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从外面被关上,严梓梵蹙着眉看着门走神了会,回过神来才有些狼狈的倒在沙发上,用手遮蔽着大半张脸,阳光透过窗照在身上,有些温暖。
“扳正…”
另一只手从衣兜里拿出自己的手机,指纹解锁时进去的第一画面便是微博页面的广告。
不知道是什么促使着自己,严梓梵打开了微博的搜索记录。
【莫韵】
【河源定妆照】
【莫韵有没有炒CP】
看着这些搜索记录严梓梵脑子更烦了,她知道自己缺失了一些记忆,通过搜索记录知道自己少了关于“莫韵”这个人的记忆。
自己的剧组的确是有一个叫莫韵的女一号,但自己根本不会和她有太多交集,而且莫韵应该早溺死在河里了才对。
自己不会对一个死人有心思,莫韵没死。
想到这里,严梓梵压在胸里的气莫名顺畅了起来。
“莫韵…”,严梓梵躺在沙发上刷着关于莫韵的微博,碎念着,“是一个,黑心顶流…”
她拿出手翻动着停在某个页面,点击,打字,锁屏。
……
“严导,您是来看预告剪辑的进度?”
“一般要十天左右,要不您十天后再来?”
那人搓了搓手,严梓梵瞥了他眼,淡淡的说道:“我只是来指挥一下剪辑。”
“嘿,是是。严导来只会,这次的预告绝对会调动人心。”
严梓梵:“……”
严梓梵坐在剪辑师的旁边跟剪辑师说了一下自己的想法。
剪辑师挠了挠自己原本就不多的头发说道:“严导这个想法很新颖,可以做出来,您可以先回去等待,过程我们会及时向您说。”
“不用”,严梓梵盯着莫韵的画面说道,“我这一整天都没有什么安排。”
剪辑师:“…………”
要不是你有剪辑权我就把你赶出去了。
……
时间似乎过得很快,严梓梵已经盯着电脑画面三个小时,有些疲惫,头也有些突突的疼。
“我觉得刚才那一帧画面可以再做一个转场,就是一百年前与一百年后的眼神做成一个鲜明的对比”,严梓梵指了指画莫韵那双只通过画面就能诱人心房的眼神说道。
剪辑师:“啊…行。”
剪完这一帧后也就到了午饭时间,严梓梵并没有和别人一起吃,她走出了剪辑室,门前停着一辆嫩粉色的保时捷718,顶棚敞开,里面坐着的是戴着墨镜的薄槐。
薄槐看到严梓梵出来笑着喊道:“严导!”
严梓梵看了她一眼走到跑车门前,说道:“没想到薄大小姐有时间来接我。”
“不过薄大小姐应该对我没有兴趣。”
“的确”,薄槐摘下墨镜,露出的眼神和莫韵有几分相似,“严导对我不也是没兴趣了。”
这种问题严梓梵不回答,也没必要回答。
两人的孽缘是双方之间的兴趣,现在这一丝线已被斩断,从此因本再没有任何相关的事可以让两人凑在一起。
但有了介质也就有了联系。
形成了,某种不存在的“合作”关系。
源于内心深处的。
“莫韵”,严梓梵坐在副座上弄着安全带,淡淡的吐出一个人名。
“原来是女一号”,薄槐发动引擎使车往前走动,她从兜里拿出一颗五十元的糖,放在嘴里嚼碎,一股透心凉在口腔里蔓延,她说着不搭的话,“我早就觉得这件事不对静了。”
“我的确有记忆是来找严导,但我没醉。一开始我失去的是从遇见严导后直到被领进家门之间的记忆。”
“我记得清楚,在那之间又消失了一点零碎的东西。”
严梓梵把玩着手机,一点一滴的细想着。
是那一缕白色的东西,按剧本一样的先划分为“气”。
关于薄槐再一次失去的记忆原因大概是缘由于那缕“气”。
根据一些设定,这个世界可能存在自己所不知道的事物,天地之间或者自行修炼出来的“气”。
另一种可能是所处的世界并不存在,是某个世界分出来的“小粒子”,而自己也可能不是一个完整的人。
例如,自己其实是一本书里。
这种荒妙的想法严梓梵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点出的,但她有两点疑惑:
一、为什么那缕“气”没有把自己的记忆封锁。
二、自我觉醒意识是什么时候开始有现象的。
那缕“气”没有发现自己的现象,或者是“气”对自己可能无用功,如果是这样,拿自己是谁的零个体?
关于自我觉醒意识可能是关于那个人,一个梦里的“东西”。
薄槐说着自己的事,但严梓梵到后面根本没听,她脑内不知想什么,手一沓一沓的点着。
“严导……你说会不会是有人修仙,而莫前辈就是那个下山来体验的?”薄大小姐把最近看的修仙梗说了出来,还一脸想象、兴奋,“那莫前辈是不是触犯了什么条例被抓上山了?”
严梓梵:“………”
修改记忆还会降智。
……
“就是这了”,严梓梵说,“薄小姐早点回去。”
薄槐看着她下车,笑着摇手道:“严导再见,预告片我可要第一个看!”
关于薄槐所说的,严梓梵并没有理睬。
薄槐的脸趴在方向盘上,看着挂在一旁轻微晃动的平安结闭上眼。
微信提示音响起,薄槐蹙着眉点进去发现是一个备注【韵里有音】而头像全黑的人发过来的。
韵里有音:薄大小姐,你要查的东西我已经发在邮箱了。
韵里有音:货款。
薄槐:…?
薄槐:我让你查谁了?莫韵?
韵里有音:货款。
薄槐:…………
行,有理。
薄大小姐把自己一个月的零花钱转了出去,看着那些数字咬了咬牙。
韵里有音:不愧是薄家大小姐,货款一出来就是豪气。
薄槐:………
看着界面上的聊天信息薄槐的眼角抽了抽,她深吸一口气让自己的心平静下来,心里狂吐槽的点进自己的邮箱。
看到那人发来的资料,薄槐手抖了抖:“这……查的也太详细了,连小时候的…照都有。”
“这,我发出去能上热搜榜100吧?”
薄槐蠢蠢欲动,她把那份资料锁在了相册隐私箱里。
“不知道可不可以卖给严导,毕竟严导心里有鬼。”薄槐‘嘿嘿嘿’的笑着,随后便发送了一条信息给严梓梵。
薄家独女:严导,我有好东西,要么?
……
严梓梵擦着头从浴室里出来,手机在她进去的时候一直响个不停,现在还在提示。
严梓梵:“……”
她把手机静音并拉上纯黑的窗帘,屋内只有微弱的光线。
严梓梵走到床头柜前,上面放着几粒安眠药喝一杯水,严梓梵垂眸,睫毛微颤,看不清情绪。
睡不着,那就只能强制睡眠了。
她拿起□□放入口中并快速的灌了几口水把药物咽入腹。
上床,躺好,闭眼。
一种欲睡感爬了上来,严梓梵的意识逐渐模糊。
……
再次醒来时她发现自己正处于一间暖白色的房间里的床上。
严梓梵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她观察着四周,最终的目光定在了一张挂在墙上的照片上。
她下床朝那张照片走去,“这是我和我的房间。”
像是想到了一些恶心的事情,严梓梵压下心里的感觉:“没想到还真是我的梦,那个人可真是对我了解。”
严梓梵看向窗外准备从那一跃而下,可能是背后的人直到严梓梵在想什么,恍惚间房间唯一的窗户就已消失不见,留下的只有一面空白的墙。
严梓梵:“…”
就在她想着还有什么办法可以死回时门外就响起了敲门声。
门外响起的,是严梓梵厌恶的人,她的母亲——张莉。
严梓梵没办法只能打开门,赫然出现的是张莉放大的脸,面上涂着厚重的粉底。
严梓梵:“……”
什么时候变鬼片了。
“张莉”,严梓梵神情淡漠的说着,“你现在找我有什么事?”
被叫张莉的人神情一滞,连脸上的粉底都裂开了点。
张莉:“你在说什么?小梵,我知道妈妈昨天不小心把你弄丢了,但我这不是找回了你吗?你怎么还生妈妈的气呢?”
“妈妈养你这么大,你不知恩图报就算了,竟然还因为这么小的事来生妈妈的气!”
严梓梵蹙着眉看面前的女人,听着女人所说的话。
她记起来了,这个梦与自己现实五岁时父母只顾着约会把自己弄丢的事一模一样。
见人不说话张莉皱起了眉头,声音的怒气提高了:“你怎么这么不懂事!?如果不是你乱跑我们还会找不到你吗?”
其实严梓梵对把自己弄不弄的事无所谓,现在是这样,之前也是。
既然是自己的梦,那她也应该可以做出格的事。
“张莉”,严梓梵的叫着张莉的名字,声音很轻,但张莉却有些毛骨悚然。
“你干什么?”张莉说道。
“你知道么”,严梓梵把手伸进衣兜里,自己的身体仅五岁,“张莉,其实你不应该生下我。”
“什么……?”只听见刀刺入体内的声音,张莉的脸上浮现出惊恐的神情。
只听尖叫,暖白色的房间瞬间被腐蚀,显现出来原本肮脏的样子。
四周弥漫着一股烧焦的刺激性气味,墙壁变得黑漆,墙皮剥落,面前的人早已成了一具腐烂的尸体。
“你可以出来了,不就是想要揭我的伤疤?”严梓梵的声音有些颤抖,不细听都不会发现。
一团黑屋从那具尸体里涌出来,尸体成了灰,黑团也形成了一个人的轮廓。
黑团睁开了眼睛,从里面缓缓流下了鲜红的血液。
“严梓梵”,那黑团说,“你想知道你自己是谁。”
严梓梵一顿,那黑团又说:“我是你不是你,这件事你早就有怀疑了,上一次你没看完就离开了,我可苦恼了。”
“但没想到你这次找上我来了。”
严梓梵看着它揉了揉眉头,说道:“所以,我们应该早点进入正题,不要发不必要的感慨。”
黑团扭曲了几下从里面走出来一位和严梓梵有七分相像的人。
“的确是要进入正题,来找我的原因必定是因为莫韵”,黑团骄傲的抬起下巴说,“这是我与你的共鸣。”
“有人封去了你的记忆,我阻止了那些东西入侵深处,为了保险那些记忆我都锁在了…这里”,黑团说着,用那惨白的手指着自己的心口,鲜红的舌尖舔了舔虎牙,邪笑着说道,“想要就杀了我。”
严梓梵盯着它,慢慢伸出握住刀的手。
看着她这个样子,黑团的脸扭曲了几下随后笑起回声:“我是你的伤疤,我藏匿在你的灵魂深处,我们纠缠,纷扰,厮杀,已经过了二十多年。
杀了我,就是向你的以前告别。你真的放的下,仅仅是因为一个压根不在乎你的人?”
严梓梵漫不经心的撩起眼皮,“你在说什么啊…我没有软助,更何况所谓的,伤疤。”
说着,严梓梵便没有任何犹豫直接刺向了“自己”。
似乎是那一刻,梦境开始扭曲以为是结束了,但刀并未刺入黑团的的体内。
黑团是严梓梵的心魔,心魔当然是不死之身,唯一的方法只有一个,来自于自己本身。
急促的挤压。
“严梓梵”,这道声音在梦境开始崩溃是传出,“你的确是平衡力的碎片。”
严梓梵心跳有一间的停滞,她有些喘不过气,开始四肢发软,在最终眼前一黑倒下去时回归了现实。
……
严梓梵躺在床上眉头紧锁,长发随意的散落在床上,有几缕秀发紧贴着额前,嘴唇微微泛白。
痛苦蔓延全身,像是藤蔓生长,包裹,紧缩。严梓梵呜咽几声,猛地睁开眼从床上坐了起来,喘息着,牵连着心脏激烈跳动。
“莫…莫韵……”
严梓梵深呼吸,沉默了会后就瘫在床上,手有些抖,掺着。
现在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许是睡太久早已到了晚上。
严梓梵想着,她从床上坐了起来看向黑色的窗帘,赤脚走去,重新拉开窗帘,阳台外是一层白色的薄纱。
窗前,阳光穿过薄纱,变得朦胧而迷离。
照着严梓梵的脸,锋利的光,镌刻下漏去的记忆。
作者有话说:
【可恶,破140了又要加更……还欠了三更Or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