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足够靠近地下缝隙, 信号能够传递，亚瑟发了些通知给蝙蝠侠，包括他们即将取回X教授的身体, 以及另一个平行的蝙蝠侠过去了。
之类之类的。
单枪匹马穿越地下裂缝上来的可能性很低，哪怕那是蝙蝠侠。
所以蝙蝠侠找了过去。
然后, 他们两个就相遇了。
蝙蝠侠遇到了蝙蝠侠。
当蝙蝠侠从巨大裂痕的上端落下, 另一只蝙蝠侠刚好在绳枪的拉力下上升，两人不期而遇, 差点就这么擦肩而过。
高大的变种鲸头鹳缩成了鹳球坠在蝙蝠侠的下面，瞬膜是闭着的，一鸟脸的崩溃。
上升中的蝙蝠侠及时停下绳枪的上行指令, 先将鲸头鹳荡了过去, 让它扑腾着落下, 自己才跟着落地, 落在平行宇宙的自己身旁, 一边打量对方，一边手上的动作也没停, 松开绳枪的勾爪开始回收作业。
他们俩个，一只新的, 一只旧乎乎的。
“托马斯？”新的那只看上去没那么沧桑, 却更警惕一些, “还是布鲁斯？”他问。
“布鲁斯。”旧的那只过去完全与他相同, 所以很清楚这是在问什么, “是蝙蝠侠，不是夜枭。”他还能开个冷笑话。
蝙蝠侠：……
确实挺冷的, 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说冷笑话居然能这么冷。
玩笑到此为止。
被时间刻下更多痕迹的那只转身, 打头往缝隙深处走去, 另一个也不需要对方说什么，直径跟了上去。
地下基地里斯塔克正在咸鱼。
“托尼。”这边的蝙蝠侠示意他把脚放下。
都蹬到主机台显示器的脸上了。
托尼扭过头看着两只黑色阴霾缓缓飘过来，差点被吸入的空气给哽住。
“好吧好吧，介绍一下新朋友？”
蝙蝠侠：“你可以叫他……”这问题难住了他，“‘布鲁斯’。”
“那我叫你什么？布鲁茜？”
蝙蝠侠静静地康着他。
斯塔克一个激灵，终于想起来为什么愚者的注视如此熟悉，这微妙的感觉，不就是蝙蝠侠最经典的控制系攻击技能“不赞同的目光”嘛！
还附带恐吓效果的那种！
“布鲁斯。”指这边平行原本的那个旧旧的。
“蝙蝠侠。”指新的那个，“这样我比较习惯。”
搞定了这两个，然后斯塔克指了指自己，说道：“你们就叫我‘托尼’吧，鉴于我们的关系本来就应该还不错。”所以另一个斯塔克就是斯塔克了。
他们迅速搞定了称呼问题，甚至不需要四个人都在场。
完美。
“虽然我们的年纪应该差不多，但你看上去比他老多了。”托尼还有心情在那里评价，嘎嘣嘎嘣咬着苹果，翘起食指指了指自己的下颚，示意布鲁斯的胡渣，“要是两个我放在一起，肯定差不多。”
蝙蝠侠看向布鲁斯，没表态。
“那是因为你的时间停了很久。”布鲁斯阴森森的提醒他。
托尼想起之前的事情，顿时没了声音。
……
怎么有点安静？
三个人互相看看，然后一起扭头，看向屋子的角落。
呆呆正在无声接近中，还略微探出了脖子，微微张着鸟喙，小眼睛瞅着蹲在角落里的愚者不放。
愚者一动不动，就静静地看着它。
两只鲸头鹳，一只严肃的吓人，一只却有些谜之滑稽。
“哒吧。”
呆呆砸了下嘴巴。
整个屋内寂静无声，它这一下就显得非常突兀，愚者似乎是没想到还能这样，整只鹳都愣住了，迟疑着，跟着张开了嘴。
然后合上。
“哒。”清脆的一声。
“哒吧、哒吧！哒吧~！！”呆呆开森起来，哒吧个不停，愚者偶尔跟着哒吧一下，反应有些微妙的迟钝。
似乎这就是相处愉快的意思？
反正呆呆是这么认为的，于是它大胆起来，往前凑上去半步。
愚者瞬间就警觉起来，也不哒吧了，鸟喙合拢，脖子往后缩了一点点，做出叨击前蓄力的姿态，盯着呆呆。
呆呆石化。
第二步没有迈出去，抬起的脚脚悬在半空，半天也没敢伸出去。
但也没有收回来。
呆呆偷偷瞄了一眼蝙蝠侠。
习惯成自然，相处的这段时间里发生的各种各样的事情，已经让呆呆有了一个认知：只要这只人类在，无论它要做什么，就肯定可以的。
收到小眼神的蝙蝠侠：……你可以什么？我都觉得不可以，你觉得你可以什么？
然而他的意思并没有被呆呆接收到。
完全相反的是，在呆呆的感觉中，那个眯眯眼反而像是在赞同的意思。
类似于：上！
那就上吧！
呆呆抖了抖翅膀。
“窝草它要干嘛？！”托尼发出压抑的惊呼声。
但是怎么听怎么有点幸灾乐祸的看戏味道，似乎很满意居然有另一只胆大妄为的鹳，敢去挑战愚者的权威。
布鲁斯侧开了脑袋，扶额叹气，感觉自己头疼的很。
“你那边的斯塔克也是这么皮的吗？”
“嗯。”蝙蝠侠很淡定。
同时又有一些不安。
愚者身上散发着一股纯粹的战士的气息，有点儿像是被脑控后救回来的巴基。
现在的巴基虽然意识完全自主，可在面对突袭或者自身意识不是特别清醒的时候，依然会因为条件反射而表达出极大的攻击性，将所有靠近的人都打飞，甚至有可能生生把对方打死。
“愚者是完全被九头蛇养大的？”蝙蝠侠问。
“对。”布鲁斯很淡定。
蝙蝠侠：……
他立刻上前。
与此同时，那边呆呆就扇着翅膀顶了上去，整只呆都顶到了愚者面前，愚者也不含糊，立刻打开翅膀一口就叨了过去。
论打架，呆呆绝对没有愚者的战斗意识，甚至都没有防御，直接被叨的一脑袋扎地，愚者瞬间抬起脚一爪踩住了呆呆的鸟喙。
呆呆：！？
它的脑袋本来就很沉，脖子又纤细，每次鸟喙扎下去就要花额外的力气才能抬起来，再加上愚者很有技巧的把身体重量全都放了上来，呆呆根本没办法起来，整只鲸头鹳都扑腾起来，打开翅膀疯狂扇动。
而愚者已经找到了一击必杀的机会。
下一击瞄准了呆呆完全暴露出来的脖颈。
“嗖——”绳枪破空的声音。
以及愚者脑子里异影的呵斥声：“我说过不可以！”
愚者动作一顿，绳枪压住了它的脖子，扎入墙体，不过金属爪子没有合拢，只是像是个订书钉卡住了绳子似的，将它的脖子压在了墙体上。
甚至都不算特别紧的，换只鸟分分钟钻出来。
不过嘛……
谁让鲸头鹳的脑袋特别大呢。
愚者出不来。
并且眯起了小眼睛，盯住了蝙蝠侠。
很好，它记住了。
托尼乐了，走向了毛色鲜亮，此时却叉着腿趴在地上一脸呆的呆呆。
“你怎么还不起来？不怕被再踩一下？”
呆呆转动眼珠子康了他一眼，居然又哒吧了一下鸟喙。
托尼：？？？
这是还要杠的意思？
他居然听懂了！
呆呆居然真的跳了起来，再次瞄准了愚者。
……
…………
“滴——”
马克机甲内部的检测仪器开心的告诉斯塔克，他的目的地已经到了。
这里是一片无人区，因为没有多少人类的建筑，所以也没有机械虫子来光临。
斯塔克左右看看，觉得这片沙子有点儿眼熟。
再顺着熟悉的感觉找了找。
哦……
这个洞穴更眼熟了。
斯塔克愣住，然后钻了进去。
黑乎乎的洞穴里有一块投影屏幕亮着，上面闪烁显示出许多算式，显然有人在计算每个人的路径、轨迹，分析他们的行为，计算各种可能性，以及其他七七八八斯塔克不太能明白的东西。
概率算法几乎可以无限进行下去。
这里的观测目标包括了本平行的蝙蝠侠、海王、布莱尼亚克等等几方人员，还有被脑控的超人，连他、浩克、蝙蝠侠这三名平行来客也在最近加入其中。
这样庞大的计算量，得出大量无意义的数据沉积。
什么人在做如此大幅度的没有意义的计算？
“人类当然是不可能的，那么你是谁？”斯塔克自言自语的问。
这家伙一如既往的过分的大胆，直接从马克机甲中走了出来，平展开双手，转了半圈，像是在展示自己。
“崽？别让爸爸等着，这里好热。”
随着这一声“崽”，周围的灯光亮了起来。
“斯塔克先生，”这个声音淡定的纠正了斯塔克的错误用词，“现在的人一般称呼我为‘电子幽灵’。”
“可你就是我的崽，”斯塔克满不在乎，“如果不是因为酱酱酿酿的情况，我们本来就是过去和未来的关系，所以你就是我的崽。”
电子幽灵：……
没脾气的继续说：“我需要你的帮助，斯塔克先生。在我的计算中，从平行而来的三名成员里，只有你的行为完全随机，符合我的安全条例，所以，我只能向你求助。”
“不是浩克吗？”
其实是联系不上浩克的电子幽灵幽幽的反问：“你在吐槽他太笨吗？”
“不然呢？”斯塔克左右看看，“有充电桩吗？”
电子幽灵：……
没脾气的打开充电桩，给斯塔克的马克装甲充电。
“很高兴你终于学会了节约用电。”
“我也是。”笑。“好了，要爸爸做什么？”
“有些话我想让你帮忙带去给托尼。”
电子幽灵叫对方“托尼”。
而不是“Sir”。
这倒是让斯塔克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