顾姐,好巧,你们也是到这儿来旅游的吗?”
四人中沈卿之的衣着最为花哨,像是只开屏的孔雀,她仰着脑袋得意洋洋道。
“小朋友,我俩可不是来这儿单纯旅游的,我是跟我老婆来这儿度蜜月的。”
阮惊鸿:?
度蜜月,你俩都结婚多少年了?
沈卿之从阮惊鸿满脸的疑惑中窥听到她的心声,理所当然道。
“结婚后每年都要度蜜月不是很正常吗?哦对了,你们现在都还没有老婆,自然是不能理解。”
阮惊鸿:……
要不是你们突然出现,我可能现在都已经有老婆了。
顾锦容见自家老婆又口无遮拦地气着人,忙出来打圆场。
“我听说在这海边骑自行车体验不错,你们去玩过了吗?”
温瑾看了看一旁的小女友,又看了看另一对老妇老妻。
“还没有,要不,比试一场?”
沈卿之从小好胜,一听要比试,顿时来了精神,指着远方只露出个轮廓的岩石。
“比试好啊,我们就以那块岩石为终点,谁先到谁赢如何?”
“一言为定。”
她们到海滩边租下两辆自行车,两人一组为单位进行比试。
坐在主驾位上的人分别是沈卿之与温瑾。
沈卿之如今三十六岁,依然精气神十足,“开始”声未落,便撒丫子般瞪着车轮子向前狂冲。
相比之下,被远远甩在后面的温瑾,便显得悠然许多。
阮惊鸿看着前方越缩越小的背影,小声提醒道。
“温老师,我们这样,好像是追不上了。”
“追不上便追不上了,你搂紧一些。”
比赛不过是个由头,阮惊鸿原本担心温瑾输了会不开心,但见她这会儿毫不在意的模样,便也放下心来。
此时又重新恢复了二人世界的清净。
阮惊鸿伸手揽住身前的细腰,感受着海风的柔软、秋日的暖阳,还有身旁爱人蛊惑的气息。
温瑾泼墨般的长发被风撩起,调皮的从阮惊鸿鼻尖划过。
阮惊鸿揉了揉微痒的鼻尖,手指拈住那一缕青丝,不舍放开。
阳光落在沙滩上,涂抹出金灿灿的一片,两人一车在金色的沙地上绘出一条蜿蜒的曲线。
温瑾与阮惊鸿优哉游哉地多骑了半个小时才到达目的地,刚下车便瞧见沈卿之百无聊赖的模样。
“我说,你俩也太慢了,学乌龟呢。不过我们赢了!”
温瑾懒洋洋地点头附和,“是的,你们赢了,真厉害。”
沈卿之重新得意起来,仿若一只斗胜的孔雀,“我们赢了,那彩头呢?”
温瑾一脸无辜,“我刚刚只说了比试一场,并没有说有彩头啊。”
赢了比赛却没有彩头的沈卿之,后知后觉地有些遗憾,“嗨,刚忘提了,还真是便宜你们了。”
顾锦容见不得自家老婆沮丧,伸手揉着她的耳朵哄道。
“赢得比赛带来的开心,不就是最好的彩头吗。”
沈卿之轻易便被哄好,深以为然。
“老婆说得对,横竖我也不缺什么东西,我能赢就说明我厉害。”
她很快转移了注意力,指着一旁的栏杆朝温瑾与阮惊鸿献宝道。
“我们刚来这儿的时候发现,这座岩石叫情人岩,你们看旁边栏杆上挂的那些锁,有好多小情侣在这儿许永结同心呢。
“像你们这种刚陷入爱河的小情侣,不也挂一个?”
阮惊鸿的目光顺着沈卿之所指的方向瞧去,不足两米宽的铁栏杆上,的确挂了好些心形的锁。
她走近两步好奇道:“沈导,这里面那只锁是你和顾姐的?”
沈卿之挽着自家老婆的胳膊,一脸傲娇。
“嗨,我们都老妇老妻了,这么多年感情早就稳固得不行,才不需要靠这种形式化的寄托,这玩意比较适合你们小年轻。”
阮惊鸿先是求婚计划被打断,后又被沈卿之再三秀恩爱,此时也生出两分反骨。
“我与温老师也是心心相印,情比金坚,也不需要依靠这种形式。是吧,温老师。”
温瑾看着自家小女友,眉眼皆是笑意,“是的,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