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莫韵微抿一口红酒,苦涩在嘴中蔓延,似笑非笑地说道:“留下来一起吃饭?”
男人一哽,摇了摇头冷声拒绝:“不了,感谢小姐的好意。”
“嗯?”
大小姐嗤笑一声。
“先生真会说话。”
男人这时才明白,大小姐这是暗说让他自己离开。
他暗自懊悔,“抱歉,误解了小姐的意思。”
莫韵没有接话,只是分出一缕发绕在手指。
愕然间,时间好像静止,风也没有吹来,男人抬起头,他似乎要被此时的氛围窒息。
“对了”,莫韵松开手指,轻笑出声:“只要他愿意,我就等得起。”
“麻烦回去告诉父亲。”
“谢谢。”
她说完这句就没了下一步,至于男人走了没有,什么时候走的,莫韵也不在意。
一个人在阳台吹着冷风,莫韵没有使用精神力给自己周身都附上一层挡风薄膜。
她轻轻摇晃高脚杯,残留在杯壁上的酒液缓缓流下。
“嘭!”
房子的隔音不好,莫韵在阳台都听到了隔壁传来的关门声。
现在是晚上九点五十九分,莫韵在睡觉前一分钟,等到了隔壁亮起的灯。
她偏头看去,隔壁主人的影子离阳台越来越近,直到停在阳台门前。
莫韵眼神一暗,把手里的红酒一口闷。
“晚安,姐姐。”
“等会见。”
人已经离开,留下的只有被孤零零放在阳台小桌上的玻璃杯。
……
晚上十点三十分。
梵菁刚从浴室出来,身后雾气朦胧,她拿起挂在一旁的长毛巾向沙发那走去。
她穿着纯黑色系的睡衣睡裤,而格外突兀的还是梵菁脚上的鸭嘴拖鞋。
每走一步都会伴随鸭子的惨叫。
当然,梵菁一心无尘杂,对几连鸭子叫声都没反应。
“莫韵……”梵菁半眯着眼靠在沙发上,头整个向后仰。
她的头发依旧是湿漉的,水顺着发尖聚成水珠,滴落,在地板上不留痕迹的绽溅。
梵菁拿起毛巾去擦发尾,起初很急躁随后手速慢了下来。
可能是最近思念作祟,五天,梵菁想看到莫韵几乎是饥渴的程度。
想着,梵菁深深叹了口气,疲惫的站起身,准备去卧室拿吹风机。
这时,一道敲门声不适宜的响起。
她步子一顿,向门口看去。
谁会这么晚过来敲门?领居,还是莫韵?
刚有一些念头就被梵菁重新压下。
梵菁淡着脸,拿起毛巾围在了肩上就走过去开门。
看见来人,梵菁指尖不易察觉的抖动,思考会才礼貌性的问道:“您…到我这来有什么事?”
“是小菁啊,我来看看你。”
站在门外的人是严莫韵的母亲,也正是与梵菁在几天前谈话的人。
梵菁知道,严母来这的真正目的一定不是简单的关照。
“严女士,很晚了,早些回去休息吧。”梵菁说道。
严母怕这件事情得不到一个好的结果,连忙放下身段,语气温和地说:“小菁,我知道你心里还
是接受不了,如果你愿意坐下和阿姨好好谈谈…”
听到严伯母这番话,梵菁衡量了严母与自己的身份。
梵菁礼貌一笑接着说:“严阿姨进来吧,外边挺冷的。”
见梵菁突然这么好说话,严母本悬着的一颗心,稳稳当当放了下来。
她知道,要让一个被调换二十年的年的人去接受陌生人,不习惯很正常。
只是她等不及了,不想等了,她知道自己亏欠梵菁很多。
她不想到现在还给不了梵菁一个真正的家。
…
毕竟是第一次来二十年不见的亲女儿家里,严母很礼貌的坐在沙发上给别人发消息。
“严夫人。”
梵菁从厨房里出来,习惯性倒了三杯水放在了茶几上。
“家里只有白开水。”
“什么都好。”李妍笑着回道。
“嗯。”
梵菁应了句,她站在一旁想了会决定坐在严伯母身边。
这一座可把严夫人乐坏了,她知道梵菁很有可能在慢慢接受。
严夫人在想什么不清楚,但梵菁自己满脑子都是莫韵。
她要接近莫韵。
两人嘘寒问暖了会才步入了正题,只见严夫人从手边的包里拿出一封信。
“小菁,我这里有一封宴会邀请信,时间是明晚八点。”
“严伯母是想要我去?”梵菁也不好拒绝只得收下。
她盯着信封上暗紫色的条纹好一会才轻飘飘问了句:“莫韵,莫小姐也会去吗?”
听到莫韵的名字严夫人的表情瞬间僵住:“小…小菁,你还在怪她,是吗?”
梵菁:?
随口问了句,自己怎么就怪上莫韵了。
情感和血缘关系?
这的确是件难搞的事,但莫韵应该不会在乎这方面……
“小菁,阿韵毕竟是我养了这么多年的女儿……”
严夫人有些纠结的看向梵菁,她本就不是一个果断的人。
梵菁看了看,摩挲着信封应了下来,没有让严夫人试图说服自己。
她牵起严夫人手,弯眸。
“夫人放心,我没有怪妹妹。”
事情怕是会愈发狗血。
……
梵菁笑着送严夫人离开,手里紧紧捏着那封邀请函。
“严阿姨明天见,好好休息。”
“好好好,和我聊了这么多小梵也累了吧。”严夫人握着手提包,拍去衣服上沾着的绒毛。
“没。”梵菁依旧笑着。
“呵呵。”严夫人轻笑几声便走了,对她来说这次交流无一不是开心的。
脚步声逐渐消失,梵菁把门关上,转过身去轻轻拍打着自己的头,可能是坐久了,身子太久没锻
炼导致头一抽一抽的疼。
她没有立即上床睡觉,反而从玄关处已经打开的一包烟里抽了支出来。
她慢慢向阳台走去,手握在把手上,往下压,阳台的门被推开,一股冷风袭来让梵菁一哆嗦。
可能是在阳台抽烟会显得很酷,纵使梵菁按了好几下火。
“姐姐,抽烟对身体不好,需要我去帮你吗?”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梵菁心头一颤,她侧头看去,隔壁阳台空无一人。
魔怔了。
她暗下眸光,深吸了口再吐出白烟,很放松。
可惜。
“咚咚咚”
敲门声再次响起,梵菁不厌其烦的打开门。
但这次,梵菁见来人,呼吸有一瞬间错乱。
她嘴唇微动,刚发出一个音就被莫韵堵了回去。“姐姐”,莫韵笑了笑。
“吸烟有害健康”,说着就把梵菁燃了一半的烟抢过来,反而自己又在上面吸了两口,“以后不
要再抽了。”
全场看着莫韵的操作,梵菁一直没反应过来,但她看着那根被她用过的烟耳尖不可避免的红起来。
梵菁:“……好。”
莫韵:“我还以为会长不抽烟的。”
梵菁:“因为…你。”
莫韵没说话,她拉着梵菁就坐在了沙发上,这一溜的操作让梵菁想了好一会。
“你今天,怎么…”梵菁停顿,又重新说道:“…我想…”
莫韵淡着眸子看向梵菁,她把烟蒂扔在烟灰缸里。
“姐姐”,莫韵说,“我今天看到严夫人出现在这栋公寓了。”
“你说夫人来这的原因是什么。”
梵菁沉默不语,莫韵什么都知道不过为了走剧情她必须要这么做。
“明天晚上我也会见到会长姐姐吧,”莫韵突然笑了,她轻轻一推,把梵菁按在沙发上,“那姐姐,明天见。”
说完,莫韵俯身亲吻嘴角。
梵菁很不理解,明明之前恨不得决裂,现在又像个二b把自己拉进房间。
“走吧,明天见。”凌乱呼吸让梵菁恨不得把脸粘在被子上。
莫韵站起身捋了捋衣领,用指腹擦去嘴边被咬破而渗出的血迹。
“哼哼~”,莫韵像一只吃饱喝足的猫,只可惜她从来不会越过那条线。
也是。
“晚安,姐姐。”
“不要再一个人去阳台放风了,很冷。”
看着莫韵一脸贼样的离开,梵菁无可奈何,她见眼前的卧室门关上也只是叹气。
很晚了,梵菁熬不住便在房间里睡着了,因为姿势便扭,她在凌晨三点醒来发现灯还没关。
梵菁:“……算了,顺便去清醒一下。”
口头说得倒是梵菁目前急需的,她一步一黑,一步一晃。
好像再不注意就要摔地上。
终于,梵菁像是经历不少磨难到达了浴室门口。
天冷,梵菁习惯性的打开暖光灯,这一下直接刺痛眼睛,她眯着眼睛重新打开了冷光灯。
梵菁双手撑着洗脸池边缘,抬头看向镜子,突然,梵菁感到有什么东西在自己脑子里乱撞,伴随
着耳鸣。
在这种情况下,梵菁却将脑海里的声音听得一清二楚。
“梵,你作为平衡之力私自开展位面,犯了大忌,现如今降下惩罚”
什么……
“你的期限只有三天。”
什么三天……
哪来的三天……
梵菁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不对劲,又重新洗了把脸。
再次抬起头时,梵菁看见镜子里的人不是她,而是三天后的“自己”。
咳咳……
洗了把脸后,梵菁直接开始流鼻血,她一怔,随后手颤抖着想要去触碰。
可能是“它”在作祟,梵菁沾了点鼻血后直接吐出一口黑血。
“……”
明天。
莫韵。
作者有话说:
【才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