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 难不成是什么经营类的借贷游戏吗,如果真是那样,那每一位债主估计都会在乱马的头顶上看到大大小小, 数额不等的数字。

  乱马轻轻的踩了太宰治一脚,“别逗我了。”

  这一点也不好笑, 他笑不出来。

  “诶, 好受伤啊,看来还是我太便宜了, 看你对敦的态度那么好, 是不是就瞅准了他身上的70亿悬赏啊?”

  “没错。”乱马反而认了下来太宰治的指控,“因为他很贵,你呢, 你觉得自己价值几钱。”

  “100日元, 我觉得自己大概是100日元的价值,所以说,比起价值70亿的敦,我只是个小面额硬币,根本没必要来救我。”太宰治本来就肆意妄为, 自己批判自己又如何,如果不是日元最低面额是100元的硬币,他连分角都能说的出来。

  “嗯嗯。”乱马当打发幼儿园的小朋友一样嗯了两声, 然后转头去和社长对话, 毕竟这里管事的还是这一位没错。

  武装侦探社说白了也是在争逐名望,既然他们认为自己可以对抗组织及横滨黑手党的双重夹击,作为一个局外人,因为担心而帮助了直美和春野小姐,也就足够尽心, 在武侦社长委婉的表达中,乱马明白自己或许已经可以当做这件事结束。

  “国木田君,我会还钱给你。”乱马明白自己该做些什么事,于是在临走前他告诉国木田,麻烦他去询问一下数额,感情是没办法理清了,现在先把债务理清吧。

  “诶,那我呢?刚才还好一顿褒贬我,现在连还钱都不提起我来了。”太宰治嘴角牵起奇异的笑容,在国木田说话前就先一步插了话进来。

  “不是啊,”乱马回他,“刚才不是问过你了吗?你的性命只值100日元,所以在接下来的日子中,我会按照救你一次100日元的标准来要求我自己的。”

  乱马说:“反正我还不还钱,是我自己做出来的行动,所以从现在起,按照我自己的心情来。只要还清不就行了吗?”

  太宰治应了声又觉出不对来,看了一眼乱马,在心里默默计算了一下十一万的数额除以100日元,到底是多少次。

  “我是每天按时自杀要你来救吗?”太宰治哑然失笑,这未免也太荒唐了,虽然只能用在武装侦探社工作的报酬来偿还欠款是他提出的要求,但是乱马这样搞未免太胡来了。

  “你的频率有时候能一天三次吧。”与谢野晶子说了一句公道话,她也是从一开始的担心到现在的无所谓,谁能把每天都发生且十分荒唐但没有导致严重后果的事件当真呢,她也觉得实在是需要一个人来治一治太宰治的这个问题了。

  “一天三次也才300日元。”太宰治又不是不会算账,乱马又不定居横滨,他提出的这个偿还债务的方式根本做不到。

  “嗯,因为你自己说的。”乱马看了太宰治一眼,“很便宜,不是吗。”

  始终逃避眼神对视的不知道是乱马还是国木田独步,因为两个人直到关门都没有对上眼睛,也没有发起过一次一对一的对话,就在众人的谈论声和与太宰治的胡搅蛮缠中,以乱马的关门声结束了这次的单方面援助。

  “还是坐下来谈一谈吧。”

  乱马没有想到自己回到家后居然会接到太宰治的电话,要知道太宰先生一向只在见面时与乱马交流,离开现场,他们就像两个世界的人一样,原来还有国木田独步作为渠道,自从这个渠道断裂之后,乱马这时才第一次接到太宰治的电话。

  “我了解国木田,但是不了解乱马你,你所表述的一切都有关于你的身份,你的性别,你的困难,但没有关于你的情感。”太宰治的声音听起来还有两分郑重,“渴望温柔,所以不想欺骗别人的感情,值得夸赞,乱马君。但问题不是在于欺骗这一点。问题在于你的态度,你可以接受作为男生的你和作为男人的国木田独步谈恋爱吗?”

  “唉?”面对这种一听就不是太宰治口吻的问题,乱马发出了疑问,这要是太宰治自己能说出的话,那玄马就不是变成大熊猫而是变成小浣熊。

  离谱程度是一样一样的。

  难不成乱马离开没多久,太宰治就被Q控制了大脑才会说出这一大堆无厘头的问话。

  乱马没有打断,接着听,果然从听筒的那一端听见了别人的声音,只不过这声音并不来自Q,而是来自武装侦探社的其他人,江户川乱步、宫泽贤治还有直美,春野小姐他们。

  “从一开始知道你是个男孩之后,我就很想问,在你心中,男子与男子之间的恋情是否属于常态化,因为你生活的比较野生化,而在旷野中动物的同性恋行为比习惯于遮掩的人们要多得多。”太宰治询问,“否则,按照一般人的想法,应该在男性婚约对象面前表现自己的男性化特征,在女性婚约对象面前表现自己的女性化特征,才是能快速解除婚约的办法。”

  “男子之间与男女之间在你心中有何不同,你能详细解读一下你的心吗?”太宰治说完这句话后停滞了一会儿,给乱马留出回答的时间。

  “你们在电话这头是组成了一个帮帮团吗?”听着话筒那头因为太宰治的沉寂而更加突出的大家的声音,乱马不禁多说了两句,“你们真是的,本来还以为武装侦探社受到多大损失才会放弃自己的根据地转换到地下,结果聚到一起的你们就只能想到这些事吗?未免太闲了,还是放江户川乱步先生去给军警帮忙吧,没了江户川先生,感觉各大警署的破案进度都降低了。”

  自己真的是这么想的吗?因为觉得男子和男子之间也能履行婚约,所以一开始就用了与自己性格极为不符的设定去接近别人,打算解除婚约,而不是用男人的身份来堂堂正正的决一死战,这一切的问题都是起源于这个原因吗?

  时间过去太长,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为什么会选择女性身份去解除婚约的乱马决定放弃回想,干脆只想自己的取向,他真的有同性相恋的取向吗?

  在高中前都在各大学校中转学来转学去,最长时间的一次学校学习还是在初中的时候,是和响良牙一起上学的男子学校,在男子学校生活,大家提起来的都是旁边学校的女生,因为没有女同学,普遍都对女孩子的关注目光反而需求更迫切,从未想过和男性发生什么感情。

  如果让乱马自己想,他也想不到自己为什么对于同性相恋,就比如说小野寺律和他男朋友一点反感的念头都没有,与其说是赞同,不如说是不关我事,高高挂起。

  但转念想了想自己对于女孩子的态度,乱马也很难确定的说,自己就是喜欢女孩,因为很多时候不理解女孩子说出来的话代表什么,他也很烦。

  针对上述乱马的心理活动,与谢野晶子给出了一个直白的说法,“小孩。”

  “他明显就没有开窍,明白感情是一回事,会付出感情又是另外一回事。”与谢野晶子一手插着大衣的口袋,很是潇洒的说,“乱马的行动太具有迷惑性了,他现在是属于有人对他好,他就会对别人好的中央空调状态,这种状态会随着时间的增长发生变化还是会随着时间的增长转化为他自身的性格,现在完全看不出来。”

  “我明白你们想让乱马和国木田和好的心,但是别太过掺手了,人的状态可是很容易就随着这些反馈而变得不同的。”与谢野晶子作为这里心理状态最为成熟的成年人给这次电话讨论下了论断,“别玩得太过分了,太宰治,国木田也不是非乱马不可。”

  “是吗?”太宰治按到电话的结束键,“我不这样认为,不过我们没必要互相说服,还是先想想该如何解决组织的同时把讨人厌的家伙们一并解决一下吧。”

  好不容易找了一些解释的乱马看着已经嘟嘟声挂断的电话,额头上的黑线止不住地往外冒,他还真是闲的没事接太宰治的电话,下次在救他的时候,乱马绝对要倒着把太宰治拎起来,好控控他脑子中的水,否则乱马想不通,为什么太宰治的思维从来没办法和作为一个正常人的他对上。

  不过因为太宰治的电话,乱马又想起来一件很久之前就被他记在心中,但最近长长会记不起来的事情,那就是太宰治上次被他逮到的时候,手中拿的文件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才能让他和国木田独步成为共同守护偷窃秘密的同盟。

  “喂...乱马,还不去睡觉吗?”天道早云的呼声恰时在乱马耳边响起,乱马拿起自己的手机冲天道点了点头,便打算往上走。

  “啊,对了乱马,之前两天有一个沢田家的电话打来找你,因为看不到你,我都把这件事情给忘了。”天道早云憨憨地摸着脑袋笑了一声缓解尴尬,“我现在告诉你了,你记得给对方回一下电话。”

  沢田家,沢田纲吉吗?他们能有什么事找他呢?

  难不成又是赚外快的机会,乱马怀着对这种机会的美好构想上楼睡了觉,准备第二天早上再精神充足与沢田纲吉对话,免得彭格列的里包恩老师那只老狐狸,又仗着自己的经验压榨他的正当收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