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耽美小说>听说公主盼我死(GL)>第67章 明知故犯 ◇

  盼兮拍了拍时卿的背,分开后,时卿像是想起什么,她走到桌案前,拿出一个小匣子,又将它交给盼兮。

  “这是何物?”

  “你打开就知道了。”

  在时卿期待的目光之下,盼兮将小匣子打开,发现是一支木簪,上面雕刻着她最喜欢的幽兰,而花蕊中间,还有停留着一只蝴蝶。

  “喜欢吗?”

  盼兮点了点头,时卿笑道:“我就知你会喜欢,也不枉我跟老先生学了半月,刻损了好些物料,才得来这支幽兰簪。”

  盼兮闻之更加欢喜,对那幽兰簪爱不释手,“竟是你做的,手真巧。”

  盼兮取出幽兰簪,又递给时卿,“快为我戴上。”

  司音看着时卿为盼兮戴上发簪,那恩爱的模样让她气愤不已,只恨不得冲进去好好教训时卿一番,殿下都这般恼了。而时卿却跟没事儿人一样,还真将女子给带回了公主府,甚至是与那女子调情。

  古往今来,发簪皆是定情之物,唯有心仪那女子,并愿娶她为正妻,方才会赠与发簪。

  这发簪还是时卿亲手做的,她将殿下置于何地?!

  气愤促使司音顾不得礼数,直接闯了进去,她将银票拍在桌上,“驸马爷,这是殿下让司音还给你的。”

  说罢,又狠狠剜了盼兮一眼,随后转身快步离去,生怕迟一刻,便忍不住拔剑替悦禾杀了这对「狗男女」。

  盼兮的心情并未随着司音的举动而毁掉,她走到铜镜前,左右看了看头上的发簪,“好看。”

  时卿瞥了一眼桌上的银票,微风徐来,吹动着票角,不知是何原因,她竟有些莫名的烦躁。

  时卿本想忽视,可票角被吹动的声音在她耳边放大,她取过杯子,压在了银票上,顺势也将那莫名出现在心底的情绪一齐压下。

  盼兮摸着发簪的手骤然放下,眼中的温柔在顷刻间结了冰,又如深不见底的寒潭,“时卿,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迎娶齐国公主!”

  盼兮站直了身子,冰冷的目光落在了时卿身上。

  冰冷刺骨的寒意向时卿袭来,让她不得不站起身来。

  “山庄的规矩,不到生灵涂炭的地步,万万不可入世,你身为云兮山庄的庄主,竟明知故犯,你可知罪?”

  “我..”

  时卿神色慌张,盼兮的每一句话皆带着震慑力。而那道不容任何人违抗的目光,都促使她的膝盖微微弯曲。

  目光中的冰冷并未变过,但视线却自上而下,落在了时卿的膝盖上。

  就在时卿的膝盖即将与地面接触时,她翻了个白眼,身子一转,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少来,你这话对付曦茗曦月还行。”

  盼兮眼中的冰冷融化,“小阿卿,你长大了。”

  “是啊,您还是跟当年一样稚嫩。”

  盼兮抿嘴笑道:“这么些日子不见,我的小阿卿嘴变甜了。”

  盼兮脚步轻移,向时卿走近,“不过..小阿卿,你变坏了哟,竟敢让我陪你演戏。”

  “演戏是真,但送簪子给你,也是出自真心。”

  盼兮摸了摸头上的发簪,笑道:“回答得不错,我便不恼你了。”

  “你怎会突然出现在洛阳?”

  “鞑靼玩腻了,便来齐国走走,说不定还能拜访拜访老朋友,正好来看看我的小阿卿,还有小阿卿的夫人。”盼兮在时卿身旁落坐,“原先被事情耽搁,抽不开身,未来向小阿卿道喜,小阿卿,你该不会恼我吧?”

  “我岂敢恼你,你事务繁多,不过是成婚,又怎能劳您大驾。”

  盼兮一手撑着脑袋,嘴角的笑意温柔,她伸出手,食指指尖轻点时卿眉间,“小阿卿真是越来越坏了,竟损起我来了。”

  时卿轻笑道:“什么老朋友,我可识得?”

  “若是小阿卿能越过时间,兴许是能识得。”

  时卿翻了个白眼,问了等于没问,“我对你的事可没兴趣。”

  “口是心非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时卿懒得跟她扯这个话题,又将倒好的水推到她面前,“喝水。”

  “你可不会平白无故地出现,到底是为了何事,我能为你做什么?”

  正要喝水的盼兮眉眼微抬,“小阿卿心疼我了?”

  时卿的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你就当是吧。”

  “是就是嘛,什么叫就当是。”

  盼兮也不再逗时卿,她直接道:“听闻梅庄出现了。”

  时卿点了点头,“确实,但他们这次做的事都太诡异了,我一时间还猜不出是谁,但能肯定的是,对方一定在皇室中。”

  “我倒是已经知道是谁了。”

  时卿从不怀疑盼兮的能力,“是谁?”

  “小阿卿想知道吗?”

  时卿没有回答,因她了解自己,更了解盼兮,她从来都喜欢自己寻找答案,而盼兮更不会告诉她答案。

  盼兮笑了笑,将杯子放于桌,又将目光落在了门外,“这公主府倒是大,比鞑靼公主的府邸都要好看不少。”

  时卿没有接这茬,而是问道:“若我查出梅庄庄主是谁,你会怎么做?”

  “小阿卿,这就是你的不是了,如何处置梅庄庄主,是庄主的职责,可不是我的。”

  言下之意,盼兮不会插手,全凭时卿的意思。

  “你会待多久?”

  盼兮抿嘴轻笑,手又攀上时卿的脸,“小阿卿是舍不得我吗?”

  掌心的温度向时卿传递,人ꞏ皮ꞏ面ꞏ具透过原本的肌肤,进入血液,随后流向四肢百骸,她老实道:“是。”

  “那我就多待上几日,省得小阿卿太过挂念我。”盼兮收回手,“夜深了,该歇着了。”

  司音站在一侧,自她将所见、所听原原本本禀告悦禾后,悦禾就一直僵在那里,就像是被人点了穴。

  原本在书写的悦禾只呆呆地握着毛笔,可细看之下,便会发觉,那只握着毛笔的手已是紧得不能再紧。

  司音感受到了惧意,她从未见过悦禾这样,哪怕是冷笑几声,也比现下好。

  最终司音的担忧战胜了惧意,她轻唤出声,“殿下..”

  “你是说,时卿对盼兮说——我好想你?”

  语气冰冷得不带一丝感情。

  “是。”

  “你是说,时卿抱了盼兮?”

  司音冷汗直冒,“是。”

  “你是说,时卿亲手做了发簪,送给了盼兮?”

  一股寒意自脚底,一路涌上心头,司音抹了抹额头上的薄汗,答道:“是。”

  “咔嚓——”

  悦禾手中的毛笔应声而断。

  司音道:“殿下息怒。”

  悦禾的目光自桌案移到了司音身上,“息怒?”

  “什么息怒?为何息怒?”悦禾的指尖微松,断了的毛笔落在宣纸之上,带出了几笔墨色,“本宫何时说恼了?”

  扑面而来的怒意,以及那令人喘不过气的威仪,都让司音慌忙跪下,“司音知错,求殿下责罚。”

  十指紧握成拳,悦禾深吸一口气,试图扑灭那股已燃烧起的怒意,“起来吧。”

  司音生怕再惹悦禾不快,又哪儿敢起身。

  “本宫不说第二次。”

  “多谢殿下开恩。”

  悦禾在身后的椅子落坐,“既然是亲手做的发簪,只等着赠与她,那便说明她们原本就认识,这个盼兮是云兮山庄的人,又或者她不是。”

  这便是悦禾,在愤怒之下,也保持着她该有的理智。

  “时卿出过山庄,在武林大会,二人很可能在途中偶遇,又或是时卿骗了本宫,她常常出入江湖,白御医为其探脉,结果都与传言吻合,她确实活不过两年。可在最近的日子里,她的身子似乎有所好转,连咳嗽都少了许多。虽说药不间断,但那是白御医开的方子,你别忘了,白御医也仅仅只是御医,又哪里比得过云兮山庄里的大夫。”

  悦禾的目光不慎落在毛笔上,断裂的痕迹与那几道墨色,提醒着她方才的冲动,又似乎要将她压下去的情绪再度勾起,她慌忙移开视线,“神医都奈何不了的病,又岂会被区区御医治好?”

  “殿下是说,驸马爷的病是装的?”

  “猜测而已。”

  司音道:“那可需要司音试探一番?”

  “你近不了她的身。”

  悦禾的语气中不带任何嘲讽,而是在阐述事实。

  “今日的偶遇是假,在盼兮撞上时卿的那一刻,她便知晓了盼兮的身份。所以才会打了那公子哥,盼兮费尽心思,要进入公主府,究竟是为何?”

  司音低下了头,她哪儿敢随意说她的猜测呀,她只将所见所听禀告了悦禾,便惹得悦禾这般恼怒,她若是说盼兮与时卿有私情,那等待她的,可不仅仅是跪着那么简单了。

  “一定是特别熟悉的人,不然也不会一下便猜中对方的身份,你说这个人,究竟会是谁?”

  司音感到无比的庆幸,这个问题,她能回答,她道:“曦月近几日都与康乐在一起,故不会是她,难不成是曦茗?”

  悦禾没有搭话,司音又道:“曦茗管着云兮山庄的大小事务,心思深,也最能算计,虽性子冷淡,但她若是装,是一定能装出来的。”

  “你说的也不无道理,但她为何要装?”

  悦禾一下便道出了问题的关键,她缓缓起身,“我既已见过她,她直接来公主府便是,何须易容,更犯不着用别的身份接近时卿。”

  司音想了想,“若是她不愿被人发觉呢?”

  “洛阳城中,除云兮山庄的人外,也就你我识得她,而且以她的身手,来去自由,无人能拦。”

  司音拱手道:“请殿下恕司音愚钝,实在猜不透。”

  悦禾的目光落于窗外,喃喃道:“她到底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