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基看着呆呆。
呆呆也看着洛基。
愚者左右看看, 仿佛是觉得自己应该在车底，所以默默退后了一截，为这两只让出一个直线范围。
于是呆呆缩了缩脖子, 洛基也正了正身形。
索尔：……
索尔：“有完没完？”
洛基轻飘飘的瞄了他一眼, 姑且给索尔一点点面子……才怪, 在这种事情上面, 三公主从来不给任何人面子。
他向着呆呆的方向走了两步, 依然举着权杖。
呆呆依然一动不动，看着这货将权杖的尖尖戳到自己的鸟喙前头。
几乎怼了上来。
一般来说，被尖锐的东西怼在脸上, 如果不是胸有成竹或者气性太大，无论是人还是动物，多少会有点儿怂。
然而呆呆就是不一样的烟火。
它当然不是胸有成竹, 也没有什么气性, 更不怂。
它就这么康着。
“这只鸟就是傻。”洛基做出结论，并且回头看向索尔，问：“长得还挺肥, 今晚加餐嘛？哥哥。”基式乖巧。
索尔：……
索尔：“不要算上我, 弟弟。”
他有种不祥的预感。
墙体被撕开，浩克的怒吼传了过来, 其他英雄一个接一个嘟嘟嘟挤入室内, 斯塔克一马当先，怼在洛基脸上。
“你说谁肥呢？！”
洛基：“……重点是这个吗？”
阿斯加德神并不懂地球人类需要纠结体重的痛苦。
这间房间内本来还是挺明亮的, 后来在布莱尼亚克被击败后, 大部分主动功能的电源体系都跟着下线, 只有类似于备用电源的东西还在运作, 进行最基础的维生系统, 和非常少量的供电，室内也算还能看清。
斯塔克简单扫了一眼，不难发现这里最初应该是某种造出来给某个生物使用的飞船，布莱尼亚克劫持吞噬了这艘飞船，并在外面造出了那个巨大银色骷髅。
“当然是。”斯塔克理直气壮的回答，“呆呆不是胖，在东方，这叫做‘珠圆玉润’。”他努力地用英文说出了一段高大上的话。
洛基：……
认真看了看这只更呆一点的鲸头鹳。
点头。
“确实是挺圆的。”难得的，洛基认同了斯塔克的话。
尤其是中间鸟身体部分的那一坨，说是“像珠子一样的圆”没有任何问题。
呆呆直觉这不是好话，并且眯起了瞬膜。
倒毛！
洛基却顾不上它了。
随着挤进来的各种认识的不认识的超英越来越多，洛基有点儿胃疼。超英中的大部分都盯住了洛基手上的那根杖子。
他们并不知道这是控制器，可显然这至少应该是一把武器，并且具有一定的威胁性。
只有浩克的视线落在了洛基手上的袋子处。
人们暂时僵持不下，谁也不知道诡计之神出现在这里到底所为何事。
那柄杖子是干什么的？武器？还是有什么别的作用？
范围和功能都不明。
这波超英都吃过情报不足的亏，因此额外的小心谨慎，在领头人物两只蝙蝠侠和两只钢铁侠都没有动作的情况下，大家也就都进入待命状态，同时保持着最高戒备。
洛基突然有种再次左右转动杖子的冲动。
他几乎可以百分百肯定，这些人类的眼睛一定会跟着自己的权杖转动。
哦不，这太作死了。
洛基默默忍住。
倒是呆呆先动了，哒哒哒跑到斯塔克脚下，绕了一圈，“嘎哒嘎哒”哒吧着嘴，表示自己的不满。
“它在说什么？”托尼侧头问。
斯塔克侧头回答：“它在告状，说洛基欺负鸟。”
看着这里三层外三层还在不断增加的人数，洛基悄咪咪将权杖收了回来。“……我说这是个误会，你们信吗？”
“你觉得我们信吗？小鹿斑比。”斯塔克，微笑。
他们几乎立刻就确认了这是从另一个平行过来的洛基，于是蝙蝠侠上前两步，表示自己负责这事情。
“你找到了美国队长他们，对吗？”蝙蝠侠盯着洛基，似乎并不需要他回答，“在你手中的袋子里。”
虽然很不可思议，但似乎事实就是这样。
围观状态的托尼表情诡异，侧头看向布鲁斯，试图从自己这边的蝙蝠侠身上读出个因为所以。毕竟，更不可思议的是蝙蝠侠的推理过程，那个结论到底是怎么得出来的？
布鲁斯感受到视线，似笑非笑的看了回去。
“别想了，想多了你会头疼。”他揣着善意劝说。
可托尼就是觉得不对劲，这货的话听起来仿佛是“别想了，你那个脑容积想不清楚的”之类之类欠打的意思。
托尼觉得手很痒很痒，好想把掌心炮对准这货的脑袋。
看看呆呆已经躲到了蝙蝠侠的身后，就一颗大脑袋探了出来，再看看还立在原地紧紧闭着鸟喙的愚者，托尼叹气。
“别搞得你没人爱似的，过来。”勾勾手指。
愚者看了看他，似乎并不理解。
“嘎哒哒……”他叫你钻到他的身后去。
呆呆开开森森的提供了翻译服务。
愚者看了看托尼，又看了看呆呆，依然没有动。
呆呆：……
“哒？”你听不懂吗？
呆呆懵。
“……也许它们两语言不通？人类中不也有语言不通的情况嘛，”斯塔克开始给呆呆递台阶，“更不要说方言什么的……”
两只鹳都不是野外正经长大的鲸头鹳，也没有接受过来自鹳鹳父母的“社会倾向教育”，那么压根“不会说话”这种情况就有可能存在。
语言是后天学会的特殊技能，这对所有物种来说都是一样的。
被狼养大的人类小孩注定不会说人话。
那么被人养大的鹳，无法使用鹳的方式来沟通，也是正常现象。
呆呆觉得它懂了！
在一群人类的注视下，呆呆抬起左边的翅膀，指向了托尼的身后，用最长的那根飞羽，用力的上下点了点，又朝着那个方向伸缩着戳了戳。
仿佛是个巨大的羽毛版的戳击表情包。
这下连浩克都被整愣住了，好像忘了自己刚才要干嘛似的，呆呆地看着呆呆。
“这……”斯塔克哽住。
虽然确实一看就明白而且很好理解啦……
但怎么就……
这么喜感呢？
“噗……”洛基直接笑出声来。
但是被浩克盯住了，于是迅速安静，并且不动声色的后退，躲到了自己老哥后面，直接将索尔当做一面宽度足够的墙，挡在自己面前。
当洛基从视线中退到了自己的身后，索尔几乎是条件反射一般，反手伸出，瞬间就将洛基的手腕扣住，还用力的捏了捏，防止这是个□□或者幻象。
洛基冷不丁被捏住，一愣，问：“……哥？”
索尔淡定的表示这是家里的新规矩：防火防水防弟弟。
洛基：……你可真是我亲哥。
其他人的注意力几乎全部都放在了鹳的身上，并没有管这两个神兄弟在嘀嘀咕咕什么，最多转移视线过来看一眼，看到雷神抓着洛基不放手，就放心了。
愚者盯着呆呆。
呆呆看着愚者。
一群人类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渐渐屏住呼吸，气氛突然就紧张了起来。
这种人类社会中存在的动作语言真的会在鲸头鹳的理解范围内吗？
“野生鲸头鹳应该无法理解这个。”蝙蝠侠思索着，看到愚者真的动弹了，也不意外。“愚者和呆呆都是在人类社会中长大的鲸头鹳，它们最初的社交能力全是在九头蛇基地里学的，能看懂人类的肢体语言并不奇怪。”
愚者确实看懂了。
它们在刚出生的时候都在同一家九头蛇基地，自然有重叠的经历，呆呆现在做的动作，正是它们两只都见过的。
这种动作在九头蛇基地里就有存在。
当金属的不会煽动翅膀的铁鸟从天空中落下，就会有人握着会发光的短棒子，用超级夸张的幅度这样比划起来，以此来指引铁鸟去它该去的地方。
它能明白那只呆呆的鲸头鹳是想让自己往那个方向走过去。
愚者扭头看向人类，短暂思索，然而在所有人的注视下，抬起了鸟爪。
于是愚者走向了托尼，并学着呆呆的模样，将身体放在托尼的身后，只有脑袋从人类肩膀的侧面探出来，视线依然死死地盯在洛基的权杖上。
隔着纳米机甲并不能准确传递鲸头鹳的体温。
可柔软的呆毛就在脸侧，似乎光凭想象就能感觉到那一定是毛绒绒的，而且手感极佳，类似于鹅绒？或者其他更加绒软轻飘的东西。
托尼愣了片刻，嘀咕：“我好像明白为什么他们都喜欢鲸头鹳了。”哪怕这种生物看起来实在是难以形容，绝对不是可爱那一系的。
可它毛绒绒啊！
不仅毛绒绒，还给摸给亲还粘人！
简直是堪称完美！
只是给摸给亲的是呆呆，愚者可不好相处。可是话又说回来了，归根究底它们两其实是同一只鸟，不是吗？只是经历的不同，让它们的性格有些诧异。
也许愚者也能接受人类的亲近？
托尼有些犹豫，不过还是尝试着，伸出手。
愚者：……？
它静静地看着人类将手面放在了自己的鸟喙上，轻轻地压住了。
小眼睛眨了眨。
显然，愚者并不明白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