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号求生 05
这一日, 照常回到家中的天河朝生再次看见了扛着装满了“新鲜食材”布袋前来的五条悟。
对于五条悟的出现，即使时隔四个多月依旧没法特别习惯的天河朝生略微惊讶了一下，因为现在不应当是五条悟会出现的时间。
他提前了。
而且, 五条悟的身边还站着另外一个人。
是那个曾有一面之缘的黑发少年，也是近来时常出现在他和五条悟聊天记录中, 各种照片里的主人公之一——伏黑惠。
“我叫伏黑惠，很高兴见到你。”
在天河朝生打量对方, 思考着该要如何开口的时候, 伏黑惠已经主动跟天河朝生介绍了自己。
天河朝生礼貌的回应了伏黑惠，然后将疑惑的眼神转向了站在一旁笑眯眯的五条悟。
五条悟对天河朝生咧开嘴，将空出来的胳膊非常自然的往天河朝生肩膀上一搭，完全不在意天河朝生略微僵硬的身体, 他一脸神秘的凑到天河朝生的耳旁：“我有一些事情想要跟你商量一下。”
天河朝生：“……”
托鱼鱼子的福，稚内市难以找到诅咒的存在, 天河朝生这几个月都活的非常舒坦。
只需要专心学习、经营网店以及照顾家庭, 考虑一些普通人需要考虑的问题。
像是超市的菜有没有涨价、如今的学业如何等等。
但是自从跟五条悟过了明路还交换了联系方式后，每次五条悟冒泡, 他的事情好像就没有断过。
每当五条悟在教导诅咒的道路上遇到困难或者取得成就的时候, 第一个想到的人总是天河朝生, 那手机玩的比天河朝生还要顺畅。
如果不是知道咒术师真的忙，天河朝生都怀疑五条悟天天没事干，净想捣鼓奇怪的东西。
如此，大概是因为……
在做出真正的成绩之前, 五条悟正在做的这些事情也不太好跟其他咒术师讨论吧？
天河朝生不太确定的想。
板着脸将五条悟的胳膊从肩膀上挪开, 天河朝生走了几步将自家院门打开, 回头看了他们一眼, “不管有什么事情, 进来再说吧。”
于是五条悟带着伏黑惠顺利的进入了天河家中，在将“新鲜食材”交给了鱼鱼子后，也把此行的目的提了出来。
天河朝生不是很确定的复述了一遍：“……你的意思的是，希望我可以给伏黑同学补课？？？”
五条悟颔首：“没错，就是这样。”
原本站在五条悟身后的伏黑惠，对着天河朝生就是一个九十度的鞠躬，态度极为诚恳：“希望您可以同意。”
天河朝生：“……”
天河朝生一时间有点懵。
有朝一日，他竟然会被天定最强的咒术师五条悟和不是主角却胜似主角的伏黑惠如此恳求？
恳求的内容还是……让他帮忙补课？？？
总感觉这画风是不是跟热血少年漫有那么点儿不太搭的样子？
热血少年漫不应该是想办法提升自己的武力值，突破心灵的枷锁，变得更加强大，然后跟各种BOSS互殴吗？
啥时候热血少年漫里的角色，天天思考的事情，竟然是如何提高自己的学习成绩了？
“你还记得我给你发的那些照片吗？”
在天河朝生一脸懵逼的时候，五条悟说了这么一句话。
他的这句话让伏黑惠警觉的瞅了他一眼，内心中生出一种不妙的预感，总觉得他的五条老师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又干了奇怪的事情。
天河朝生听了这话，倒是想起了最近两周的时间里，五条悟给他发的那些照片。
那些照片里的主角有两个，一个是一团漆黑犹如煤球，也被叫做“煤球”的一级诅咒。
——天河朝生也不知道五条悟是如何将诅咒拍进了照片里，还能发给他看，不过他确实在五条悟给他发的那些照片里看见了名为煤球的诅咒。
另外一个主角，便是伏黑惠了。
这些照片的内容基本都是伏黑惠的崩溃的瞬间。
别看现在站在他眼前的伏黑惠看起来非常可靠沉稳的样子，但是在五条悟的照片里，满脸崩溃、面色发黑才是伏黑惠永远的主题。
而伏黑惠之所以会这么崩溃，是因为五条悟将那只叫做煤球的一级诅咒交给了他。
从某方面来说，这名为煤球的诅咒也算“大有来头”。
毕竟它可是五条悟抓到的数量众多的诅咒当中，唯一一个不但能够考试及格，还能次次得高分，连天河朝生提供的五三试卷都能做几张的存在。
它跟那群被五条悟逼着学习的诅咒相比，简直就是学神一般的存在。
也许它跟主动学习、不断成长，拥有了自己想法和见解的花御没法比，但也比大多数的普通学生更加擅长学习了。
在考场上打败了众多诅咒，迅速适应了五条悟高压政策之下的生存模式后，脱颖而出的煤球就被五条悟以术式立下特定的束缚，送到了伏黑惠的身边。
可以说，在煤球被送到了伏黑惠的身边后，它就摆脱了好似永无止尽的测试，以及考不及格就会被吃掉的命运。
然而，作为最快适应新的生存模式，且“擅长学习”的诅咒，即使摆脱了永无止尽的测试，它能够普通到哪里去吗？它真的能够放下已经习惯了的“学习”这件事情吗？！
事实证明，当然不行！
这也正是造成伏黑惠崩溃的根本原因所在。
原本跟在五条悟身后帮忙抓诅咒的伏黑惠，在五条悟第一次尝试给诅咒们开设学习课堂的时候，曾被五条悟扔了一堆试卷。
奇形怪状根本不在状态的诅咒们跟着五条悟学习最基本的人类文字时，伏黑惠就在一旁做着，对当时的诅咒们而言极为“高深”的试卷。
在把那些试卷交给伏黑惠的时候，五条悟觉得，这些东西肯定难不倒“靠谱”的伏黑惠。
可事实是，里面大多数的题目伏黑惠全都做错了。
尤其是涉及到各科重要知识点的地方。
没学过的根本不会、不知道如何下手就算了，学过的那些……伏黑惠也有不少都忘了，能还给老师的一点没落。
如今回想将写完的试卷交给五条悟的时候，伏黑惠还记得当时那种懊恼的心情。
虽然当时的五条悟在看完了他的试卷后什么都没有说，但五条悟脸上的笑容却一点点的收敛了起来。
这个笑容收敛的过程，在伏黑惠的眼中变成了无限放大的慢动作。
伏黑惠：“……”
伏黑惠的自闭就是从那个时候初见苗头。
原本伏黑惠并不觉得成为咒术师之后还要在普通人的学业上再下多少功夫。
毕竟对咒术师而言，最重要的还是提升自身实力。
打得过诅咒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吗？
但是经过那件事情之后，伏黑惠就开始把以前落下的学业再次拾了起来。
而在接下来的三个月之中，诅咒们在五条悟的高压政策之下，学习的知识面从最基本的识字不断拓展，学习的态度和积极性也在发生根本性的转变。
虽然诅咒们学得的大多数知识，依旧不及伏黑惠“高深”。
但按照诅咒们这种学习进度，伏黑惠总有一种自己很有可能会在未来的某一天被诅咒比下去的感觉。
这种紧迫感使得伏黑惠将更多的时间投注在了学习上，逐渐变成了自闭惠。
然后就在一个月前，五条悟将煤球送到了他的身边。
煤球的到来，是“击垮”伏黑惠的最后一根稻草，因为……
这个对五条悟低眉顺眼的诅咒，它看不起伏黑惠。
不是因为伏黑惠可能打不过它，力量不及它的强大而看不起伏黑惠，它是因为伏黑惠考试成绩没它好而看不起伏黑惠。
就跟人类都有自己擅长的领域一般，这个名为煤球的诅咒，在适应了学习这件事情后，真的非常擅长学习。
而且它的世界观似乎发生了非常奇妙的变化。
以前的诅咒们的鄙视链，妥妥是以力量划分。
高等级的诅咒不会把低等级的诅咒放在眼中。
但是到煤球这里，它在以力量对比的高低衡量双方差距的前提下，能不能看起那些打不过它的存在的标准，就是能不能在考试的时候取得比它更好的成绩了。
可惜到目前为止，在这群被五条悟抓到的诅咒之中，还没有出现比煤球考试成绩更好的存在。
所以煤球看不起除了它以外的，所有被五条悟抓到的诅咒。
包括那些跟它同等级的诅咒们。
同理可得，被送到了伏黑惠这里的煤球，它看不起伏黑惠。
因为在五条悟转身离开的瞬间，煤球就掏出了一套五三放在了伏黑惠的面前，表示要跟伏黑惠来一场公平的1V1对决。
是的，以写卷子的方式。
伏黑惠：“……”
伏黑惠他看不懂花花国文字。
——其实刚开始遇见花御那会，五条悟也看不懂花花国文字，但是五条悟没说，五条悟偷偷给自己补了课，现在已经成为了能看懂花花国文字并理解的五条悟了。
五条老师，没有死角！
那群跟着五条悟学识字的诅咒们，也顺便被五条悟教了些花花国文字。
毕竟五三试卷上全是花花国文字。
看不懂花花国文字的伏黑惠，自然写不出煤球放在他面前那套文科试卷。
伏黑惠被煤球完爆了。
这件事情直接造成了原本就很自闭的伏黑惠完全裂开，进入了疯狂学习模式。
先前伏黑惠每次出任务的时候还会把学习的事情放一放，现在的伏黑惠就连出任务的时候，怀里都会抱着一本书，嘴巴里不是在背文科知识，就是理科定理，背忘了还会把怀里的书打开翻一翻加强记忆。
出现需要暂时休息或者等待的空闲，便会掏出从五条悟那里要来的五三试卷，找个地方趴着便写。
这幅刻苦学习的模样，让伊地知洁高感到惊讶，以为伏黑惠准备考东大的同时，也让其他专门维护现场的警员们极为感叹。
你看，就连神秘的咒术师都没有放弃学习呢！
咒术师们如此优秀，果然是有道理的！
也许就跟漫画里猜测的一样，想要运用好超凡的力量，也需要大量的知识积累才可以！
以前运用咒力全凭经验的伏黑惠，在进行了大量的学习之后，确实发现，不少知识……尤其是理科方面的知识，真的可以运用到咒力的使用上面。
只可惜他目前的知识量还是太浅，所以没有办法做到很好的将知识融入力量的运转之中，只是一种感觉和非常浅显的运用罢了。
在开始大量的学习之后，伏黑惠跟煤球之间的solo并未停止。
而看见伏黑惠如此投入学习，摆脱了跟其他诅咒每半个月就要来一次测试的煤球，突然就生出了非常浓重的危机感。
要知道考不好可是会变成食物的！
于是在伏黑惠疯狂学习的同时，煤球也在自动自发的补充知识。
它的这种行为就让五条悟觉得很有意思。
学习这种事情，果然诅咒们也会主动去做的，只要它们觉得“有必要”的话。
不说煤球学的多好，反正煤球是完全掌握了什么叫做“考试的精髓”，五三试卷上的那些东西，它是都有认真学习。
起码在考试这件事情上，它不会被伏黑惠拉开太多。
即使如此，伏黑惠依旧在自己的努力之下，终于考过了煤球。
本来伏黑惠以为，他考过了煤球，这诅咒总该拿正眼看自己，愿意跟自己好好配合了吧？
就跟五条老师所希望的一样，让身为诅咒的煤球配合自己平常出任务，一起行动帮帮忙什么的。
结果没考过伏黑惠这件事情却狠狠刺激了煤球，让它那张看不清五官的黑乎乎的脸上，一双眼睛硬生生表达了震惊、惊恐、不可置信等等复杂的情感。
煤球它……
主动跑去找五条悟加课去了。
伏黑惠：“……”我TM……
这玩意真的是诅咒吗？！
啊？！！
更让伏黑惠崩溃的是，这煤球加课真的有效果。
伏黑惠：“……”
伏黑惠心态崩了啊。
心态完全崩溃的伏黑惠也跑去找五条悟加课了。
对理科，尤其是计算方面非常擅长，但是文科类不是那么擅长，一直都在看戏看得很开心的五条悟：“……”有一种快要应付不过来的感觉。
再加上五条悟其实也没有那么闲，经常要出去处理一些诅咒相关事件。
想来想去，五条悟就想到了成功教导了咒灵和精灵的天河朝生。
于是就有了本章开头的那一幕。
听着五条悟和伏黑惠说了许多，明白在伏黑惠的身边其实还站了一个犹如煤球一般，同样希望可以得到天河朝生“帮助”的诅咒的天河朝生，其实有点想要拒绝。
他自己平常要上学，还要忙网店、照顾家庭，时不时给鱼鱼子、花花子加加餐，应对一下家人和朋友们的突发事件，还要抽空去参加一些在别人看来奇奇怪怪的培训班增强自己的生存能力。
还剩下来的时间真的不多。
他真的没有多少可以使用的时间了。
不过就在天河朝生把拒绝的话说出口之前。
坐在天河朝生对面的五条悟抬起手来，对着天河朝生伸出了五根手指。
天河朝生：“……？？？”
五条悟：“一节课这个数怎么样？”
天河朝生：“……五百？”
五条悟摇头。
天河朝生：“……五千？”
五条悟再要头。
天河朝生：“…………五万？”一节课？
五条悟露出了大大的笑容，“如果你觉得不够的话，我们还可以再加。”
天河朝生：“……”
五万日元一节课，按照汇率来算，相当于两千九百多RMB一节课。
这买卖……
原本觉得不太想再多教别人的天河朝生，突然就觉得，也许可以尝试一下？
反正他经常要给两个好朋友，还有花御、鱼鱼子、花花子补课什么的，再多一个咒术师和一个咒灵，好像也行的样子？
“如果在我这里的话，就要按照我的规矩来。”天河朝生强调，“我不会逼迫你们学习，我只会把该教的教给你们，学不学、能学多少，都看你们自己。”
五条悟看了一眼伏黑惠，以及站在伏黑惠身旁的煤球。
伏黑惠和煤球一同来了个九十度鞠躬：“嗨！”
天河朝生看向五条悟：“我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