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谢带鱼是深海鱼, 强化后的变种带鱼身体更强韧，让它能抵抗水压，可也仅仅是片刻而已, 很快, 这条带鱼就死于压强变化，丧钟也成功浮上了水面。
蝙蝠侠抓着鲸头鹳的爪子，正在专心致志的教训它, 不过看在让丧钟吃瘪的份上，他并没有真的训斥, 重点放在警告呆呆以后不许为了吃条鱼就关闭脚环。
呆呆扭开了脑袋。
“呆呆就是一只鸟而已，对鸟来说, 吃的很重要。”斯塔克很快就挡在了蝙蝠侠与鲸头鹳之间, 强烈抗议, “你不能斥责一只鸟的觅食行为。”
蝙蝠侠：……
利爪从礁石边探出脑袋，问：“要帮忙吗？”
丧钟抬头看着他，在水面上沉沉浮浮，方舟龟的身边会产生牵引力，是一种奇怪的力场, 如果在这附近落水，会跟着一起移动，而不是被留在原地。
“你觉得呢？”丧钟冷冷的反问。
利爪乐了, 抛下绳索, 钓鱼似的将丧钟钓起来。
带鱼也被提了上来, 呆呆绕着带鱼转了两圈，张嘴比划半天, 遗憾的发现自己吃不进去这么大的家伙, 而且这条带鱼已经死了, 失去了活力，也就离开了呆呆的常规食谱。
“非常时期，凑合一下吧。”斯塔克安慰它。
带鱼被刨开分成鱼条，其中一半分成手臂长的条状，由斯塔克塞到呆呆嘴里投喂，另一半几个人类琢磨琢磨烤掉吃了。
只有呆呆含着斯塔克塞到嘴里的鱼条，不知所措。
这东西软趴趴的，它都不知道如何才能吃入自己的嗓子里。
鲸头鹳不是食腐动物，它不吃这种连神经反射都不剩下的彻彻底底的尸体！
不知所措的呆呆左右康康，忽略不熟悉的利爪和丧钟，绕开凶巴巴的大蝙蝠，将自己的鸟喙怼到了斯塔克的脸上。
救命——！！！
因为叼着鱼条连哒吧嘴都做不到的呆呆只能用小眼神向斯塔克示意。
快救救朕——！！！
“噗。咳咳……”
斯塔克被逗笑了，还呛到喉咙，差点吞下去一根鱼刺。
“来，我们这么来，你先把头昂起来。”大佬自己昂起脑袋，让鲸头鹳跟着自己学，“这样昂头张嘴，对，长大一点，准备好了吗？”
昂头准备什么？
接雨水？
鲸头鹳十分迷茫。不过它是个乖宝宝，哪怕完全听不懂人类的奇奇怪怪，呆呆还是很听话的昂起脑袋，张开鸟喙。
斯塔克单独启动手部的机甲，抓着鱼条悬停在鲸头鹳的嘴巴上方，往下缓缓下降高度，将鱼条投喂进鲸头鹳的嗓子眼。
呆呆感觉到了。
并试着活动嗓子吞咽。
“它的嘴真的好大。”利爪一边啃鱼一边感叹。
“可惜吞东西要靠嗓子眼，而不是嘴巴。”丧钟没好气的说，似乎是对鲸头鹳的印象分不高的样子。
两只鲸头鹳，愚者把丧钟变成智障好几年，呆呆刚见面当天就搞来一条变种带鱼，将丧钟扯下水洗了个海水澡。
这能有好印象才是见了个鬼。
两口吃完鱼，丧钟身上也开始结盐粒子了，他起身去洗澡，将后续工作丢给利爪去做。
这时候鲸头鹳才艰难的吞掉第一条鱼条。
“怎么样？”
斯塔克有些紧张，也许是因为不确定鲸头鹳能不能吃海鱼，又或者只是单纯的担心呆呆被不会动的死鱼给噎着。
呆呆勉强吞掉了鱼条，更加迷茫了，一脸的怀疑鹳生。
见它一动不动，斯塔克有些担心，走过去摸了摸它的鸟喙，试着递上第二条鱼条。
“呆呆？还要吗？”
呆呆一秒回过神来，迅速摇头。
并且退开了。
它觉得，其实它还能苟。
还是先饿着吧。
……
…………
幸存者基地最下层，实验室。
“到饭点了。”
斯塔克头也不回地说，他知道那只鲸头鹳一定在自己背后，一如既往的，阴森森的看着自己。
后面没有动静。
就这么硬抗了十几秒，后面还是安安静静的，斯塔克却绷不住了，他猛地抬头，深吸一口气，让自己保持冷静，然后转过身来，问：“你又什么毛病？”
他指了指不远处的一个按钮：“我知道你会开！”
愚者看着他，片刻后有了动作，它走向那个按钮。
就在斯塔克松了口气的瞬间，愚者突然改变前进方向，抖着翅膀冲他冲了过来，说百米冲刺都是委婉的了，几乎是眨眼的功夫，一个缩放，鸟喙已经出现在眼前，那双阴恻恻的眼睛几乎怼在了他的脸上
斯塔克本能的屏住呼吸。
“干嘛？！”他差点就要尖叫了！
拔高到一半的声音也没好到哪里去。
然而愚者并不在意，也不会因此受到惊吓，它默默抬起爪子，从斯塔克手边的桌面上抓走了一块面包。
松软可口里面夹着水果片和奶油，是斯塔克的下午点心。
咖啡没有了，但是茶还是有的。
在这个末日中，斯塔克也不好挑剔什么，他知道这些东西已经来之不易，等身体恢复的差不多了，他也不会继续拥有特权，要开始靠最普通的食材过日子。
也许是黑暗中无尽下落给斯塔克的心理留下了新的问题，他现在将自己原本的享乐主义发挥到了极致，完全是能享受一天是一天的态度。
每天只做最基础的复健，没有刻意的加强，也不算在故意摸鱼拖延进度。
整个人都咸成了一条懒得啪嗒的鱼。
他咸鱼是他咸鱼，但这不等于一只鸟可以抢他的下午茶！
而且那个面包虽然有纸袋包着，却并不结实，这么一捏还能吃吗？！
“放下！”斯塔克炸毛了。
蝙蝠侠最近都不在，两人只是在内线里沟通，斯塔克醒来后就有些自闭，这两天越发的严重，再也不愿意去跟别人讲话，除了偶尔用内线跟蝙蝠侠说上两句就通讯断线，也就只能跟鲸头鹳念念叨叨。
再加上光照不足等等原因，地下生活让斯塔克的心理问题反复无常，他的偏执越发严重，下午茶已经成了一种仪式感，他不允许鲸头鹳破坏这个。
愚者却不在意。
它并不在意人类是怎么想的，因为它知道在意也没有用，鸟是无法理解人类的。
愚者只是单腿往后蹦了两三下，躲开斯塔克探出来抢东西的手。
斯塔克：……！！！
疏于锻炼的结果，他居然没追上一只单腿蹦跶的鸟！
斯塔克愣住了。
他一手抓空，还保持着往前伸出五指打开的蠢蠢的模样，整个人都陷入了宕机之中。
自己现在这么废材的？
鲸头鹳往后跳退的速度并不算快，可他却连跟鹳毛都没抓住。
这简直是……
钢铁侠的耻辱！
脑子里闪亮亮的感叹号刺得斯塔克一个激灵，突然反应过来了什么，盯住已经退到了按钮旁边的鲸头鹳。
“你是不是给我降智了？”
愚者：……
你这傻叉根本不需要降智。
斯塔克从愚者的小眼神里读到了这样的信息。
别问他是怎么从那两颗小小的眼睛里读出这么复杂的信息的，这就是一种感觉，好像鲸头鹳把这些信息通过目光直接输入到了他的脑子里。
“不要靠近我的脑子！”斯塔克又拔高了自己的声调，“还有你站在那边到底是什么鬼意思？！”
愚者侧头，将自己的鸟喙尖端指向了那枚按钮。
按一下，它的今日口粮就会掉出来。
那条软趴趴的营养膏。
斯塔克无法想象鲸头鹳居然会去吃那个，可是蝙蝠侠却告诉他那个本来就是鲸头鹳的正常口粮，只是现在条件有限，减量了而已。
“九头蛇将它作为兵器培养，却也将它作为宠物驯化，它离不开人类，擅长攻击却没有觅食的意思，”蝙蝠侠是这么评价的，“这只鲸头鹳需要饲养员的陪伴和辅助。最好是无时无刻的。”
所以就让我来当饲养员嘛？
因为我刚好不用出门？
一瞬间，斯塔克有种把鲸头鹳举起来，然后砸到蝙蝠侠脸上的冲动。
可惜以他现在的体能即无法举起鲸头鹳，也瞄不准蝙蝠侠。
Fvck——！！！
斯塔克愤愤不平，为了自己的下午茶，他还是走了过去，按了一下那个开关，然后对鲸头鹳伸出手。
“还给我。”
愚者将爪子置于他的手面上方，松开了爪子。
打开包装，斯塔克惊讶的发现面包并没有被鸟爪捏坏掉，甚至都没有变形，显然愚者拥有极高的控制力，完美操纵着每一根筋骨的力量。
那边愚者已经叼住了营养膏，昂头吞掉。
能感觉到，它并不享受这个东西。
它会去吃只是因为不吃会死。
而它可能压根就没有意识到还有其他东西可以吃。
大部分野兽对于“什么能吃什么不能”的分辨都很潦草，一般只有两个来源，父母的教育，或者是同伴的遭遇。
有些好奇心大的动物，什么都会去尝试，吃了没死，同伴也许就会开始吃，吃了会死，同伴就不会再吃，久而久之就有一套食谱跟着种群血脉传承下来。
而有些动物的好奇心弱，就更加简单了——它们只吃被教育过可以吃的东西。
理论上鲸头鹳是探索型的，只要符合“能吞进去”、“有活力”这两个条件，就有可能被它选择吞入。
可愚者被教育成了后面那种。
那些在小的时候，没有人告诉它可以吃的东西，愚者是不会主动尝试去吃的。
“可怜的家伙。”斯塔克嘀咕一句，坐回屏幕前面。
“不过也好，反正现在世界上也没有你的正常食谱了，最后都要吃这玩意，至少你从小吃到大，应该没有什么不习惯的。”他盯着屏幕。
“那家伙就不一样了。”
屏幕上有个十分模糊的画面被投射放大，大概是一艘木船，上面有个体型不小的东西，正在扑腾翅膀。
无法看清楚到底是什么，但是斯塔克能猜到。
还有旁边那个。
斯塔克盯住了自己的盔甲。