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耽美小说>巾帼裳>第60章

  “醒了,”转身江诗正悠悠的一步步朝她赶来,“我头次来这些是按照大小摆放的,现在成了这副模样,就好奇地多看了几眼。”往后走时对方走上前从第二层架上拿出绣着竹木的瓷瓶,“装药的,这是第二批失败的,摆放工整当然是为了方便我回看咯。呐,这是我贴的条子,为的察看时,下个步骤不会再出错。”见对方将背面的条子翻给她看,写了一行小小的字,却也能清晰得看到。

  明覃对这些是不懂,可这样肯定有它的道理,所以她心里想着尽管听下就好。

  评头论足的事做不来,更何况是她压根就不清楚的。哪怕是她知晓或是精通,那也是得在她察觉不妥时道明一二。

  如今对这,她不精通也不非常感兴趣,所幸装作不知。她走到桌前,熟练地把食盒打开,“我们还是先吃饭吧,吃饱了再干事也不迟。”有时候嘛,还是少接触些比较好,因为免不了好奇心爆棚想知道更多。

  对此江诗可不这么想,她想同人交谈自己的成果以及其中的心得,尤其是自己认定可长期相处的。只是吧,好像没多少人爱听,现下这个似乎也不太喜欢听的样子。

  她不免有些沮丧,“…这些是让人觉着无聊了?”坐在那还没片刻,这么久以来好奇的心终于抑制不住,“我每次才开口说,她们就找借口跑得没影,好像我说的是催事魔咒般。”难不成是过于想找到人,过于急躁了?

  “你是在说关于药的事?”明覃对这是颇有兴趣,也想从中领略一二,日后兴许有用得到的地方,“还是——”

  江诗扒拉着饭菜,嘴里边嚼边说:“那当然是药了,从它开始研制到完成……你要有兴致啊,我改日来教。你想要什么灵丹妙药呢,…甭管你要啥,只要我会的都教。主要是吧,没人跟我聊这个,我跟你说,这其中——”她说到口中空白无物,还停不下来,然后见到对方伸过来手低头笑着打断。

  “吃饭时好好吃,别老说话。”明覃这才真正了解到眼前人也是个十足的话痨,只不过是没碰到感兴趣的事又或这是人吧。她说着对方仍眨巴眼盯着她,“我,不会走的,你一有空就来找我。想说什么话就说多少话,想教什么我都会学的,而且是相当正经,不带一点含糊。”她说的都是真心话,发自内心的,应该也是能看出来的吧。

  不过她说完时,眼前人还在发愣地盯着她,好半晌低着头支支吾吾,“哦,我,我可不是免费教的,你可得拜师敬茶学艺的。”江诗可谓是要把拜师学艺一条龙弄熟络了,心里没这个意思,嘴上倒跑得快。

  明覃听她这样说,恨不得立马过去制裁对方,“江吟荷!我看你真的是胆子大了。”心里这么想,手上也这么做了。

  “我错了,”被扼制住脖子的江诗,抓住对方的双手,一直缩着可还是逃不过魔爪,“我真的是一时口快,绝没这个意思啊。”她现下立即毁掉方才的话还不行。

  “别,痒,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嘛。我不是你师傅,你是我师傅行了吧。”

  江诗在想惹谁不好,非得惹这人,后来想想,还是谁都不要惹的好,小命要紧啊!

  她们俩在这般气氛中,打闹了半刻。

  不得不说的是,明覃让江诗在这些时日里,暂时忘了让人纠结于心的事。虽说那些在江诗看来,本就是该记怀的。可尚且活着的人也该有属于自己的日子,倘若能不忘初心,仍有光亮指引,欢愉常伴,想来不失为幸事。

  新医馆的名号确定了下来,那些个可疑的人的档案也一并送往了都察院,他们要做的就是接待午时赶来的新任大夫。

  由于是朝中派来的,他们更不敢慢待,早早便开始等着。

  苏染同她俩站在前头,余下的他从小官中找了些靠谱的跟在他们身上。眺望着不远处马车缓缓驶来,后方还跟着不少骑马的人。

  马车中的人被小厮慢慢扶下来从短凳上走过,一眼便看着刚刚挂起的牌匾,说是百姓们选好的,最后也是要朝廷过目,所以他们自然是知晓的。

  “好啊,”新来的大夫年过五旬,原想请辞,念他是元老朝臣,几番劝说无果,这才有了如今新任的官职。虽说是降职,可他心中乐意,主要是想为家乡的百姓做点事,过世后也想被长久葬在此地。

  随行的人员站成两排各站在左右,苏染领着人进屋,桓大夫环绕着四周如今的陈设,满意地连连点头,“不错,像个样子。”他也是要长久在此地待着的,这场景还算看得过去。

  “桓大人您满意就好,”苏染还是得尊称声大人,“往后有什么需要,您随时跟我说。”不论从资历还是从年纪来谈,都比他高得多。

  桓仁和蔼地笑笑,“苏大人哪儿的话,我这老头子到这地方,往后还得仰仗你不是。”毕竟也是人生地不熟的,双方好生谈着,也不用担心日后。他知道再说下去,也只是客套话,“对了,屋外那些个人呐,是朝廷里特意派来保护的。你呀,安排他们住在什么地方好。”也是近日不安生,不放心才会有的。

  只是吧,这些人整日冷冰冰的,话也没几句,他瞧着闹心得很。估摸着他们那死脑筋,说不定还会呆在医馆门口,那还有谁愿意来就诊呢?

  听得对方说门外那些人一时是不回去,苏染走向屋外朝两边观看了几眼,脸冷冰冰的,没任何表情,好像谁欠钱不回,特意来门口堵的一样。

  “这,苏染记下了。”见人已在那定坐,他识趣地带着门口的人全数离开。

  屋子里此刻只剩下桓仁,江诗和明覃。

  明覃注意着这刚来的大夫,她在宫中待得时日毕竟不多,至于是哪位院判或者更高的官职,她是不知晓的。见现下这气氛,对方是不想让她待下去的,而且无疑的是这两人是认识的。留意着江诗的任何肢体动作,这是在朝外挥手的意思,她下意识地皱眉歪头。

  没理解错的话这是要她出去,她伸掌颔首退后几步出去将门掩上又离远了几步。

  这时江诗变得软糯起来,“桓仁师傅,怎么会是你啊。”方才那人下马车时,她才发现竟然是跟师傅同年入宫的院判。当然,她是因着师傅的缘故才在他那学了几日。

  师傅说了,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所以见着时还是会喊声师傅。只是嘛,说实话最喜欢的当然还是她的姜师傅啦。

  “怎么不能是我啊,臭丫头,出来这么久也不知道给你师傅写个信。”要不是因为姜桦,他还不晓得这小丫头竟然跑到这来当御医来了,“呐,这是你师傅托我给你带的信,还有怕你药不够给你带的。”一日确认他来此地担任,早早把这些给他准备着。

  就是这臭丫头出来这么长时间,也不知道想想他们。

  不这么说,江诗还不觉得。来这确实好些时日了,自从上次苏染奏禀应允后,她一直都是杳无音讯的。

  怎么说呢,还是她‘做贼心虚’,要不是偷摸出来,应该也没那么想装没这回事的吧。

  她还没开口说,桓仁已然看破要说何话,便打断道:“京城中近日不太平,你寄的信指不定送到谁手中。你师傅他啊,你安好他便放心。”他嘛,还是非常懂他这小老弟的。只是,带了这么久的徒弟,突然有日要独当一面,难免有种‘儿行千里’的担忧。

  只要是有的,能送到跟前的,绝不含糊。

  城中不太平似是常有的事,一般不波及到在意的人身上,她是装作瞧不着的,“那师傅,还有傅晨——”这时候关心是不是有些不上心。

  见她又不关注重点,他有些恨铁不成钢地摇摇头,说:“姜桦他好得是元老级别的朝臣,再说一向恪尽职守的,会有何事。再说你那朋友傅晨,她师傅可是出了名惹不起,谁没事去得罪他。你该担心的是自己,准备在这个地方呆多久?”呆了这么多天,还不嫌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