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手【盘星教】？杰不是讨厌普通人吗？”文部修平问道。
“讨厌和利用也不冲突吧？”夏油杰垂目,语气温和地说着并不温柔的话语，“帮菜菜子和美美子作出惩罚的事情，还需要有人支持；还有我们对幕后者的应对,也不能只局限于咒术界和政府这两方……”
“而宗教在收敛财务和拉拢人心的方面，总是成本低廉,方便快捷的。”
在等级较高的咒灵会被视为山神等的前提下,职责是祓除诅咒的咒术师们，对神明和宗教没有什么敬畏之心。
对于夏油杰的计划,文部修平确定他状态还好之后,就没再多问。
“有事叫我,我随时在。”他跳下桌子，伸了个懒腰。
“这么放心我？”夏油杰挑眉，同时放下梳子,给菜菜子别上一只装饰的发卡。
“哎，不对不对，太高太正了,要稍微斜一些才好看。”在辅助织田作之助抚养孩子们的过程中，磨砺出丰富经验的文部修平,帮黑发少年调整。
“只要杰不冲动,一切好说啊。”他直起腰，后退几步欣赏着两人合作的成果,“那几天杰心情不好的时候，简直满脸都是杀气。”
“好像下一刻杰就会让人血溅当场，杀鸡骇猴，然后一边擦着血,一边对着其余人说——‘想活命就得听命于我’再附加一个表示蔑视的称呼，比如猴子什么的……嗷！”
灰发少年捂着头跳开。
夏油杰黑着脸,收回砸在对方头顶的达摩状咒灵。
对于之前自己那个不可能达成的目标，夏油杰调整心态之后，几乎不忍直视当时那个被上层牵着鼻子走的自己。
但是，再多的后悔和不快，也在文部修平的“反复鞭尸”中消失殆尽。夏油杰现在只想灭了灰发少年“叭叭叭”不停地在他膝盖上戳箭头的口。
“夏油大人……”得知夏油杰曾经状态不佳，孩子们抬头，担忧地望着他。
“没事。”夏油杰微笑着拍拍姐妹俩的头，轻轻松松站起。
在孩子们看不见的高度，夏油杰状似哥俩好的勾肩搭背，实际上捏住了灰发少年的后脖颈——
“修平，给你个机会，你再好、好、想、想？”他阴恻恻地低声说道。
“哈哈哈，杰，文部家的事还多，有事的话邮件联系，我先走一步……”文部修平干笑着，挣脱夏油杰的手，一溜烟没了踪影。
黑发丸子头的少年环胸看着他的背影，紫色眼瞳中满是笑意……
***
作为中介人，曾经因为插手【星浆体】事件被【非时院】通缉的孔时雨，在咒术界某些人的帮助下，避过最初的风头之后，将生意的方向转变成为更隐秘的地下交易牵线。
要说之前，孔时雨还能勉强算是只游走在灰色地带，那么如今的他则是已经完全浸泡入了黑暗。
孔时雨现在的目的是，利用苟延残喘的【盘星教】，催化突兀从东京咒高退学的咒灵操使的内心愤怒，也许能使其踏过那条危险的边界，成为他生意里的一环。
而他身侧，换了一身故弄玄虚的五条袈裟，装模作样端着一副出家人慈悲为怀表情的夏油杰，心里则一直在盘算着等自己解决完这里的问题，剩下的时间还够不够他带上菜菜子和美美子去赶文部修平组织的聚会。
哦，对了，还得处理了这个家伙。黑发的少年侧头扫了一眼这位“热心”的中介人，神情淡淡，看不出有什么情绪。
可他心里已经将对方安排了个明明白白——一会儿抓了交给修平吧，修平能压榨出他的最大价值的，要是修平说用不到，那就让他拿这个人让咒胎【九相图】受肉……
这样，修平既然要从自己手里拿人，那么就不得不延迟聚会时间……
夏油杰：计划通。
“人都到齐了。”孔时雨对夏油杰说道。
“好。”夏油杰俯下身，揉了揉姐妹俩的脑袋，“在这里等我。”
“我马上就回来。”
他向外走去。
屐底和木台接触，夏油杰走上了前台。
台下一众人头，多数都在文部修平支援的资料上——参与集资了对文部修平和天内理子悬赏的人们。
他的心很宁静，即使他的出现被多数人反对，也没有丝毫波纹。
在经历了苦夏之后，又在朋友的帮助下看清迷雾，重新站起，夏油杰对自己进行了完全的整理。
他不再将保护普通人作为自己的职责，开始讨厌不会理解自己的普通人，但也不会放纵自己的厌恶，危害朋友和自己的未来。
“修平说过，当出发点是正确的，如果造成了错误的结果，多数是执行的问题。”
夏油杰对自己暗笑了一下，为自己竟然错过的和太宰治与文部修平的学习，也为自己这个时候竟然还会走神想起灰发少年。
“我可以暂时补足这个环节，并且在这个过程中形成有利于我和修平的力量”
“田园先生，擅自支取公司资金且不与归还……”
“高树先生，使用不正当手段攫取公司利益为个人所有……”
“池下先生，擅自出售企业财产……”
“……”
“更不要说大家共犯的□□了。”
台上的人温和的结束了自己的“演讲”：“现在，还有人对我有意见吗？”
得到台下稀稀落落且充满惊惧的认同后，夏油杰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开。
把孔时雨解决了就好，夏油杰心道，他觉得自己已经被文部修平传染上了一工作就抱怨的坏毛病。
他应该还在和咒灵纠缠吧……
夏油杰踏进自己操控咒灵形成的无限环形空间。
***
孔时雨这个俘虏如同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但文部修平还是将其塞进了文部家的私牢，想试着从对方身上挖掘出来一些惊喜。
“那么——”高空中，极速飞行咒灵的背上，文部修平的声音被风扯得模糊，“下面的重点是——”
“夏油杰！继任盘星教教主！庆祝大会！暨五条家入夏油文部！第一次四方会谈！”
“你给我！把前面多余的！抹掉！”操控咒灵的夏油杰同样扯着嗓子喊。
夏油杰合适的飞行咒灵有限，能飞到现在的这个高度的更是不多，在菜菜子和美美子被安置在挡风舒适的位置中后，他们两个就不得不直面疾风。
“到底是谁！想的主意！要在东京塔上！聚餐！”
“是我啊！”文部修平回应，“第一次！合作会议！总要有些！仪式感！和！神秘感吧！”
你所谓的仪式感就是这样的吗？再说你和黄金之王不是早就合作了很长时间了吗？夏油杰额角微跳。
“……文部！修平！你还是！不要！说话了！”
“杰！为什么！”文部修平质问，明明是很“委屈”的语调，因为不得不放大的声音，无端有了些撕心裂肺的感觉。
怎么像是肥皂剧里男女主角之间的台词……古怪的感觉一闪而过，夏油杰觉得自己的头更疼了。
“因为你！再多说！一个字！我！就把你！扔下去！”黑发教主怒吼。
“……”灰发的文部家主乖巧沉默了下去。
片刻后，夏油杰感到自己的袖子正在被人扯动，扭头看去，果然不是风太大产生的幻觉。
“怎么了！”他问。
文部修平伸手在空中比划几下，见夏油杰还是一头雾水，干脆糊了一行咒文在对方手背上。
“？”夏油杰抬手读去。
“杰，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情……”咒文扭曲着形成字符，“【凝】可以用来挡风来着……”
后面还跟了个“微笑”的颜文字——(^_^)。
最后一个字符出现，【凝】构成的空气屏障出现，夏油杰感觉耳边呼啸的风声一静。
“……”夏油杰深深吸气，呼气，最后还是终于忍不下去文部修平这种恶作剧的行为，心情和被太宰治折磨的中原中也诡异同调，一个急刹，停下了咒灵。
他无情把因为惯性一头撞到自己背上的灰发少年扒开：“下去。”
“嗯？我可没有说话啊。”
他做出和太宰治一脉相承的，看似无辜，却让知情人士恨得牙痒的表情。
“那现在你说了。”
“……”
***
既然选了那样的到达方式，那么咒术师们的聚会自然不会中规中矩地选在瞭望台。
六人坐在接近顶端的钢架上，吹着高空的夜风，交换带来的食物。
菜菜子和美美子在第一次到达这样的高度的兴奋过去后，终于开始了畏惧，一左一右紧紧挨在夏油杰的身边。
“像只鸡妈妈一样。”五条悟嘲笑夏油杰。
他还在因为自己的朋友们一声不吭就决定了未来而生气。
“这是电波塔，杰还是不要放咒灵出来比较好哦。”文部修平笑，“原来就是为了避免被绿之王发现才选了这里，要是因为咒灵影响了设备而被普通人发现就成笑话了。”
“来，试试看。”他一步踏空到塔外，在【凝】的辅助下站到空中。
菜菜子和美美子试探着伸脚确定了这些浅淡咒文组成的空气平台的坚固。
文部修平一个响指，咒文扩散，构建了足够大的平台，他的术式依托于咒文，咒力的波动不大，倒是不会产生太大影响。
菜菜子犹豫地想要学着文部修平向塔外迈步，结果被灰发少年拎住了领子。
“这么轻信可不好啊。”文部修平提着女孩，苦恼地看向夏油杰，“万一我突然把咒术撤掉了呢？”
杰，你教没教这两个孩子咒术师的常识？他目光里满是不赞同。
因为最近事务太忙而忽视了教育的夏油杰，和因为只想和夏油大人亲近没有认真学习的姐妹两人同时心虚。
“咒术师比较重要的承诺，还是应该立下【束缚】。”文部修平拿出了照顾织田作家的弟弟妹妹们的耐心。
但他还是实在没忍住，加上了他自己的见解：“虽然【束缚】也不是完全无懈可击。”
说实话，文部修平不是很愿意教导孩子，帮助织田作之助时，也更倾向于生活上的辅助，而不是教育。当年他给予克己生存技巧的辅导时，仿佛已经用尽了耐心。
不过，看在两个女孩都是杰要抚养的孩子的份上，文部修平还是愿意提供一点帮助。
这边，文部修平手把手教姐妹俩人立下【束缚】的过程。那边夏油杰，五条悟和家入硝子开始了交流。
“这么说，你不想回高专了。”家入硝子摸出一包烟来，夏油杰为其送上了火。
风很大，他们三个又在孩子们的下风口，家入硝子也就没有负担地点上。
“继续留在高专，也没有什么意义了。”夏油杰微笑着回答。
“意义。”五条悟现在是一听这个词就烦躁，“杰做什么都需要意义吗？”
“难道不需要吗？”夏油杰从家入硝子处抽了一支烟，却只在指间把玩着。
“修平想复仇，想清洗咒术界，我也觉得那些人还是没了更好一点。”
“为此我将竭尽全力。”
“清洗咒术界？”五条悟皱起了眉。
生长于世家的他深知那是怎样艰难的任务——咒术界数千年的积累，不是简单杀掉一批人就能抵消的。
暗中的力量对这个国家体系的渗透，遍布全国的结界对安全的意义，缜密完备的执行体系，源远流长的世家传承……如果只是杀掉现在高位上的那一批人，不仅于事无补，还可能将全国范围内的生命放到命运叵测的赌桌之上。
除了想毁灭这个国家的疯子，没有人会轻易动手，哪怕是特级。
这也是九十九由基宁愿常年游荡于海外，五条悟叛逆却按着性子生活在规则之中的原因……
“悟，我们可以做到的。”
“而且如果加上悟的话，我们会完成的更快一些吧。”夏油杰邀请道。
“我们可是最强啊。”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本来想多更一点……但是咕咕鲸又睡过头了……（忏悔）
明天会至少双更的，咕咕鲸保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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